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八章 起點

一大早起來，譚星如往常一樣出去晨跑了。今天早上的霧氣有點大，這讓譚星跑得並不是十分愉快。潮濕的空氣在急促的呼吸下讓譚星感覺肺都快裂開了。他終於停了下來。今天比往常大概多跑了兩公里，譚星自己還是很滿意。譚星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在初中這三年裡一定要好好的鍛煉身體，這次跟李眾交過手以後才體會到，除了搏擊技術以外，身體自身的條件也很重要。象自己以前架也沒少打，但是跟李眾這樣的人打起來，根本就沒什麼效果可言了。「其他人也得好好訓練訓練呢！」譚星心裡打定主意，慢慢往回跑去。

跑完步在車站吃過早飯，回家提了書包，出門上學去了。剛走了沒兩分鐘，後面有人叫他。轉頭一看，是歐陽兩兄妹。譚星看到歐陽水那張充滿陽光的臉，心裡又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譚星穩下心來，在臉上擠出個自認為自然的笑容，給兩個人打招呼：「早啊！」

歐陽山奇怪地看著譚星，說道：「譚星你怎麼了？昨晚上沒睡好面癱了啊？」譚星笑著在歐陽山胸口打了一拳：「去你的，你小子才下半身不遂了！」

歐陽水遞過手上提的包子：「譚哥哥吃了早飯沒有？」譚星臉一紅，忙道：「吃了吃了，謝謝妹妹了。」正在這時候譚星遠遠看到阿睡從另一條路走了過來，忙轉過去招呼道：「阿睡，一起走啊！」

阿睡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過來。譚星連忙幫著接過書包背在自己背上，四個人一起向學校走去。路上，譚星又簡單給歐陽山和阿睡說了說昨天黎波的意思。三個人邊走邊商量，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學校門口。

學校大門邊站了一伙人，正是李眾帶了高中的一群人站在那裡，大概有二十來人。看見幾人過來，李眾迎了上來，擋住了去路。

這裡正是學校門口又是上學時間，不時有老師進出，譚星幾人倒也不怕，便站定了看李眾有什麼話要說。

李眾盯著幾人，說道：「我知道你們找了十三兄弟撐腰，但是你們不要以為這個事情就揭過去了。我李眾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在W中也是說一不二的。你們這些人不過只是十三兄弟手下的嘍羅而已，要真打起來，以十三兄弟的習慣是不會出面撐你們的。一句話，這個事情還沒完！」

譚星等他交代完了這幾句場面話，才慢慢笑著說道：「我們跟十三兄弟什麼關係，請你今天晚上去明月樓就知道了。至於他們會不會撐我們，你去過了就知道了。我們現在要去上課了，請讓讓！」

說完帶頭從李眾身邊走了過去。李眾則看著譚星的背影有些發愣。他不明白為什麼譚星會這麼自信，這兩年十三兄弟在W廠幾乎橫掃了所有的商業設施，但是並沒有為任何一個他們組織外的人出過頭。為什麼這個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大話來？李眾撓了撓頭，還是不太明白。「看來今天晚上得去看看才行。」李眾心裡暗道。

幾個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還是開朗的歐陽水先打破了沉默：「譚哥哥，睡哥哥，你們平時都聽什麼歌啊？」阿睡苦笑著說：「我連錄音機都沒有還能聽什麼，就是平時聽廠里上班下班時的廣播咯！」譚星笑笑說：「回頭想辦法給你搞一個去。」看著歐陽水的眼光正望向自己，連忙說：「我有時候聽聽譚詠麟、童安格、王傑什麼的。」歐陽水說：「你聽小虎隊嗎？我才買了他們新出的專集《星星的約會》，很好聽的，我借給你聽吧？」「好啊！」譚星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了。

歐陽水馬上打開書包，裡面真可謂是包羅萬象啊，居然翻出來十多盤磁帶還有一個單放機。歐陽山跟阿睡兩人對視一眼，也不說話繼續往前走把兩人拋在身後。歐陽水經過一番努力的挖掘，從裡面翻出小虎隊的磁帶遞給了譚星，譚星紅著臉接過磁帶說了「謝謝」。(題外話：小虎隊1990年推出《星星的約會》這張專集里有兩首歌流傳比較廣泛，一首就是主打歌「星星的約會」，還有一首是「叫你一聲MYLOVE」。對那個年代流行音樂還有記憶的朋友可以在BAIDU上找到這兩個歌。)

一上午的課譚星都沒都沒聽進去，平均十分鐘一次的頻率拉開抽屜，拿本書出來或者放本書進去，看一眼磁帶又關上。坐在身邊的毛濤一直跟瘋狗和朱小頂擠眉弄眼的，示意有古怪。而被眾人懷疑得有先天性嗜睡症的阿睡，當然是一如既往的趴在桌子上睡大覺。

下課了，毛濤幾人圍了過來，拍拍發愣的譚星，說道：「把你桌子里寶貝拿出來大家欣賞下吧？」譚星愣了愣，就把抽屜拉開了：「沒什麼啊，是歐陽山的妹妹借我的磁帶而已。」眾人一陣壞笑。

譚星正在尷尬間，鄭揚在教室門口招呼他們：「出來，出事了。」

譚星連忙搖醒了仍在昏睡中的瞌睡蟲，跑出了教室。走廊上幾個班的老大已經到齊了，鄭揚才開始說起事情的原委來。原來前兩天在兄弟會掃蕩過了初中部，大肆搜颳了一筆之後，今天一早初三的人又開始出動了。初三的人得到了李眾的警告，沒有直接到初一來直接和兄弟會發生衝突，卻直接去了初二，叫初二的人交保護費。初二的人才交了錢給兄弟會，當然不幹了，就叫了人下來通知兄弟會的人。

「現在初三的人還在樓上初二的教室的。」鄭揚著急地說道。

譚星想了想，叫大家把人叫上，一起去看看。上了一層樓便是初二的教室，譚星遠遠看見走廊另外一頭啞仔和那天被打得很慘的黑小子胡建帶了幾個人站在不知道哪個班的教室門口，估計是在等那班上的人拿錢。初二的人見兄弟會的人上來了，知道可能一會要出事，便紛紛回教室去了。

譚星一行人走到啞仔一夥站那間教室門口站定了。雙方都還沒開口，鄭揚這個粗嗓門先衝進教室喊了一嗓子：「誰他媽敢交錢給初三的就等著退學吧！」

初三的一群人頓時臉色都變了，這情況與開學報到那天他們對兄弟會的人說的話何其相似？只是今時已不同往日，說話的人也已經調換了角色。現在初三這群人的處境非常尷尬，夾在了李眾和兄弟會之間，說打吧，跟兄弟會也打過，似乎也沒佔到什麼便宜，這點胡建是「身」有體會了。要是不打，李眾一夥又憋著初三這群人出面跟兄弟會死磕。現在兄弟會多了十三兄弟在背後撐腰，那更是他們這些散兵游勇惹不起的勢力了。

所以，當鄭揚吼出了那句話以後，初三的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不過雖然現在沒法跟兄弟會的人打，場面話總要交代幾句的。那啞仔站出來，正想交代幾句場面話好找台階下了，譚星把手一揮阻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說這些對你對我都沒有實際作用。其實你們跟著李眾一點好處都沒有，不如跟我們兄弟會合作，也許你們可以得到更多。」啞仔對譚星的態度有點疑惑，也沒介面。譚星看啞仔沒開口，知道他可能是心存懷疑，有些東西人沒有親眼看到的時候總是會抱著懷疑的態度的。譚星笑了笑接著說道：「請你今天晚上七點到明月酒樓，到時候十三兄弟宣布跟我們兄弟會結盟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譚星頓了頓，語音一轉，狠狠地說道：「至於這個錢你們最好是不要收了，跟我們作對等於跟十三兄弟作對，你們最好考慮清楚！」說罷帶著兄弟會一票人下樓去了。

剩下初三一伙人在那裡木了半天，胡建才問道：「老大，怎麼辦？」啞仔默然，過了半晌才說

：「先回去，晚上我去明月樓看看再做決定。」其實聽了譚星的一番話，再聯繫當前的狀況，啞仔已經有些動搖了。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強勢者得天下，如果有新的強勢者出現了，難免會讓依附其下的人猶豫不決。

一天無事。譚星趁午休的時間把自己想收編初二初三人手的事情給大家說了一下，眾人開始不同意，認為這樣的做法肯定會影響到現在的收入。而譚星認為收取學生保護費根本不是個長遠之計，象黎波那樣做地下皇帝才是自己想走的路。最後在譚星堅持下眾人還是妥協了，不過要譚星儘快拿出一個賺錢的東西來，譚星爽快的答應了。這些問題，他之前已經和黎波請教過了，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打算。另一事情就是譚星提議讓兄弟會的人都要開始強身健體的計劃，這個計劃交給了歐陽山和鄭揚來制定和執行。

終於磨到了下午放學，兄弟會的人先在初中部前面的操場上集中，然後再集體出動——去明月樓喝酒。譚星看見歐陽兄妹說說笑笑的走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上去打招呼：「歐陽妹妹今天一起去吧？」歐陽水笑著說：「我想是想去，就是怕有些哥哥看我去了不高興呢。」譚星連連搖手：「怎麼會怎麼會？一起走吧。」歐陽水又回頭看看哥哥歐陽山，見歐陽山也點了頭，才高興的跟著譚星一群人出發了。

一路走到明月樓，門口已經有十三兄弟安排的人在接待了。眾人看到大廳中還專門布置了一個小小的主席台，估計是待會宣布事情用的。接待帶領著眾人安排了座位，將兄弟會這幾個老大特地安排了一桌靠近主席台的地方。歐陽水則是跟著坐了這桌，正在譚星和歐陽山之間。

一會黎波就出現在眾人面前，身後還有十多個人，太子、肥龍和老范也在其中，應該就是W廠聞名的十三兄弟。黎波和譚星分別介紹了自己這邊的人，大家就算是認識了。十三兄弟就安排在了旁邊的一張大圓桌上。黎波拉住譚星的胳膊，附耳過去輕輕說道：「跟我來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一下。」譚星點點頭，跟著黎波走了。

黎波帶著譚星上了二樓，拐了兩個彎到了一個隱秘的包房門口。黎波停下來對譚星說：「裡面這些人，你見了以後出去也別亂說話，懂嗎？」譚星點點頭，跟著黎波進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