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逆轉之始

第七十六章 逆轉之始

唰~

又一根鋼錐出現在魍的手中,隨即就是用力一甩,這一回他可不是像之前那樣目的僅僅只是限制白木的行動,而是瞄準了白木的心臟,務必要一擊必殺。

此刻,白木已經沒有餘暇顧忌外界發生的任何事了,他的身體浸在邪神之血中,從外面看不出多少異樣,但只有白木自己知道,邪神之血所帶來痛楚有多麼的強烈,幾乎要肉體的層面直擊靈魂深處,恰如改天換地那樣的強烈。

痛到深處,不知是身體開啟了自保模式,還是麻痹了,白木只感覺真實的世界越來越虛無,身體越來越輕,俄爾…又或只是一瞬,光明大開。

明亮的教室,充滿朝氣的應答聲,滿疊的捲紙,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公式,一樣的熟悉,一樣的親切。

之前的一切就彷彿一場夢,他還是班級里那個聽話最乖,成績最好的好學生,老師…咦,那不是紅老師嗎?

好像有同學叫他一起去玩,現在正上課呢,而且同學們誰不知道他一心一意學習,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玩上呢,所以應該不會來找他的啊,咦,這橙紅色的頭髮,一副搗亂壞小子模樣的同學,怎麼會出現在快班,這不是鳴子嗎?還有白也在,後面還有一大群在夢裡的同學。

夢裡…不對,他現實的同學呢?

白木猛地看向四周,赫然發現了一張張只有微微熟悉的臉,大的最多十二三歲,小的只有五六歲,大多數還是小的,這可是高中啊,不是小學啊。

「你們是誰啊?」

沒有回答,一張張臉顯得很痛苦又很僵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像是在哀求著他。

忽然,教室破碎了,他和孩子們漂浮在空中,周身空空蕩蕩,只有腳下透出一片刺目的紅色,那是一汪血水…不,在這個世界看起來,無垠無際的,這是血海。

血海在翻滾,一股股血水向上湧來,化作一道道匹練糾纏住了每一個人,將他們一齊往下拉。

孩子們毫無反抗的,被輕易的往下拉去,白木也被一點點的往下拉,只要被徹底拉進血海之中,他就會跟以往的那些『祭品』前輩一樣,徹底湮滅在邪神之血中。

白木遠去的飄渺意識猛然間凝實了一些,他在反抗,反抗血海的抓取,一點一滴的與血海的力量抗爭,匹練因此越來越長,越纏越緊,白木儼然成了個紅色的木乃伊。

血海把太多的力量投入到了白木身上,因而導致對孩子們的力量投入變小了很多,兩者的下落速度逐漸變得差不多,都是一點點的下落,看似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最終被血海吞沒。

但這種趨勢終究是憑白木力量所逆轉不了的,再反抗,區別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只是,魍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了,鋼錐劃過一道寒光,幾乎要刺破白木胸口的皮膚之際,一柄手裡劍旋來,撞得鋼錐一歪,橫向飛了出去。

「誰?!」魍大怒,目光掃視過去,看到一個教徒打扮的人從側翼沖了出來,苦無一刺,刺穿了他的肩頭,血流如注。

「竟敢背叛我!」來人正想趁勝進攻,熟料魍彷彿不知道痛一般,一點都不受影響,一個窩心腳將來人踢飛出去。

兜帽與腦袋分離,露出一張瘦削的臉龐,年紀約莫十五、六歲,是個少年。

「你不是邪神的信徒,你是誰?」少年從地上矯健的一躍而起,扶了扶歪掉的護額,顯得很有鬥志:「湯隱村,藤真。」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只有你一個人嗎?」魍冷笑,教徒們也分外危險的盯著藤真,幾個教徒移動藤真身後,眨眼間就完成了包圍的陣形。

藤真捏著拳頭:「你們邪神教喪心病狂的對這麼多孩子下手,我的老師、同伴們,還有好多個被雇傭來的忍者,馬上就要來把邪神教覆滅掉!」

魍微微皺眉,這個情報讓他感到棘手,這次事情確實是鬧大了,本來以為只要能夠賣好飛段,有飛段坐鎮,自然不會有問題,只是沒想到飛段放了他鴿子,要是真被他們打了進來,就算邪神教不覆滅,也會變得一塌糊塗。

怎麼辦?正在他心焦之際,藤真又補充道:「你們的那個使徒飛段,已經束手就擒,這兒的情報就是從他嘴裡問出來的,由我先趕來偵查,老師他們隨後就到……」

藤真手心裡捏了把汗,落入這麼多敵人的包圍中,只有用攻心之策讓敵人陷入混亂,他才有機會,孰料適得其反。

「這樣啊……」魍一陣哈哈大笑,回過頭吩咐道:「飛段大人馬上就要來了,我們都要做好準備,在這之前,由我親自來解決這個搗亂分子。」

「神官大人,您受傷了。」教徒的提醒只換來魍的一抹冷冰冰的眼神:「你們不許插手,去把那個該死的祭品,給我殺掉!」

魍有意示威似的,直接撕下袍袖,讓傷口暴露在眾教徒的眼中,只聽呲呲一陣輕微的作響,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迅速,癒合了,只是相比周邊健壯的肌肉,傷口恢復后的皮膚顯得皺巴巴的,像是老年人的皮膚。

能成為這兒最大的神官,可不僅僅只是靠著神秘的邪神之血以及嘴皮子忽悠,他也是有一定實力的,至少解決藤真不是問題。

藤真迅速結印,土遁·岩刺連殺。

魍繞過一根根從地面凸起的地刺,依仗著身材力量優勢,勢大力沉的連續攻擊籠罩了過來。藤真左支右絀,被一拐杖打飛出去。

魍正想追擊,結果眼睛餘光所見的一幕,差點讓他氣死過去,只見白木『好端端』的躺在邪神之血中,至於那些教徒,全都臉色猶疑,一個個都呆在原地沒動手。

「怎麼還不動手?小澤、垣板,生麻……」他點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結果被點名的教徒不敢看他,更不敢動手。

白木之前的話起了效果,他可是使徒啊,事實擺在眼前,教徒們已經見證過好多次獻祭的場面了,信徒,外人,青春少年,強壯中年,實力弱的下忍,強到上忍,全都成為祭品過,但每一個人或是一眨眼就被邪神之血湮滅,或是哀嚎上一會兒,最多不超過一分鐘就會被邪神之血所湮滅,沒有例外,這說明邪神的眷顧無關信仰與否,年齡大小,實力強弱,那又與什麼有關呢?只有白木真的得到邪神眷顧這一個解釋了。

若是綱手或者差不多的強者在這兒,自然見怪不怪,但換做這些見識少,滿腦子邪神的教徒,白木此刻的狀態與他所說的話形成了一個神秘的光環罩在身上,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別說他們,就連魍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白木冥冥中真的受到了邪神的眷顧,否則怎麼還沒被邪神之血湮沒?這些教徒們又不敢動手,而他剛才親自下殺手卻被阻止!

魍轉身殺向白木,正要再來一次,卻被藤真所阻,他不禁心浮氣躁起來,而藤真則是橫下一條心進攻,知道陷入這裡,比起毫無希望的逃跑,擒賊先擒王是最優的策略。

心態此消彼長,魍越想儘快解決藤真,越無法儘快,就越發的焦躁。

噗呲~魍的腹部被苦無給刺穿了,焦躁的他一愣,猛然大怒,反手用拐杖一刺。藤真也想要儘快解決魍,沒有後退,反手一攪,苦無在魍的腹部攪開了一個大口,而他自己只一偏頭,躲避拐杖的刺殺,只是沒有完全避過,鋼錐的尖端劃過了他的臉頰,帶走了一抹血絲。

但這點流血連傷都不算,藤真眼看著魍腹部流血不止的大傷口,受這樣傷的人還能有多少反抗能力,接下來只要在教徒反應過來之前擒住魍,就是他贏了。

藤真猛然感受到一股大力,自身被推出好幾米遠,但他立刻反應過來,衝上前去,突然右腿劇痛,直接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只見,魍的拐杖刺進了地下一個草人的腿上,轉頭大吼道:「偉大邪神的信徒們,用邪神賜予的你們力量招待這位使徒吧!在邪神的見證下,你們要用最強的詛咒之力,與將要誕生的使徒一起,將這場獻祭儀式推向最高朝吧!」

說著,魍對著草人又是狠狠一刺,剛剛爬起來的藤真又吃痛,摔倒在了地上。

魍用附和教徒思維的方式說話,自然不比剛才,教徒們紛紛行動起來,先是幾個,最後很快變成了全部,每個人將草人投入到邪神之血中,藉助邪神之血的力量,與白木構建詛咒鏈接。

然後,他們用慣用手拿針,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滑動,眨眼間就熟練的劃出了圓中三角的圖案,血液從中流出,泛出一抹黑意,隱隱透出邪異的味道,他們的神情變得興奮和狂熱。

一翻手,手掌在上,五指張開,分別對應白木的四肢與腦袋,掌心對應了白木的身體,教徒們握著銀針對著手掌就是一刺。

比起針扎草人,直接以自己的身體作為詛咒的媒介,詛咒力量會變強,但這種自損八百的詛咒方式,教徒們也只敢用手掌代替,但也足夠給詛咒力量帶來一定的增幅了。

更何況,有這麼多教徒一齊使用,沒有誰能承受得了!魍得意的想著,又隨手刺了一下,讓藤真在不可思議中再次吃痛倒下。

詛咒力量的密集湧入,頓時讓邪神之血沸騰了,但給白木的感覺,這種沸騰不是代表溫度很高的那種沸騰,反而是冷得徹骨。

在白木意識模糊出現的那個世界中,白木感覺自己完全被凍住了,身體無法抗拒的被拉得越來越低,血海翻滾的波浪拍打在他的身上。

天空,下起了流星雨,是黑色的。隕石密集的砸在白木的身上,另一種有別於冷到徹骨的痛的疼痛湧來,熟悉這種痛苦的白木身體,在意識不足以掌控身體的時候,自動的發起了反擊。

白木體內的氣開始狂涌,一直以來氣都不能被他完全掌控,彷彿氣是有靈性的調皮小子,不時的出來給他搗亂一下,在忍者學校的那麼多年可讓他吃夠苦頭了,有時候甚至還嚴重到被送進醫院。

但這個時候,不利反而化作了有利。

氣之前反擊詛咒的模式形成了慣性,現在氣就這樣按照慣性不斷發動反擊,甚至還因為自主的原因,毫無滯礙的在白木體內靈活涌動,相比白木的手殘操控而言,這就是鋼琴家的手指在起舞,流暢中顯出一種優美無暇的韻律感。

白木的身上,出現了一股淡色的氣罩,無形無質,但那黑色的頓時砸在氣罩上,紛紛破碎了個乾淨。

氣的自主涌動儘管因其完美,發揮出了超強的偉力,但很快這個調皮小子就進化成了脫韁野馬,白木的身體越來越炙熱,但氣卻不管,依舊在放肆的縱情玩鬧。

熱…無邊的炙熱…彷彿擁抱了太陽的熱量,正好與徹骨寒冷形成了針鋒相對的態勢。

血海翻卷,宛如怪物張開巨口,一口將白木給吞沒掉。

靜~無聲無息,彷彿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血海猛然凹處了一個半圓形的缺口,白木就仰面躺在缺口中央,上邊的半個身體,燃燒起了火焰,儼然有種要將血海燒乾的氣勢。

白木下邊的半個身體,沉浮在血海之中,血海不斷的湧上來,勢要將火焰給澆熄。

這時候,孩子們已經不重要了,血紅的匹練紛紛回歸血海,任憑孩子們漂浮在空中不去管他,血海威勢愈漲,宛如憤怒的公牛就盯准了白木這一個目標,周邊的血海不斷的湧來,卻始終無法將缺口給填補上,火焰依舊堅挺的燃燒著,越燃越旺……

教徒們的詛咒已經進行了好幾波,但魍眼看著白木,竟然還沒有被邪神之血給湮沒,甚至連這種趨勢都看不到,不禁又驚又怒。藤真敵不過詛咒攻擊,但頑強的拖延了時間,魍氣得一腳將藤真踢飛出去。

「服井,給我把這傢伙控制住,待會就由他進行展示給飛段大人看的獻祭儀式,如果出了問題,就由你來代替!」

服井凜然的應了一聲,趕緊過來控制住藤真,魍不再理會,徑直衝向了祭壇邊,連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費。

白木究竟支撐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還是更多?具體時間已經無意義了,連魍都情不自禁的有些相信,或許白木真的是邪神所眷顧的使徒。

但是!

拐杖宛如離弦之箭,飛刺而來,魍用了最大力量投擲之後,全身高度緊繃,眼睛左右飛速移動,捕捉著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

教徒們會妨礙他嗎?沒有這個膽子!還會有第三者出現嗎?沒有!邪神還要繼續眷顧白木嗎?即使真有眷顧,魍也決定哪怕奮不顧身,拿身體來擋,也要將一切意外排除。

所以,白木必死,邪神眷顧的使徒必須是他,誰也別想奪走這份榮耀。

魍的瞳孔中,只餘下拐杖的影子,近了,更近了,到胸膛了,就這樣刺進去吧,狠狠的…啊,不可能?

一隻普普通通的手,驀地出現在了白木胸前,就勢一抓,抓在了拐杖尖端的鋼錐上,看似不可阻擋的攻擊剎那間戛然而止。

魍看得眼睛都差點蹦出來,又有什麼第三者來救白木了?難道他真的是被邪神所眷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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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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