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的人生就差一個念席才圓滿
「席兒,果真如此?」
墨北星才問完,銳利的眼睛已經四處逡巡著女兒的手指、脖子。
光-禿禿的玉指才讓他蹙起的眉宇稍舒展些,目光掃到女兒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新鮮的玫瑰-紅-吻-痕,男人的臉陡然陰沉。
女兒脖子上的項鏈,鏈節的形狀也不對了。
以前只是一個紅繩,現在是黃金色的竹節梗狀,鏈子正對下巴的位置有半節戒圈露出來。
墨少自己已經找到答案,身側的拳狠狠的攥起。
念席這會兒騎-虎-難-下,答「是」不對,答「不是」也不對。
如此劍拔弩張的境況顯然不適合一一道來緣由。
但唯一不變的是她想維護牧澗驍的那份小女兒心態。
她第二次上前一步,將男孩護在她身後,兩個少男少女一步一步的向前跨,和墨少的距離越來越近。
近到墨少在昏黃的路燈下百分百確認女兒脖子上的痕迹就是吻痕,念席擋起男孩來的一隻手臂反而帶動裙子領口向下躥,整節戒指露了出來。
念席自己也意識到了,慌忙抬起另一隻手捂住整枚戒指。
「爸爸,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
「席兒,回去。」
墨少幾乎是用齒縫擠出來的幾個字,胸腔內的火壓了又壓。
念席鮮少挑釁權威的父親,這會兒看父親的臉-色-陰-雲-密布她更不能走。
「爸爸,我不回去。您要幹什麼?要打他嗎?他沒做錯什麼。他只是來看我而矣。他剛才還在勸我回家過生日。」
墨少氣結,「我說進車裡!席兒,你連爸爸的話都不聽了?」
「爸爸……」念席還要辯駁什麼,被已經轉到她身前的牧澗驍安撫的拍了拍肩膀。
「乖,你先回去,我有些話要跟墨叔叔講清楚。」
「可是,你們……我擔心」
擔心我一走你們就大打出手……
「別擔心,去吧。」
他攔住了女兒後面的話,清澈的眼睛傳遞給女孩的眼神將他所有想說的話都包含在裡面。
念席沒說走,也沒說不走,而是和他開始對視起來。
看著少男少女兩人無聲的表情-交-流和旁人-插-不-進-的默契,墨少將那雙薄唇抿的更緊,駭人的冰冷肅殺氣息從內至外散發出來。
眼前的你儂我儂他實在看不入眼,轉過頭,揉了揉眉心。
腦海里躥出了懷胎八個月的老婆在他上車之前勸他的話。
「我知道那個牧家的小男孩每天都去大廈外等念席,也知道你這一去接女兒很可能會和那個小傢伙狹路相逢。星哥哥,你沒有想過試著幫幫牧家?而不是一味的去拆散他們?澤兒告訴過我那個牧家的小公子對女兒用情有多深。如果你真的想考驗他,試著改變下方法。
「如果你不改變方法,一味的去掐,去斷,結果你看到了。女兒六個月來沒和你說過一句話。那小男孩被你用各種辦法阻攔聯繫不上念席甚至見不上面,卻一樣能惹的女兒為他落淚為他放棄去巴黎的飛機。所以,星哥哥,試著去改變一下。」
不是他一定要做這個惡人。
現在女兒還太小。
就在他陷入回憶中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已經將黏來黏去發揮到極致。
念席捏了一下牧澗驍的手,對著他不住的搖頭,想傳達的信息是——
別惹怒我爸爸,他很同情達理的,一定別的辦法可以將他的思路扭轉過來。
牧澗驍反捏捏女孩柔弱無骨的小手,對著她笑——
不用擔心,一切我心裡有數。
念席對他想表達的「心裡有數」明顯不信,剛才他挑釁爸爸的那句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她將小-手-抽-回來,在他手裡滑了一個「忍」字。
牧澗驍對她笑笑,在她手心裡回了一個「謀」字。
念席點頭,給他回一個「讓」字。
男孩搖頭,伸了個數字6的手勢,又寫給了她一個「你」。
女孩眼眶瞬間紅了。明了他所有沒說出口的話和眼神、動作間想要表達的意思。
牧澗驍最見不得她哭,他守了她那麼多年,都不知道該怎麼寵好。
情到深處,抑制不住,男孩竟然當著墨少的面輕拾起她的下巴給念席擦起了眼淚。
女孩一把拍掉他的手,意味深長的朝爸爸看一眼給牧澗驍使了一個眼色。
她自己抹去了掉下的那滴淚。
「爸爸,我先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走,眼前對峙的情況會一直僵持下去。
墨少微點了點頭。
兩個小傢伙剛才無聲的交-流,他都已經看進了眼裡。
面上的表情雖然沒放鬆,心裡卻早已經嘆息。別人都是女兒二十歲后才開始發愁女生外向,而他……
他是該高興女兒智商太高,還是該悲哀?
念席一步三回頭,直到上了車之後,還-伸-頭張望了一下。
剛才,「忍」——「謀」——「讓」——「你」
牧澗驍傳達給她的訊息她全明白了。
他面對爸爸的發難會忍,但也不是一味忍,而是施以小謀不會讓他小看,對於合理的,能讓的他會適當讓步,最壞不過6年後再默默守護她。
可是6年後,她,是他唯一不會再讓的。
她沒有立刻讓司要機將車開走,而是將車開到一個能觀察到兩人的地方。
兩個人身體沒有動。
爸爸的眼睛看不出喜怒,牧澗驍的-肢-體-語-言看起來倒是很-激-動,兩個人看起來像是談崩了。
念席緊張的小手放在他送她的戒指上,手幾次放到開門鍵上。
最終她沒有下車。
她選擇相信他。
此時,汽車外。
「……我們家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之前唐翟灌輸給你的信息全是錯誤的。沒有那麼多私生子。只有那一個,現在牧家的情況已經走上正軌,您不用再擔心有什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爺爺臨終前已經託管家去找我二叔唯一淪落在外面的兒子的母親,對方已經簽字永久放棄繼承牧家產業。至於我二叔四叔,已經受到法律應有的懲罰,刑滿釋放時已經人近古稀。」
牧澗驍已經將現在牧家的情況全和墨少說完了。
少年眼前的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那雙-看-透-世-俗的眼睛。
「抱歉,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我要說的,就是請還我女兒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