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女子語氣忽然變的冰冷:「我的蠻蠻鳥最喜歡吃人,我沒時間喂它,你是元嬰之體,剛好給它做個補償!」
展兼昂腦中靈光一閃,記起一則關於蠻蠻鳥的傳說(蠻蠻鳥:又稱比翼鳥,叫聲凄厲,單翅獨眼,此鳥一出,天下大亂。《山海經》中有所收錄。上古仙人長風子所著之《星河圖》——《獸圖》中亦有記載……西方有鳥,叫聲蠻蠻。此鳥出,天下亂。鳥凶,善情,得蠻蠻鳥者,必深情愫。)。
他正獃獃的想的出神,天上又生變故,那道紫光炸開的萬千光點,忽然朝一起攏聚,不過瞬間工夫,已經凝成一隻奇怪的大鳥摸樣。
那鳥十分巨大,大有將天地掩蓋的氣勢,初看便如生長在山中的野雞一般,單翅獨眼,身上交織著紅色和青色的羽毛,十分美麗。
再細看,卻發現蠻蠻鳥的獨眼之中,正放射著無比幽怨和兇狠的神采,彷彿一道利劍刺來,讓人膽戰心驚。
蠻蠻鳥單翅一煽,在空中發出兩聲凄厲的「蠻蠻」鳴叫,忽然直飛而下,帶著強勁的氣旋,朝展兼昂撲來。
巨大的鳥嘴在月光的照射下烏黑閃亮,絲絲腥臭撲面沖鼻,頓時讓展兼昂一陣眩暈。
那女子輕輕轉過身,似是不忍心見展兼昂被蠻蠻鳥吞噬,嘴中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走了!」女子輕柔的說,彷彿在和朋友告別。
展兼昂在冰冷的氣旋中怒目圓睜,注視著她遠去,只見她白衣飄飄,身子彷彿沒有重量一般。一雙三寸大小的小足漸漸離開地面,就那麼踏空而去。
一直被插在地上地落日餘輝忽然悲壯的鳴叫起來,哧的一下拔地而起,跟著那女子飛去,只是劍身晃動扭轉,分明是十分不願,乃是被那女子以特殊的力量控制了。
幾縷月光灑下,空中淡淡的傳來女子幽幽的嘆息:「若你僥倖逃脫蠻蠻鳥的嘴巴,今日便算你走運,你帶來的那兩個小妹妹和我大有緣分。我帶走了……」
展兼昂大驚,掙扎著要去追那女子,耳聽蠻蠻鳥一聲凄厲高叫,當空擊了下來。展兼昂被氣旋壓制著動彈不得,眼見巨大的蠻蠻鳥一張血盆大口到了眼前,自己便要葬身其腹,更想到小豆子和韋小小落入不知正邪的女子手中,禍福難料,一股無端地怒火猛然從心地澎湃生起。
千鈞一髮間,忽然感覺道有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正在他的丹田中洶湧而發出。這兩道真氣一冷一熱,各自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瞬間遊走遍布展兼昂的全身。所過之處,那女子施加在他身上的陰寒真氣頓時被壓滅消除,如摧枯拉朽一般,絲絲逃逸出去。
真氣尤自不停,在他的奇經八脈中迅速遊動,一股強烈的衝動,瞬間襲上了展兼昂的心頭。
他只覺得經脈之中到處膨脹著充溢的真氣,而那兩股真氣又相互對戰,絕對不肯和為一起,一有接觸。兩道真氣立即發起猛烈地碰撞。展兼昂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起自己在昆崙山火山底的事情,心裡一陣歡喜,忍不住仰天長嘯。同時運氣牽引,試著將那兩股真氣引向右臂,激發而出。
「咦!」
一聲熟悉地驚嘆來自空中。
展兼昂顧不得去想這發聲之人。右手握拳大喝一聲,那兩道洶湧的真氣在他的大喝聲中撲哧一聲從拳頭上噴射而出,一紅一白,直迎巨大的蠻蠻鳥。
這兩道真氣說了也是奇怪,在展兼昂體內時刻交戰不停,破體而出后竟然拋卻成見扭結在一起,形成一股紅白相間的巨大氣柱。
卻說這紅白氣柱本是兩道真氣凝結而成,但力量卻遠比兩道真氣的合力強大許多,這一下擊出,只帶的空地上飛沙走石,枯葉漫天。
那蠻蠻鳥雖然兇狠,可也不笨拙、一見氣柱襲來,立時知道無法抗拒,在空中猛的翅膀狂煽,止住襲擊展兼昂的勢頭,同時發起一聲凄厲的「蠻蠻」高叫,大頭一擺,眨眼間換了方向。紅白氣柱去地猛烈,蠻蠻鳥躲的竟更加快速。只聽一陣呼嘯的破空聲由近極遠,展兼昂仰頭看去,發現自己射出的兩道真氣並沒有打中蠻蠻鳥,而是破空飛進天宇,在夜色籠罩地蒼雲中消失了勁頭,漸漸的化做無形,歸於天地中。
蠻蠻鳥似是知道再也吃不了展兼昂,發出一聲不樂意的「蠻蠻」怪叫,翅膀呼扇不斷,破空逃去。
「可惜!」展兼昂一聲嘆息。
「不可惜,幸虧我在雲中看了一眼,不然又要天人相隔。師兄,十年不見,想死我了!」
一人在空中吆喝著,呼呼落下地來,展兼昂細眼去看,只見眼前站著一個軒昂地男子,身材挺拔,手臂修長。尤其是眼中光芒如電,身上氣勢驚人,隱隱是一派大宗師的樣子。只是面目奇醜無比,和身上出塵的氣質迥異。
「你是?你是懷雲…….懷雲兄弟,是你么?」展兼昂一把將這人抓住,惡狠狠的問,感覺自己的胸膛,如翻江倒海般的起伏。
被他抓著的男子雙目一紅,兩行滾滾熱淚洶湧而出。
「真的是你,懷雲,我的好兄弟,江懷雲!」展兼昂嘶啞大喊,一把將這人抱在懷裡,聲音嗚咽起來。
江懷雲只知道不停的點頭,口中吶吶的說不上話來。
十年未見,友情絲毫不減,只更上曾樓。
一縷輕風飄搖而起,樹葉沙沙做響。兩人相擁流淚,感覺十年如一夢,十年又似幾百年。
本作品獨家,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就這麼獃獃的站著,時間不再,空間消失。兩人依然無法抒發心中的激動。過了良久,展兼昂才輕輕的把江懷雲推開,手卻緊緊的抓著他地肩膀,關切的問道:「這些年,你可過的好么?」
江懷雲輕一點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心緒稍微平復了一點,方才回答道:「說來話長,總的想來,這些年過的還算可以。罪是受了一些,但總算頂了過來!」
展兼昂裂嘴開懷大笑,上下打量江懷雲,驚訝的道:「咦,怎麼回事,你現在渾身真氣鼓脹,真氣卻怡然內斂,一派大宗師神態,這是修為達到爐火純青之境才有的跡象。好兄弟,這些年一定另有奇遇吧?」
江懷雲嘿嘿一笑。在展兼昂
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語氣頓頓的回答什麼?如果你見了師姐,你更要大吃一驚了!」
展兼昂大愕,心中一片疑惑,忍不住問他:「你是說雪蟬?」
江懷雲點頭答應,臉上蕩漾起一片神往崇拜地色彩,喃喃的道:「師姐真是修道奇才,十年大漠苦練,她幾乎已經達到元嬰境界。」
展兼昂大喜,他知道江懷雲從不說謊,由他口中得知雪蟬進境如此。自是滿心開懷。
要知道,通過平常修行而至元嬰境,修為必然極為深厚,所歷艱辛。亦非常人所能體會。展兼昂因是仙緣附會,才得了元嬰之體,但是身上的真氣雄渾程度。以及法術修為,卻是無法和真正通過正統手段修來的元嬰相比。
展兼昂還要細問江懷雲這些年的經歷,猛聽天空中有個女子嗔聲喊道:「懷雲,你越來越懶惰了,說好了一起飛去南溟再找那老頭兒麻煩的,你怎麼在這裡降落下來了?難道你不想去救展師兄了嗎?」話落人至,一女子身著綠色緊身衣,輕盈的飛落空地。
展兼昂心裡一熱,淚水忍不住又滾落下來。
眼前女子,正是他的小師妹雪蟬。
「咦,你是……你是?」雪蟬落下地來,一眼便看到了展兼昂,因為不敢確定,聲音略帶了些顫抖。
—
天上一輪明月照,人間三子樹林逢。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的傾泄下來,柔和的夜風輕輕地劃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的聲響。
展兼昂放開江懷雲,跨步迎上雪蟬。
清風淡起,吹起他破舊地乞丐服,卻絲毫不能掩蓋他雄壯威武的身軀。
雪蟬靜靜的立在空地上,看著展兼昂龍型虎步的朝自己走過來,當她確定眼前這高大男子,正是闊別了十多年的展兼昂時,立時歡聲尖叫起來:「師兄,真的是你哇……」
剛喊了半句,便瘋狂的跑了上來,一把撲進了展兼昂的懷裡,嗚嗚的放聲大哭。
她現在已是修道大家,他現在依然是個豪放的少年。
展兼昂並不避諱男女之別,將雪蟬緊緊地摟入懷中,虎目一紅,兩行滾滾熱淚,也洶湧的滑下臉龐。
江懷雲悄悄將頭扭轉到別處,感覺自己的淚水,再次洶湧的溢出眼圈:「唉,想不到師姐修為已接近古井不波地元嬰境界,一見大哥竟還是如此衝動!」
誰知道雪蟬修為極厚,江懷雲聲音雖然細若蚊蠅,還是給她完全聽了過去,轉頭沖他嗔道:「臭小子,你亂說什麼?」
一副小女兒摸樣。
展兼昂哈哈一笑,輕輕將雪蟬從懷中推開。
「師兄,咱們生堆火,坐下來好好聊聊吧!」雪蟬又依偎進展兼昂的懷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展兼昂身子猛然一震,失聲叫道:「糟糕!」他聽說生火一詞,頓時想起了小豆子。
「怎麼了師兄?」
展兼昂並不答話,只是輕輕推開雪蟬,大踏步離開這片空地,原路折回先前和小豆子她們休息的地方。
雪蟬和江懷雲見他面帶焦慮,知道必有急事,兩人想也不想,緊緊跟上展兼昂。
展兼昂跨步如風,轉眼回了和小豆子她們分別地地方。只見火堆依舊,然而人影皆無。
展兼昂黯然,默默的在火堆邊蹲下,那神秘女子去時那句帶走小豆子和韋小小話,果然不是玩笑。
「師兄。怎麼了?」
雪蟬輕輕的問了一句,走到展兼昂身邊坐下。
展兼昂低頭不語,揀了一段枯枝慢慢折斷,投入到火堆中,一陣劈啪聲響,在空寂的森林裡來回蕩漾。
火光映紅了他軒昂地臉龐,一絲擔憂清晰的在眉梢流露出來。
「師兄,怎麼了?」江懷雲撥了撥火堆,裝做漫不經心的問。
展兼昂又是默然,江懷雲便不再問下去。
過了一陣子。展兼昂忽然抬起頭,沖江懷雲問:「兄弟,剛才你在雲中看到我是時,可還注意到有其他人嗎?」
江懷雲眉頭輕皺,想了一下,搖頭表示沒有。
雪蟬卻在一邊道:「師兄,莫非你是問羅敷妖女?」
展兼昂身子一震,想起那女子確實跟自己說過,她是羅敷一派的。
只聽雪蟬又追問道:「是不是呀師兄?」
「不錯,我依稀記得。她曾經說過自己是羅敷門人!這女子搶走了我的『落日餘輝』,還抓走了我兩個朋友……」
「兩個朋友。是女孩子嗎?我聞到這裡有女孩的香氣!」雪蟬的聲音里有些醋味。
展兼昂手拿枯枝,在地上一橫一豎的划著,解釋道:「是的,這兩個朋友,十年來一直把我當作親哥哥,寧肯拋棄錦衣玉食的生活,跟我在揚州當個小乞丐,對我照顧入微!」
「恐怕不是把你當作哥哥那麼簡單吧!」雪蟬輕哼一聲,將手裡地樹枝狠狠的投進火堆里,撲稜稜的帶起一片火星。
展兼昂仰聲道:「或許她們對我有幾分他意。但是我卻是真心實意的將她們當作妹妹一般!」
雪蟬立時歡喜起來:「真的啊?那你把我當作什麼……」
話未說完,臉上猛的爬上兩朵紅雲,幸好火光四射,將她的羞澀遮擋下去。心裡卻是甜了個透。
展兼昂生性豪放粗魯,對師妹嬌媚的神情絲毫都沒注意,只輕一點頭。接著問道:「雪蟬,你說的羅敷妖女,是何等人物?」
雪蟬狠狠的瞪了展兼昂一眼,怪他對自己地嬌態一點都不動心,撅了撅嘴,答非所問的道:「自從你被人抓去南溟之後,我和懷雲這十年來,每三年便去南溟一次,去找韋清君那老傢伙麻煩!」
「恩!」展兼昂知道她還有話說,只輕輕應了一下,並不打斷。
果然聽雪蟬又道:「第一次去地時候,給幾個守門的小道士打了回來,說是你已經被打進了他們的天牢——萬劍窟,而且命不久矣。當時我和懷雲都嚇壞了,雖然明知道打不過他們,還是在南溟劍派門口大罵不已,後來韋清君那老傢伙便出來了。他見到我們后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祭起飛劍,在他們白石劍庄前布下了一道
然後扔了一本泛黃的古籍給我,要我和懷雲去大漠參日,便可破陣而入救你出去。」
展兼昂又一點頭,隱隱猜到為何江懷雲和雪蟬的修為突飛猛進。
雪蟬理了理思緒,又道:「當時懷雲瘋了一般,非要和那老傢伙打上一場,幸虧我及時攔住,他才沒闖禍!」
江懷雲在一邊失聲叫道:「師姐,你恐怕記錯了吧,當時明明是我拉著你啊!」
雪蟬臉上一紅,狠狠的道:「哼,一定是你,我記憶有那麼差嗎?」
展兼昂哈哈大笑,雪蟬的胡攪蠻纏,他是知道的。
江懷雲無奈苦笑,沖展兼昂吐吐舌頭,一副委屈摸樣。
雪蟬大嗔,怒道:「滾你的吧,火快熄滅了,去找點枯枝來,我和師兄說話!」
江懷雲嘿嘿一笑,起身跑進黑暗裡。
眼見雪蟬江懷雲消失在樹林深處,雪蟬的臉色忽然變地柔和起來,望著展兼昂的眼神也跟著幽怨起來。
展兼昂暗暗苦笑,心裡說:「要糟!」
果然聽雪蟬嬌聲道:「師兄,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不喜歡修道,可是為了你,我這十年來不敢浪費一點時間。拿了韋清君的古卷在大漠中日日苦修,幾近瘋狂,我對你怎麼樣,你……你可知道么?」
展兼昂心裡一顫,眼前赫然顯現出一幅黃沙漫天、寒風呼嘯地大漠場面,而雪蟬就在這等艱苦的地方一住十年,生活確實悲苦。
他很想說聲謝謝,卻忽然發現喉嚨堵塞,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正是古來英雄皆豪放,唯難度過美人關。
雪蟬聲音變地更加柔和:「這十年來。我和懷雲去了三次南溟,每次都破不了韋清君地劍陣,前兩次因為急功噪進,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可是我從來就不沒想過要放棄,也不敢想。
我唯一能想的,就是好好修鍊,能夠把你給救出來,即使搭上我的性命,我也無怨無悔!」雪蟬說到這裡。臉上泛起一片堅定之色,隱隱又透射出絲絲甜蜜。
展兼昂更加難過。哽咽著道:「這些年,可苦了你和懷雲了!」
雪蟬十分歡喜,沖展兼昂嫣然一笑,輕輕的道:「師兄,有你這句話,我就值得拉!」
遠處響起聲音,江懷雲抱了一大垛樹枝,臉帶委屈的走了回來。
展兼昂聲怕江懷雲誤會,不願讓他看到雪蟬對著自己時的摸樣,慌忙扯開話題道:「師妹。聽你這麼說來,那韋清君對你們還是不錯了啊,白白送你們修道神物,當年我可誤會他了!」
江懷雲在一邊哼道:「大哥。你當那老傢伙真對咱們好么?他有別的目的!」
展兼昂一呆,問道:「什麼目地?」
雪蟬瞪了江懷雲一眼,搶先回答道:「還不是趙風那狗東西。一心向我示好,是他企求韋老頭這麼做的,哼,他便是把整個南溟都送給我,我也不在乎。」
說著,探手放進懷裡,摸出一本破舊泛黃的古籍,悻悻的道:「要不是為了破韋老頭的劍陣,我早把這東西扔了,冷冰冰的放在身上難受的很!」
展兼昂眼光一掃,停在雪蟬手中的書本的皮面上,三個金光大字,正淡淡的散射著奇異地光芒,展兼昂身子猛震,大驚道:「天,這是……這是《星河圖》!」
雪蟬疑惑的道:「是呀師兄,這本書地確叫《星河圖》,有什麼不妥當嗎?」玉手一伸,將書遞給展兼昂。
展兼昂拿在手中仔細觀察,見這本書雖然破舊不堪,但是泛黃的紙張上,隱隱透射出絲絲奇異的光彩,光彩流轉不斷,彷彿熒火,又似霞光。
「果然是《星河圖》,傳說這本書的是上古道人長風子所著神物,我本以為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原來竟然是真的。
如此看來,韋清君送你這東西,絕對不是因為趙風的原因!」
雪蟬和江懷雲的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忍不住問道:「師兄,《星河圖》到底有何妙處?」
展兼昂吸了口氣,看了一眼雪蟬和江懷雲,道:「我也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傳說天地初開未開,宇宙混沌一體,上古大神盤古手拿開天斧力劈天地,將清氣上托,化成了青天,又把濁氣下踏,變做了地,天和地之間,還遊盪著一股五色祥雲,飄渺無常。」
雪蟬和江懷雲聽靜靜地聽展兼昂說話,一點也不敢打斷。
展兼昂清了清嗓子,又繼續道:「這團五色雲氣,便是咱們修道之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天地靈氣。傳說當年長風子真人,便是在無意之間,吸取了五色神氣,才練成了天下無敵的本領,後來肉身飛升。這本《星河圖》中,便有記載如何吸取天地靈氣的方法!」
江懷雲聽到這裡,心裡猛然產生了個老大大疑問,忍不住張口問:「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這些年我和師姐在大漠中苦苦參悟這書,發現上面記載地文字,都是教人如何修鍊仙法,並無採納天地靈氣的方式啊!」
雪蟬輕輕的沖展兼昂點了點頭,示意江懷雲沒有說錯。
展兼昂慢慢皺起眉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傳說《星河圖》一共十章,前九章記載地,都是長風子真人的修道法門。最後一章才是關鍵,或者那採集天地靈氣的法門,正是記載在第十章裡面!」
展兼昂拿著《星河圖》左右翻看,發現前後只有九章,心中疑惑升起,皺眉道:「這書根本看不出有撕毀的痕迹,怎麼卻沒有第十章,難道傳說是假地?」
三人皆沉默下來,實不知道《星河圖》到底是修道神本,還是後人瞎編亂造的東西。
此時的天空。已經漸漸明亮起來,展兼昂起身離開火堆,透過樹縫欣賞日出,但看那東方雲密之處,一道魚肚白色的光華,匹練一般,直直的衝下大地,同時也籠罩上了他那修長挺拔的雄軀。
白色之後,一抹嫣紅,如同少女腮邊的紅暈。悠悠蕩蕩著,把那周邊的雲彩。輕輕的化做了片片紅霞,迎風飄動。
而那抹嫣紅,在這飄蕩流動的紅霞之中,更是上下淺淺跳動,彷彿初生地牛犢,急於要站立而起,越發顯得嬌媚動人。
忽然之間,那
佛得到了什麼巨大的力量,猛的一震,扯破紅雲。來。
剎那間,天地為之一亮,一輪紅日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把那萬千光華。毫無保留的灑下天宇大地,世間萬物瞬息都塗上了一層赤紅。
當太陽的光華透過樹林,道道光柱穿進樹林之時。雪蟬忽然驚叫一聲,沖展兼昂道:「師兄,我想起來了,六年前《星河圖》曾經發生過一次變故。」
展兼昂慌忙轉過身子,急急的問道:「什麼變故?」
雪蟬雙手捧著《星河圖》,回憶著說:「那次也是日出之時,我正揣著《星河圖》在沙暴中練習飛行術,忽然感覺懷裡的《星河圖》變的寒冷無比,我當時一心練習飛行術,並不在意。哪知道這寒冷來的極快極猛,竟在轉眼間將我凍僵。」
江懷雲『啊』地一聲驚叫,忍不住關切的問:「師姐,你沒受什麼傷害吧,這事怎麼沒跟我說過?」
雪蟬輕輕地看了一眼江懷雲,轉眼又去看展兼昂,眼神之中略微帶了些幽怨。
「師兄,你為什麼不像懷雲那般問問我?哪怕只是淡淡的問一句也好啊!」雪蟬默默的想。
几絲憂傷悄然生起,高高聳起的胸口彷彿給人用刀子插了一下,涼涼的難受至極。
江懷雲顯然沒有想到雪蟬的心理,又急急的追問:「師姐,你說啊,沒受傷吧?」
雪蟬更氣憤,忽然勃然大怒冷冷的道:「我跟師兄說話,你插什麼嘴?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江懷雲一呆,委屈的輕輕扭轉身子,邁步朝遠處而去。
當他轉身之時,展兼昂依稀看到,江懷雲的淚水,正洶湧灑落。
他知道江懷雲生性堅韌,不是內心大受傷害,絕對不會落淚,正要過去開解。卻被雪蟬一把拉住,繼續道:「我被凍僵之後失去御氣能力,從空中摔落下來,一下栽進黃沙。《星河圖》卻從我地懷中飛出,呼嘯著朝南方急去。」
雪蟬說到這裡,發現展兼昂聽的十分入迷,忍不住心中歡喜起來,又道:「過了一日一夜,我才恢復過來,正惆悵丟失了《星河圖》,卻聽天上傳來破空之聲,我抬頭去看,竟是《星河圖》又飛了回來,落到我的手中。
我當時正急著學習道術,於是欣喜的打開閱讀,卻忽然發現《星河圖》上多了幾個字!」
說著,輕輕翻開《星河圖》,打開最後一頁遞到展兼昂面前。
展兼昂湊頭上去觀看,見這一頁上金光跳躍,草書了兩行小字:「羅敷山底有神雲,採氣需等採氣人!」
「這兩行字我剛才怎麼沒見到?」
「那是因為沒有陽光射上來,師兄你見識廣博,這次卻不如我了!」雪蟬格地一笑,一副小女兒家快樂的表情。
展兼昂聳聳肩膀,道:「我本來就不如師妹聰敏啊!」
雪蟬臉上一紅,喜滋滋的道:「那也說地是。不過這兩行字,我看了好幾年,也沒看出有什麼神秘,就沒告訴懷雲。時間久了,就忘記了。直到剛才你去看日出,我腦中靈光一閃才記起來。」
展兼昂卻不去聽雪蟬的話,只眉頭皺在一起,喃喃的道:「等等,我忽然覺得這字好熟悉,莫非是他?是了,一定是他!」
「師兄,你認識這寫字的人嗎?」
展兼昂輕輕的仰起頭來,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人就是當今天下第一神人——南溟劍祖,我當年在萬劍窟看過他寫的字,和這字是出於一人之手。」
展兼昂想到這裡,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揮手將江懷雲叫了過來,道:「我明白了,《星河圖》是他老人家叫韋青君給你們的,這麼說來,他當年並不是選擇了我一個人,而是咱們三個人!」
江懷雲和雪蟬聽的一頭霧水,卻又不敢打斷。
展兼昂又道:「這書上也提到了羅敷山,嘿嘿,當真巧的很啊!」
雪蟬知道展兼昂的意思,插嘴道:「是呀,羅敷妖女抓走了你的兩個妹妹,她剛好住在羅敷山,咱們何不去那裡看看?」她特意將妹妹兩個字咬的很重,那是告戒展兼昂不能對別的女子動心,其中含義,江懷雲自是明白。
偏偏展兼昂卻不細想,只仰天長笑一聲,道:「好,咱們師兄妹三人,便一起去探探羅敷山!」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自言自語的笑著說:「沒有了落日餘輝,還有這東西可以使使!上天對我展兼昂,真是不薄啊!」
雪蟬問道:「師兄,那是什麼東西?」
展兼昂將手上的東西望空中一拋,整個高大的身子忽然跳上那物體,念起飛行口訣御氣直飛,凌空回頭笑道:「這便是火海雪蓮,我丟失了神劍,就踏它飛行。哈哈,懷雲、雪蟬,追追我看!」
雪蟬格的一笑,身子不動間已經冉冉飛升,轉眼飛上雲端,神速的追上展兼昂,江懷雲摸了摸腦袋,也縱身上天,三人並排飛行。
「師兄,懷雲,看你們兩個的本事咯!」
雪蟬嬉笑一聲,身體不見任何動作突然加速,轉眼間一去百里,在空中淡淡化做了一個綠色影子,直看的展兼昂嘆為觀止,轉頭沖江懷雲笑道:「看來我這做師兄的,再也無法超越你們了!」
江懷雲臉上一紅,吶吶的道:「我可沒師姐這般本事!」
展兼昂哈哈大笑,道:「我看不對吧,來來,咱們兄弟兩個也比比,不準謙讓我啊!」說著猛提丹田真氣,傳送到腳下的火海雪蓮上,速度立時提升,如流星一般疾馳入雲。
江懷雲在後面高叫道:「大哥,那兄弟可不客氣拉!」說著,衣袖忽然獵獵生風,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子已化做了一道青光,剎那間追上了展兼昂,又一眨眼,已經將展兼昂遠遠的拋下。
無論展兼昂怎麼用力,始終是無法望雪蟬和江懷雲項背。
「《星河圖》果然上古寶物,十年時間,竟鑄造了兩大高手!」展兼昂累的汗水直下,忍不欽佩的嘆道。浩浩長空流雲飄渺,碧藍之下,處處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