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重歸

160.重歸

新年來啦,高高興興發財吧此時在列各位,包括還在呼呼大睡的猴子,哪個不是活了成千甚至上萬年的人精兒,庄凡心知耍心眼兒自己是比不過人家的,因此面上要多誠懇有多誠懇,捧著那葯匣道:「經此磨難,我徒兒悟空已然痊癒,貧僧又乃是凡俗之體,生受不起這老君的仙丹。餘下的丹藥,放在我師徒處便有些浪費了,煩請菩薩做主,與眾位護法和龍女分了仙丹吧,也算它們物有所值。」

又羞赧道:「此番遇險多虧眾位相助,小僧身無長物,囊中羞澀,無以為報,只好借花獻佛了。以後西行路上,也免不了要頻頻勞煩菩薩和各位,貧僧在此先行謝過菩薩及諸位大恩。」

說罷深施一禮,口誦佛號,眾小神聽了,不知心中何所想,至少面上均笑容滿滿,連稱不敢。

龍女一聽,卻是眼神兒倍兒亮:這胖子是個好人!

眾人正歡欣鼓舞,卻聽菩薩輕咳一聲,不由得渾身一凜,忙恭敬肅立,重整面容,閉口不言。

菩薩也不廢話,凌空攝來那葯匣子,神識一掃,大袖一甩,把唐御弟用不上的都挑了出來,分與眾人,剩下百十來瓶,仍舊裝在匣子里,往唐僧懷中一丟,淡然道:「且收著,此等仙丹,你吃吃也無妨。」

眾護法原本以為這一筆意外之財要泡湯,卻不想菩薩如此公允,在列小神均各自得了若干瓶老君仙丹,善財得的,也恰是她想要的那幾瓶,不由得均喜不自勝,只是不敢在菩薩面前造次,便手腕微動藏了了事。

儘管眾護法均為神職,只是天上神仙眾多,老君仙丹何等珍貴,就算他們日日在天庭當值,聞仙丹味兒都且輪不著他們呢。本以為此次西行,離了天庭,日日凡間日晒雨淋,奔波無度,是個苦差,哪成想還沒出大唐邊界,就由菩薩做主,各自得了幾十顆上好仙丹,這是何等的體面!眾小神看唐僧的眼神兒都變得熱切起來:御弟慷慨啊!會做人!

那拿了酒葫蘆出來的功曹,恨不得再拿十個葫蘆出來,跟聖僧換金丹!

事後此事被幾個不當值的護法得知,均叫苦不迭,後悔莫及,此後西行路上,各個盡心竭力,不敢鬆懈。御弟此人慷慨,伺候好了他,還怕沒有好處不成。

且說庄凡,復又打開匣子一看,剩些補氣凝神,健體養身之類的丸子,料眾小神也不會眼饞這個,便再不推辭,謝過菩薩之後將葯交給小龍,叫他收著。

敖玉見師父對他如此信任,絲毫不因他偷吃了馬匹而疑心他會私吞丹藥,不由得心中一熱,免不了熱淚盈眶,險些墜下淚來,連忙低下頭,躬身捧著匣子退下,去守著他大師兄了。

庄凡才不在意這個,只是悟空還在酣睡,庄凡自己正要準備和菩薩說說自己回家的事兒,萬一他要是真走了,那原來的唐僧是個糊塗的,若是和推辭人蔘果一般硬生生推了仙丹,那可就完完全全拂了觀音的面子了,得罪自己上司,何苦來哉!

菩薩卻是個等不得的,見此間事了,便對眾護法道:「你們且散去吧,」又對金頭揭諦提出口頭表揚:「今日做的不錯,辛苦了!」

眾小神得了便宜也不敢賣乖,口中稱諾,又與唐御弟躬身一禮,各自隱身而去,護衛周圍,並龍女也被打發至半空。

等庄凡反應過來,周邊兒十米內,除了他和菩薩,再沒旁人!

只因剛才大家嫌棄臭,不自覺的離開悟空之處好遠,還佔了一個上風頭。

庄凡心裡嘀咕,咋?被菩薩看穿了?

菩薩卻不耐煩啰嗦了,抬頭一瞅,烏金西墜,凡間眼看就又是一天,心中實在煩躁,沖唐僧一招手:「你且來!」

庄凡心說咱倆離挺近啊,但是不敢反駁,磨磨蹭蹭又近前兩步,到菩薩一臂遠的地方,戰戰兢兢站住了,冷不防憑空一個大包裹丟了下來,「嚇!」啥玩意啊!?

好懸把胖和尚砸個滿臉花。

卻聽菩薩道:「此乃佛祖所賜,三個緊箍兒,又有金禁緊咒語三篇附上,你且自己學來。此番西去,你尚有徒弟兩個,一個曾任天蓬元帥,一個曾任捲簾大將。你這徒弟四人昔日均高高在上,本領高強,若性子難訓不伏使喚,這三個緊箍兒戴於頭上,見肉生根,咒語一念,自然聽話!」

菩薩語氣冷冰冰,庄凡聽得渾身一凜,差點兒一個哆嗦把這燙手山芋扔的遠遠的,想了想乃道:「菩薩為小僧所收之人,自是好的。悟空與我兩日相處下來,雖偶不通凡間俗禮,但性子爛漫天真可愛,對我也不曾有忤逆失禮之處,方才我見敖玉,更是翩翩君子,有禮少年。」

說著把包裹打開,果見三頂嵌金花帽,做得金彩輝煌,閃耀無比,心說這佛祖的審美真是暴發戶一般樣。

庄凡自取出一頂,遞與菩薩,道:「這一頂,還請菩薩先收著。貧僧不知其餘二徒本性如何,且暫留兩頂。待收了那二人為徒之後,若不需戴,便再求護法,將之還於菩薩。」豬八戒和沙僧可是有吃人前科的,庄凡心裡提防,不敢像悟空那樣輕易賦予信任。

觀音也不跟他計較這一個倆的,見他誠心,便自收了,自此兩人把佛祖之賜分刮完畢。

菩薩又沖遠處背對著他們的敖玉點點下巴道:「敖玉乃西海龍王三太子,他向前被其父狀告忤逆,差點兒上了斬龍台,正是心冷之時,你今後對他疼愛些,他必視你為父,也不會記胯,下之辱。好了,你可有旁事?」沒事老娘就要走了!

庄凡忙道:「有有有,有的!」

菩薩不耐:「講!」

庄凡迅速回頭瞅了一眼倆徒弟,一躺一坐,看哪個都可憐兮兮,無父無母六親不靠的,便心一橫,心說反正要走,替他倆把好處要足了吧,便道:「貧僧卻有幾樁事要求菩薩。」

菩薩一甩楊柳枝:「不必支吾,講!」

御弟便道:「其一,是想替徒兒敖玉向菩薩討副新鞍轡。小僧這裡雖有一副,但終歸凡品,且也臟污了……」

遠處「啪」一聲,正低頭瞅他師兄的敖玉被個包裹正正砸中後腦勺兒,這頭菩薩拂拂衣袖:「下一話題!」

庄凡目瞪口呆,他二徒弟不能給打得更傻了吧:「呃,啊,下一件事,就是馬上要入冬了,想請菩薩接濟些銀兩,貧僧欲去城鎮中,置辦些過冬衣物被子併火炭等物,以免夜宿荒野,受不得寒風刺……」

菩薩一揮手,打斷唐僧絮叨,道:「此間土地何在?」

一拄著歪頭樹杈,破衣嘍嗖的土地騰一下冒了出來:「小神見過菩薩!」

觀音一皺眉:「你怎麼那麼窮!」衣服都沒一件好的!拐杖還是個枯樹枝!形容如此落魄的小神,他真是頭一回見,簡直大開眼界!

土地一哈腰:「菩薩勿怪,只因此地人煙稀少,小神無人供奉,因此才……」我也不想啊,人口是第一生產力,沒有生產力,拿啥發家致富啊!菩薩明鑒,土地家也沒有餘糧!

他可不想叫這過路和尚打了秋風。

觀音豈不知這土地心思,氣得嘴一歪,道:「此間可有金礦?」

土地道:「自是有的。」他這破山,啥都缺,就不缺金礦,只是那凡間之物,再多也沒用,滿山金子放一塊兒,也買不來太上老君一顆仙丹。

菩薩心說這還真是不踹不動彈,道:「速去取些狗頭金與我!」土地滿心不樂,嘴裡唧唧歪歪的縮進地去,不見了。

菩薩又覺得頭疼,對唐僧道:「去取瓶仙丹,不拘什麼,等會兒那土地回來,你親手贈了他!」

庄凡哪有不懂之理,連忙跑到敖玉處,隨意從匣子里摸了一瓶出來,又隨手把龍珠塞回敖玉手中,右手在嘴上比了個「噓」聲,不叫他聲張,自己又跑回菩薩處接著說話。

三言兩語的,又把猴子的三根救命毫毛給要來了,菩薩過來一瞅,咋還這麼臭,抽出楊柳枝,「嘩」得一聲,把大聖從頭潑到腳,那些污穢之物瞬間化為烏有,又把三根救命毫毛給了唐僧,等猴子醒了,自會收回。

庄凡替徒弟謝了,眼瞅這大動靜,那猴兒也不醒,在虎皮上翻個身,接著呼呼大睡,一身猴毛,在陽光下發出金色的光芒,真是耀眼極了。

庄凡見悟空貪睡,不由有些擔心,問道:「菩薩,悟空這樣昏睡可否無事?」

菩薩掃了一眼,嫌棄臉:「無事,就是清體丸吃多了,泄得有些猛。那清體丹一日只合該吃一丸,不過你不給他吃了補氣丹了?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好了!」又是一作天作地的死猴子!

把仙丹當糖豆吃,千百年裡,就出了這麼一個怪胎!

庄凡略有些后怕,心說好懸沒把徒弟吃死。

正說著,那土地回來了,哐哐地上一丟,烏突突三四塊狗頭金,拳頭大小,成色不佳,庄凡也不介意,如今金子是硬通貨,等下叫徒弟煉製一番,化作金葉子,便是兩三片,也夠花很久了,便上前謝過土地,遞上仙丹,言聊表謝意,又伸手叫敖玉來把金子收走。

那土地直直被仙丹砸暈了,哆哆嗦嗦拿過來一看,媽呀,九轉大還丹,這可是老君專為玉帝所煉金丹啊!那簡直是珍貴得不能再珍貴了!

扭頭一瞅地上那摳搜的幾塊說是金塊兒其實跟石頭也差不了多少的玩意兒,土地也忍不住臊得老臉一紅,忙道:「三太子且住,小神還沒搬完,且等等。」

於是菩薩抱膀冷眼瞅著,唐僧笑眯眯候著,小白龍目瞪口呆瞧著,這土地足足跑了十來趟,專挑那成色好的金礦,搬了小山也似的一堆來,直到最後累得氣喘吁吁,滿頭是汗,方才罷了,口稱小神告退,咻的一聲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怕唐僧反悔,還是怕有人搶了他的。

天上掉下意外之財,豈有不收之理,只是師徒三人怎麼帶走呢?庄凡略一琢磨,對菩薩道:「不知菩薩,可否……」

「啪!」又一個東西被丟懷裡了。庄凡鬱悶:你到讓我說完話啊,撿起來一瞅,是一串十八子手串,菩薩道:「你尚未修行,便滴血認主吧,裝不了太多東西,也不能裝活物,倒是那些金銀俗物,隨便裝了。」

庄美喜滋滋:這菩薩真給力啊!

遂也交給小白龍收著!

敖玉守著金山正要裝,忽然聽得遠處山那頭「呼嗵」一聲,接著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遠遠看著,慢慢騰起好大一股煙來,半空中鳥雀亂飛,叫聲凄厲,又有野獸母子失散,受傷瀕死,哀嚎連連,冷不丁的把庄凡也嚇了一跳。

卻原來是土地方才挖金子挖得太狠,那金礦被憑空挖光了好大一個洞,如今支撐不住,塌了。

一方水土,毀於一旦,期間生靈也慘遭橫禍,作孽啊作孽!菩薩只覺得今日心火特別盛,拱得他腮幫子疼得邪乎!

觀音大袖一揮,地上金山只剩了成色最好的六七塊,其餘呼的一下消失不見,已然被放回了原處,接著菩薩又手持凈瓶,飛至半空,用楊柳枝蘸了甘露,憑空甩過去。

那金礦所在上空頓時下起雨來,眼見原先山崩地裂,樹倒猴散之處,有如時空倒流一般,又重新恢復了原狀,煥發了生機,倦鳥歸林,野獸歸巢,一場禍事,轉眼間消弭無蹤,諸般因果,化為虛有。

菩薩這才放下心來,真是,身心俱疲!要不是西行之事,他少不得要跟那蠢土地算上一筆賬!楊枝甘露叫他按滴賠!

趁著菩薩忙活,庄凡把裝完金子的小白龍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徒兒,你可自行化身?」他記得當初小白龍化為白馬,是菩薩吹了仙氣才變的,後來一直是馬身,只有一次,唐僧遇險,才想法變個女子去救。他不想叫觀音束縛了敖玉西行一路的自由,因此有此一問。

敖玉見師父和藹可親,事事體貼,一張臉羞得通紅,連忙點頭:「自是行的!雖然徒兒一向只做水裡或蛇類化形,那些要便利些,但余者飛禽走獸,也不是不能化,」又問,「師父可是要看?」

說罷搖身一變,化作一匹白馬,探過頭來跟師傅蹭蹭歪歪的撒嬌,好懸把胖和尚懟一趔趄,又一口咬住唐僧的袖子搖頭晃腦,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眼毛長的直叫人想摸。

看了一場大變活馬,庄凡淡定的摸摸馬臉,又在鬃毛上捋了捋,心說哪哪兒都好,就是肚子略肥些,道:「自己去玩兒吧。」拍拍馬屁,放小白龍自己去草地上撒歡兒尥蹶子熟悉馬身,自己悠閑的站著,等著跟菩薩說事兒。

此時天色依然不早了,菩薩收拾完土地鬧出來的一堆麻煩,也覺得煩累,想著要走,又降落雲頭,把唐僧叫來,想囑咐他幾句,誰知倆人湊到一起,唐御弟就丟一大雷下來,簡直把觀音炸個外焦里嫩。

菩薩只覺得自己腦中轟鳴,不由得又問了一句:「你說啥?」

唐御弟肅著個臉,一本正經:「我說我不是唐僧。」

菩薩冷笑一聲:「呵!」

我還不是菩薩呢!可惜我長得美,想得更美!

庄凡也用看二傻子的眼神兒瞅著觀音,瞧吧,神仙也有失手的時候,於是把後腦勺傷口一亮:「看,這是昨日碰的傷口!大約是磕丟了魂,我醒來便成了唐僧,也不知那唐御弟真正的魂魄哪裡去了,而我本人,是來……」

觀音腦子裡嗡嗡直響,伸出手來一戳,庄凡就給定住了,渾身上下只剩下倆眼珠子滴溜亂轉,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菩薩低頭捏捏鼻樑:「你吧,是磕糊塗了!」

他拍拍御弟肩膀,力氣之大,好懸沒把庄凡釘樁子似的給拍到地里去,貼著唐僧耳邊,冷颼颼的道:「金蟬子啊金蟬子,輪迴九世也沒讓你學個乖!你老實點兒,別耍滑頭,也別犯懶,好好西去取經,取完經咱倆再談其他。也不知道哪輩子的記憶沒給你清理乾淨,磕出來了也就算了,自己擱心裡憋著,」

菩薩捏捏唐御弟肉嘟嘟的腮幫子,咬牙切齒:「你給我憋住了!要敢四處亂說,別的不談,我就先把緊箍咒給你帶上一個,讓你嘗個乖!到時候你別怪我心狠手黑,你信是不信?」

庄小凡給嚇嘚了,他哪兒見過這麼兇殘的菩薩,眼淚都快嚇出來了,也不能點頭,也不能出聲兒,只好眼球上下飛快的轉動幾下,表示自己信信信!

觀音又瞪了他幾眼:「真老實了?」

上下上下上下:「嗯嗯嗯!」

「不吵吵回家了?」

左右左右左右:「不了不了不了!」

「哼!」諒你也不敢!菩薩又冷哼一聲,解了唐僧定身,破了二人談話時設的結界,腳踏蓮台轉眼升至半空,喝到:「龍女!家去!」

騰雲駕霧,直奔南海普陀山而去。轉眼間蹤跡皆無。

庄凡獃獃望著菩薩遠去之處,臉上落下好大一顆淚來,馬丹的死觀音,不讓我回家,你自己回家倒喊的那麼大聲!簡直就是女裝大佬里的插刀教教主!

冷不防一個馬頭探過來蹭他:「師父莫傷心,菩薩走了,以後自有弟子服侍。」

庄凡給嚇一跳,昏暗暗的天色里,一個馬開口說話,滲人啊。

「徒兒啊,」唐僧和藹臉:「以後但凡化作馬身,切莫開口說話,曉得不?」

敖玉砰的一聲化作人形,滿臉好奇道:「師父,為何馬身不可說話?」

庄凡面上淡定,心說變得多了以後自己早晚能習慣,道:「民間傳說,那地獄勾魂使者便有個馬面,師父是怕你做腳力時,說話說習慣了,萬一到了人前忍不住也想說,被人發現口可言,恐驚了他們。」驚了他們也無所謂,主要怕你這個傻子挨揍……

敖玉一臉正氣:「師父憐惜弱小,真是個好人!」

被徒弟發了好人卡的庄凡一點兒也不想要這破玩意兒。

此時山風漸起,夜色昏暗,風吹得人透骨的冷,近處瀑布轟鳴,遠處狼嚎虎嘯,方才還熱熱鬧鬧一群人,如今只剩了師徒三人,好不凄涼。

庄凡見此處不是安營紮寨露宿之所,便吩咐小白龍把其餘零散的行李,大聖的披掛,還有菩薩給敖玉的包袱一併齊齊收在十八子中,自己用虎皮把昏睡的猴子包了,預備走人。

山路難行,更何況天黑之後,用腳丫子是走不出去的,即便如此庄凡也不想再毫無裝備的睡野外,再說折騰一天了,又沒有存糧,他也餓了。

尋思了一下,決定囂張一把,庄凡喚過小白龍問道,「徒兒,天也不早了,你可知道附近可有何人家城鎮,能夠借宿的?」

敖玉道:「師父,此地我不熟悉,不過過了我的鷹愁澗,倒有個哈蜜國的里社祠,或可一宿。」

「哦,那離此地遠不遠?」

「小徒用飛的,眨眼便也到了。」

對對對,就是要你飛著走!現在也沒有衛星,更沒有監控,再加荒山野嶺,豈不是想怎麼飛就怎麼飛!人類的終極夢想?還不就是飛!走走走!飛飛飛!

庄凡喜不自勝,叫敖玉化為龍形,自己把猴子捆在後背背緊,笨笨磕磕上了敖玉脊背,抓緊敖玉兩個龍角,隨之升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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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是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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