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信守諾言》【上】

【本章根據真實故事改編】

合理的盜竊下半章還沒構思好，那篇對我很重要，我需要反覆構思，所以先發這個單章形的短篇出來。

這篇主題也很深刻，我不想提那些老生常談的孝敬父母，畢竟，各位都知道這本書的書名。

僅以本章，告誡天下為人父母，但又不配為人父母的人渣。

原諒你們是上帝的責任，我不能送你們去見上帝，但是…我也不是上帝！

我叫吳雨，是一名護士。

做護士是很辛苦的。

整天和酒精藥品打交道，嗅覺失靈，皮膚粗糙暗黃。

上夜班的作息失衡，一些品行不佳的病人的騷擾。

為了做護士要考衛校，沒想到做了護士以後還要為每年一次的職業考試奔波。

我們稍有怠慢，一些刁鑽的病人還要反覆責罵我們。

真是麻煩，我當初怎麼會選擇護士這個行業的呢？

白衣天使？呵呵，白衣保姆吧？責任？

容我說句不好聽的，關我屁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何嘗不想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生活？逛街，shopping，戀愛…

這些都和我無關就是了。

然而直到那一天，我接觸到了那個孩子。

「小雨，307號病房，那個新來的白血病兒，你去照顧一下。」

護士長簡單的交代了一句，就像平時使喚家裡的狗一樣輕描淡寫的。

臨走前，這個肥胖的讓人懷疑用針扎一下就會像灌油氣球一般爆掉的老女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

我能看到她糜爛的眼神里對我的輕視。

「今晚你加班。」

「我知道了。」

明明今晚我約好了相親的。

但這種事說不說都無所謂吧，反正說出來肯定不會被接受，反而會給她刁難我的理由，還是不說比較好。

307重診室。

那是我和那個孩子邂逅的地方。

閃跳的白熾燈下，孩子的眼神好像是被人奪走了靈魂一般。

獃滯的眼神和渙散的瞳孔，讓人無法判斷他視線的焦點在何方。

他只是茫然的，在小桌子上，用一支已經只剩下末節的鉛筆，默默的在一本小本子上寫著什麼。

電視里，白血病人都是光頭的形象，但那多是化療引起的。

這個孩子還沒有接受化療，所以是有頭髮的，一種孩子很常見的西瓜頭的髮型。

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孩子。

聽說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什麼的…

反正這和我沒關係，他為什麼在這也與我無關，我只管做好我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噔噔。

我敲了一下門。

孩子瞬間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把正在寫的東西塞進了枕頭下面。

「來，小朋友，吃飯了。」

我儘可能的讓自己笑的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不管怎麼樣，這是我的職業。

「嗯…嗯。」孩子有些木訥的點點頭。

他很配合，不像我想象中的孤兒那樣，因為沒有父母而調皮任性。

餵食他很順利，不，應該說是順利過頭了。

整個過程，就像是機器人一樣，我遞勺子，他張嘴，就這麼簡單。

有幾次我失誤讓粥有些燙，他也忍著沒有吐出來，而是不停地張嘴哈氣，待適應后才咽下去。

聽話的孩子。

這種照顧起來順手的孩子，讓我感覺到了一絲輕鬆。

只是，在餵食完的時候，卻出現了一點意外。

我在檢查他的點滴時，不小心掉落了表袋裡的圓子筆。

正好彎腰去撿時，那孩子，卻一掃方才的獃滯，猛的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枕頭。

那雙本來無神的眼睛，警惕的看著我，嬌瘦的身軀瑟瑟發抖。

是因為我這個動作讓他懷疑要拿他那本筆記本嗎？

我並沒有在意那個孩子的反應。

那本筆記，我也沒什麼興趣，只是簡單的撿起了筆，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阿姨，我媽媽什麼時候過來？」

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孩子開口了。

我回過頭，看到那孩子正木訥的看著我，獃滯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絲絲的寄期。

不知為何，望著這個眼神，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寂。

「乖乖養病，等你病好了，你媽媽會來接你回去的。」我下意識的回了他一句。

他聽完，很快沉下了腦袋，噢了一聲后，就像斷電的機器人一樣，不再有動靜。

回去后，我仔細讀了一下那個孩子的病例卡，大概是這麼個情況。

劉康，十歲，急性白血病，於十五日前確診，本院出於人道主義，提供住院和基本治療，因無人承擔治療費用，且治療費龐大，故不做進一步治療。

說人話，就是我們醫院出於人道主義讓這個孩子在這裡等死。

這孩子死定了。

我可以這樣判斷。

急性白血病如果得不到及時且充分的治療，一般情況下任其發展，即便是成年人，也最多只能活三個月。

那孩子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現在算下來，最多只能再活一個月。

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去死的父母啊。

我見過無數人在面臨巨額醫藥費無力支付時給醫生下跪，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把自己的孩子丟在醫院離開的。

也許是我還年輕吧，我竟然發現自己手有些顫抖。

能生在一個父母恩愛的家庭，真是太好了。

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第二天。

中午，還是和昨天一樣，我進門，那孩子藏筆記本，我餵食，他配合，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那孩子，也許是我照料的所有孩子…不，應該說是所有病人中，最聽話的一個了吧。

臨走時…

「阿姨，我媽媽什麼時候過來？」孩子還是那樣木訥的問了我一句。

「…」

看著這孩子，還是昨天一樣寄期的眼神，還是昨天那樣的木訥，唯一變化的是他手裡的鉛筆比昨天略短了一點點。

「乖乖養病，等你病好了，你媽媽會來接你回去的。」

想了很久，我還是覺得昨天的回復是最貼切的。

也許是因為女人吧，就算還沒有結婚，或多或少還是存在一些母性的，對孩子，會稍微寬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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