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盛會
朋友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而使友誼永存。
招待所的風波使正直的齊宗祖怒不可遏,因此再也沒有遊興。這次選擇雲南之行,也是父親的一種懷舊情結。當初有位師弟入滇,至今不知下落。據說是在麗江一帶,姓韋名德興。如果有幸打聽得到,也了卻父親一樁心事。韋德興曾送齊宗祖的父親出國,那時侯都是報國無門的熱血青年。齊宗祖提到父親的心愿,畢思言頓時眉頭一皺,想起了冷凌老人。雖然不知道是否姓韋,從齊宗祖的描述和見識他站樁的功夫看**不離十。
於是建議齊宗祖去瀘沽湖一游,然後設法找到冷凌老人。齊宗祖帶著一塊翡翠,那是當年韋德興送給齊宗祖父親做盤纏的。有幾次窮困之極也沒捨得當賣。畢思言的熱情邀請加上父親囑託,終於決定去瀘沽湖一游。專區招待所因為被鬧,覺得很對不起華僑,在退房的時侯聽說他們要去瀘沽湖,為了表示歉意,特別為他們安排了一部汽車。米氏姐妹又一次大驚小怪,因為這不是曾經千里跋涉的貨車,而是一輛越野中吉普。
齊宗祖還是不放心地問:
既是同師門,又算你徒弟的從師,怎麼不問情姓名呢?
老人不願意講,我怎麼追問?哪裡知道你們會有這種淵源?
你確定可以找到冷凌老人住處?
只要他不外出雲遊,我有把握找到。
畢思言具有很好的判斷力,冷凌老人的布底鞋泄露了他的住處。小鎮不遠有一片紅土崗,在森林密布的瀘沽湖很顯眼。冷凌老人雖然健旺,走起路來不緊不慢,為的是掩飾身懷絕技,那雙布鞋上自然留下痕迹。換了別人恐怕注意不到,而畢思言對於需要記憶的人往往觀察細緻。冷凌老人也沒必要刻意隱瞞,用他的話說那是隨緣。汽車到了瀘沽湖,畢思言讓米氏姐妹先回桃人屋,他和齊宗祖安曉芝來到徒弟的大伯爺家。
英姑和英嬋身懷六甲,走起山路並不吃虧,畢思言放心地送走她們。又把安曉芝安頓了,帶著齊宗祖直接去找冷凌老人。果然如畢思言所料,紅土崗上僅一戶人家。遠遠看去有一位白老婦人,正在專心專意喂小兔子,也許知道有人走近,也不抬頭看一眼。直到他們將到門前,紅光滿面的老婦人才直起身投來詢問的目光。並且問道:
兩位小哥有什麼事?
請問一下,這一帯有幾戶人家?
我們獨家獨戶,恐怕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我們從鎮上來拜訪姓韋的老人,不知走沒走錯?
老婦人仔細打量一陣后,朝屋裡喊了一聲:
冷凌哥,有人找你。
既姓韋又是冷凌的怪稱呼,兩位青年人會意地一笑,同時走到門口,等待他們要找的人。齊宗祖因此更加佩服畢思言的為人,從安曉芝那裡所得信息告訴他,畢思言的確不凡,所以就有認識的**。在醫院的初遇,證實了他的想法。招待所里護花行動,而且冷靜地制止了不必要的糾紛。現在因為他,父親幾十年的夙願得以實現,簡直不可思議。論年齡冷凌老人是長輩,又是父親的師兄弟,齊宗祖應該稱師叔。
韋師叔,這是您送給我父親的翡翠。
你是齊家軒的兒子?長得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武林人相會沒有太多的寒喧,一件信物把幾十年的歲月全凝在了一處。冷凌老人十分不解地問畢思言: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還帶來我師兄的兒子?
都是這些紅土引路,再加上緣份。
你那徒弟大有長進,你的眼光好犀利。
冷凌兄的「站樁弧」功不可沒。
紅臉老伴,快弄些好菜,今天來的都是貴客。
等你話黃花菜都涼了,我早就在做了。
嗯,善解人意,善解人意。
席間齊宗祖拿出一塊勞力士金錶,雙手奉到冷凌老人面前。再三表示這是父親的一點心意。冷凌老人執意不肯接受,讓來讓去如同在演推手,一個是功夫不減當年,另一個後起之秀漸趨完善。酒後武興大,三個人在後院中舞起劍來,從武當十三劍到純陽劍再到護道降魔劍的招式力度如出一轍,武當劍講究太極腰、八卦步、形意勁、武當神。舞罷大笑不止。一切都在不言之中,難得老天安排了這場盛會。
詩云:「翻天兮驚飛鳥,滾地兮不沾塵,一擊之間,恍若輕風不見劍,萬變之中,但見劍光不見人」。正宗的武當劍「劍無成法」,抽、帶、提、格、擊、點、刺、崩、攪、壓、截、劈等十三劍法因敵變幻,虛實互用,端倪莫測。從刺虎斬蚊、降龍除怪至清靜依然,萬千變化不離其宗。在談論心得之際,各自有些心德見解。不敢說有創新,卻是每個人綜合素質的提高。
此時已近黃昏,吳羅新和安曉芝前來催他們回去吃飯。吳繼元安排了一桌大菜,並邀請冷凌老人前來相聚。這次只談麗江或瀘沽湖的風土人情,不在涉及武林,至夜深散席。第二天大家尚在睡覺,吳羅新急聲叫師傅的時侯驚醒了眾人。吳羅新在瀘沽湖晨鐘暮鼓從不間斷練習,昨晚師傅們把酒言歡的時侯,他也沒忘雷打不動的功課。今朝起來正要站樁,現一伙人不懷好意地去了紅土岡。所以向師傅報信:
師傅,有一伙人去了紅土岡,樣子氣凶凶,不會是好事情。
我知道了,你還是去練功。記住,我不叫你不要與人動手。
吳羅新搓了幾下手,用勁點頭:
不會功夫的人打我也不還手。
這還不夠,要從心底認識衝動的危害。很多小事最易傷人。
師傅,我練完功也去紅土岡看看可以嗎?
只許遠處觀看,不準擅自行動!
齊宗祖昨晚喝得高興,一覺天光后聽見吳羅新的報告,還未漱洗就問畢思言要不要去幫忙。畢思言想了一下微微點頭,齊宗祖立刻披掛準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