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瘋長的孩子
春去秋來，轉眼已過去四年，到了1999年，楊剛12歲了。
頭上已現白的老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皮膚黝黑，輪廓分明，渾身充滿力量的半大小子，吸口煙「你是怎麼想的，你也不小了？」
「爹，我就不上學了，哥上了高中，開銷越來越大，我學習也不好，再一個我現在的情況去鎮上上中學要住校，也不行啊。我就在家裡幫您和媽好了」
「大勇，他娘，你倆也說說。」
「不上學，不上學你就得和你爹一樣，一輩子就在這地里刨食。」
「就是，小二，你不上學以後幹嘛？我上學會努力爭取獎學金的。要不再去醫院給你看看，說不定有新葯能給你治好呢」。
「哥，這幾年還看的少嗎？西藥，中藥，偏方那個沒試過，都是浪費錢。再說，不上學再過兩年我可以出去跟人學手藝啊，你知道我可是有一把子好力氣，也不怕活累。」家裡人的關心讓楊剛心裡更是充滿負罪感，當年的將錯就錯，讓他失去了解釋的機會，現在只能繼續裝作夢遊來練功了。§§◎家裡人這幾年為他的「怪病」可是沒少費心，他在心裡也一直告訴自己，等將來自己有能力了，一定好好回報父母，感謝哥哥!
「好了，明天我再帶小二去趟醫院，回來再說。」老楊其實知道沒什麼希望的，可他還是決定再試試，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結果不言而喻，最終十二歲的楊剛就成了一名光榮的小學畢業生，好在這個在村裡很平常，沒人再給他腦補故事了。看著父母失望的神色，楊剛又一次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掙很多錢，在他看來掙很多錢就等於有出息。至於怎麼掙錢，他還沒考慮的那麼深。他現在滿心考慮的是把已經進入第二重一年多的《人極功》練到第三重，這樣身體就能承受九天玄氣的滋養，不用專門花大量的時間去練習，就能正常生活，就能出去掙錢了。小小的楊剛哪裡知道掙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楊剛隨著功法的進步身體越來越強壯，個頭也長到了175cm，比老楊都高了半頭。自從他一個人搬倒受驚的公牛之後，村裡人都知道了楊家二小子有副好身板，甚至還有看過幾本書的說這叫霸王之勇，天生神力。??這其實就是第二重練肉的成果，體內肌肉受到九天玄氣的不斷滋養，還有不間斷的鍛煉，他現在拿起四五百斤的東西是不覺得有什麼難的。
這天晚上，楊剛和往常一樣在院內練習著功法，忽然只覺得體內堆積的九天玄氣像是找到溝渠的水一樣，在體內流淌起來，腦袋裡也多出了新的修鍊方法，這麼多年的堅持，他終於在十四歲的時候把《人極功》修鍊到了第三重，練筋。強忍住歡呼的**，不斷用力揮舞著拳頭。
楊剛的「怪病」在這之後就不藥而癒了，全家為此都開心不已，老楊為此還喝了不少酒，到最後嘴裡不停念叨著，好了就好，好了就好。看著父母開心的樣子，楊剛覺得自己也有些熏熏然了。
「爹，娘，我現在病好了，我想出去打工掙錢。」這天中午，楊剛吃著飯，突然說道。
老楊和楊剛媽筷子一頓。「你才好了幾天，你就不能安穩兩天嗎，要是出去再犯病了，怎麼辦？再說，你還小，我和你爹不放心。」
「媽，我的病徹底好了，我自己身體自己還不知道。我怎麼還小了？前村二奎和我一樣大，不也出去打工了嗎，他還沒我力氣大呢」。
「你娘說的沒錯，你這剛好就出去，我們不放心，你要著急找事做，我給你找個事，二奎在工地一月也就幾百塊錢，我說的這個事做好，掙得不會比他少。」
「真的，什麼事」，楊剛聽見掙得更多，一下來了興趣。
「前兩天我聽你表叔說，他們村有好幾個人在崆峒山給遊客賣山貨掙了不少錢，城裡人就稀罕那些東西，你小子從小沒定性，愛往林里鑽，這也正好適合你。晚上還住家裡，我和你娘也放心」。
楊剛一看父母都不同意他出去打工，也就沒辦法了。不過轉念一想，這樣正好，第三重功法就是要鍛煉筋絡，讓自己的身體更靈活，力量控制更細膩，這要是采、賣山貨，在林里登高爬低的，正好還能更好的練功呢。
「那，行吧。要是到明年我的病再不復的話，我就出去打工。」二奎回來描述的城裡生活還是很吸引楊剛的。
不養娃，不知父母恩。不掙錢，不知錢難掙。楊剛枕著手掌，咬著草根「小丫，你說怎麼才能掙大錢啊，要說我現在賣山貨掙得比二奎還多呢，可是怎麼就那麼不經花，給家裡買不了幾樣東西就花完了，上個月就想給我娘買條絲巾，可到現在也沒買下」。
「小二哥，現在不讀書就沒辦法掙大錢，你現在病也好了，要不你重新讀書吧!」
「得、得、得，你怎麼和我媽一樣，老想讓我重新去讀書啊？就我那成績，這兩年又沒上學，我還是別去丟人了。我是找你給我出主意多掙錢呢，你老扯上學幹嘛啊。」
尤小丫眼睛一瞪「我怎麼扯了，人家給你好好說呢，你愛聽不聽，我下午要去學校，不和你說了。」
楊剛看著逐漸走遠的身影，「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唯，小子，和，女子難養也，對，就是小子和女子難養。」
楊剛不上學以後，和原來的小夥伴在一起的時間少了，關係也就慢慢淡了。只有尤小丫例外，周末回來總會找他說說話逗逗嘴。今天過來正好趕上楊剛感慨掙錢少，又乘機勸他上學，自己要是不拿話擠兌她，還不知道她得長篇大論說多少呢。
「唉，咱也該進山采山貨了。」拍拍身上的塵土雜草，背上放在旁邊的竹簍，繼續念叨著「到底怎麼才能掙大錢啊？」就見他像一隻靈巧的猴子，在林里三兩下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