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是這意思，這些東西不成敬意，希望你能叫雨鵑多吃一點，當然，你們母女倆也可以吃。」

「嘴長在她身上，她不吃，我也不能硬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只要你告訴雨鵑，她一定會吃的。」

「我知道了。」

「我先告辭了。」水茹晶的重點是要看看冉雨鵑的住處，當她發覺游亮珠說話夾槍帶棒時，她就知道冉雨鵑在這裡過得並不好。

客人一走，游亮珠便迫不及待的把全部的禮盒都拆開，看著珍珠粉、燕窩、養氣人蔘滋補液、玫瑰四物飲等養生食物，她把大部分的產品都拿進自己跟冉少鳳的房間，只留一盒重複的四物飲放在客廳，打算等冉雨鵑回來再告訴她。

她心想，那個客人看起來不會嘴碎的說自己拿了什麼過來，就算對方說得再多，她也會用一句話打發，那就是，「沒有」！

不過，多虧冉雨鵑認識了那個貴婦，那些滋補產品夠她跟少鳳補身體補個半年有餘啰！

「嬸嬸，我們不能無功不受祿收那麼多東西。」冉雨鵑不贊同道。

「什麼東西？就只有這一盒四物飲而已，你不要，我拿去送給少鳳。」

「嬸嬸，不要騙我了，水姨剛才都打電話告訴我了，她總共拿來我們家十幾種珍貴養生品，總共有一百零八瓶。」

「她算得這麼仔細？」游亮珠咕噥一聲。雖然她也算過總共是一百零八瓶沒錯，但她只沒收了一百零二瓶，而且沒收了，就絕對不會退還。

「嬸嬸，你放在哪裡？我們還給人家吧！」

「就只有桌上這一盒四物飲而已，其他的，沒有。」

「水姨不會騙我的，她說我太瘦，希望我能夠多補充一些營養才送來的。」

「她沒騙你，難道我騙你了？」游亮珠嗓門拉大。

「嬸嬸，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游亮珠絲毫不讓步。

此時，不知樓下情況的冉少鳳手上拿著一瓶喝到一半的燕窩走下來，邊走邊說：「媽，家裡怎麼有這個？好好喝！」

冉雨鵑看到后，心涼了一半，「嬸嬸，那是水姨拿來的對不對？」

「不是，那是我買的。」游亮珠仍不願鬆口。

「對啊！一定是我媽買的，我房間里還有好多。」

冉雨鵑迅速的往樓上冉少鳳的房裡奔去，游亮珠雖然要冉少鳳攔住她，但因為說得太慢，冉雨鵑已經看到冉少鳳房裡琳琅滿目的營養品了。

「這些都是……都是水姨送的。」冉雨鵑看著盒底印著索氏集團字樣，知道這是索天震他們集團分公司代理的食品工廠製造的商品。

她的嬸嬸在騙她！她覺得心涼透了，整個人坐在地上。

「出去！我沒叫你進來！」冉少鳳一邊大喊一邊動手趕著她。

游亮珠隨後跟著進來，卻眼睜睜地看著冉少鳳對她又打又踢。

「這些東西是她送的又怎樣？既然送進來了，我就不會再讓你再退回去，你要退，你自己掏錢去買去退。」游亮珠把話說明了，也說絕了。

「你們母女倆怎麼可以這樣？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水姨是要送我的，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藏起來自己用？為什麼還要騙我？為什麼？為什麼？」冉雨鵑突然像發瘋似地整個人從地上站起來，她氣憤的發飆。

冉少鳳打她，她也還手反擊回去，打得冉少鳳沒有招架能力。

游亮珠忙護著冉少鳳，大聲罵她，「你這個掃把星！斷掌女！你剋死那麼多的親人不夠，剋死你叔叔不夠，還要把少鳳打死嗎？出去！滾出去！最好再也不也要回來！你這個人見人怕的斷掌女，給我死出去，快點死出去！」

原來，她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在她嬸嬸眼裡，她還是永遠的斷掌女，永遠的掃把星。

冉雨鵑血色盡失，一張臉蒼白似雪，整個身子頻頻打顫，內心的衝擊極大，讓她難堪，更讓她心如死灰般興不起絲絲波蘭。

在這裡，她的親情……埋葬了！

「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冉雨鵑平板且不帶一絲抑揚頓挫的告知一聲。

「不回來就不要回來，你什麼東西都別帶走，一個人出去自生自滅！」游亮珠話說得很絕。

冉雨鵑閉上眼，再睜開時，一雙黯然失色的眼裡有著遮掩不住的落寞。她知道，她必須心死。

她的步伐往外堅定的邁去。

游亮珠防備性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像在防止她偷走家裡的一分一文似的，把她當成家賊在防範。

冉雨鵑的眼前愈來愈模糊，她知道她不該哭，因此，淚霧只在眼眶裡泛起，卻沒有低落的跡象。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那個家，她不知道她究竟走了多遠，她一直走、一直走，當她有了意識時，她的雙腿已經酸痛到幾乎要麻痹，而她，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索天震的別墅附近。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冉雨鵑整個人大大一震。

還出現在這裡怎麼會？萬一看到了索天震，她情何以堪？

冉雨鵑一轉身，連忙想要循著回頭路，漫無目的的離開。

突然，兩束刺目的白光從她的身前照射過來，刺得她睜不開眼，兩隻手在眼前遮擋。

一輛轎車停在她的身前，然後靜止不動。

她側著頭適應了光線，看向擋風玻璃里的駕駛座，那張俊美得過分、讓她既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之中。

索天震在看她，看她的憔悴，看她可憐又讓他不禁心折的動人模樣。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子，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看著對方，渾然忘我。

直到一陣毫無預警的陣雨突如其來的落下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響起，豆大的雨滴打在冉雨鵑的身上，不到一分鐘，就讓她整個人淋成落湯雞。

索天震趕緊下車，把她拉進車裡避雨。

因為雨來得極快又大，冉雨鵑前額的髮絲滴著雨，順著頰畔滑落，看起來弱不禁風、楚楚動人。

她的上衣完全貼合著她窈窕美妙的曲線，胸前的弧度更是明顯清楚，一覽無遺。

索天震並沒有因為眼前美景而情慾澎湃，他當機立斷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往她身上披去，將美好的春光擋住，讓自己不至於想入非非，也讓她可以稍微取暖一下。

「穿著，不要感冒了。」

冉雨鵑感受到了他外套上的體溫，她的心好暖，可是，她抿了抿唇，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見到他，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他們之間的誤會應該理清，但她卻沒有勇氣告訴他，因為，她發覺自己突然變得很膽小，她會怕，怕他再度用那雙冷漠的眼看她，那種眼神太傷人、太冰冷，她會承受不起。

冉雨鵑一雙手按著外套，垂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索天震拿出身上的手帕，輕輕的幫她拭去臉上的雨珠。

她抬頭望著他，一雙眼眸霧亮霧亮的，看起來好美麗。

他的心在震動，他的心無法不為她悸動。

他明白，是他不相信她而產生了誤會，當然，也是她有所保留不跟他說清楚，而讓他有誤會的機會。

「最近好嗎？」他試著打破沉默。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不在身邊，我什麼都不覺得好，冉雨鵑的心靈在吶喊、在呼叫，但是，她只是微微的、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是嗎？」他淺淺應聲，先是頓了一頓，然後才以緩慢而沉穩的聲音說道：「可是，我過得並不好。」

她的心突然快速的躍動起來。

「我不喜歡跟你分開，我發覺這段時間真不是普通人能夠熬得過的，我會想起你，想起你的堅強，想起你的笑容，想起你的純潔，想起你的臉紅……你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不想揮散，因為那是沒用的，你一直存在我心裡。我不清楚愛情是何時降臨的，不過，我確認的一點，是我想要繼續跟你在一起，不單隻是愛你，我還希望能夠把你佔為己有，能夠在想念你的時候隨時都能夠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