陞官
第二日笑笑的七歲生辰,總算一整天都有父母相伴,這也多虧了如今是寒冬天兒,要不然按她親爹的原計劃,下午的時候他們倆就要拋下府內小壽星獨自跑了。
晚上的時候,向南特意給笑笑訂做的彩色衝天煙花很是惹眼。
因著衝天煙花不能在府內燃放,向南提前讓狗二跟巡邏的人打好商量,又稟了皇上,得到皇上的應允,在晚上時於皇城內城城牆上燃放。
那裡地勢高,距離向府也近,噼里砰咚的放起來,一開始還嚇到了許多人,以為是憑空現冬雷。
等到聽見下人跑來稟報,一個個往窗外天上一看,看見蘭紅白紫的彩色在空中如同花朵一般綻放時,雖然那只是一瞬,卻也足夠叫人瞠目結舌。
這一片住的都是些大臣世家,甚至還有皇族的,派人一去打聽,大家也就知道了,這原來是陳大人那位學生給自己閨女過七歲生日特意製作的煙花。
這是那種只是一串火藥點燃刺啦刺啦冒出小火花的煙花?簡直猶如天上神仙宮裡不小心潑灑而下的彩色雲霞!
向南對這煙花不怎麼感興趣,還是陳大人某日來舒宅找向南,說是皇上準備讓人製作煙花售賣,賣的錢也有他的一份。
反正用的原材料是皇上的,匠人也是皇上的,連後續的創意煙花也是皇上的匠人製造的,還能白白得一份分紅,向南總覺得這是皇上覺得坑了他精心製作的第一個熱氣球之後給他的補償。
除了煙花之外,舒宅還出了一種用布做的雨傘篷布,這就是當初向南讓織布匠人從塑膠中拉絲織布的成果,因為這種布匹防雨能力更好,還可隨意摺疊,比之普通的油紙傘以及馬車篷布要好用得多。
相信以後舒宅出品的被納入皇上那家命名為穎奇珍寶行的商行的東西,定然會越來越多。
既然是補償,向南自然是欣然收下,錢么,雖然買不到所有東西,但是沒錢可是老婆孩子都養不起的。
這一份收益向南自是扔給藍天,藍天如今正在努力學習很多算術方面的知識,所以很理所當然的暫做了向府的賬房。
當然,除了賬房之外,藍天還兼職商鋪管理人以及管理府內開銷的管家,白雲有心想幫忙,可惜阿澤自妹妹生辰之後又要回書院讀書,白雲自然還沒來得及上手幫藍天就又跟著離開了。
在向府閑置有一段時間的谷大夫跟奧瑞也開始忙碌起來,主要是去貢院那邊教一些小官吏西浪語,奧瑞也在那裡得到了比較正統的漢語言知識的教導。
因為目前為止只有這兩個人能教西浪語,而來學習的小官吏都是輪班抽空前來學習,時間比較散碎,所以谷大夫跟奧瑞只能被留在了貢院那邊。
向南確定了皇上確實有跟西浪海國建立國交的意思,於是叮囑谷大夫跟奧瑞好好教人,這就放心的暫時送走了兩人。
只要皇上確定了意向,那這二人就不會有危險了,這一點向南還是想得很明白的。
衛江跟大樹也不想一直呆在家裡白吃向府的,可向南要給二人安排正經職務兩人又不願意,乾脆衛江就頂替了向南身邊原本隨身聽命的小廝,跟著向南干起了隨從的活兒。
一來可以保護向南,二來有個需要人去做的,向南也能吩咐他。
向南對此很是鬱悶了一頓,畢竟在他看來當他隨從可萬萬不是什麼有前途的事兒,且衛江一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跟著做這些雜事十分折損了他的威武。
衛江卻不以為意,反而打定了主意要跟在向南身邊,自此每天早上起來晨練之後陪著苗鳳和孩子以及大舅子一同在院子里吃了早飯,之後就去向南那邊。
若是向南要出府去舒宅,衛江立馬就跟上。若是當天向南準備就在家裡,衛江自做別的自己要做想做的事去。
大樹則是跟著藍天一起去店裡照應,若是藍天要回武陟縣那邊,大樹就跟著給丈母娘大舅哥送點禮物去,又跟壬縣令打好交情。
苗阿伊前段時間跟著奧瑞他們一起也算是將京城逛了個差不多了,這段時間就時不時自己獨自一人出門去茶館坐坐,聽聽說書人說這天下,又或者去聽戲看雜耍。
聽聞哪裡有文人聚會,苗阿伊少不得也是要去圍觀一二的。
這會兒苗阿伊雖然換了漢人的衣裳,可到底氣質不同,若有人詢問,苗阿伊也坦言自己來歷。好在這會兒通過邸報以及日報的宣傳,大家已經不再是提起苗人就是巫蠱之術了,反而有人詢問起苗人是否有這樣那樣稀奇古怪的習俗。
苗阿伊性子在苗人里算是溫和的了,偶爾有被人無意中冒犯了也沒生氣,只是好言好語解釋一番,一時間倒是讓不少人對苗人印象更好。
而因著印象不錯,漢人本就更多講道理的人,對於苗阿伊的溫和寬厚也是比照著回應,這也讓苗阿伊對漢人的印象同樣不錯。
等轉了不少地方聽了許多知識道理,苗阿伊越發希望自己的族人們能夠有朝一日也跟他一樣走出來,看見這大好河山聽到這趣聞軼事。
一直到十二月,苗阿伊也準備離開京城,他這回出來,可不是只單單是在京城逛逛,他還是想要去更多地方轉轉。
對此向南自是沒什麼好說的,只叮囑他出門在外凡事小心,若是有需要,只管讓人傳消息給他。
苗鳳跟衛江帶著孩子一起送走了苗阿伊,這會兒哥哥離開,苗鳳終於感覺獨自一人的不安。
好在有衛江也有孩子,更有已經漸漸熟悉起來的向劉氏等人,苗鳳失落了兩日,之後又高高興興的去跟向劉氏還有阿茶聞蓮學繡花打絡子去了。
苗鳳之前會的都是苗人的刺繡女紅,對於漢人的這些自然也是好奇又嚮往。
而且因著向府自己就有一家專門售賣這些東西的鋪子,苗鳳跟聞蓮對苗綉一個精通一個略知,兩人時不時的倒也會結合漢人的刺繡做點東西送去店鋪那邊試著售賣。
等後來苗鳳還想著將苗服跟漢服結合,好做些適合日常活動又足夠沒管的衣裙來,倒是叫京城裡女兒家的衣裳起了不小的變化。
十二月初八,向南在家裡吃了宮裡皇上賞賜的臘八粥,自覺味道還算不錯,吃完之後就照常一身便裝的往舒宅那邊去,衛江跟在身旁,向南就跟衛江念叨起今天準備做點什麼。
身邊有個能說上話的人其實也不錯,因為向南無聊了就喜歡沒什麼意義的念叨些話,念給衛江聽,衛江話不多,也不會隨意傳出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向南還是覺得衛江好好一個大男人,該做點自己的事業去。
「等到年後,我是肯定要把你攆走的,一身本事有什麼做不得的,為你妻兒打下一份家業才是正經。」
衛江面色無波,「屬下一身蠻力還比不過夫人,有甚本事,能跟著大人已經夠好了,莫不是大人嫌棄屬下沒本事?」
向南發現衛江跟苗鳳成親以後這嘴皮子不是利索了一絲半點,一時間找不到話繼續勸了,只能轉而說起舒宅的事兒,「車輛改裝,用齒輪能加大絞力,可還不如用機簧......」
因為是在路上,向南說話也都是用的最簡單的辭彙代替,只有了解目前向南手上活計的人才能第一時間聽懂。
邊關越發緊張,皇上希望向南能夠幫忙改進一批戰車。目前軍營里已經普及了當初向南奉顯的弩,且又被匠人做成了袖弩之外的弓弩勁弩等不同型號的弩器。
這種武器已經在十幾場小規模戰役裡面威名遠揚,便是犬戎最英武的馬隊也懼怕這玩意兒。
往年裡犬戎可沒少仗著擅長戰馬活動游擊讓大業吃虧,可自從大業有了弩之後,管你兵強馬壯跑得快與否,但凡你一靠近,冷不丁幾隻袖箭就疾馳而來,還沒有箭尾,取而代之的是細小倒刺。
黑索索一小截,便是自稱眼力最好的犬戎獵人都來不及看清袖箭,可以說是眨眼之間那袖箭就突然冒出扎進了人或馬的身上。
且說當初剛開始,戰場上有大業士兵袖箭放完了,恰好敵人彎刀已至,士兵靈機一動抬手大喊一聲「看我袖弩!」
原本殺得難捨難分的周圍人群中頓時瞬間趴下數十位犬戎兵士,單單是靠名字就能降敵,這事兒可是叫大業邊關將士們笑話了好幾年都沒笑夠的。
向南對於皇上讓他沒名沒分的就幫忙改裝東西有什麼怨言,或許向南這幾年有所長進,可有一點卻始終沒有改變,那便是覺得自己所學所會能夠幫助國家,向南總不會去思考要自己得到些什麼。
現在皇上白白分他一份分紅,別看現在產品只有雨傘篷布煙花這些小東西,可想想看,皇上這可是在做「壟斷」生意,以後肯定是要推及全國各地。
到那時候,向南怕是就躺在家裡也能很快比那些辛辛苦苦積攢了幾代財富的世家都還要有錢了。
而且向南還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能幹自己喜歡乾的事兒,又沒有品級官職,沒有官職就意味著沒有劃分明晰的工作義務,唯一的頂頭上司就是皇上。
既獲得了最大的活動自由,又得到了最好的工作資源,怕是再沒幾個人能有他這般好運了。
可惜向南的好運沒有繼續保持多久,眼看著年關將至,向南卻突然被吏部那邊傳喚了過去,然後就捧了一身嶄新的官服回家。
回家之後還稍稍有些懵逼,不大明白這農科大學士是個啥。
農學士是有的,農博士也有,可農科大學士?
學士,在本朝乃正五品,向南的農科大學士,歸屬農學局,乃戶部下屬。
向南左思右想,自己多的這個「科」字好像也沒啥用處,只是跟傳統農學士比起來,多了個督促科院的職責。
科院又包括醫學研究院以及農學研究院,農學研究院就是從當初向南大山縣耕地好手交流大會演變而來的。
大山縣那邊依舊保留了交流大會的舊例,全國各地卻也多了一個通過日報投稿的方式發表自己對耕作的感悟跟發現。
而農學研究會這邊則總結經驗結合古今書籍來研究,當然,受向南啟發,他們主要研究的是四個方面,一個五穀種子雜交,二是果樹嫁接,三則是肥料以及防蟲,四是農具改良發明。
可以說農學研究院本來就是因為向南才出現的,叫向南管,倒也讓人服氣。
至於醫學研究院那邊,向南又不懂,只需要行使督促之責就行了。
所以說,雖然向南這回接的是正五品的學士,可管的事兒卻有點多了,被封為農科大學士也算是合情合理。
向南自是不知道自己年紀輕輕就能從地方縣官一步跨到學士之位有多少人羨慕嫉妒,可因為日報,大家誰不知道向懷允之名。
人家年紀輕輕就干出好一番轟動全大業的事兒,他們羨慕嫉妒卻不會恨,畢竟皇上給向南的,只是小小的縣令之位。
這個職位誰外放時沒佔過的位置?可為啥人家能做到那麼多,偏偏當初自己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卻想不到做不到?
不過是能力不足罷了。
要承認這一點,雖然很困難,可也不是不能。
向南陞官之後,確定已是京官,那麼每逢九日一次的大朝會就需要在早上五點之前就從家裡出發去宮裡上朝。
三日一次的小朝會,按規定是四品以上的官員要去,不過也有被皇上提前一天派小太監通知了的,也是要按時前往。
不過小朝會不需要像大朝會那樣五點準時就去。
臘月二十五向南被授予官職,二十六,今年最後一次大朝會,向南哆嗦著從被窩裡爬起來,先在朝服裡面穿上足夠保暖的衣裳,再穿朝服。
五品以上的朝服,衣襟袖擺衣角處就是繡的祥雲仙鶴圖案了,連魚袋也換成了月白紅斑雙紅尾黑曜石魚眼珠子。
黑曜石在古人看來是辟邪的,這也有朝廷命官天庇佑百邪不侵神鬼退避的意思。
頭上依舊是兩個小耳朵的烏紗帽,烏紗帽前面一面銅錢大小白色小鏡,映浩然正氣。
當然,向南此時抱著帽子,有點沒精打採的,那浩然正氣還真沒看出來。趙悅要起來幫他穿衣裳,向南揉著眼睛將人給按回被窩,「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兒,連衣服都不會穿。」
向南即便是眯著眼睛也已經三兩下穿好了,又將頭髮照常熟悉來在頭頂挽好,向南用丫鬟剛端進來的溫水洗漱好,這才精神多了,至少眼睛能睜開了。
抱著帽子,向南單手上前給媳婦兒掖好背角,估摸著要下午才能回來,你一會兒晚點起,我瞧著昨晚是下了雪的。
「一會兒在馬車裡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向南點頭表示曉得了,這就抱著帽子縮著脖子出了門。府門外,衛江已經早早趕著馬車在外面等著了,向南一出去,衛江就把一個食盒遞了進去。
「大人先吃點東西。」
馬車裡已經放好了炭盆,點上了有玻璃罩的燭火。
那玻璃也被皇上的人弄出來了,不過目前只能弄小的,還倒不出大塊大塊的玻璃。
不過即便如此,向南也琢磨起等過完年之後找皇上要一批小塊玻璃,把家裡的窗戶紙全都給換掉。
即便是再好的紙,到了冬天那透光度都不怎麼理想,向南早就想要個透明又不透風的窗戶了。
向南這邊剛端著食盒還沒打開,衛江趕著馬車行了幾步路,隔壁的陳府也有人聲兒,向南撩開車簾就看見了正要上馬車的陳大人,兩人見了對方自然笑著問好。
「師傅,你還沒吃早飯吧?乾脆過來坐我這馬車,咱們一起分著吃點。」
陳大人欣然應允,將剛抬到凳子上的腳收回來,轉身爬上了向南這邊的馬車。
這小馬車也是戶部那邊給新換的,算不上小,用的車棚布還是皇上那家穎奇珍寶行里正在熱賣的全新防水篷布。
這種篷布比傳統篷布好的地方太多了,其中一個就是因為這種防水作用是織布時織進去的,所以可以在織布時就將各種花紋之類的給織進去。
不像傳統篷布,後期處理浸油時會毀了所有花紋造型。向南這馬車就是淡青底色淡藍花紋,側面還有個大大的向府標誌,讓人一看這馬車就知道是如今京城裡風頭正盛的向懷允家的。
陳大人坐上來也不覺得擠,向南將食盒放到被暗扣暫且固定住的小桌上,是一碗熱乎乎的蒸餃外加一碗點心一碗干拌面。
向南用個小碟子跟陳大人一起分了拌面,然後兩人就著蒸餃點心,還算舒服的吃了一頓。
至於茶水,向南跟陳大人都沒碰。大朝會上不方便去上廁所,茶水類的東西還是少喝為妙。
陳大人又在車裡跟向南叮囑了一些一會兒朝會時要注意的事項。
「沒想到這麼快咱們倆就能一起去上朝了,以後總算有個伴兒了。」
陳大人摸著肚子心滿意足的笑道,向南卻是苦笑一陣,這大冬天的上早朝,哪怕向南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可也是難受死了。
陳大人已經升至翰林院學士,跟向南一樣也是正五品,不過他有兼御前行走,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兼職。
除翰林院之外,陳大人也屬門下省,所以站的位置是比較靠前的。
向南隨著陳大人一同在宮門外等了一會兒,這段時間裡向南也被陳大人領著跟一些大人打招呼。
過了一會兒鍾大人也來了,如今鍾大人在江南鹽稅案里可是立了大功,被直接升了官,如今已入尚書省,有望平步青雲任三丞相之一。
鍾大人一來,自然有許多人圍上去寒暄,鍾大人笑著應對一二,轉眼瞧見陳大人帶著向南,踏著官步走了過來。
陳大人見到鍾大人,很是氣悶的別開臉哼了一聲,仰頭看天上稀稀拉拉還飄著的小雪。
向南知道自家師傅這幾天還在跟鍾大人就「燕燕」之名鬧脾氣呢,因此就上前同鍾大人打了招呼就揣著手縮著脖子呆在師傅身後。
鍾大人也是無奈,誰知道皇上居然也能說漏嘴?
要是以前剛開始的時候皇上說漏嘴叫陳大人知道了,那時候彼此關係還沒這麼親厚,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可現在,兩人再是鬥嘴,也是十來年的老友了,鍾大人不得不來哄著陳大人消消氣。
「得了,一把年紀了還氣性這麼大,我不是都被你叫了這麼多年了么?叫我看皇上就是故意的,好看戲調劑調劑生活。」
能這般說皇上閑話的,滿朝文武里也沒幾個人了。
鍾大人最後沒辦法,決定拉皇上來擋仇恨值。
陳大人想想也是,這幾年喊他們「燕燕」「清清」喊得正歡的可不就是皇上么?
可皇上喊了也就喊了,他們難不成還能給皇上也取個綽號?陳大人心思被轉走,倒也就覺得沒那麼丟臉了,畢竟這名字都已經讓他丟了二十來年了,臉早就找不到了。
「鍾大人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懷允,還不快請你鍾叔叔以後多護著點。」
鍾大人無奈一笑,「便是如今我只是個小九品,那也肯定是要幫著懷允的。」
鍾大人看重阿澤,三年前家裡得了個大孫女,鍾大人都已經打上了主意。
阿澤比他家大孫女大七歲?這有什麼,男子比女子大十幾二十歲的也不是沒有。即便最後不能成事,那不是還有個笑笑么?
笑笑不行那就下一個,反正向南家的媳婦最近又懷上了,正好他家大兒媳跟小兒媳都相繼懷上了。
鍾大人跟陳大人帶著向南又跟人寒暄片刻,宮門吱嘎慢悠悠打開,鍾大人也叮囑了向南幾句,而後大家都噤聲,等著小太監引路。
眾人整理官帽衣衫端正儀容,抬頭挺胸緩步進了宮門,前往金鑾殿上朝。
※※※※※※※※※※※※※※※※※※※※
向南:這烏紗帽能取來還給您么皇上?
老關:這有點難,因為朕更喜歡取烏紗帽的時候把那顆腦袋也給取走。
向南瑟瑟發抖戴好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