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 攻於心計,風霓彝吃癟
床榻之上的人兒彷彿被抽幹了血液一般蒼白無比,風霓彝的眉梢至一開始便不再鬆開過,素手輕撫上她那僅留殘溫的臉頰,心下的疼痛之意越發的濃烈而起。
「殿下……。」將那碗濃密發黑的葯汁細細置放在檀木桌上,風晚心下也不禁勾起一抹擔憂,自家殿下如此,只怕是會累壞自己的身體。
「先出去吧,莫要讓任何人進來。」低沉的嗓音只叫風晚這大男子都為之心疼,殿下已然是一天一夜未合眼了,倘若再如此下去,怎能吃得消?
驀地,風晚定定的直跪在地,眼底的視死如歸之意更甚,「哪怕殿下責怪風晚,風晚也認了,殿下已是許久未眠,如此下去,還怎能有精力照顧小王爺?」
聽及此,風霓彝也是一愣,思索了一陣便勾唇淡笑,「本殿下知道了,先出去吧。」
見自家殿下並沒有責怪,風晚心下方才稍稍放鬆了些,也不知這話殿下究竟聽去了多少。轉身提步而去,輕掩上了門業,也不禁暗嘆了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輕細的將上官玉繠懷抱而起,手中的動作極致溫柔,盤腿端坐在她的身後,將手中的那碗葯汁湊了上前,彷彿是感受到了這濃烈的苦澀之意,上官玉繠原本寧靜的面容之上也微微輕蹙了眉梢。
不肯配合的紅唇緊緊的泯著,不安分的欲要抬手打翻這葯汁。
迅速的別開這瓷碗,風霓彝不由得失笑,美眸更是劃過一絲寵溺,「莫非,你是想要我親自喂你?」眉梢輕挑,一絲得逞的算計便如此展現開來,風霓彝不禁心情大好。
啜入那頗為苦澀的葯汁,再次望向她的面容之時,心下竟然不安分的跳動而起,秀眉輕擰,彷彿在糾結著什麼重大決定一般,下一秒,薄唇對上了那溫潤的觸感,一時間只叫風霓彝捨不得移開分毫。
將葯汁緩緩的渡過,那原本依稀還在反抗著的人兒驀地乖順了許多,感受到她紅唇的輕啟迎合著,風霓彝的身體忽的湧上一股燥熱。
急忙的撇開,風霓彝生出些落跑的挫敗之感來,唇間依然還殘留著上官玉繠的絲絲溫度,這似乎是第二次。
待到將那葯汁全數渡去她的口中,風霓彝儼然是隱忍了許久,那股瘋狂蔓延著的邪火,也被他極力的壓了下去,美眸微眯,不禁暗嘆了一把,「這下,你需補償我的可多了。」咱們來日方長,慢慢算賬。
腦海之中的小賬本儼然又多添了幾筆,美眸瞥向她的面容,似乎也恢復了一絲血色,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知是過了許久,待上官玉繠睜開眼眸之時只覺得眼底一陣乾澀,而向來無流淚習慣的她,此刻竟然垂下兩行清淚來。
本能的一怔,那溫熱的觸感,闊別已久的苦澀味道,也漸漸瀰漫開來。
感受到來自床榻之上的動靜,風霓彝下意識的驚醒過來,方才倦意襲來,本以為稍作歇息便好,卻不想竟睡過了頭去。再待瞥向她那臉頰之上緊貼著的淚跡,心下只覺得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般。
素手輕抬,溫柔的為她撫去這淚跡,眼底流露而出的正是那抹熟悉的心疼之意,上官玉繠怔怔的望著他,為何這種感覺與霓兄如此相像?
「讓開,本夫人有事稟告王爺。」方才令丫鬟外出探聽消息,這才得知原來皇上已經駕崩,而王爺負傷歸府,此刻定然是在此中不會有錯。她一定要將那事告知不可,興許,這女主人之位,今日便要易主。
「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王爺。」風晚依舊面無表情,這婉秋打的什麼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不過,他不屑於與她動手。
「王妃?很快,她就不是了。」這意味不明的話語淡淡的略過,令風晚不禁輕蹙了眉頭,莫非這女人是知道了些什麼?但左右打量之下,除卻胸無大腦一詞,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詞語來描述。
特意裝扮的一身素白此刻令她看上去沒有了往日的風情,原本不必如此換裝,除卻正妃,後院其他女子衣著隨意,除紅裝之外。但婉秋此刻如此,定然是在宣告著什麼,風晚又豈會不知?
「倘若你再滿口胡言,我現在就殺了你。」警告性的話語響起,婉秋配合般的心下一顫,方才是她太過心急,竟把這等話也道出,魅眸輕轉,儼然是較方才低聲了幾分,「請風護衛代為轉告,婉秋確實有萬分重要的事情需向王爺彙報。」
風晚可不信,這女人真當會有重大事情,方要出言趕走,便聽見屋內傳出自家殿下的聲線,「讓她進來。」
將折窗輕抬而起,為整間屋子打亮了不少,瞥見那門外匆匆而來的身影,下意識的擋住在她的身前,「王爺身體不適,有事你便隔著這簾幕說罷。」他可不願讓這婉秋與上官玉繠獨處,這萬一婉秋獸性大發,將他的太子妃給吞了那就壞事了。
惡狠狠的緊盯著風霓苑,婉秋心下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來,哼,風霓苑,稍後就等著怎麼死吧!!「王爺,婉秋正是有要事稟告,可否讓不相干人等先行離開?」
此話一出,風霓苑饒是再如何風輕雲淡,此刻也不淡定了,什麼叫做不相干人等?他一堂堂王府的玉王妃!竟然被她說成不相干?!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聽及此,也僅僅是猶豫了一陣,上官玉繠微微蹙起的眉梢也暗示著她的疑惑,倘若非要緊之事,量這女人也不敢擅自違抗自己的命令輕易踏出房門,「霓苑不用擔心,先行去用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