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讓兄妹結婚的藥物

我把雞蛋湯盛出來后就沒好氣的端到鹿霉面前。

「主食呢？」

她獃獃的抬頭看著我。

「雞蛋。配菜是這個。」

我指了指旁邊的榨菜盤，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就看著鹿霉。

「......這些東西，我要怎麼吃啊？雞蛋是打到雞蛋湯裡面的也就算了，榨菜不是毀容的食物么？」她皺起眉，撂下了筷子，好像很無奈的說道。

「毀容？你在說啥呢。不知道你從哪個養生頻道弄來的消息。」我見勢夾了一口榨菜，放進嘴裡嘎嘣嘎嘣的嚼。「這東西富含鈣化物，經常吃有益骨骼發育。你要是想長高的話，平時就別老挑著挑那。」

鹿霉撇撇小嘴，用一副勉強的表情把榨菜往嘴裡送。

別給我一副吃了X一樣的表情.....哥哥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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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跟妹妹星期六的早晨。雖然伴隨著這種小的不和諧的瑣事，倒也算溫馨和平。

如果要以一種心情回應我現在都生活，我想我的回答大概是滿意的。

因為只要沒有大風大浪，所有波瀾起伏都只會是溫柔的生活調味劑，給人以對未來的憧憬不至於太過遙遠。

而且似乎都萬事安康。

隨著我的成長，妹妹也從一個小不點平穩的成長起來了。如果像這樣細數過幾年來的孤獨時光，跨越到下一個年代的話，幸福也唾手可得。

我們從四口之家分裂出來，再組建成兩個四口之家。

幾年後，共敘天倫之樂的我們的場景經常在我腦中浮現。

雖然她並不是那種活潑的類型，但只要別做過分的事，還是我可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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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那奇怪的周六過去不久的周二晚上，我家又被奇怪微妙的氣氛給包圍了。

話說回來，那天剛回到家就能感覺到不正的氣氛。至於這氣氛從何而來，我就無從得知了。

然後草草吃過晚飯，寫完了政治作業之後出房間接了點水。爸媽和鹿霉正在客廳看電視。

剛好是新聞聯播時間，所以鹿霉被允許看一會電視再去寫作業吧。

那裡其樂融融的家庭氣氛，深深的刺痛了我。

為什麼只有我像這個家外帶的一樣？！不行，不能光你們能看電視，我也要看新聞聯播！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鹿霉旁邊。

「小霉，往那邊來點。」

鹿霉獃獃的看了我一眼，連忙把自己搭在沙發佔位置的腿收了回去。

而老爸則怒目而視。

.........

沒看見。

連湊個熱鬧都被白眼...我在這個家到底是有多可憐呢。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新聞聯播，讓我們一家都大跌眼鏡。

好死不死的播放著一條醫療科研的新成果:[愛博文思染色體基因調和藥物將於中國首發。]

起初聽這個葯的名字挺高端的啦，反正我是一介文科生，不懂這個技術是什麼，就將就著往下看。

「Abowens博士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就在麻省理工醫藥實驗專業畢業並從事基因工程研究.......」

巴拉巴拉一大堆。

「愛博文思膠囊將有效解決中國遺傳病問題，母方在未懷孕期間服用后將完全移除遺傳病發生概率。」

什麼玩意，真無聊。本來遺傳病幾率就不高，最多的也就色盲色弱那種無關痛癢的而已。

之後才明白，我的重點想錯了。

老媽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這人真厲害，這下近親結婚理論上都沒問題了。」

.....什麼啊，突然說什麼近親結婚。

我還沒搞明白，

「近親結婚？人家沒說這麼厲害啊。頂多也就降低一下遺傳病發病幾率吧？要是真這麼厲害那不就諾貝爾了？」

沉默的老爸難得一見的吃了一驚。

「早在去年二月份，該藥物就被譽為倫理的救星，因其完全解決人類基因問題而拿到諾貝爾醫學獎。」

像是特意告訴老爸似的，旁白這麼說道。

老爸老媽面面相覷，好像意識到什麼事。

這是鹿霉也使勁盯著我，看樣子也像跟我面面相覷，不過我沒配合就是了。

....這幾個人到底意識到了什麼呢？我這樣想。

「這樣大凶娶小霉都沒問題了，倫理上講。」

.....原諒我的遲鈍，我開始和電視面面相覷。老媽的爆炸性發言擊潰了我最後一道防線差點哭了出來。

我從看到那個新聞起就已經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只是在那裡裝傻子而已。但是這三個人的舉動卻完全不平靜，這樣想迴避過去就難了。

本來他們倆就不放心我經常和妹妹待在一塊會產生不一般的感情，所以從小把鹿霉當藝人那麼養，不讓她跟我出去玩。這下可好！白瞎！

老爸並沒有理會老媽的爆炸發言，而是把憤怒的目光指向了我。

好像這藥品還沒發售，我就已經把妹妹給侵佔了一樣。

何況我還裝出一副傻白甜的樣子矇混過關，這要是萬一哪個混蛋買了葯陷害我，我是真的死無葬身地了。

「冷靜點啊老爸。」

「嗯？我沒有跟你媽媽一樣胡思亂想。別擔心。」

但是你那眼神根本就不像。倒像是「」要是敢跟你妹妹亂來就試試」那樣子。

「什麼亂想嘛，孩子他爸。別忘了我可是藥劑師，生物知識肯定比你強多了。完全規避遺傳病是包括近親結婚問題的！」

「是么，那麼法律就能允許了么？」

老爸儼然一副律師的樣子，對老媽質問道。

「這個....好像法律還沒有說過....但很快就會有的吧？是吧，兒子？」老媽語塞，向我求助。

別禍水東引啊！說得好像是我期望出台這麼個法律似的，我還是你親兒子嗎！！啊？！

我只好陪著假笑，因為覺得解釋就是掩飾，承認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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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可能的。」

老爸突然嚴肅起來的聲音，似乎把電視的聲音也關小了。

「不會有這樣的法律出台，因為本身法律就有道德性的一方面。即使是在理論性上看來沒有任何問題，但道德輿論習慣方面已經保持了一個傳統規則。當人人都認定某件事是該受約束而不去做一樣，法律自然也不會專門出台這類型的東西。就像是同性戀到現在還是領不了結婚證一樣。」

老爸以他專有的雄渾聲音說了一大段專業術語，又把眼睛望向我和鹿霉。

「也就是說，只要這個傳統繼續，法律就不會保護近親結婚。」

我沉默著。

雖然並沒有想過和鹿霉結為夫妻，我卻還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話感到些許失落。

為什麼呢？大概是對這個時代人們的生活方式感到悲哀吧。人並非自由，道德的枷鎖在束縛著每一個人。

鹿霉沒有錯，她依賴著我，但只是作為一個妹妹。但一想到如果她想要突破這份情感的壁壘，卻仍永遠不會被承認，心就被扯得很痛。

我並沒有對鹿霉抱有別的方面的感情。

這點我拚命的肯定。

但不知為何，我也拚命的想要否定老爸所說的。

沉默的陰霾籠罩著我家的客廳。鹿霉緊抱著雙腿不知在想什麼，我則低頭不語。

父母繼續看著電視，也並沒有對我們的異常感到疑惑。鹿霉悄悄的拽了一下我的衣角。

「小霉？」

「.....回去啦。」

像是懇求似的，她小聲的催促我回房間。

那天晚上做完作業，我看了一會新買的小說。

那些雜念，會在進去睡眠的瞬間煙消雲散吧？我舉著書，感覺略倦怠。

爸媽這個時候還沒有睡，我總不能作為一個高三學生睡得卻比他們早吧？所以把小說夾在英語書中間，裝作背英語的樣子，免得他們突然進來挨一頓數落。

突然門發出摩擦的聲音，好像是父母來探監了......

不好，我這英語書好像拿倒了....不好，來不及了！咿呀——！

來訪者只開了一小道門縫，就把自己嬌小的身體硬是塞了進來。

「鹿.......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