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
於淼沒有發現對面的人的小動作,只是愣怔的看著前方,眼裡什麼都不存在,腦子裡卻只有張銜易的樣子。
身後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於淼轉頭。
「叫你好多聲了,想什麼呢!」尹倩西瑟縮著裹了裹衣服,看見於淼還穿著白大褂:「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這天多冷啊。」
於淼點頭:「是有點冷,那我去換衣服了。」
尹倩西在她背後揮手:「那我在這兒等你,我們等會一起去吃飯。」
還沒聽見於淼的回答,她就轉身,這才看見對面的人已經走了,不禁失望,有看著換衣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於淼換好衣服出來,張銜易已經到了,尹倩西坐在車裡朝她招手:「快來快來,好冷啊。」
於淼穿得很多,小小的身體幾乎被掩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個頭,張銜易大步過去,將她的帽子帶上,整個人就被蓋住。
於淼抬手就要掀開,張銜易壓住她的手:「別動。」
然後就牽著於淼坐到車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於淼也沒有拿下帽子,靠在椅子上就覺得困意襲來。
哪怕尹倩西在車裡面咋咋呼呼也不能將她喚醒。
夢裡總是張銜易的眼睛,她睡得不安穩,再睜開眼睛,已經到了地方。
不是平日里吃慣的地方,於淼知道張銜易的用意,就是覺得她懷孕不能隨便吃東西,可這種好的心思卻讓她無比痛苦,偏偏又不能說。
一頓飯下來,於淼吃了三兩口,胃裡一陣翻騰,她一下子站起身,嚇了尹倩西一跳:「淼淼,你怎麼了?」
「我去趟洗手間。」她說。
尹倩西覺得有些奇怪,想跟上去:「我去看看。」
張銜易攔住她:「她身體不舒服,你就不用去了,這個魚湯再不喝就冷了。」
「哦,好吧,你是醫生還讓她身體不舒服啊,話說淼淼是不是還在為那件事難過?」
張銜易沒有回答,但尹倩西已經知道答案了,她嘆了口氣,卻並不知道於淼已經懷孕,只是心不在焉的喝著魚湯。
下午還是滿課,下車前張銜易將葯和水遞給於淼,於淼沒有看他,接過後一口吞了下去。
尹倩西搖搖頭,一臉感嘆:「有個醫生在身邊就是好。」
在錫山市,冬天見太陽很不容易,於淼抬頭看了看天,只覺得心中悶悶的感覺更甚。
下午是選修課,兩人的課不同,下車不久就分開了。
於淼獨自走著,沒有注意到對面走來的人。
待撞得人家的書落了一地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抬頭。
「不好意思,」她說。
然後蹲下身將書撿起來。
撿到最後一本的時候,於淼伸手就過去,恰好對面的人也伸過手,兩人的指尖相碰,那人的手節骨分明,是個男生的手,於淼整個人就顫抖了一下,往後推了一步,卻因為是蹲著,穿的又多,一下子坐到地上。
抬頭就看見是一個男生,那人站起身就要去拉她。
於淼搖搖頭:「不用,我可以自己起來。」自從那件事過後,她就受不了和異性的任何肢體接觸,就連張銜易也是這個月才慢慢適應一些的。
那人像是看懂了她的驚恐,沒有堅持,只是接過她手裡的書,於淼撫著旁邊的把手站起身再次道歉然後轉身離去。
倉皇離開的她沒有看見後面的甄尋目光一直鎖定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不見。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冰涼的觸感。
他學過心理,知道她現在的行為是因為受過傷害所以心理有障礙。
是因為我吧,他想著,然後轉身離開。
那天晚上的記憶還在眼前。
這個學校喜歡他的人很多他知道,但他沒想到她們竟然可以買通酒保給他下藥。
知道身體火熱的時候他才感覺不對。
離開的時候那人像條蛇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纏著他,但就算是被下了葯,強大的心智也讓他推開了那個女人。
開好房間后,他想去衝進去去充個冷水澡。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女孩子進了旁邊的房間。
她白暫的臉上有著一抹緋紅,面容嬌憨,看上去乾淨又可人。
這個時候藥效濃烈的上來,他看見哪個女孩子沒有關緊門,就神使鬼差的跟了上去。
那一晚,是他人生中唯一失去理智的一晚,他享受著懷中女孩子的甜美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衣服已經被他撕壞了,嬌小的身體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很唐突,但又像盛開的花,可眉頭皺著,看起來痛苦極了,。
這時候他才好好看了看她的模樣,小臉上有著一點點嬰兒肥,但眼睛很大,蒲扇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嬌俏的嘴唇此時已經腫了起來。
很漂亮。
他撫了撫她額間的碎發,沖了個澡之後看見她還沒有醒,有看見她破碎的衣服,就下樓去給她買衣服。
但這地方竟然沒有買衣服的地方,等他回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他覺得可惜極了,去要監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偏偏監控已經壞了。
沒想到他們是一個學校的。
「於淼。」他輕輕吐出這個名字:「我會對你負責的。」
將於淼送回家,張銜易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他給於淼蓋好被子,這段時間她總是犯困,但又睡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和皺起的眉頭,張銜易關上燈,於淼在光亮的地方總是睡不安穩,他熟悉她的每一個小習慣,她是他視如珍寶的人,就算髮生了這樣的事,他還是沒有一絲的嫌棄。
她永遠是他的珍寶,不會為任何事所改變。
於淼醒來的時候,四周漆黑一片,除卻她自己的呼吸,還有一個人,她驚慌起來,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呼吸變得粗重,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的張銜易發現了她的不安,急忙打開燈。
燈光刺的於淼立刻閉上眼睛,但他還是看見了她眼底的淚光。
他心疼極了,但又無法改變什麼,這個時刻,他甚至不敢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只是隔著衣服拍了拍她的背:「別怕,是我,是我。」
「不要怕。」
看到這樣的於淼,張銜易咽下了要說的話,於淼再次睡去的時候,他拉上燈,輕輕走了出去。
門剛被拉上,床上的人邊睜開眼睛,心裡的什麼要噴發出來,卻又只是轉化成一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