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幣 苦力
天九跟柳家蕾都是聞言一怔。
柳家蕾知道何師姐是出了名的「打擊師妹,捍衛李磊」,見她這般氣勢強硬,馬上打岔道:「你也太敏感了。李師兄是韓姑娘的輔導員,彼此關心也屬正常。」
但,何茉莉沒打算就此罷休,繼續斜眉,說道:「李師兄體貼別人是全協會都知道的事,別以為對你好一點就認為自己很特別。」
天九臉皮抽了抽,她還不屑別人對她那麼特別呢。心裡也暗叫:這次攤上大事了。
這個何師姐肯定是傾心於李磊,且是個直來直往的醋罈子,看不順眼直接予以口頭警告。可能如王小蘭說過的,平時看到她跟李磊出雙入對,難免誤會。她自己都沒怎麼探究李磊的意圖,何茉莉就來探究她對李磊的意圖了。隨便問一句都不小心打翻她的醋罈子。
不過,天九更在意的是何茉莉口中所說的李磊母親遇害之事,怎麼和她相類似?這麼說,李磊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們都杵在這裡做什麼?」
石詠月一改往日的著裝,一身白色套裙,一雙坡跟皮鞋,少了幾分媚態,多了幾分資性的氣質。
天九對她的印象驟然有了改觀,她也並非只注重姿色,也許在這裡被她差遣可以學到什麼。
石詠月打發其他人,叫天九獨自入她的專屬辦公室里。確認門關上后,她向天九攤出手來,道:「拿出來。」
啊?
「龍嬰脰。」鳳眼眯縫,笑容詭異。
天九下意識雙手捂住藏於心口處的項鏈,退後幾步,道:「不……不是說不搶我的嗎?」
石詠月眼裡閃過一絲嘲諷,這姑娘是有多看重這條連自己都不覺得是世間寶物的龍嬰脰。
「你在我這裡幹活期間,龍嬰脰由我保管。難保你突然放一放龍息,整個牧場的獸獸就跟著你神魂顛倒。」
天九心下吁了一氣,但嘴上死活不肯答應,頻頻搖頭,堅稱:「我絕對不會放出龍息。」
「我信不過你。」
「我也信不過你。」
石詠月整個人都僵了僵。還真有你的,這小姑娘已經知曉在這個修仙世界里生存的法則——誰都不可信。轉瞬間,她鶯鶯歡笑起來。
天九是一臉懵逼的。她之所以不信石詠月,也不過是李磊當時有提醒過,神秘組織也許與會中幹事有關係,她多個心眼。雖說石詠月拿了龍嬰脰,無法據為己用,但說不定可以由此追查到人民幣的事,當然不能隨便把龍嬰脰放在她那裡。
笑畢,石詠月從手環翻出一隻玲瓏剔透的水晶石盒,上面有一個精緻金鎖,小而別緻。她用一條小金匙開啟盒子,說道:「這是水玲瓏,專門用於放置寶貴的東西。無論通過怎樣的手段,沒有鑰匙都無法打開。」
天九對著這個透亮的玉石盒子瞟了眼,還是有點遲疑。
石詠月把鑰匙遞給她,莞爾一笑:「你把龍嬰脰放進去,我就把鑰匙給你保管。還有,」她翻弄自己的衣領處,將一條打有同心結的紅繩摘下來,「我最重要的東西也放進去,這樣公平了吧?」
天九乾巴巴地眨了眨眼,這條紅繩是她最重要的東西?會不會有點忽悠人?
石詠月知道她不信,但語氣僅僅淡淡說道:「這是我一生的弱點,也是唯一割捨不掉的緣。」鳳眼低垂,一雙美麗的眸子流轉著難以訴說的哀情。
她演技再好,那發自內心的苦澀也難以假造。天九相信她的話。
她把龍嬰脰放進去鎖好。石詠月在她面前演示幾遍強行打開水玲瓏,確實證明水玲瓏就是為守護藏物而造,無論法術攻擊、物理性的攻擊都是無法將它開啟。天九攥住那條金匙,倍感安心。
她私下對石詠月有了幾分好感。同心結,想必跟情有關。她許是個至情專一之人。且,為人也公平公正。
但,那些好感隨後就碎得所剩無幾。
皆因她叫她去獸槽打掃衛生!
天九很是納悶,明明牧房是現代化的實驗室,怎麼一出來牧場就什麼都是原始化。除非獸獸們放牧出去,它們的大小二便就都在簡陋的草棚里解決。
在某個草棚里一隻只長著獨角的紅毛猙獸在百無聊賴地輕搖著它們的五條尾巴,眼神幾乎帶著譏誚的意味,悶哼一聲,瞧著拿著個鏟子戴著口罩的她。跟昨日倒貼上來的粉絲團是「判若兩獸」啊。
天九簡直要淚奔。她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鏟屎官!
「伺候」完這群冷眼相譏的四腳爬爬,她被何師姐叫去另一個放養場。這個場子不算大,草地上有幾棵疑似被燒得干焦的喬木。樹木附近零星散落著紅斑青毛、獨腳白喙的怪鳥,叫起來「嗶方嗶方」的。
「清理一下這裡的雜草吧。它們是畢方,性子比較暴戾,小心別惹毛它們。」何師姐充滿深意地一笑,「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檢驗一下自己所學的隱身術去到什麼程度。畢方對氣息十分靈敏,足以作為檢驗的指標。」
話畢,就把天九的西裝外套給扒了,還立馬走人,不容反抗。天九伸著手,無力地目送何茉莉的背影消失在一陣瑟瑟蕭風中。
又是一個坑師妹的!
「嗶方嗶方……」
她轉頭瞥上一隻畢方,它正展開翅膀拍動幾下,狹長的眼眸突然如鷹眼般瞄向天九的方向。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避開那可以灼傷人的目光,慢慢地捋起自己的袖子。就當作訓練,訓練,訓練……
她施了隱身術,手腳放輕移動。
平時西裝制服上有簡單的隱身陣法,氣息也可以隱去。但畢竟是簡單的。若是遇上比自己高修為的,就馬上遁形。對於修士而言,能夠隱藏自身是很必要的生存手段之一。是以,隱身術也納入新會員的課程裡面,重點指導。
天九自問最近對自己的隱身術還是有幾分把握,大膽地靠近一隻正在藐視前方的畢方,緩緩從側邊蹲下去,瞄準它獨腳邊的一棵長得特別高的野草,搓了搓手,握住草莖,開始用力撥。
「嗶方嗶方——」
但剎那間,頭頂上傳來一股熱氣騰騰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