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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一起出來,雲墨沒有急著離開,慢吞吞的在路上走著。雲墨不著急離開,楚墨也不好現在就走,只能是陪著雲墨在路上走著。
走了一段路,眼見著距離軍營有些路了,雲墨忽然說道:「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凰閣根本沒有你的位置?只要我和小雲兒在,那怕你是閣主,可聽命令做事的卻還是你。有沒有心中很不舒服?」
楚墨一怔,而後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嗎?」雲墨突然就停下了腳步,看著楚墨。
「我有自知之明。」楚墨沒有多說,只是透露了這麼一句。
雲墨看著他,突然就收回了目光:「那就是你說的這樣吧,楚墨,我們這些人,終究是會離開的,凰閣也是在你手上,以後的日子,我和小雲兒都不在參與這些事情,我們負責的對手將都是大乘境。這個世界最艱難的時候,已經來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從現在開始,隨時都會有人死去,有可能是我,有可能是姑娘他們,還有可能是其他的人,就連小雲兒也會遭遇不測,你······要有準備。」
楚墨怔愣了下,說道:「這話······你不是應該去跟雲止說的嗎?」
「小雲兒啊,我說了也沒用,隨她去吧,以她的本領,只要不是有人刻意爭對是不會有事的。即便······是有人想刻意爭對,那也得看那些人有沒有辦法瞞過我們兩個人。」雲墨笑了笑,根本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還有就是,到時候,小雲兒得有你來看顧著,我怕我到時候說多了反而被小雲兒勸服了,那可就不好了。」
楚墨一愣。
雲墨卻是悠悠嘆息著,一邊走遠,一邊說道:「我呀,最不會的,就是拒絕小雲兒了······」
雲墨離開了,慕雲止還在睡著,戰場上的那些混沌獸,越來越多,還好他們現在還能再堅持。
雲墨離開之後,就找上了所有的涉及了當年那件事情的人,先是四大宗門,后是八大世家,再有那些隱世宗門也沒有被放過,雲墨是一個一個的挑戰了過去他有三大神器墊底即便是不能贏,卻也不會輸。頂多就是平手。
被雲墨挑戰過的家族、宗門一個個的都沉默了,面對雲墨的挑釁,他們只能是忍氣吞聲,什麼都做不了,他們這些人這麼關注慕雲止,自然是知道雲墨是什麼身份的,也知道雲墨對慕雲止來說是有多麼重要的。
就像雲墨能因為慕雲止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來向所有家族宣戰一樣,慕雲止也可以為了雲墨,與天下人為敵。
這事情本就是他們這些人不對,有些良心未泯的人,心中尚且愧疚、愧對,又如何會對雲墨出手,即便是雲墨找上門來,他們也多因為心中愧疚而手下留有餘地。
雲墨這一挑戰,實質上並不算太難。可,不算太難,也還是有難度的,雲墨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他需要調息,最近卻是被追的,沒多少時間調息,頂多也就是藏在混沌鏡中調息一番,可畢竟他還是要出來的,若是被這些人發現了混沌鏡,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慕雲止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這一覺她睡得是格外的踏實,這一睡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這麼久。她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餓醒的。慕雲止穿好衣服,摸著餓扁的肚子出來找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慕雲止出來的時候居然一個熟人都沒看到,她就這麼一副被餓慘了的樣子,來到了火頭軍這裡,讓負責伙食的士兵給她弄了點吃的。她就這麼蹲在火頭軍這裡大吃特吃。
等到楚墨定時來看慕雲止的時候,才發現這傢伙居然不在了,一時間慌了神,連忙出去找人,一詢問這才知道,慕雲止往火頭軍那邊去了。
等到楚墨找到這裡來的時候,就見到名字端著一個大海碗,蹲在火頭軍這裡的一塊大石頭上,正吃的歡呢。楚墨長出一口氣,示意拜見自己的將士們起身,自己卻是走了過來叫了一聲:「雲止!」
慕雲止抬頭看了一眼他,舉著筷子揮了揮,然後繼續埋頭苦吃。楚墨看著哭笑不得,走到她身邊,順帶找人要了一杯熱水,替慕雲止拿著手上。等到慕雲止吃完碗里的飯,楚墨就把手上的水杯遞給她,另一隻手接過了慕雲止手上的碗。水杯被他握著,一直小心的用靈力蘊養著,保持著水溫,讓慕雲止喝的時候還是熱的。
慕雲止咕嚕咕嚕的喝下一杯水,豪氣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轉頭看著楚墨問道:「你剛到哪去了?沒看到你啊!」
「去巡查去了。」楚墨回答,「查看一下,軍營中有什麼缺漏之處,也好及時補好。」
「那雲墨呢?他沒在軍營!」慕雲止再問,「雲舒也沒在啊!」
「雲舒與海外了,雲墨······他去內陸給你報仇去了。」楚墨猶豫了一下說到。
「啥?給我報仇?」慕雲止傻眼。
楚墨點點頭:「雲墨知道了那件事情,出去給你套一個公道去了。你睡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他已經挑戰了過半的家族了。浩天府,神農谷,幾大家族中的幾家,都被他挑戰贏了。他接下來的目標······額,是顧家吧!你要去幫他嗎?現在去還能來得及。」
慕雲止摸摸下巴,一副思索的樣子:「顧家有點難纏,我不打開封印的話,對上雲墨也是半斤八兩,不見得就比雲墨厲害,至於說去幫忙······我得想想,誒司空他們呢?」
「他們在營地中待著呢,上一次都受了點傷,現在都還在修鍊,現在混沌獸那邊的大乘境越來越多,出來的也越加頻繁,他們必須是在軍營中候著。」楚墨回答。
慕雲止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楚墨,眨眨眼問道:「雲墨回來,你會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楚墨:「······」
楚墨苦笑:「怎麼你們兩個這麼默契啊,都問了這個問題。」
「誒,雲墨也問了啊?」慕雲止有些詫異。
「是啊!」楚墨無奈,把手上的碗和杯子都放到了一旁,「吃飽了?走吧!」
「你背我。」慕雲止伸手要背。
楚墨一臉無奈,在她面前蹲下,等慕雲止趴到自己的背上。慕雲止笑嘻嘻的趴了上去,楚墨將她往上顛了顛,背著她一步一步的往他們住的軍帳走去。
「我是知道雲墨一回來,就會讓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去聽他的話的,這就是王者之風,這算是一種氣運,壓制不住的。我怕你會受到影響,所以這才問了一句,只是我沒想到雲墨也問了啊,估計他也有這種憂慮吧。」趴在楚墨的背上,慕雲止手臂環著楚墨的脖子,優哉游哉的說了一聲。
「那你們怎麼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心裡不舒服呢?」楚墨很無奈。
「因為你也是王者氣運啊,這個跟雲墨可是一樣的。」慕雲止揮了揮胳膊,說到,「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除非一公一母。兩個王者見面,多半也是敵人,所以我這不是擔心你心裡不平衡嘛,這才多問一句的,我還想著安慰安慰你的,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楚墨無奈,不在談這個,轉而問道:「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啊,要不你放我回去在睡幾天?」慕雲止兩眼茫然。
楚墨一頭黑線,忙是把慕雲止放了下來。
「誒誒誒,幹嘛啊?」慕雲止有些莫名其妙,站著地上,一臉不解的看著楚墨。
「你呀,就別在這裡待著了,去雲墨那邊看看情況。萬一有個什麼事情的,你還能幫幫忙。」楚墨推著慕雲止往軍營外走去。
「別推我啊,我去還不成嘛。」慕雲止也很無奈,「本來想留下來陪陪你的,你居然還不樂意了!說,是不是在外面另有小仙女了!」
「胡說什麼!這是能胡說的嗎?」楚墨的臉當下就黑了,伸手敲了一下慕雲止的腦袋,敲的還是蠻重的,不過就慕雲止這個銅頭鐵臂的,那肯定是感覺不到疼了。
慕雲止摸摸被敲的地方,瞥了一眼楚墨說到:「你要是真的有,我也不介意啊!」
慕雲止這話一出口,楚墨的臉色更黑了,幽幽的看著慕雲止。
慕雲止打了個哆嗦,灰溜溜的溜走了,留下楚墨一個人一臉無奈心中有很氣憤的看著她離開。
送走慕雲止,楚墨一個人回了軍帳,現在是他的休息時間,這些天他可是累壞了,難得的現在有時間休息,他得好好休息一下,保存體力。至於教訓慕雲止的事情,還是等那丫頭回來再說吧!他肯定會好好的教訓教訓的,居然敢懷疑他,還說什麼不介意,他在慕雲止的心裡就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出了軍營,慕雲止便把誅天劍叫了出來,直接施展天涯咫尺來到了了珈落山,等誅天劍感受到雲墨的氣息所在的時候,又一次天涯咫尺施展,便到了雲墨身邊。
雲墨這個時候,正是在與人比試,沒曾想慕雲止突然到來,還是插足在他們比試場中間。雲墨心中一跳,手上的劍氣硬是被他給拐了個彎,擦著慕雲止的頭髮,飛了出去。而與雲墨比試的那個人,卻是一時間沒法收手,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就要打到慕雲止。
慕雲止剛出來,看到雲墨,自己也還迷糊著呢,那曾想到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大合適。剛出來就感覺到有人在攻擊自己,下意識的便是一巴掌拍出,對上了攻擊來的那個人的攻擊。
慕雲止和和她對掌的那個人,都退後了兩步,都沒受傷,可誰也沒討到好處。看著慕雲止突然出現,還倉促的對上一掌,雲墨立刻就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慕雲止,小心打量著問道:「你沒事沒受傷吧?」
「啊,沒事,這傢伙勁兒挺大啊!」慕雲止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倉促之間出招,威力畢竟小了一些,手掌有些吃不消,這會兒甩著手呢。慕雲止看看對面那人,不認識,於是問道:「你和誰比武呢?」
「顧家老頭子!」雲墨回答。
「這是顧家?」慕雲止有些詫異,轉頭打量著那有些狼狽的顧家老頭子。好吧,雲墨也好不到哪去,這個時候也狼狽的很。
慕雲止轉頭過來又問道:「你們兩個,誰贏了?」
「你要不過來,我就輸了!」雲墨回答的很是坦蕩。
「那我這過來了呢?」慕雲止再問。
「你過來了,我即便是輸了,也還是贏了。」雲墨笑吟吟的,一隻手臂搭上了慕雲止的肩膀,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受傷了?」慕雲止再問。
「不嚴重,調息調息就好。」雲墨回答。
慕雲止點頭,轉頭看向那顧家老爺子,聲音淡淡地說道:「比試到此為止,告辭了。」說完之後,慕雲止就要離開。
「慢著。」顧老爺子喘著氣叫住了兩人。
「還有事?」慕雲止挑眉。
「敢問,道友可是慕姑娘?」顧老爺子上前抱了抱拳問道。
「是!你有事嗎?」慕雲止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顧老爺子看著慕雲止,眼神深邃,朝著她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我顧家為當年的孟浪向姑娘道歉。」
「道歉?」慕雲止冷笑,「這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若非是現在實在是不合適,否則我是一定會親自上門討要公道的。你們從來沒有後悔,而我也不會就此原諒你們。」
顧老爺子看著她,面色還是很淡然的:「當年的那件事情提及的人就是我,向姑娘道歉,只是因為我顧信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家祖,對得起天下人,對得起這個世界,卻唯獨對不起你和張氏一族。可是為了這個天下能繼續繁衍下去,為了家祖留下的責任,即便是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選擇這麼做。在天下安危面前,什麼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
慕雲止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帶著雲墨,轉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