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十一章 準備
事情的經過不算太複雜，不過筆者在這裡羅嗦幾句，先交代一下背景。
這W廠區範圍內，一共是設有兩所中學，一所是譚星就讀的W中，這是廠辦中學，主要是招收廠里職工的子弟。另外還有一所國家辦的中學，在故事中我們姑且稱為國中好了，則主要是招收非W廠家屬的子弟。因為本地的生源比較有限，再加上資金的欠缺，所以這所國中只有初中部，沒有設立高中部。W廠道上想打這個國中主意的人很多，包括黎波在內。當然黎波不是為了短期利益，而是控制這樣一個學校的話，無疑就是給自己增強了一個相當大的助手，就如同兄弟會對他一樣。
但是國中卻不是象W中的情況那樣。這個學校的學生家庭幾乎都是外來戶，在W廠打工或者是在周圍地區務農的。雖然學校只設立了三個年級，人比W中少，但是其團結程度卻是非常高，遠遠勝過了現在W中四分五裂的局面。國中也有自己的組織，雖然沒有什麼名頭，卻很少有人去招惹他們。黎波是幾次想辦法想要收編國中的人，都未能成功。這次，黎波終於找到借口，準備叫譚星的兄弟會先出面去探探情況。
原來在國中前兩天新出了個組織，代替了國中原來的組織，據說是整個國中三個年級的人聯合起來搞的。而這個新組織的名號讓黎波很是不滿：十三太保。天知道那群人為什麼會起這樣的一個名字，或許是看了《說唐全傳》中毒太深，或許是借十三兄弟的名號宣傳自己，或許是把他們作為一種目標。但是黎波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在向他們十三兄弟示好。而這十三太保的背後也並非沒有勢力支撐。根據黎波手下打聽來的情報說，十三太保背後是當地派出所的某領導，這讓黎波覺得有些頭疼。
W廠的治安管理情況比較特殊，廠公安分局實際上是廠里的保衛科性質，而派出所才是當地的正規治安機構，並不受W廠的行政管轄。雙方一向也是屬於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職，各發其財。黎波跟廠公安分局的關係是不錯的，和兄弟會聯盟時候還請了廠分局的副局長來介紹給譚星認識。但是派出所方面黎波就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關係了。黎波並不害怕跟派出所作對，但是他不得不先考慮十三兄弟名下的生意和產業。考慮再三以後黎波還是決定讓譚星帶領兄弟會先出面去解決這個事情。不過這些背後的種種厲害關係，黎波卻沒有直接告訴給譚星知道。
黎波要譚星做的事情就是要儘快打散這個十三太保，不管他怎麼去做都好，只要達到目的。而黎波給譚星許諾的好處是如果擺平了這個所謂的十三太保，以後國中的所有事情，也全部交給譚星的兄弟會來打理。這個條件對於急於要擴大兄弟會規模的譚星來說，算是一個相當有誘惑力的條件了。譚星衡量了一下利害關係，咬咬牙說道：「搞死當睡著，哥，這事情你交給我好了。我先回去跟兄弟們一下，回頭等我有計劃了再和你商量。」
黎波笑著點頭說：「好一個搞死當睡著，譚星，你放手去做好了，我在後面給你撐著。」譚星點點頭，告辭出來，去錄象廳找人去了。
譚星這頭先按下不表，在同一時刻，李眾一夥卻在江邊一處亂石中跟人商量事情。跟李眾在一起說話的是兩個人，一個黃皮寡瘦，尖嘴猴腮，一雙眼睛卻骨碌碌轉個不停。另一個卻是跟李眾一樣的體型，一般的高矮，但是面目之間卻是多了幾分兇狠之氣。
只見那大個子拍拍胸脯道：「李哥你放心好了，我薛中華辦事，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什麼破兄弟會？你就等著瞧好吧，嘿嘿！」小個子也在一旁補充道：「這事有李哥你在後面撐著兄弟們，還怕事情不成？」
李眾哈哈大笑道：「薛中華，黃三，你們的實力我是看好的，不然也不會找你們來出頭了。要是咱們順利幹了兄弟會，以後有你們的好日子的！什麼***兄弟會，十三兄弟，以後W廠，就只有我們這十三太保的名號！」三人在江邊一起狂妄地大笑起來……
譚星回到錄象廳，先叫出了毛濤，讓他通過張勁的關係，盡量快的收集點十三太保的資料回來。然後叫來了兄弟會的一干人等，把事情的經過和現在的情況說給了眾人聽。
鄭揚和歐陽山是典型的主戰一派，鄭揚當即表示：「這事既然要打就打，***什麼破十三太保，被老子抓著了捆一串全吊在褲襠里！」歐陽山一愣，問道：「吊褲襠里幹嘛？」鄭揚眼睛一瞪：「算個鳥啊！」眾人一陣鬨笑。
那曾昌勇也是個猛人，站起身來便道：「我這就召集兄弟們上國中去。」旁邊天地兄弟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坐下吧你……」，「……今天在放假呢……」，「……真是腦子有水……」，「……那拖出去晒晒。」兩兄弟一人一句，氣得曾昌勇哇哇亂叫，眾人則在一邊大笑不已。
譚星忍住笑，說道：「都別鬧了，商量正事要緊。這次的事情不比得上次跟初三的打，國中的人出名的兇悍，到時候可能會動傢伙，不是鬧著玩的，大家都得小心些。」
阿睡點點頭說：「我以前跟國中的傢伙打過幾次交道，他們出來打架從來不會赤手空拳的，我看我們也要準備點武器才行。」旁邊的黃剛接著說：「武器這方面我去想想辦法吧，我哥在車間里是開銑床的，他們車間又有砂輪機，等假期一完我叫他儘快做點刀子出來吧。」
譚星又望著才加入的許勇和買買提二人道：「你們有什麼想法也說說吧。」許勇說道：「我見過國中以前的老大，叫薛中華，就跟高中那個姓李的怪物看著差不多，而且手段狠辣，聽說傷在他手下的人一般都是傷筋動骨，從不留情的。這個人大家一定要小心點。」買買提說道：「買買提，維族人，不怕他！」說完還拔出腰上隨身帶著的小匕首，以示決心。
譚星說道：「國慶假期一完，我們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就不能自己在這邊守著了。三個錄象廳的生意我已經和黎波談好，由他那邊出人來負責平時的錄象廳的經營，月底分兩成給他們，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眾人皆表示同意。現在譚星作出的決定，基於對他的敬佩和信任，眾人基本上都會一致通過。
眾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下細節的問題，就分頭去做準備了。譚星擔心傢伙不夠用，第二天又打電話找到黎波，叫黎波借一些傢伙過來，黎波也爽快的答應了。下午黎波就派了幾個人把傢伙送到了錄象廳這邊，滿滿裝了個大編織口袋，打開一看，好傢夥，足足有四五十把砍刀。長短不一，輕重各異。趁著下午這場放完后的時候，眾人關了大門，將刀全部倒在地上，紛紛挑選起自己滿意的刀來。
這次黎波送過來的刀都是經過挑選，製作得比較好的。鄭揚和歐陽山兩個大漢挑了兩把最長的朴刀，刀設計得很好，80多工分長的刀刃和近一米長的刀柄可以拆卸開，用的時候在接上，方便攜帶。曾昌勇選了把厚背柴刀，譚星掂了掂，估計自己這個力氣是舞不了幾下的。阿睡則選了一把平頭西瓜刀，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覺得還算稱手，便用報紙包了起來，放在一旁。
譚星自己則挑了一把56式的三棱軍刺，刀身呈棱型，三面血槽。這種刀的刀身經過熱處理，硬度極高，可輕易穿透多層衣物，旦刺破人體則傷口很難癒合。刀不長連柄在內才40公分的左右，而且刀身經過去光處理，一點也不會反光出來，在晚上使用是再合適不過了。
分配了武器，眾人把剩下的傢伙收了起來，仍舊用編製袋裝了，放到錄象廳的看台下面。這個錄象廳是離學校最近的一個了，譚星他們也不敢把這麼多刀全弄進學校里去。扔這兒有什麼情況，從學校派人過來取，來回也只是十來分鐘的事情。
吃過晚飯，負責去車間做刀的黃剛打來電話，問譚星要不要去看一下。譚星心想自己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自己做過刀，好歹也要去見識一下，叫上了阿睡，兩人坐了廠里送職工上班的班車去了廠區車間找黃剛。
由於是晚班時間，車間門口也沒人值班，兩人很容易就混了進去。車間里巨大的機器轟鳴聲讓譚星和阿睡互相說話都聽不見，兩人只能通過手勢來交流。小心翼翼繞過了幾堆堆放在過道上的材料以後，譚星看見黃剛正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機床旁站著，旁邊還有個年輕工人，想來就是是他哥了。
走到跟前，看那年輕工人正在熟練的操作那巨大的銑床。黃剛在譚星耳邊大聲說：「現在是把材料放到銑床上，加工出刀的輪廓，然後拿到砂輪機上開刃就可以了。」譚星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機床。
只見那年輕人把一塊長有80公分左右，寬7，8公分，1公分來厚的鋼條放到銑床上，用夾具固定好，調整好了銑床刀頭，然後開動了銑床。隨著刀頭來回移動，不到兩分鐘，一把刀的輪廓就大概出現了。接著年輕人又仔細控制著刀頭，在鋼條上加工出了刀身和刀柄部分，然後把刀刃部分又細加工了一下，大概十來分鐘，一把砍刀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年輕人停下車床，將刀取下，放在一旁，旁邊還有五六把已經加工成型了的砍刀。
譚星上前拍拍年輕人的肩膀，示意借一步說話。年輕人點點頭，取下手套，把幾把刀鎖到機床旁的自己工具櫃里，帶著幾個人到了一旁的車間休息室。年輕人開始在工作服里摸煙，譚星連忙摸出一包還沒開封的「紅塔山」，發了一圈，然後把剩下的煙往年輕人工作服里塞，年輕人紅著臉擋了一下，沒拗得過譚星，還是收下了。黃剛介紹道：「這是我哥黃能。」接著指著二人給黃能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兄弟，譚星，阿睡。」
黃能點點頭說道：「既然是我弟弟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譚星謝了黃能，接著問道：「幫我們做這些玩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啊？」黃能明白譚星說這話的意思，笑著說：「沒事，晚上車間主任和工段長都不來的，我們平時不忙也會做點私活，廠里管得也不是很嚴。」
話鋒一轉，黃能接著說道：「這次給你們找的材料都比較好，都是做汽車減震用的彈簧鋼，鋼火好，刃性也不錯。」說罷從休息室的衣櫃後面摸出一把已經加工完成的刀來，在地上找了一截廢鋼管，用腳踩住了，便提起刀鐺鐺鐺用力連砍了七八下，火星四濺。黃能提起刀來，把刀刃向著燈光讓眾人看，果然刀刃上面連一個小缺口都沒有。
黃能笑著說：「要是一般街上賣的那種十塊錢一把的平頭西瓜刀，這一刀劈過去便斷了。」譚星接過刀在手上掂了掂，大概有三四斤重，倒是挺稱手的。阿睡接過去在手上掂掂，也點了點頭。
譚星接著問道：「那外面做好形的刀，開刃得多久？」黃剛介面道：「我剛才試了試，象我們這樣的生手，大概得20-30分鐘才能弄出來一把。」「那我們這就開干吧，今天還能弄幾把出來。」譚星和阿睡兩個都已經摩拳擦掌了。
黃能帶著三人到了砂輪機邊，又拿來之前加工成型的刀，簡單教會了三人怎麼操作，便開始在砂輪上打磨起來。這玩意不光是體力活，也還是一個技術活，要是用力不均衡，打磨出來的刀刃便是彎彎曲曲的而且不鋒利。經過半個小時的製作，譚星終於把手上這把刀磨了出來。在空中揮舞兩下，譚星十分滿意自己的處*女作。看看旁邊的黃剛和阿睡二人，也基本上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這天晚上三個人加上黃能，做了二十把砍刀出來。晚上三個人氣喘吁吁的把刀抬回了錄象廳。譚星隱隱感覺到，出道以來的第一次真正的血戰，就快要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