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求助孟佛

「天書」很講信用，無論如何也要保證甄帥的語文全年級第一。既然他在重考中再次交了白卷，那麼其他人也就無法答出與上次不同的試卷。

經過短暫的歇斯底里以後，高三語文教研組的全體同仁，不得不冷靜下來，正確看待這個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的詭異難題，繞不過去的坎。

「隨便判吧」，薛主任把堵在嘴裡很久的違心話，努力擠了出來：「白卷零分，其他的全部負分，扣多扣少，你們自己斟酌！」

「這樣做好么？」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反對意見：「咱們語文考試，好像從來沒有倒扣分一說吧？」

「前提是，他們答的是語文試卷」，薛主任也上了脾氣，對公然跳出來唱反調的同仁怒目而視：「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么？這些亂七八糟的卷子，就是為了當陪襯的，給那位交了白卷的甄帥同學！」

「陪襯，您的意思是，要保證交白卷的是第一名？」

「怎麼？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虧你還是個教語文的！」薛主任扔出蔑視的眼神，繼續拋磚引玉：「如果大家實在為難，就用電腦里的小程序，隨機抽取負數，依次給分就是。只要話語權還保留在我們手裡，他們還是我們的學生，就得認我們的判決。」

「可是，我們班上的那些學習尖子，原本就心高氣傲得不行。語文給個負分，孩子們的心理，怕是負擔不起！」又有人說出大實話。

「怕他們心理有負擔，我們心理就沒有么？」薛主任徹底怒了，「你要是敢承擔，這打正分出去的所有後果，我就把這個教研室主任讓給你來坐，怎麼樣？」

沒人說話了。

誰都不傻，這兩次的考試，明顯有神秘力量干預的痕迹，那個叫甄帥的學生，不是個省油的燈。既然人家一定要用零分領銜全年級，又何苦自不量力地去碰個頭破血流呢？

於是，龍城一中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為負分而戰」，就此拉開序幕。高三年級的所有語文老師，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想象力，為自己打出的每一個負分，設定了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扣分標準。

補丁的話雖然造成了一定負面影響，但並未影響甄帥這對小情侶的逛街興緻，在孟菲菲的堅持下，兩人不再討論那麼嚴肅的話題，專心致志地軋馬路，足足玩到晚上十點才回校。臨別時，孟菲菲甚至主動而又忘情地吻了甄帥，用的可是舌頭。

甄帥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來到空無一人的操場，用約定的方式，叫來了孟佛。

「孟大哥，你能不能用相對簡單的辦法，將一個人的運動記憶，轉移到另一個的身上？哪怕是臨時的擁有，也成！」

「臭小子，自己的麻煩一大堆，都沒解決呢，這就開始學人家做雷鋒了？說說看，又看上誰家的閨女了？」說完，孟佛故意一板臉：「菲菲那可是我們本家，你要是對她始亂終棄，我可是不答應的哦！」

「您就別逗我了，如果是泡妞，我用得著找你么，老光棍一個！」甄帥果斷還擊。

「真的不是用來泡妞啊？那我還是回去算了。送了幾萬年遭人恨的『孟婆湯』，這助人為樂的事，還是離我遠一點的好，免得遭人詬病，說我是出來秀！」

「孟大哥，你別鬧了。我這是代兄弟問的，能不能做到，給一句話，痛快的！」

「能，當然能，你孟大哥我是誰啊，那可是記憶處理專家！」孟佛笑著摸了摸大肚皮，「如果是別人，那我是鐵定不會管的。可若是咱家兄弟，這忙那是綁定了。說吧，想要移植哪方面的記憶？」

「肌肉、神經和大腦的同步協調控制」，甄帥侃侃而談，「我想把前世界冠軍的打球本事，全部轉移給，這兩位兄弟；或者至少，在他們打比賽的時候，能擁有那樣的能力。」

「你說什麼？」孟佛打了個趔趄，轉身要走：「你這可不是簡單的記憶存取，太複雜了，我可做不到。」

「想想辦法嘛！」如今的甄帥能屈能伸，可剛可柔，發出的這五個字，聲音嗲地讓人根本不能拒絕。

迎了那句話，誰造的孽，誰就得自己受著。

孟佛沒轍了，觸電一樣地推開甄帥那纏上來的手：「我想起來了，地府曾經開發過一種藥水，可以產生類似「鬼上身」的功效，雖然時效不長，最多維持五天，但若只是用來應付一下陽間的比賽，應該是夠了。」

「好啊，好啊」，甄帥喜出望外，晃著孟佛的大腦袋：「快去照來給我用用，謝謝孟大哥，你真好！」

「急什麼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不能找得到還另說呢，你別高興得太早。」

「沒關係，有希望就好，大不了多找幾天，總能發現的。」

「你急匆匆地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事的吧？」

「當然不是」，甄帥眼珠一轉：「我正想讓你幫忙查查呢？我的父親，當年是怎麼死的？還有，他現在還在地府么？」

「你問這個啊？那不用查了。這種小人物的死因，是不會錄入地府檔案庫的。而你的父親，已經投胎轉世了。」

「啊，已經投胎了？在哪裡，能不能告訴我？我想去看一看，哪怕只有一眼也好」，甄帥央求。

「我倒是想幫你，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啊」，孟佛雙手一攤，「他是在你大鬧地府的時候，借你大放號的光，這才投胎轉世的，系統自動抹除了當時的所有記錄，所以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這件事，我老早就幫你查過了。」

「怎麼會這麼巧？」甄帥想起了那塊能致幻的骨頭，莫非能通過它們找到答案？

「還有其他事么？」孟佛問。

「沒了」，甄帥還在想骨頭的事，心不在焉。

其實，關於父親是怎麼死的這件事，甄帥完全可以直接問他的母親趙麗。但他一來不想再度勾起母親的傷心，二來又擔心真的和自己有關，怕母親刻意隱瞞；所以才想著自己調查。只是沒想到，居然連孟佛都不清楚，還不如一塊骨頭。

到了子時，例行公事的時候，甄帥都還在想這個問題，一點都沒注意到，今天的天書，和往常不大一樣了。

叮叮噹噹！

隨著一連串清脆的響聲，11枚圓環狀的斑駁古幣，彷彿穿越一般，從那「天書」中躥了出來，依次掉落在地，蹦個不停，像一群活潑的小精靈。

緊接著，天書上藍光一閃，出現了兩個字。

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