兩千一百四十九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見千年淚如痕（三百六十九）
只是，無論他們怎麼想，都不會做出任何的決定，能夠做出最終決定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秦烈。
無論是蕭御還是秦烈，都付出所有的一切來護衛三界，即使此刻大局已定，但如果秦烈依然想繼續與妖帝一戰，那麼他們縱然是燃盡所有神魂一助秦烈，也絕不會有任何的退縮。
三界高手紛紛望向秦烈，當所有一切真實地呈現在眼前時，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虛空之上，雲天渺渺，秦烈似乎陷入了無邊的沉默，在彷彿經過了一世的考量之後，秦烈終於緩緩抬首，目光於平和之間，凝結著無上的決意。
「我選擇堅持一戰。」
妖帝目中神光倏然一盛，「為何？」
秦烈深吸一口氣，沉沉說道，「因為他還沒有放棄。」
「他？」
眾人一怔之間，妖帝的目光也為之一變，縈繞全身的神光之中，隱隱呈現出一重暗金色的神光。
看到這縷暗金色的神光，所有人的眼神都瞬間灼熱起來，這是屬於蕭御的命運之光，他還並沒有完全隕滅。
妖帝看著秦烈，沉聲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即使有所作為，也只是勉強掙扎而已。何況，我現在已經以他為壤，將太虛龍神合九為一，覺醒了真正的太古祖龍之力，就算他試圖抵抗自己的命運，又還能有什麼作為，你自有無極神通，若你和他易地而處，還能扭轉命運么。」
秦烈沉沉地凝視著那縷神光，赤色的火焰與血瞳之間凌然化生，釋放出凌絕萬古的氣勢，「我的確不能，但是我所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也做不到。」
妖帝眉心神光倏然一盛，「到了這個時候，你對他還有這樣的自信嗎？」
「是。」
在極度的震驚與錯愕之後，秦烈始終維持著絕對的冷靜，「你雖然有萬古至尊之力，但如果就此放棄，終究不是我的為人。」
「但是到了這一步，我們之間的勝負理應已經分出，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依然試無謂圖堅持，而徒增傷亡，似乎並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
「是，我所做的選擇，的確已經不是為了三界，而是為了我和他。」
秦烈神目凌天，長聲說道，「沒有人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命運，僅此而已，你雖然強大無比，我卻依然不甘心就此落敗。」
「這樣么……」
妖帝沉沉地看著秦烈，「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還要一味堅持，是因為料定並不會因此傷及三界眾生，而只關乎你和蕭御兩個人。如此說來，如果我以三界眾生為要挾，若你不繼續堅持，我就不再控制逸散的神力，而因此讓諸天萬界都有性命之危，你是否就會放棄了。」
三界高手聞言心裡紛紛一沉，他們早已不懼死亡，但是心中也同樣孕育了新的希望，何況三界之中，還有他們所有至親。
「你不會這麼做。」
秦烈平視妖帝，「如果你這麼做，就違背了護衛三界的準則，之前你這樣選擇還有足夠的道理，現在卻已經完全沒有，一旦我們之間的對決觸及三界眾生，你就失去了足以讓我和蕭御認可的大道。」
妖帝長聲一笑，「不錯，事實似乎的確如此，於尋常人來說，這不過只是最簡單不過的殺伐決斷，但於我而言，卻是一重滯礙，既然局勢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傷及任何人。」
秦烈頷首，「這才是真正的妖帝，而這也是正確的選擇，在這種情況下，你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縱然我和蕭御真正落敗，三界眾生也不會記恨於你，而只會承認你是真正統御的神明。」
妖帝看了秦烈一眼，「那麼你了，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不知所謂的挑戰者，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對——」
秦烈緩緩搖首，「我說過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和他能夠真正甘心，於我和他而言，有著至為重要的意義。」
「我明白了，」妖帝望著九天之外的浩瀚星海，「你依然相信，以你和他的力量，能夠擊敗我，」
秦烈目視長空，決然說道，「是，無論你有多麼強大，我和蕭御最終都一定會戰勝你。」
妖帝漠漠一笑，「果然世間真正的天才，都有無與倫比的自信么，你和蕭御也如此，我也如此……」
「所以，我們之間仍有一戰，直到你最後徹底擊敗我們，所有的一切才會真正結束。」
妖帝點了點頭，「的確是我想的太過想當然了一點，只有徹底將你們擊敗，才能結束所有的一切。」
秦烈御神而立，掌心神光流轉，神聖之光縱橫無極，在覺醒神力之後，他自信仍然擁有和妖帝一戰之力。
一念之間，妖帝右掌凌虛按落。
這一掌看起來再平常不過，但是有之前妖帝一念吞噬蕭御，此刻任誰如何樂觀，也對秦烈萬分擔心。無論他們之前怎麼想，既然秦烈已經做出這個決定，他們就會無怨無悔地追隨秦烈，即使可能因此隕滅。
秦烈目視穹天，雙手居中一闔，金色神光燦然盛放，懸於穹頂之上。
「啵——」
浩瀚神力正中秦烈，金色的神光之上，頓時化生出裂痕千萬，每一道裂痕都十分纖細，所有裂縫呈現在一起，恍若將金色神光分割成無數碎片一般。
「嗡——」
九色光暈縱橫不絕，向十方諸境釋放出去，秦烈立於重重光暈之間，任憑龍神之力浩瀚無極，始終猶如崑崙玉柱巋然不動。
三界高手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大感欣慰，妖帝既然一戰擊破蕭御，對秦烈絕不會有半點容情，此刻秦烈既然能夠抵禦妖帝龍神之力，就證明秦烈的確擁有足以與妖帝一戰的力量。
雲天之上，即使是妖帝，神目也為之一動，「果然天賦絕頂……可是，還遠遠不夠！」
右掌翻然按落，九色神光渾如一體，一掌正中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