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江湖再見(大結局)
一臂攔在言悔身前。
那人呼過來的氣,都令我嫌惡。
白佑義方才瞧清言悔的身邊還有個我,不由變了臉色:「這事兒性命攸關,你怎麼敢帶其他人過來,她是誰,可信嗎?」
居然,都不識得我呢。
言悔不僅沒有回話,還後退出幾步,騰了地兒給我。我掏出獄卒給的鑰匙,在白佑義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打開牢門,然後走了進去。
「你幹什麼?她要幹什麼!」白佑義莫名發慌,看著我靠近,更是渾身警惕。
我不過扭了扭手腕,緊跟著,就疾快地逮住了人,且一掌狠厲地擊在他背上,散出的真氣更是一瞬膨脹。
嘭——
似有什麼東西斷了。
失力地跌坐在地,白佑義竟疼得叫不出聲來,這感覺是,他恍然有所預感,顫著身一運氣,霎時五雷轟頂。
沒了。
筋脈盡斷,他的武學造詣,都沒了。
當其瞪眼過來欲激動地罵咧一場時,我又適時丟了顆葯塊進了他的嘴,再一扣住他的下巴,是強行令他吞了進去。
魚腥味兒頗重。
這下,他都來不及接著糾結武功被廢,是分外緊張地質問:「你給我吃了什麼?」毒藥?
做完這一切。
我才站得遠了些,而後笑臉跟人說:「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只不過,你的後半生都得耗在這兒了,沒有權沒有勢,只能抱著你可悲又遙不可及的慾望,伴著鐵囚惡鼠,白頭至死。」
「你到底是誰?」他硬撐著坐起,大腦有些發昏。
看向外頭的言大夫,我答:「仁王的正妃。」
結果白佑義聽了,竟還能扯出陰詭的笑來:「無知婦人,你當然不能讓我死,若我死在這裡,你們脫不了干係,可若我沒死,你家王爺便得聽我的話,否則啊嗚咕隆咦……」
笑容僵在臉上,他難以置信地捂上了喉嚨。
我摩挲著指腹,明知故問:「否則怎樣?」
他又嘗試著發聲,卻怎麼都說不出心裡頭的話,不過亂語。是葯,一定是剛剛的那個葯作祟。
「看來,你怕是沒機會告訴旁人了,但是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趙炎不是趙炎嘛。」念叨著,隨意地跺了一腳,「哦,對了,我還知道,你當年捨棄的嬰孩,她沒死,人混成了江湖上的一枝玫,此時此刻,正站在你的面前呢。」
邪佞一笑,投去的目光卻滿是寒意,無論他聽懂與否,我要說的,就這麼多。
只是咚的一聲,沒料到白佑義會驚得暈了過去,罷了,待人醒后再回味,那才是說不盡的好滋味兒。
「阿悔,我們去東市逛逛吧。」重新拷上囚門,我挽過言大夫的手,故作輕鬆地說。
他任我拉走,點著頭應:「好。」
……
孰料一場風波過,浪潮仍是暗涌。
顏漠往仁王府拜謝過一回,便領著親隨折返了草原,結果僅僅這麼一回,就讓國主爹爹起了些旁的心思,這或許還因著幾分白佑義的事兒,總歸,不是什麼好心思。
沒多久,趙歌就被放回了王城。
言悔不以為意,我卻覺得國主爹爹此舉,實在膈應人,再者,我主動進宮求見過王後娘親好幾回,竟都被拒之於門外。
說是,不願見我了。
倒也無法強求。
念念問及我與王後娘親怎麼了,我也只能苦笑,最多答一句,許是傷感著近日的事兒,才會如此。
可我心裡頭清楚,王後娘親是氣我,她怎會猜不到致使白佑義到此地步的人是我。
就因為知道是我,所以她才不願見我。
如此過了一個半月。
「我錯了嗎?」半夜睡不著,我自床上坐起,不過雙目空洞著喃喃。為什麼突然間,國主爹爹針對起言悔,王後娘親又疏遠起我,明明我,只是為自己的過往討了個公道。
不是,一家人嗎。
以為的無妨,到底是在意了。
默然地受著冷,一時沒止住,便久違地落了淚。雖然我盡量小聲地擤著鼻子,卻還是將言大夫鬧醒了。
唉,怎麼哭的時候,鼻子便要生堵。
言悔問:「怎麼哭了?」
我將哽在喉間的鬱結壓下去,不帶半分哭腔地回:「沒哭。」
能信就怪了。
忽地,言大夫抬手過來,便往我臉上抹了一把,自然儘是濕意,他嘆著氣說:「哭又不丟人,你瞞著我作甚。」
一根弦,頓時就綳不住了。
我撅著嘴撲過去,直嚎啕著我又沒有錯,言悔說著旁話安慰了許久,才將我哄睡著,那眸色深深,混於夜色都瞧不清,也不知在思量什麼。
而隔日。
言大夫的濟世堂竟就讓國主爹爹給三言兩語的收走了,這一來,是徹底踩中我的底線。要知道,言悔就只想做個救人的大夫,此外別無所求。
哪怕這樣,也容不得嗎。
思緒紊亂了好幾日,我是越發的暴躁,一顆心更是寒到底。
適有華總管來報,說趙小六存著報復之心,打算在仁王府縱火,並問我,是要提前將人安插在府中的暗線拿掉,還是按兵不動,屆時再發作。
心湖的漣漪層層散去。
我沉默了良久,又緩神后,終於做了決斷,道:「不用干涉,讓他燒。」
……
且將心頭打算同言悔說過,他肅然著問我:「當真確定了?」
我堅定地應:「確定。」
言悔無法解決當前的困局,又不忍我再這樣難受下去,足在房中踱了三圈,才走到我面前,交握著手說:「好,那我們便一起。」
過了倆日。
仁王府果然起了大火,而雖是儘力撲救,王爺與王妃的寢居卻仍是燒了個乾乾淨淨。一片灰燼中,兩具黑焦的屍體被發現,傳到人們耳里的,大概,也就是那樣的慘淡故事了。
知情的人,一笑置之。
蒙在鼓裡的人,或喜,或悲,或無動於衷。
可誰管他們怎麼想呢。
在某架漸漸遠離王城的馬車上,「詐屍」的我,正被言大夫寶貝似兒地抱在膝上,人還一直叨叨:「我就說近日來,你怎麼情緒起伏那般大,好像,看著也豐腴了些,早知道就不該在這時候應下你——」
「噓——」
「怎麼?」
「阿悔,你從昨日就開始激動,怎麼說到現在還沒完沒了,我倒是不嫌煩。」朝著旁一甩眼色,我有些無奈,「可別人會煩死你的。」
言悔掠過馬車內的另倆人:「織兒跟來也就算了,你來幹嘛的。」
千織附和:「對,你擱這兒湊什麼熱鬧你。」
被倆人敵視的易和玉,輕巧地往車壁上一靠,不過偏頭看著千織,目光如炬:「你說,我來湊什麼熱鬧的?」
「……」
眼瞧著千織得跟他說道,易和玉強行靠上人的肩,而後垂著眼低聲說:「溫柔點兒,別嚇著人肚裡的小寶寶。」
這。
算他有理,可靠過來是鬧哪樣,千織嗔怒:「爬遠點。」
……
我撫著小腹,且聽馬車內外的聲響。
左右這離去的一路,不再無聊,所謂的失而復得,得而復失,也都如煙雲退散,還貪心什麼呢,更別說,又多了個心心念念的小娃娃。
嗯。
別了一家人。
仍是完整的一家人。
「阿悔,咱們這次,可真得成為江湖上的野鴛鴦了。」我笑著說,諸多后話,亦是江湖再見了。
【作者題外話】:草草散場
加班黨繼續連軸轉
這麼久以來,謝謝諸位的捧場,若是有緣,江湖再見
本來說給點小番外的,但是現在是沒這個心力了
那麼。
言大夫和玫姐的故事,就到這裡了,再次謝過諸君,還請勿忘文中的甜,並好好繼續各自多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