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它
翌日，臨近中午時胖子在醫院裡的病床上醒來。這會兒胖子的高燒才剛剛退去，但是他還打著點滴。
胖子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他問我:昨天晚上我夢遊跟你打架了？我怎麼還跑醫院來了？你脖子怎麼回事？
醫院病房裡還有不少病人和護士，我就沒把事情告訴胖子，但他也猜了大半。
不過胖子總是問我他褲襠裡頭怎麼感覺隱隱作痛？我沒跟他說我踢了他下邊幾腳。他還撩起來自己看看，說還好沒事還以為被切掉了！
下午，胖子就跟我回了小屋。
不過我感覺胖子身體變得極其虛弱，他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就跟被鬼迷了一樣！
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告訴他，他有些吃驚自己被鬼牽著去上吊。不過我倆倒是突然很想知道那兩隻小鬼怎麼樣了！
不得不說，這也正是我所擔心事情！不僅是他們把我從弔死鬼手裡救了出來，更是因為他們對我那樣的稱呼。即使只有兩面之緣但我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它們突然出現，為了我倆又而突然消失，我心裡頭不僅有幾分酸楚。
胖子也說，那倆小鬼可能跟弔死鬼同歸於盡了！可惜他都沒有正面見過那小鬼長得什麼樣子，胖子還說抽空得去河邊那裡給他們燒點紙錢。
之後我跟胖子去老王的餐館，讓老王給燉了一隻雞，我感覺要是身體陽氣太弱了應該補補。一頓飯又吃又聊外面的天可就黑了！
再回到小屋裡我打算收拾收拾屋子提早打烊回家，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沒怎麼睡覺，而且全身又酸又疼特別是脖子，想早些回去洗個熱水澡早早休息。
胖子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我正用掃把掃地。
爸爸！
一個孩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這聲音頓時讓我感覺到一份莫名的親切感。當我看到地板上的小鬼時，我眼眶竟然紅了！小鬼臉上胳膊上肚子上都是紅紅的血痕，他臉色蒼白一副傷透了神態，身體也好似疲憊不堪。
我丟下掃把竟然一把過去把他摟在了懷裡。
你回來了！疼嗎！爸爸這就給你買糖去！
爸爸，我不疼。
那個呢！你怎麼自己回來了！那個去哪了？
爸爸，哥哥找不到了！
你怎麼回來的？
爸爸，爸爸給點的紅點很漂亮……
乖……
我深深把這小鬼抱在懷裡，哇一聲哭了！
胖子在坐在沙發上一頭霧水，看我一個人在表演，一個人在說話(你回來了！疼嗎！爸爸這就給你買糖去！
那個呢！你怎麼自己回來了！那個去哪了？
你怎麼回來的？
乖)
一個人跪在地上哇哇的哭，胖子只是看不到罷了但我想此時此刻除了他在沒別人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睜開眼睛，懷裡頭已經變得空空如也，我抱的是自己的雙肩。胖子一句話也沒問他扶我起來，我對他說:我沒事，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你看一下店。
從小屋出來我就跑著去了超市，賣了一堆奶糖抱在懷裡，回到小屋我四處找它可是卻怎麼也找不見，我喊它，我叫它，我把糖果放在手心等著它來拿，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小屋裡除了胖子和我什麼都沒有。
第二天的時候，我下午才去的小屋。胖子跟我說書架上面的多肉死了一盆，另一盆沒事兒！
胖子說的話我不理解，他讓我把花盆取下來自己看看就明白了！果然看完我就明白了，那兩盆多肉上不知被誰抹上了一塊紅紅的硃砂！
多肉植物的葉子上面也是傷痕纍纍像被人用小刀給劃破了！其中一盆多肉植物已經因不堪重負而枯萎死掉了，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一切而那隻小鬼已不復存在不在歸來。
我把枯萎的植物屍體從花盆移了出來，把它埋在附近公園的花壇里，希望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它能夠再度蘇醒，我明知道這種期盼是荒謬的，但這句話我卻是以一個爸爸身份說出口的，我們之間幾乎沒有接觸，一切我把它都歸於「因緣」這兩個字上面。
我把那個剩下的那個白色小花盆清洗出來，晾晒乾凈用糖果把它塞滿，緊緊地靠在另一盆傷痕纍纍的小又旁邊！
胖子的身體還得恢復一些日子，一個星期里他幾乎整天都在打盹睡覺！而我卻包攬了大部分的工作。
那個小鬼是那盆多肉植物小又的化身，它並沒有離開我，晚上的時候它又回來了還是以「爸爸」稱呼我。
至此我的生活里多了一個叫小又的兒子，只不過旁人卻看不見也聽不到。胖子竟一個勁兒的好奇小又到底長么樣子有沒有像我說的那樣可愛。可是小又卻跟電影裡面的鬼怪不同它不會顯現自己的樣子讓人看到，沒辦法我只能照著小又的樣子畫肖像給胖子看！
經過我和小又的溝通終於胖子能聽到了小又說話，我發現小又的聲音其實並不是通過空氣傳到我的耳朵里的，那好像是一種能量直接就能讓人的神經末梢接受的能量，所以聽到的聲音跟正常的知覺感官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傳遞方式不同。
我懷疑小又存在於不同我們世界的另一個次元當中，可以說是另一個平行宇宙的另一個四維空間當中，我們之間的交流和感官都通過某種介質所產生的共鳴。
但它可以憑空消失又能憑空出現，這好像它同時存在於很多個時間軸和空間當中，但它又掌握了其中的排序規律，從來都不將他們混淆，即有量子力學特性。不負責任的說就是兩個互阻又互相關聯的粒子單元也許遠隔萬里卻能互相作用。
又或者說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存在於任何空間，任何的時間軸當中，是我自己腦袋裡幻想出來的東西？誰又說的清楚？
白天我很少見到小又，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在天黑之後才能看到他，他手裡握著糖果一會兒跑到這兒，一會兒藏到那，一會兒又對我做鬼臉，我實在沒見過這樣調皮的小鬼！
小又把胖子喊「叔叔」，喊叔叔的時候比叫我「爸爸」的還親，我就搞不懂這是為什麼？因為胖子經常跟他玩做迷藏嗎？胖子看不到小又，一個捉迷藏的遊戲能玩三個小時甚至更久，每次遊戲最後都是我一把抓住小又的。
胖子羨慕我有一雙陰陽眼，自己不服氣，去屠宰場弄來了一小瓶牛眼淚，是人家宰黃牛的時候他在牛頭跟前用瓶子接來的，為了感謝那頭黃牛胖子還給黃牛鞠了一躬。
據說，黃牛再臨之前會通靈，會看到自己的前生往事，以及所做過的一切，以及輪迴的原因，牛因悔恨而留下了眼淚。若把它的眼淚抹到眼睛上就能使自己的眼睛在短時間內通靈，從而是自己眼睛看到鬼魂。這也只是傳說，真正試過的人我想應該沒有幾個。
為此胖子也翻了一些資料，有的說直接把牛眼淚抹到眼皮上面，有的說把牛眼淚向滴眼藥水一樣滴到眼睛上，還有的說用薄荷和甘草等中藥材混合牛眼淚熬成另外一種液體，然後再抹到眼睛上方可通靈等等，反正都是說法不一。
還有一種類似牛眼淚通靈的方法，不過看資料上說那是邪法！書上說用烏鴉雙眼泡水數日，再用其水塗在左眼上，日塗數十次以上。
三日過後，晚上就能見鬼。見鬼時效不定，據說跟自身體質有關。這個就是俗稱的「鬼眼」或「陰陽眼」。但是這個法子胖子可能用不了了，現在天上飛鳥都少見了，烏鴉本來就少見，難道要去動物園偷烏鴉？
不過胖子牛眼淚的法子還是管用了，他是把牛眼淚滴到自己眼睛裡面的，時間能維持在一個小時左右，不過滴完牛眼淚胖子瞬間就變成了色盲，眼前只能看到黑色白色還有灰色，處處都變成黑白電影！
胖子描述說，滴完牛眼淚感覺眼睛上帶了一副黑白的隱形眼鏡，不想看黑白片的時候不用等到牛眼淚的時效消失，用清水把眼睛里的牛眼淚衝掉眼睛就恢復了！
我擔心胖子這個方法損害眼睛，就建議他少用，或者研究研究把牛眼淚抹到眼皮上試試。
胖子就說不打緊，能看到小又自己就心滿意足了，再者說就這麼一點牛眼淚也用不了幾次！的確那一瓶牛眼淚少可憐！
胖子一副得意洋洋樣子自稱「鬼眼」，而我不僅有個「陰陽眼」，還留了一個「陰陽眼」的後遺症。那就是每次看到靈異的物體瞳孔就會暫時性變成淺白色，隨著靈異物體的消失而逐漸恢復。胖子調侃我是「pearleye」(魚眼)。也就是俗稱的「白內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