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
四月下旬的邊關戈壁荒漠中,因為過於乾淨的天空,初春的半夜也依舊能看見一弦彎月,向南他們一開始就將篝火熄滅了,眼睛已經能夠適應昏暗的視界。
得到消息專程追上來的這群犬戎人被隱藏的敵人一箭穿喉死掉一名勇士,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翻身下馬,拉拽著迫使馬兒曲腿趴伏在地,自己則直接坐在地上躬身低頭躲在馬腹一側,直接將馬作為掩體。
他們中也有擅長弓箭的神射手,此時雖然還沒能找到敵人方向,可兩名神射手還是第一時間將弓取了下來,屏息凝神眼神銳利的試圖去找尋目標。
可惜正是因為他們需要探頭尋找目標人物,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當做了下一個目標。
趙悅的箭是經過了向南特別改造過的,箭頭有減少空氣阻力以及消音的溝槽,除了尾羽那輕微的破空聲,幾乎完全沒有聲響。
又因趙悅天生力大無窮,黑弓也是當年她父親專門為她做的,借著夜色,那群人只隱約聽見輕微空氣顫動之聲,而後那兩名探出雙眼從馬脖下去查看敵情的兩名神箭手竟是悶哼一聲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頓時越發心驚,連忙喘著粗氣將自己完全擋在馬身身後,再不敢輕易探頭去查看情況了,就怕下一個被穿透腦袋瞬間死亡的就會是自己。
領頭人也是摸著脖子咕嘟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亂跳,這時候才相信剛才自己能夠避開,真的是走了狗shi運。
「頭兒,現在怎麼辦?」
有旁邊的屬下壓低了聲音詢問領頭人,此時大家都被這種氣氛嚇得滿身冷汗,雖然大家都是選出來不怕死的勇士。
可真的面對這種只要一伸脖子就絕對會被一箭穿透而死的情況,卻還是難免被嚇破了膽。
領頭人也是捋不清頭緒,喘著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暫時也不知道,而且領頭人也想不明白,這回這大業皇帝難不成真派了什麼奇人異事保護這向懷允不成?
他們這回被酋長派出來截殺向懷允,不過是因為向懷允當初壞了他們的好事,且有探子得知消息,這向懷允不僅會種地,還擅長研製武器,這回去邊城就是要去幫大業軍營改良器械的。
若是能將向懷允截殺,大業將失去一名能人,而此番犬戎跟卑人的聯合進攻,也能有更大的取勝幾率。
卻沒想到,這向懷允忒是滑溜,中午的時候他們都還沒看見這行人呢,對方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離開了。
他們查看過對方中午歇腳之處的篝火,分明是倉促離開的,且明明有獵物皮毛,卻沒有吃剩的骨頭,這說明這行人烤野味烤到一半突然選擇離開。
若不是帶出來的都是不畏生亡的勇士,領頭人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們隊伍里有姦細了。
可即便是有姦細,當時他們可都是在一起趕路的,姦細又是如何去通風報信的?
今兒下午的時候領頭人一路就在琢磨此事,可現在發現對方又如同未卜先知一般早早的就滅了篝火隱藏起來埋伏他們,領頭人都懷疑是不是那被傳得能通神一般的向懷允是不是真有什麼神鬼之力。
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領頭人可知道若是他們完不成任務,即便逃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原本還想著不過是截殺一名文官,根本就不需費多大力氣,出發前他還一心想著順利完成任務之後他能得到多少賞賜。
領頭人眼珠子轉著清點了一下人數,他們這回出來一共有二十八人,死了三人,還有二十五人,據探聽到的消息,對方一共也就十三人,還是連同那文官在內。
半路又追來了一名只會拖後腿的無用婦人。
領頭人咬咬牙,低聲迅速下令,讓眾人盡量尋找掩護殺過去。
剛才領頭人已經看過了,那箭矢力道形狀都是出自一人,這說明對方只有一名射手,只要他們能衝過去,那射手也忙不過來。
一般像這種神射手,也就擅長遠攻,靠近了就是一個死字兒。
向南這邊眼看著那群人暫時沒了動作,自然明白對方是要來硬的了,護衛們紛紛拔出佩劍腰刀,原本一開始看見那群人居然有二十多個,又是驍勇善戰的犬戎人。
護衛們臉上不露,心裡卻難免憂心,知曉自己今日看來是要交代在這裡了,不過更叫他們擔心的是能否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保住向大人安全脫身。
可原本還以為只是捨不得夫君而冒然趕來的夫人居然一出手就命斃三人,一時間眾人也是被刺激得熱血沸騰戰意蓬生。
趙悅這裡即便發現那伙人暫時沒有冒頭,可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原本搭的是三支箭矢,不過發現其中兩人似是有弓柄露出,趙悅頓時就改了主意,收回一支箭矢,力求一招便解決了那兩人。
趙悅本身自己就擅長弓箭,自然明白弓箭手的危險性,為了自己這行人的安全,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解決射手。
這會兒這群人短暫的安靜,趙悅卻一點沒有停手等待的意思,反而單獨抽出一支箭矢,繼續搭箭挽弓。
黑弓被拉得幾乎滿弦,射出去的箭矢力道大得驚人,而後只聽遠處卧著的健壯褐馬嘶溜溜慘叫一聲,而後脖頸一歪耷拉在地上,只腿腳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動彈了。
那群犬戎人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選擇直接射殺他們的戰馬。
想想也是,此處深入戈壁荒漠,若是他們的戰馬都沒了,就算他們最後截殺成功,怕是也只能盼望對方的馬兒那時候還活著,怕就怕那群人狠心,在最後關頭直接將自己的馬也給殺了。
領頭人想明白之後,頓時心裡一涼,萬萬想不到這群軟綿綿跟羊羔一樣的大業人居然也能這麼狠。
領頭人知道,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否則結局只會是他跟手下全都被嚇得再沒有一往無前的戰意。
領頭人不再啰嗦,嗆啷拔出腰間彎刀,粗著嗓子一聲令下,「那射手只有一個人,且之前三箭射出力道已盡,咱們直接衝過去!」
剩下的人聞言,自是跟著領頭人咬牙翻身爬了起來,分散站位弓腰俯身沖了出去,心裡則想著頭兒說得對。
想想那最後直接將馬頭頭骨都射穿的一箭,即便是部落里最厲害的神箭手,射完之後也是要雙手顫抖使不上力的,說不得這會兒那射手就已經力竭,只能是待在羊羔。
如此一想,這夥人自然是信心倍增,動作間也越發敏捷。
這群人已經是個中老手,自然懂得如何在夜色中盡量保護自己,因著他們背後是弦月,只要弓腰垂頭讓自己的身形模糊分不清頭尾,那隱在暗處的射手就需要多花費些時間來判定瞄準哪裡。
而只需要這麼短暫的時間,他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靠近。
他們這樣行動也確實給趙悅造成了影響,不過趙悅卻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力竭了,趙悅渾身上下要說什麼最富足,那邊是一身總也使不完的神力。
既然不好瞄準了,趙悅直接三箭齊發,不論是射中胸膛還是腿腳亦或者手臂,總之箭不走空,不過是犬戎人衝過來的幾個呼吸間,趙悅就已經拉弓兩次射出六箭,死二人傷四人。
等見到距離差不多了,趙悅將黑弓往左手手臂上一挽,站了起來,「你們注意保護大人,盡量別散了陣型!」
說罷就要衝到前頭,向南卻是頭疼無比的將人給拉了回來,「你要衝前頭?」
趙悅手腕一轉就掙脫了,反手拍了拍向南胸口,「雖然這幾年生活安逸,可阿南,我不是只能在後院做賢妻良母的人。」
你別忘了,當初的我是如何驍勇,比之男兒也絲毫不差,甚至遠勝男子。
向南想保護她她知道,以前趙悅也喜歡讓自家男人護著她,可這次向南居然明知邊關有危險卻還故意隱瞞她,就是為了不讓她涉險,這讓趙悅恍然明白,自己的乖順讓向南下意識的將她當做一般柔弱女人拘在了後院。
她要的明明不僅是這些,她想要的,從來都是與他並肩而立。
向南頓時一愣,趙悅已經藉此機會一個跳躍從藏身的山坡后跳了出去,向南自然不可能真就躲在後面,拎著刀也跟著沖了出去。
雖然不能保護阿悅,卻也不會拖阿悅的後腿,更不會像當年那樣只能站在一旁瞎著急。
既然大人跟夫人都沖了,護衛跟金常他們自然是緊隨其後,一邊注意保護大人跟夫人,一邊尋機殺敵。
怕是這群犬戎人怎麼也沒想到,大業朝一個文官居然也能提刀拼殺。
向南這是第二次殺人,上一次因為受到刺激,殺人時滿腦子都是惶恐憤怒,只在之後回想起來噁心了兩個多月不敢吃肉。
不過那時候有平緩的生活讓他漸漸平復,刺激感反倒沒有今日這般激烈。
刀刃劈開皮肉碰撞到骨頭上的觸感通過手上佩刀不斷傳回來,看著一刀被劈斷了半個脖頸的犬戎人血液吱溜溜被體內壓力壓得噴濺到半空。
目光恍然觸及那斷裂的血管肌肉面,向南腮幫子鼓了鼓,卻在下一秒忍著強行將那種爬到喉嚨口的噁心感壓了回去。
一旁趙悅左手一抬,挽在手臂上當做臨時盾牌的黑弓將砍向向南的那柄刀刃給擋了回去。
趙悅迅疾的將捅進一個犬戎人胸口的刀乾脆利落的拔了出來,順勢橫劈而去,直接將那襲擊向南的犬戎人肚皮豁開一道大口,一大串鼓囊囊的腸子就跟破了袋子的香腸一般迫不及待的摔了出來,懸挂在肋骨筋肉上的五臟六腑也被拉扯著耷拉而下。
犬戎人惶恐的瞪圓了眼,還來不得慘叫,一旁護衛順勢補刀將這人腦袋砍了下來,滴溜溜飛出去好遠。
一場血戰,到最後,向南已經看不清人的臉了,只能下意識的憑藉著衣衫來判斷這人是該毫不猶豫的砍殺還是幫忙擋刀搭手。
臉上的血從溫熱到冰涼,剛感覺到一絲涼氣又迎面噴洒上帶著人體溫度的新鮮熱氣兒。
一直到最後一個犬戎人倒下,向南這才喘著氣杵著刀愣愣的看著眼前這片被血液染紅在昏暗中隱約似黑色水跡的戈壁灘。
原本以為過了許久,可抬頭看那彎始終安靜的弦月,卻發現前後也不過才半個時辰不到。
金常大腿受了不輕的傷,此時已經被一名傷勢較輕的護衛給扶著送到了一旁坐在大鵝卵石上休息。
劉通跟其他還能站起來的人謹慎的提著刀查看這群犬戎人的屍體,遇見手腳還沒有僵硬的,就小心為上的補兩刀。
雖然哪怕這群人里有人沒有死透,這戈壁灘沒個人能及時救他們,可劉通他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必須要確定敵人真的在自己眼前死透了才安心。
這種習慣是從戰場上帶出來的,因為戰場上總會有躲在屍堆里等待機會多拉一個人一起奔黃泉的敵人。
「大人,咱們死了四個人,重傷五人,其他都是輕傷。」
確定都死透了,其他檢查戰場的人也都紛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有什麼血跡或殘缺部位。
這時候大家都力竭了,且還死了兄弟,心裡頭沉甸甸的,誰也沒心情顧忌這些。趙悅雖然力氣用不完,可這一場打下來,手臂肌肉還是有些酸痛。
不過因為有向南隨時盯著,趙悅倒是沒受什麼傷,只是胳膊上被拉了一條狹長的傷口。
好在傷口淺,趙悅隨便灑了些止血粉,也不用包紮,就任由它自行止血結痂。
向南這邊就比較慘了,一臉的血漬,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全都破破爛爛的,大腿腿側以及後背都受了傷,兩條胳膊也微微顫抖的耷拉著。
趙悅三兩下將自己手臂灑了藥粉就走過去幫向南處理傷口。
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殺人之後整個人都處於不真實的恍惚感中還是怎麼回事,總之向南全程一聲沒吭,安安靜靜的就坐在石頭上。
上半身衣服被脫下來,又被趙悅纏上紗布,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衫,向南就眼珠子跟著晃動的趙悅走,抿著唇滿臉呆愣。
若是被陌生人看見了,還要以為這是個天生的傻子。
一直到趙悅擰開水囊沾濕了手帕給向南擦臉的時候,冰涼的觸感才讓向南緩緩回過神來。
「阿悅,你累不累?」
趙悅被向南這沒頭沒腦的問話問得一愣,而後笑著搖了搖頭。
篝火已經被護衛重新在旁邊不遠處稍微乾淨一點的地方點燃,他們今晚需要休息,處理屍體的事兒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去忙了,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四名死去的護衛被單獨抬到一旁並排而放,有同伴歇息了一會兒之後起身為這幾人合攏雙目整理衣裳。
帳篷也搭了起來,重傷的那幾人已經處理好傷口被挪了進去,輕傷的人也都隨便打理好自己,再沉默的將之前被趙悅射死的那匹犬戎人戰馬拖過來刨開皮割了幾大塊肉出來,架在篝火上烤著。
中午帶走的趙悅獵到的那幾隻野味已經在傍晚的時候吃了,這會兒忙活了大半夜,他們需要補充食物來讓自己保持體力。
夜晚無論是身上的傷還是低溫,都需要有足夠的食物在胃囊里慢慢消化,而後將能量傳送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受傷的人單獨熬煮了一小鍋米粥,大米是在上一個驛站補充的,因為向南堅持認為趕路也不能缺少主食的攝入,這會兒倒剛好能用來做病患餐。
漸漸平緩心情的向南盯著篝火旁忙碌的幾個護衛嘆了口氣,忍著牽扯傷口的痛楚將趙悅攬著肩膀抱進了懷裡,沒有言語,只是用唇蹭著趙悅散發著溫熱的頭頂。
向南想了挺多的,想明白了之前為什麼阿悅會那麼生氣,也明白若這回不是有阿悅在,怕是他們這群人怕是十不存一。
在這種地方,即便是受傷之後獨自一人騎著馬,怕是也不容易走出去。
向南沒有說什麼,因為他覺得此時此刻已經無需言語,擁抱在一起就能彼此明白。
趙悅柔順的趴伏在向南胸口,盡量挺著腰背不將自己的重量壓到向南身上,雖然這個動作很累人,不過趙悅甘之如飴,有種混亂之後的平靜。
半晌,趙悅突然感覺頭頂一沉,而後是男人清淺平緩的呼吸,趙悅試著動了動,男人沒有什麼反應,趙悅知道這是累得睡著了。
趙悅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托住男人的下巴,先讓自己挪開,然後將向南的腦袋輕輕靠放在自己肩膀處。
或許是太累了,即便是這樣向南也沒有醒過來。
趙悅攏了攏向南身上的衣裳,感受到一陣涼風吹過,趙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小心的將人抱了起來,幾步走到帳篷邊彎腰將向南送了進去。
帳篷是組裝式的,平時就拆開分別掛在十幾匹馬馬背上,要用的時候再迅速組裝起來。
篷布是帶了一層薄薄的棉絨布,大家也沒帶被褥,就直接躺在地上,用裝換衣衣裳的包裹做枕頭,身上再蓋上自己帶著禦寒的厚披風。
有重傷的護衛原本還在輕聲呻、吟,見到夫人抱著大人進來了,連忙閉嘴不敢發出聲響,就怕吵醒了大人。
趙悅輕聲詢問了一下那兩個還醒著的護衛傷勢如何,兩人自是輕聲回答無事。
雖然知道這個答案半點也不值得相信,不過趙悅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給向南蓋好厚披風,而後就轉身出去了。
這一晚趙悅沒睡,就坐在篝火邊盯著篝火,時不時再用望遠鏡查看一下周遭情況,之後想到這是野外,又帶著兩個人去旁邊將屍體簡單處理了一下。
灑上厚厚的泥沙,又在屍體旁升起篝火燒了些荊棘草,暫時將血腥味掩掉,就怕這半夜又引來野外的猛獸。
或許因著這裡是官道,時不時就有人的車馬經過,那些狼群都遷走了,下半夜倒也相安無事。
第二天向南醒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睛,渾身因為夢裡的景象一個抽搐彈跳,頓時牽扯到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冷氣,端著野菜粥進來的趙悅連忙上前蹲身將人給扶了起來。
向南傷得最終的是背部,雖然簡單的包紮過了,不過剛才一時不查翻身背朝下的被帳篷地下鵝卵石給颳了一回,坐起來之後也只能順著傷口的牽扯不敢弓腰,只能盡量板直了腰板。
「先吃點東西,之後再躺著,我已經派人去前面驛站通知人了,到時候會有馬車過來接咱們。」
這回傷亡慘重,死去的護衛是肯定要護送回京好讓人家落葉歸根的,另外重傷的人也不少,都需要去前面驛站休養一陣子。
現在還能好手好腳做事兒的刨除同樣受傷不輕的向南,也就劉通趙悅以及另外兩名護衛。
要是再遇見什麼事兒,哪怕是一小股沙匪,他們一群人就要玩完。
向南想了想,沉默的點了點頭,「等到了驛站,重傷的兄弟就暫時留在那裡養傷吧,讓驛站那邊派一隊人護送咱們去邊城,眼看著距離邊城也不算遠了。」
這就是不打算自己留在驛站養傷了。
這會兒犬戎人已經派人來截殺他了,說明犬戎人已經知道了他,並且最近或許就要發動戰事,向南這邊拖延不得了,而且遲則生變,誰知道犬戎人發現截殺失敗後會不會再派人來。
昨晚除了趙悅射殺的那匹馬,其他馬兒都在慌亂中逃掉了,老馬識途,那群馬但凡有一匹成功回到了犬戎人的部落,怕是這邊的事兒就要被傳過去了。
趙悅也知道向南的擔憂,雖然不放心向南的傷,可也沒有多說什麼勸阻向南,只是點頭應了一聲,端著野菜粥吹了吹,一口一口餵給向南吃。
這野菜還是蒸煮腌制后晒乾存放起來的,雖然到京城之後冬天裡也有蔬菜水果吃,不過向劉氏還是習慣了做些菜乾放著做燉菜吃,陳大人也愛吃這個。
這迴向南他們離開家門,向劉氏就給向南裝了不少在行囊里。
向南兩隻手手臂都多了好幾條傷口,雖然大多數傷口都挺淺的,可左手也有一道稍深的傷口,此時便是端碗都不行。
即便是有趙悅幫忙拖著碗,趙悅也怕向南自己吃飯不小心彎了腰牽扯到背上的傷口,因為堅持自己親自喂向南。
向南擔心趙悅左手臂的傷,趙悅直接撩開衣袖給向南看了看,淺淺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只要動作不太大,就不會崩開,這才順了趙悅的意思,乖乖張嘴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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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走的是現實向的打鬥路子,以前看過幾部現實向的武俠片,真的是超級可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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