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懲罰的日子
話音剛落。
宮女一腳踢翻了顧千柔的水盆，「你不是能洗嗎？我讓你洗！」
顧千柔在腦中早已經上前抽了她兩個耳光，可是礙於自己的目的，不得不隱忍下來。「這個姐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我和你作對？」宮女笑著看著顧千柔，「你害的我們大家都和你沒有飯吃，還不是和我作對？」
宮女的這話一出，大家都小聲的跟著附議，「是啊。」
「都是她害的。」
「......」
「吵什麼吵？」說話間桂嬤嬤從門外走了進來，「都吵什麼呢？」
「都是這千千！」宮女見桂嬤嬤走了進來，急忙諂媚的上前，「這千千，剛才沒有好好洗衣服，我說她幾句，她還生氣了。」說完還指了指被自己踹翻的木盆。
「這木盆是誰踹翻的？」
桂嬤嬤的臉色黑到了極點，「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北妃娘娘的衣服，你的一條命都沒有她一件衣服值錢。」
「是她——」宮女指了指顧千柔，「剛才我看不慣千千糊弄，怕給咱們浣衣局帶來麻煩，就說了幾句。誰知她一腳踹翻了木盆，還說，看不慣就自己洗。」
「千千沒有。」夏秋怕桂嬤嬤誤會，急忙上前辯解。
「放肆！」宮女攔在了夏秋的身前，「桂嬤嬤還沒有說話，哪裡輪的到你？」
桂嬤嬤沉思了半晌，語氣十分不好的說，「這事情，也像千千能做出來的。夏秋，你在讒言一句，我就罰你兩天不許吃飯。」
「...我...」夏秋見桂嬤嬤要處罰自己，嚇得有些不幹說話了。
「我沒有。」顧千柔倒是不怎麼怕桂嬤嬤了，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在處罰還能處罰到哪裡去？
「桂嬤嬤，您看見了嗎？她當你的面都是這個樣子，您就知道她剛才是什麼樣子了。」宮女見狀，急忙上前道。
「你給我出來！」桂嬤嬤拿著戒尺喊道。
顧千柔沒有爭辯，挺著後背就和桂嬤嬤走了出去。
夏秋看著顧千柔的樣子，擔心的喊了一句，「千千——」
顧千柔回頭望了一眼夏秋，「我沒事。」
到了外面，顧千柔自覺的伸出了雙手，「桂嬤嬤，您打吧，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聽著顧千柔的話，桂嬤嬤倒是『哈哈』的笑了，「我當這浣衣局的掌事數十年，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如此嘴硬的人。」
「我不是嘴硬，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顧千柔不卑不亢的說。
桂嬤嬤倒是沒有理會顧千柔的話，自顧的問，「你知道，為什麼沒有遇見像你這麼嘴硬的人嗎？」
顧千柔沒有作聲。
「因為啊——」桂嬤嬤拉長了聲調，「因為，她們還沒有嘴硬的機會，就被我打死了。今日這事，只要你承認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沒做過，我絕對不會承認。」顧千柔還是內服嘴硬的樣子。
「好。」桂嬤嬤滿意的點點頭，「在這皇宮裡，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辦法。惹急了，我就——」說完做了一個咔擦抹脖的動作。
顧千柔瞪大了眼睛，「不可以，你這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桂嬤嬤反問，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我隨便就往上一報，說你患了什麼暴疾，然後拖出宮燒了。」
顧千柔真是沒有想到桂嬤嬤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但是隨機她又換上了一副不懼怕的表情。自己是死過幾次的人了，若是真能在死一回，那說不定還能回到家呢！
看著顧千柔千變萬化的臉，桂嬤嬤本想著顧千柔能跪下來求饒，誰知道她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怕的表情！桂嬤嬤咬著牙，「好！算你有種，你在這站著！」桂嬤嬤說完，像後院走去。
中午的天氣，格外的炎熱。顧千柔摸了摸臉上的汗，紋絲未動的站在太陽下，等桂嬤嬤。
桂嬤嬤腳步也算快，沒有多久就拿著一個簸箕走了進來。嘩啦——
桂嬤嬤鬆開了手裡的簸箕，黃豆撒了一地。指著內些黃豆，桂嬤嬤笑嘻嘻的說，「千千，你給我跪上去。晚飯前不許起來。」
「好。」顧千柔眼睛都沒有炸一下，撩起宮服就跪了下去，「桂嬤嬤，這裡的太陽大，你可以進屋了，千千絕對不會偷懶。」
「哼！」桂嬤嬤輕輕的哼了一聲，挑眉，「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正直夏季，景都的太陽格外的火熱。烈日當頭，顧千柔彷彿能聞到皮膚在烈日下發焦的味道。
夏秋站在門裡，偷偷的看著顧千柔，想出去給她遮遮陽，可以桂嬤嬤下了命令，誰要是出去就把誰趕出浣衣局。
若是被趕出浣衣局，就等同於斷了宮中生活的路。
顧千柔對著屋內的夏秋，擺擺手，示意她回去。她不想夏秋也被自己連累。忽然想起了杏兒，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呢？是不是在自己的鋪子呢?
顧千柔在黃豆上跪了整整一個下午，熬了半天，終於是熬到了吃飯的時間。現在的肚子，餓的咕咕作響。
到了晚飯的時辰，桂嬤嬤邁這碎步走了過來，圍著顧千柔看了一圈，咂咂嘴，「千千姑娘，真是有骨氣。」
顧千柔抬眼，「桂嬤嬤，現在已經到了晚飯的時辰，我可以起來了吧？」
「可以。」桂嬤嬤笑笑。
顧千柔跪了一個下午，膝蓋早就已經麻了。被黃豆咯的已經抽筋到失去知覺。掙扎了幾下，顧千柔總算是起了身，顫巍巍的去了飯堂。
「哎——」桂嬤嬤一下子上前擋在了顧千柔的身前，「千千姑娘，你這是去哪裡？」
「我現在去飯堂。」顧千柔一瘸一拐的拄著膝蓋，「桂嬤嬤不是說，我跪倒晚飯時間就可以了嗎？」
桂嬤嬤點點頭，「嗯，我是這麼說的。」說完收回了攔住顧千柔的胳膊。半晌，想起什麼似的，挑眉上前，「可是，千千姑娘，你忘了，你的衣服還沒有洗完，不能吃飯。」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的方向，自然是去浣衣局。
「...你...」顧千柔咬著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心裡怒罵著，『我真是謝謝你全家十八輩祖宗』！臉上卻還是笑嘻嘻的，「是，桂嬤嬤，教導的是。」
說完，顧千柔一瘸一拐的去了浣衣局。
進了浣衣局的屋子，顧千柔一眼就看見了被撿在木盆里的北妃的衣服。
開始吧！做完這些，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了！
顧千柔挑過水，倒在了木盆里，輕輕的搓洗著衣服。這衣服本不是很髒的，只不過就是夏天太陽毒，人愛出汗罷了。
洗了一會，顧千柔的腿有點發脹。見四周無人，顧千柔慢慢的捲起了褲管。白天跪在黃豆上的腿，已經被壓出了坑坑包包的痕迹，仔細看，還有青紫色的痕迹。
揉了一會，顧千柔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來不及多想，顧千柔飛快的放下了褲管。
「誰？」顧千柔警惕的問。
「千千。」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千千，是我，夏秋。」
見是夏秋，顧千柔也放心了許多，「你怎麼來了？」
夏秋尷尬的搖搖頭，「今天有很多事情，我沒有幫上你，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夏秋慢慢的走出月色中，「晚上，看的嚴，我實在是沒有偷出饅頭。不過我來幫你洗衣服。」
「不用了。」顧千柔真的不想連累她，若是讓桂嬤嬤或者今天白天的宮女看見了，估計又要起什麼風波了。
「你還和我客氣？」夏秋一把拉過了顧千柔，迎著夜色，夏秋拆開了顧千柔的手，「千千，你看看，你這手的傷口已經發炎了。」
「沒事，上點葯就好了。」
見顧千柔拒絕，夏秋難過的低下頭，慢慢的竟然有了哭腔，「千千，你是不是和生氣了？你生氣我沒有幫你今天？」
顧千柔汗顏，這古代人的思想還真是『一根筋』。若是在不讓夏秋幫自己，估計她死的心都有了，「好，那我洗北妃的，你就幫我洗一些尋常衣服就好。」
「嗯嗯。」夏秋愉快的點頭答應了。
有了夏秋的幫忙，顧千柔也算是『事半功倍』了，沒用多久，顧千柔就洗完了桂嬤嬤交代的差事。
兩人晾好衣服，出了浣衣局。月色很美，顧千柔問，「夏秋，你困嗎？」
夏秋笑笑，搖頭，「我不困。」
「那我們去月亮下坐一會吧，我今天睡不著。」顧千柔提議。
「好啊。」
兩人慢慢的走在了迴廊的台階上。
夜晚很安靜，兩人就這麼看著月亮坐著。夏秋看著顧千柔的樣子，覺得真的很有趣，「千千，今天，你為什麼不和桂嬤嬤認錯呢？你認錯了，她說了，可以放過你。」
顧千柔搖搖頭，「夏秋，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這麼對我？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主使。就算我承認了，今天桂嬤嬤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我，說不定還會給我按上個嚴重的罪名。」
「真的？」夏秋嚇得驚呼一聲，「我真的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