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笑話
這裡是北京五環邊上一條不知名的小街，小街里一個有不起眼的小店面，店面玻璃上掛著一個不入流的小牌匾:愈里刺青。
雖然字正但牌子看上去有點歪，但要是把牌子掛正了字看上去就又歪了。你想的沒錯就是字寫歪了。
不過這倒也不會對店裡的生意造成什麼影響，從開業到現在風吹日晒半年多的時間裡，跟我們一樣早就跟店裡的有些復古的裝修磨合在一起，融為一體了。
特別是晚上外面燈紅酒綠，我窩在這小屋裡畫手稿，喝咖啡的時候，更感覺跟這小屋融為一體了。
剛剛那三個酒鬼的故事，是隔壁大學城一個心理系學生講給我的。
講完故事的時候，我問他:這世界難道真的有鬼魂不成？
他反問我:你覺得的呢？
我說:世界上有那麼多科學都沒辦法解釋的事情，有沒有鬼這個事兒我可不敢肯定。
當時這個心理系的學生是來問我能不能紋他自己設計的LEMON(檸檬)，包括一些英文字母還有圖案，如果可以的話他會在周六晚上過來。
這當然不是什麼問題，我用筆幾下就在他的皮膚上勾勒出來幾乎接近完美的圖案，看的出來他很滿意。
之後，他看小屋裡擺了很多書，還有一些瓶瓶罐罐，文藝氣息十足弄還得像個小吧台，就不忍在這多呆了一會兒。閑聊間就跟我講起來這個故事。
臨走前他說:你剛剛不是問我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
我說:沒錯！有嗎？
他似笑非笑:有沒有鬼魂我們先放在一邊，首先你的思維邏輯就存在問題！就好像你跑到大街上拉住一個人就問有沒有外星人一樣？當然答案可想而知。其實別人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觀念。
我開玩笑的說:是我心理的問題嗎？
他說:是大眾心理的問題！
開門往外走時他回頭后說到:對了，其實那個故事還沒講完！
後來，有人路過那片墳崗子在一座新墳旁邊發現一個被鐵錐子楔到地里得軍大衣。
他說完我倆全都笑了。
說起來感覺自己有點愚蠢又有點好笑，難道我的思維邏輯真的有點問題，還是說我心理有問題呢？我也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假懂。的確，這個笑話還真有點意思。
不過話又說得回來，干我們這行的什麼樣的人接觸不到？
特別是近兩年受國外文化影響較大，說唱，滑板，紋身，塗鴉等辭彙也已經成了一種時尚一種藝術的代名詞，還有當下很多廣告里，影視作品里也不難見到。
而且很多地方每過一段都開始舉辦一些交流會，和博覽會，甚至是地區性比賽。可見當下的外文化逐漸被人們所認識所接受而且還被重視起來。
所以我們這行涉獵的人群便更加廣泛起來。
每個人紋身的理由，也是大不一樣，有的因為一句話，有的因為一段感情，有的因為想放縱一次，有的想挽留一些東西。
總之，我感覺自己接觸到的每一位顧客，紋到肌膚上的每一個圖案，背後幾乎都有一個故事，或高興，或悲傷，或追隨，或信仰。每當提起之際他們有的或跟我分享，也或莞爾一笑。
愈里刺青，這是我跟我的大學同學合夥開的。之前我們都是學美術的，我倆認識他也算是一種緣分。當時大二的時候我去一家紋身店做兼職，他在旁邊一家服裝店做導購兼職，就是在門口喊促銷的那種。什麼全場8折，賣一送一天天扯著嗓子在那喊叫。我們是一個系，不是一個班，周六日沒課的時候就去做兼職，每次我倆都做一趟公車，經常打照面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原來這個微胖身材成天扯著嗓子喊打折的傢伙叫周北冥，南方人家裡是開服裝店的，怪不得他會去做服裝導購，看來是家族遺傳！
我們認識歸認識但是沒有深交，後來大家也是在學校里遇到了打個照面而已。
之後，大學畢業大家都往北京跑，我也不例外也屁顛屁顛的來做北漂了。我面試上已經網路公司做美工，前兩個月感覺還不錯可是後來我實在做不下去，你說我一個學畫畫整天讓我對著電腦屏幕這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乾脆我就辭職了。一個星期後朋友打電話說面試了一家培訓機構教一些小孩畫畫，津貼待遇到還不錯，問我要不要去？而且公司現在還在招人。我一聽還算不錯，不管是教誰畫畫吧！至少跟自己的專業對點口不是？儘管我是風景油畫專業畢業的。沒想到我這一去，就在那個培訓機構教書育人一年多。雖然培訓機構這份工作累點，枯燥點，乏味點，可期間我也收穫了不少，當然包括這一年多我攢下來幾萬塊錢。我知道自己也還是蠻幸運的，畢竟天天吃泡麵日日睡地下室的日子自己沒去體會過。
可是每個人都會不一樣的呀！李萬里就不一樣，就跟我們不一樣。那是我辭掉教育工作的第三天，本打算去街上逛逛散散心，順帶著去買幾本書還有畫畫用到的一些顏料。
沒成想卻遇到了李萬里，起來還真巧了。那會李萬里在商業街附近支了幾個架子賣衣服，結果老天爺不給面子，雨點子說下來就下來了。路上行人自然也是行色匆匆，都怕雨下大了，旁邊擺攤子的都怕，李萬里自然也怕，手忙腳亂的在那收衣服。
結果手裡抱著東西不知什麼被人撞了一下腳底一滑，連人帶東西直接趴到地上了，正要起身便看到一隻手伸過來把我扶了起了來……
李萬里比上大學的時候瘦了不少，以前是胖子，現在是小胖。他一說話我便認出來是他，散在地上的書顏料我也不管了，急匆匆的也幫他收起衣服來裝到一旁的三輪車上。說實話那會雨還真的下大了，不然我也不會摔了，三四個貨架子上面的貨也不會全濕透了。
可能你們搞不懂一個學畫畫出身的人為啥去擺地攤賣衣服，說真的我也搞不清楚？其實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切就先不費口舌了。
畢竟我們已經做起了紋身這行，有了自己小屋，還有了一個副業在網上賣鞋。這樣說我不知道對不對因為相比副業來說好像紋身才是，也可能是因為前期我們的鞋子收益比紋身要高些吧。
小屋(愈里刺青)的名字是用的我們倆個名字里的取字，我叫韓愈便取了一個愈字，他叫李萬里便取了一個里字。
小屋牌匾上那四個歪字就是這廝作的！
小屋是上下兩層的，地方不大樓上樓下加起來最多能有60平米。樓上用來放鞋，還有一些雜物。樓下用來紋身。
小屋是平日里我倆呆的時間最多的地方，可以說除了不在小屋其他時間幾乎不開，我有活兒了就干，沒活了喝喝茶，畫畫手稿，朋友圈賣賣鞋，打打遊戲，發發快遞，偶爾也帶幾個樂意學紋身的徒弟掙點外快。
李萬里一直抓著我教育孩童過往把它當做我的黑歷史，一次喝完酒叫了韓老師后就再也沒改過口。而且莫名奇妙的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你抓住一個問他愈里刺青那小屋知不知道？十個裡面有三個知道的就不錯。可是一提韓老師那小屋，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我人緣真的有那麼好？不見得！
至此我一直懷疑僅僅知道韓老師小屋的那些學生肯定從我這裡買過鞋，還不只一雙！
某天我最終還是知道裡面的貓膩！周北冥送出去了兩雙紀念款的襪子，讓就讓一個小姑娘把名為韓老師的小屋鞋店信息掛到了校園網，足足一個星期！不可小視有時候有點撩妹的技能還真能辦點正經事！
其實我跟李萬里分工還是很明確的，而且紋身跟副業賣鞋也不能混淆，我們主要還是以紋身為正業。說到這裡有一件事情還是蠻有意思的，大部分紋身的人都找我，就算李萬里先上去說話到頭來活兒還是落在我身上。這裡面小活兒居多。
而那一小部分可能是社會人居多吧！可能看我太面善認為我是這裡打下手的，一進來總會去找李萬里，而且是大活兒，整個胳膊或者滿背的那種。工作量比例差不多就是我七他三，而副業又恰恰相反我三他七。
至此平常他喊我韓老師，我就叫他胖子，至於副業的業務往來方面我便調侃他叫他小李子。
而剛才心理系學生來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跑出去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