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03
看不到的妹子等等哦~明天就能看啦美人垂淚,端的是梨花帶雨。
難怪那金國的王爺完顏洪烈對她驚鴻一瞥,難以忘懷,大費心思勾結杭州狗官段天德,誣陷郭嘯天和楊鐵心造反,將他們趕盡殺絕,只為了得到這位楊夫人包惜弱。
包惜弱微微低頭,聲音悲切:「我原本不過是不忍看到一個生命死去,卻沒想到他竟然恩將仇報,害死了我的夫君和義兄夫妻。而我之前還對他心懷感激,差點——」
話一頓,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令人羞愧的事情一樣,又掩面哭了起來。
江清歡看著包惜弱好似流不幹的眼淚,有些無奈,乾脆直接將身體靠在白虎的身上。白虎回頭,毛茸茸的頭蹭了蹭她的臉頰。
江清歡一隻手揉了揉白虎的腦袋,「白虎,別鬧。姐姐忙著呢。」
白虎看著十分通人性,咕噥一聲,趴了下去,像只威風的大貓。
江清歡見白虎安分了,跟包惜弱說道:「你能先別哭嗎?」
包惜弱抬頭,看向臉色有些不耐煩的江清歡,低頭,默默擦眼淚。
江清歡見包惜弱雖然還在流眼淚,好歹是不哭了,心裡總算覺得沒那麼暴躁。她雖然是喜歡美人,可美人就跟水做似的,動不動眼淚就掉得稀里嘩啦,那她就不太喜歡了。
包惜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心亂如麻。
她原本和丈夫在牛家村住著,半年前忽然一隊金兵到了牛家村,她的丈夫楊鐵心和義兄郭嘯天聯合一名道士將他們都殺了,她半夜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青年士兵尚有氣息,一時不忍就將他救了下來,誰知卻因此埋下了禍根。
三個月前,忽然來了一群官兵,說她的丈夫楊鐵心和郭嘯天意圖謀反,對他們趕盡殺絕。那天晚上,丈夫楊鐵心將她送走,隨即折回牛家村,說要幫郭嘯天夫妻。誰知丈夫那一走,便是天人永隔。聽說那天晚上,她的丈夫楊鐵心,和郭嘯天夫婦都死於非命,她一時受不了打擊,不省人事。
醒來后,是完顏洪烈在守著她。那時,完顏洪烈並未坦白他是金人的身份,可對她處處照顧,她心中十分感激。日前,他們在即將踏出大宋邊境的時候,完顏洪烈告訴她,他並不是漢人,他姓完顏,名洪烈,是金國的王爺。
她一時十分氣憤,可完顏洪烈一臉真誠。
「娘子,我雖是金人,可這一路以來,我對娘子之心日月可鑒。如今娘子已有身孕,你一個弱質女流,要如何撫養腹中孩子長大?我不介意娘子心中只有亡夫,只想守護著娘子和你腹中的孩子。」
她聽著完顏洪烈的話,心中雖然還生氣,卻也消了大半。自從那天晚上的變故之後,她被夫君楊鐵心扶上馬後不知道流落何處,是完顏洪烈救了她、照顧她。她也知道完顏洪烈的心意,只是她此生心中,只認定一個丈夫,無以為報。可完顏洪烈全然不在意,一路上對她呵護備至,一丁點兒的苦頭都沒讓她吃。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又怎麼會不心軟。
「娘子,你即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你既然心中那麼思念你的夫君,難道忍心讓他的骨肉流落街頭嗎?我發誓,只要你願意跟我回金國,榮華富貴,功名權力,只要他想要,我都能給他。」
她看著一臉真誠的完顏洪烈,幾乎就要點頭的時候,忽然完顏洪烈一陣悶哼,嘴角吐出了一口鮮血。她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幾乎大聲尖叫的時候,忽然一個秀美無雙的少女在完顏洪烈身後出現。
包惜弱還來不及尖叫,就兩眼一翻,暈倒了。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少女跪坐在她的身旁,她嚇得整個人坐了起來,連連往後退,退到了被抵著牆,退無可退的時候,她才有空打量了一下周圍,顫抖著聲音,「你是誰?」
少女側頭,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你就是包惜弱?」
包惜弱點頭。
少女微微一笑,說道:「你長得真好看,難怪那個金國的王爺費盡心思想讓你跟他去金國。」
包惜弱:「……」
後來,她才知道少女名字叫江清歡,喜歡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很喜歡笑。她身邊經常跟著一隻威猛的白虎,偶爾還會有一隻獵鷹從萬丈的天空中盤旋而下,然後停在江清歡的肩膀。獵鷹看著威風凜凜,可停在江清歡肩膀的時候,會用頭去蹭江清歡的臉,像是在撒嬌一樣。
而江清歡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她說她的師父在出去玩的時候,救了一個叫李萍的婦人。
包惜弱不知道江清歡的師父是誰,但李萍她卻是知道的。
江清歡那天將她帶走之後,二話不說,就摸出一個信封給她,說是李萍寫的。李萍不識字,不會寫信,江清歡帶來的那個信封中裝著的是幾幅畫,畫也是歪歪扭扭的,第一幅畫是半年前的晚上郭嘯天他們將那對金兵殺了埋在後院的場景,還有一個受了傷的人匍匐著身體離開;第二幅畫是杭州的官兵去牛角村要抓楊鐵心和郭嘯天的場景;第三幅畫是郭嘯天死了腦袋還被割下來掛在牆頭,而楊鐵心將李萍送上馬後奮力跟光兵廝殺的場景,那畫上正在跟官兵廝殺的男人,身上還插著一根箭;第四幅是那個受了傷的人回來,對一個坐在馬車裡的女人獻殷勤的場景;而最後一幅畫,是那個受傷的人正在跟一個穿著南宋官服的人聊天的場景。
再笨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包惜弱拿著信封的手顫抖了起來,她像是受了重大的打擊一般,往後推了兩步,搖頭喃喃說道:「怎麼可能?」
江清歡睜大了眼睛看向她:「為什麼不可能?」
包惜弱連連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怎麼可能呢?她一時不忍,在大雪飛揚的半夜救了一個青年,後來橫生變故,她與丈夫失散,是那個青年救了她,將她妥善安置,百般照顧。她對他的一片真心無以為報,他還單膝跪在她的面前,跟她說,他的喜歡與她沒關係,她心中只有楊鐵心,沒關係,只要她願意讓他照顧,他就心滿意足。
可如今,李萍卻告訴她,那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竟是害得她丈夫與義兄慘死的罪魁禍首?
這讓她情何以堪?
包惜弱哭了起來,江清歡卻好像是有點怕了她一樣,像是商量什麼事情似的跟她說:「別哭啊,你是好心救了頭白眼狼,但是救錯了人你也沒辦法,誰讓你什麼人都救。」
包惜弱抬頭,眼中含著眼淚看向江清歡。
江清歡:「你跟我走吧,李萍還在我師父那兒呢。」
包惜弱卻搖頭,「你師父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不去,我要回牛家村。」
江清歡默了默,掃了包惜弱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秀氣的眉頭挑了下,「我聽李萍說,你從小就溫柔善良,看到小貓小雞受傷了,都要幫他們療傷。養了一院子的小雞,雞長大了也捨不得殺,如今又有了身孕,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在牛家村,怎麼活下去啊?」
包惜弱一愣,想到丈夫,淚如雨下。
她拿起李萍跟她的那些畫,抱在懷裡,大聲地哭了起來。
江清歡最不能見美人垂淚,更何況這個美人還哭得傷心欲絕,吵得旁邊睡覺的白虎睜開了眼睛,不滿地低吼了兩聲。
江清歡沒轍,欺負孕婦可不是她做的事情,當然也不是白虎應該做的。
於是江清歡看了白虎一眼,「不許吵。」
白虎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趴了回去。
江清歡跟包惜弱說:「回牛家村可以,回去看一眼就好了啊,看完之後你得跟我走。我還得帶你回去跟師父復命呢。」
包惜弱點頭。
於是,江清歡就帶著包惜弱回到了牛家村。包惜弱看著眼前景物依舊,可卻人面全非,忍不住悲從中來,一哭就是一晚上停不下來,哭得江清歡直想將她打暈,好讓耳根清凈。
包惜弱:「鐵哥都已不在世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江清歡:「誰說你的鐵哥死了啊?」
包惜弱低頭,抽噎著:「完顏洪烈。」
江清歡聽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完顏洪烈跟你說,楊鐵心死了,就真的死了啊?他還說他對你是一片真心呢?可他的真心是害了你的丈夫和親人,還冒充你的救命恩人,想讓你帶著楊鐵心的孩子嫁給他呢!」
包惜弱低頭,繼續無聲垂淚。半晌,她才抬頭,問江清歡:「那天晚上,我看到完顏洪烈流血了。是你傷了他嗎?」
江清歡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糾正她:「不是我傷了他,是我殺了他。」
包惜弱:「……!」
然後她又暈了過去。
黃藥師有些意外地看向江清歡。
江清歡手裡正端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旁邊的少幫主洪七正忙著吃菜,一邊吃一邊向江清歡豎起大拇指,「清歡妹妹做的菜,真是人間一絕。」
江清歡彎著眼睛,毫不謙虛地收下了少幫主的誇獎。
那是,天才冥岳之花做的飯菜,能差得了嗎?
她心裡臭美著,然後跟黃藥師點頭,「對啊。黃島主,你能幫我表姐開點葯嗎?免得她在路上又動了胎氣之類的。」
黃藥師筷子伸向其中的一盤荷塘月色,所謂荷塘月色,就是用蔬菜和藕片等做成的小炒,綠的白的看著都分外晶瑩剔透,令人食指大動。
「你真當我是你家大夫來指使?」
言下之意,就是不樂意。
江清歡將碗放下,甜言蜜語免費大放送:「天上地下,就只有一個桃花島主,稀罕得不得了,誰敢支使黃島主?這不是因為黃島主精通岐黃之術,旁人都不能和你相比,我才來拜託你的嘛。」
江清歡討好地夾了一塊雞腿放進黃島主的碗里,討好說道:「黃島主就再幫我表姐一次,以後她的孩兒會好好孝敬你的。」
黃藥師看著放在他碗里的大雞腿,額角的青筋微抽了下,他將碗里的大雞腿夾出來還給江清歡,「我要別人的孩兒孝敬做什麼?」
江清歡:「那你到底幫不幫啊?」
黃藥師將碗筷一放,冷冷看向她。
正在品嘗著人間美味的少幫主好似毫無所覺,繼續大快朵頤。
江清歡眉頭微皺著,也將碗筷放下了,臉上的神情還有些委屈,「除了我師父,我都沒幫別人做過飯,現在不僅幫你做飯,還幫你掃地呢。」
她說著說著,感覺十分不忿,跟黃島主說道:「我為黃島主吃多少苦了,你這都不幫我!」
江清歡的話一落,洪七就被嗆了一下,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可惜這時黃島主和江清歡兩人正忙著大眼瞪小眼,沒空管他。
好不容易少幫主緩過勁來了,黃島主依然在跟江清歡瞪瞪瞪。
洪七覺得他都要看不下去了,人家清歡妹妹這些天燒了這些好吃的飯菜給黃島主吃,黃島主怎麼都不領情呢?於是洪七在旁邊打圓場,說:「我說黃島主,差不多就得了。清歡妹妹也給你燒了這麼多天的飯菜,你就再幫她一把唄。對你來說,這不都是舉手之勞嘛。」
黃藥師眼睛微眯著看向洪七。
洪七樂呵呵地笑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半途而廢,也不像是你的風格。」
黃藥師氣笑了,問:「那是不是我還應該將她們護送去雲南啊?」
少幫主被黃島主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低頭繼續吃菜。
江清歡望著黃藥師,那眼睛里好像是有星星似的,楚楚惹人憐。
黃藥師不看她,轉而拿起了碗筷,他本來要去夾藕片的筷子一轉,又夾了一個雞腿到江清歡的碗里。
黃藥師:「食不言寢不語,吃飯。」
江清歡無語地看著自己碗里的兩個大雞腿,她看起來有那麼缺肉吃嗎?
才過晌午,江清歡坐在桃樹下偷得浮生半日閑。吃飯的時候黃藥師雖然沒說幫她,可也沒說不幫她。以江清歡這些時日對黃藥師的了解,黃藥師也並不是那麼鐵石心腸。她老是不經意地就惹得黃藥師不那麼愉快,也沒見黃藥師計較過。
她覺得黃島主只是個外表冰冷,其實他的內心,應該算是挺狂熱的人。
江清歡坐在桃樹下,想著是不是先讓侍梭把冥岳的弟子先撤回去,一隻手無意識地將手裡的桃花花瓣掰了下來放進嘴裡嚼著。
而白雕站在她身旁,翅膀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蹲在了她身旁。
桃花樹下,少女和猛禽,顯得意外地和諧。從來腦子裡沒裝多少詩情畫意的少幫主看到江清歡和白雕一起的場景,都忍不住讚歎一句看起來可真美。
可少幫主沒能詩情畫意多久,他手裡拿著酒壺坐在涼亭的欄杆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還晃蕩著跟黃藥師吐槽:「自從華山論劍后,段王爺出家了,王重陽也回了終南山天天守著他那幫徒子徒孫不下山了,我找來找去,也只能找你玩,可真寂寞。」
黃島主嘴角微抽了下:「覺得寂寞,你可以去西域找歐陽鋒那毒物。」
「嚯,那可不能隨便去,那毒物天天不是養蛇就是養蛤蟆,我可不想去招惹他。」洪七帥氣地從欄杆上跳下,回頭還看了桃樹下的江清歡一眼。
「清歡妹妹,你要不要回去歇一會兒?」
江清歡摸著白雕身上的羽毛,白雕是猛禽,可在江清歡面前分外溫順,這會兒都只差沒將頭擱在江清歡的腿上求愛撫了。
江清歡頭也沒抬,「不要。」
洪七本來是想支開江清歡跟黃藥師說一下江湖中事的,江湖裡的事情不是打就是殺,桃樹下那個水靈可愛的小姑娘聽了多不合適,可清歡妹妹怎麼不領情啊。
就跟他表妹一樣,非不讓她做什麼,她就非要做什麼。
想起表妹,少幫主就覺得一陣心酸。
黃藥師瞥了洪七一眼,「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好。」
江清歡連金國的王爺都敢殺,膽子早就肥得能下酒了,還有什麼事情能嚇得了她?黃島主有時候對眼前的朋友也十分無語,想了想去,覺得他的朋友大概是中了表妹的邪,於是覺得稍微跟他表妹有點相似的姑娘,都是需要好好愛護的。
洪七「哦」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粒藥丸扔給黃藥師。
「這種丹藥,你見過嗎?」
黃藥師接過那粒藥丸湊至鼻端聞了聞,芳香撲鼻,可若有似無的有一股異香,他眉頭微蹙了下。
「阿芙蓉?」
洪七將手中的酒壺拋起又接住,毫不意外地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發現怪異的地方。我丐幫弟子近日發現江湖上有人用阿芙蓉煉製的丹藥控制人心,不少武林世家和富商都將這阿芙蓉煉製的丹藥當做神仙丸,說是吃了就能百病全消,無憂無愁。」
黃藥師哼笑了一聲,冷聲說道:「真是一群無知之輩。」
坐在桃樹下的江清歡點頭,笑著附和,「對,無知之輩。」
黃藥師:「……」
少幫主:「清歡妹妹,你知道什麼是阿芙蓉嗎?也跟在黃島主後頭人云亦云。」
「怎麼不知道?在雲南,有個溫家堡種著一大片的阿芙蓉。」江清歡臉上帶著幾分小得意,趁機顯擺,「我可是從小在雲南長大的,這些事情最清楚不過了。洪七哥哥我跟你說,在雲南一般人家都不許種阿芙蓉。適量使用阿芙蓉可以治病,可要是過量了,會令人上癮中毒產生幻覺,最後人會喪失理智而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