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番外四9
這是防盜章,購買比例低於50%會被攔住,48小時后恢復正文。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了一個邋邋遢遢的叫花子。髮髻散亂、蓬亂如雜草,污泥滿面,眉毛倒豎,印堂發黑,眼白髮綠,臉上還掛著兩條已經凝固的鼻血。
就憑這幅尊容,若在大半夜往街上一站,鬼見到了,八成也會繞路走。
簡禾大感頭疼,不忍直視地縮了回來,轉而低頭打量自己的行頭。
她身著一襲古香古色的藕色衣袍,墨色腰帶約三指寬,飄飄欲仙,可惜已被水泡得皺巴巴了。
沿著靴子的邊緣一摸,簡禾又在裡面發現了一把薄銳的匕首,抽出劍刃一看,可見靠近劍柄的地方,刻著一枚古雅的梅紋。
說起來,原主的來頭其實不小。現在的仙門有三大巨頭,原主是其中之一的赤炎宗的弟子,這梅紋就是宗派的標示。
她師父是赤炎宗最牛的一位宗主,自己則天賦高,課業好,走文藝與逼格兼備的人設。就算只是個NPC,那也是NPC中的人生贏家。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有主角的命還要大搶風頭,也難怪連抵抗的戲份都沒有,就直接被嫉恨成狂的同門一腳踹下懸崖了。
簡禾:「……」真兇殘。
而且,是她的錯覺嗎?明明任務才剛開始,咋感覺她的仇家都已經能湊上幾桌麻將了?
系統詭異地保持沉默。
簡禾低頭飲了一口清涼的湖水。潤澤清甜的水流過喉管,緩解了火辣辣的灼燒感。隨後鬆開了腰帶,檢查了一下身上有沒有傷。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下面有湖接著也夠嗆。可現在照著日光一看,印象里折斷的肋骨已經自動接好了。其次,墜落的時候,全身的皮膚有不少地方被枯枝划傷了,血都還凝固著,可底下卻已經癒合了,光潔如故,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系統:「不用找了,不會有傷口的。那顆元丹有治癒功能,能讓你的傷口秒速癒合。」
簡禾:「這個BUFF還挺萬能的。」
系統補充道:「不僅自愈能力有了質的飛躍,你的抗打力也增強了很多。胸口碎大石對你來說就跟玩兒似的輕鬆。」
這會兒的簡禾並不知道,系統的這番話,已經在無形中為她豎起了一面巨大的Flag。
她只是點點頭,穿好了衣服,掬起湖水迅速地洗了把臉,從指縫間不斷漏下的水被染成了淡淡的泥土色。
搓掉了一層黑泥后,她又將亂如雞窩的頭髮慢慢疏解開來。
完事後再看向湖中,簡禾便意外地發現,這具身體長得居然還挺不錯——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雙瞳烏潤,秀致清逸。美中不足的就是臉色青白過頭了,跟幾天沒吃飯的餓死鬼似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很應景地,系統的警報聲響了起來:「警告:血條值只剩3點,一小時內不補充,任務就會失敗。」
簡禾:「???」
等等,她不就蹲著洗了把臉嗎?血量掉得這麼快真的科學?
系統:「這是因為你的初始血條值太薄了,所以掉掉就沒了。別擔心,只要你能配合完成劇情任務,就能夠獲得豐厚的獎勵,這樣就不會再有『幾分鐘就玩完』的錯覺了。」
就在簡禾腹誹「霸王條款」時,第一個劇情任務就來了。系統:「叮!劇情任務掉落:請宿主在西朔山裡找到攻略對象『玄衣』,觸發後續劇情。」
西朔山林海茫茫,萬木崢嶸。想要在這麼大的山裡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沒啥區別。好在簡禾有劇本提示,跟帶著GPS一樣好使。
判定方向後,簡禾朝著一座狀若佛手的山巒走去。
其實,如果真趕時間,還是御劍比較快的,但一來,原主的劍早就丟了,總不能在匕首上金雞獨立地站著飛過去。二來,御劍屬於大功率運動,真這麼做的話,就等於是在岌岌可危的血條值上再砍一刀,任務都不用做了,直接嗝屁。
數來數去,最終也只能靠十一路車走過去了。
沿路薄雲遍野,秋陽明媚,一片人間好風光。山勢險峻,非常原始,既沒有石階也沒有砌好的路,野草都長得有半人高。
半小時后,簡禾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山峰南面。
昨晚,西朔山下了場磅礴大雨,空山新雨,涼風習習。腳下泥土鬆軟,紛亂的馬蹄印以及獸類奔逃時的巨大足跡凌亂地交織在一起。低矮的草葉亦噴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沫,黯淡的血色滲染進了葉絡。
越往裡走,樹榦被烈火焚燒的痕迹就越明顯,黑木脆斷,葉片被火灰熏得焦黑,細樹枝踩下去噼啪作響。甚至有不少被箭矢釘死在樹榦上的屍體,魔獸、魔族人皆有。千奇百怪的植物越來越多,樹冠遮天蔽日,擋住了從天空灑下的光線。明明是正午,卻暗得跟黑夜差不多。
簡禾屏氣定神,摸著樹榦前行。差不多盡頭的地方,有株巨木的葉片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一大片濕乎乎的樹藤從上方垂落,以樹榦為圓心圍蔽出了一個空間。
若沒有劇本提示,簡禾可能根本不會發現,被陰影籠罩的樹榦處有個奄奄一息的少年。
簡禾側身鑽入了枯樹。這片樹藤像雨傘一樣垂落,圍蔽出了一個空間。正中粗壯的樹榦上,一個黑衣少年被箭矢穿透了心口,釘在了上面。看他身材,估計也就十三四歲。頭無力地垂落到了一側,烏髮遮面,胸膛毫無起伏,像死了一樣安靜。
那根狠戾的長箭力透肩骨,從他心□□入,從肩甲破出,入木過半。鍍銀箭桿上的梅花刻印,已被汨汨流出的粘血染成了淡淡的銅銹色。不斷有妖異的黑色煙霧從傷口處滋滋冒出,糾纏扭曲著升騰到空氣里,化為無形。
「一旦處於虛弱狀態,或是處於斯巴達式的憤怒狀態,身上就會冒出黑霧」——魔族人的這個設定,可以說是非常惡趣味又一目了然了。
靴子悉悉索索地擦過地面,簡禾走到了他跟前,輕吸一口氣,伸手撩開了他的頭髮。
在這個NPC的臉也很能打的世界里。重要角色的外形,自然還要高上幾個檔次。
只見垂落的墨發之下,露出了一張沾染了血污的少年的臉。雙頰清煉無贅,眉骨鼻骨立體高聳,眉宇最為出彩,修長入鬢,似分八彩利劍,寫滿了少年的桀驁不馴。那張線條優美的唇合緊了,下唇還粘了點黑色的火灰。
簡禾伸出手指,試探性地拭了拭他柔軟冰涼的唇,才發現那是嘴唇乾裂以後,凝結成的血痂。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與攻略對象『玄衣』相遇,成功觸發後續劇情!發放獎勵:血條值+2,實時總值:3點。」
簡禾一口甜腥的老血衝上了喉間。
忙活了半天居然才獎勵2點?!這也太摳門了吧!
系統:「接下來,請宿主把玄衣放下來,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並救治他。完成後,將獲得豐厚的血條值獎勵、一處住所和半月份的食糧。」
她覺得有必要問清楚:「我就想知道,你們這些獎勵值啊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定的?」
系統:「隨心。」
簡禾:「……」
什麼隨心不隨心的,簡單粗暴點來說,不就是……「瞎瘠薄定」么?!(╯Q益Q)╯
簡禾苦逼地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老血,看著玄衣近在咫尺的臉,略微神遊了一下——上輩子,她攻略玄衣時,他已處於叱吒風雲的成年期。人形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獸形就更為巨大,坐著都有五六米高。渾身插滿了刀子也能漫天飛著跟人過招三個時辰,這種仙門的箭矢,就更不值一提了,威力就跟撓痒痒差不多。
沒想到十三四歲時的他,竟然差點被這種小啰嗦道具KO掉。看來跟鼎盛時期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簡禾捏住了箭矢的尾翎,立即感覺到了手心一陣溫熱,還挺舒適的。
赤雲宗的武器全都加入了秘法鍛造。人類摸上去覺得暖乎乎,可對魔族人來說,它們就像燒紅的烙鐵。中箭以後,傷口會產生劇烈的灼燒之痛。同時,箭身會在肉內絞死,無法自行拔出。只有仙門的人拔箭才能湊效。
巴特,按照人魔兩族水火不容的關係,就算真有仙門子弟路過,不補刀就算好了,還想人家幫你拔箭?想得美。
簡禾微微一嘆,默念了一句法訣。頃刻間,一陣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箭桿上附著的薄銀,驟然崩裂成了無數飄渺的銀色光點,林風一來,就吹散了。
沒了附加力量的箭,比一次性筷子還容易折斷。簡禾啪擦一下斬斷了箭桿,把昏迷的玄衣從樹上放了下來。
孰料,她完全低估了玄衣的體重,看著修長清瘦,實則肌肉結實,就這麼撞到她懷裡,簡禾心口一悶,踉蹌著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只被巨石砸扁的蟹,眼冒金星地吐著泡泡。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解救玄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20,智商+10,行動力+10,人物豐滿度+20。」
簡禾:「???」
等等,好像又有什麼奇怪的數值被開啟了?
系統:「綜上,血條值+10,實時總值:12點。」
雖然屁股還在隱痛,但聽到這裡,簡禾抹了把臉,又有點暗爽了——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務就加了10點。按這個獎勵的幅度,積少成多並不是問題。看來,所謂的鬼畜級難度,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坑爹。
玄衣冷得像冰塊,額頭抵住她的鎖骨,鼻息很弱,胸口的黑衣被新滲出的血液染濕了。簡禾用衣服堵住了傷口,同時垂首,側耳他的胸骨處屏息細聽了片刻,果然,能聽到一陣「砰咚、砰咚」蓬勃均勻的心跳聲。
魔族人自帶療傷金手指,想殺死他們,要麼就剜出元丹,要麼就攻擊致命處。剛才沿路所見,所有的魔族人都是被箭矢射穿心臟,一擊致命的。
那,為什麼人人都領了便當,就玄衣沒事兒?
答案很簡單——玄衣的心臟天生異位,根本不是長在左胸膛,而是胸骨後方的,那支箭矢堪堪擦過了傷口,卻沒有命中紅心。
驚喜吧?意外吧?
這種又爽雷又神奇的劇情,其實可以用一個更精準的專有名詞形容——反派巨他媽無敵光環。
系統:「打算怎麼做?」
簡禾:「止一下血吧。之後不塗藥也能自行修復,現在只要保證不繼續失血就行了。
說罷,簡禾活動了一下脖子,吁了口氣,直起了上半身,頓時怔住。
枕在她膝上的玄衣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直勾勾地盯著她,深紅近黑的眼珠,似是日暮前燃燒的最後一縷金暉,淬滿了濃烈而冰冷的凶光。
簡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賀熠。仙門世家棄子,亦是修道界最臭名昭著的放火殺人狂魔。
其眉心一道血色長痕,形如桃印,容貌俊俏,充滿了溫稚無害的少年氣。任誰看到這副漂亮的皮囊,都不會猜到底下裝載的是一個惡鬼,善妒多疑,口蜜腹劍,上一秒或許還在沖你甜絲絲地笑,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地讓你身首分家,狠毒程度令人髮指。
十六歲那年,賀熠毒火俱下,把公孫氏燒了個乾乾淨淨,兩百多口人全因此斷送了性命。
自從魔族被打趴下、並且銷聲匿跡后,仙門已經很久沒發生過這等的慘案。消息甫一傳出,各宗派一片嘩然。眾人在震怒之餘,也不得不刻骨銘心地記住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少年的名字。
簡禾:「……」
雖說四個病友各有各的風采,但賀熠絕對是最能當之無愧地擔起「神經病」這個稱號的一個。論「心理扭曲度」和「喪病指數」,就更不用比了,他可以直接爆燈,秒殺另外三位。
雖然前面的四個任務都是拿著錯誤的劇本去攻略,結局同樣是不得善終,可如果簡禾有選擇的餘地,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賀熠這個小瘋子。
廢話了,另外三位好歹還能溝通。但賀熠表面笑嘻嘻,實際隨時會翻臉。跟在他身邊分分鐘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試問她能不慫嗎!
話說,這位#13968;#13968;怎麼會在這?
簡禾苦逼地迅速回憶劇本。
印象里,賀熠不足周歲就與親娘一同被逐出了家門。不到三年,親媽也病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小孩,孤苦伶仃地四處流浪。挨打挨罵、露宿街頭,遍嘗世間冷暖百態。
這段慘兮兮的經歷,可以說是非常標準的暗黑系人格培養基了。
系統微笑:「宿主,不用大驚小怪。世事難料,搞不好明天一覺睡醒,另外的兩個也出現了呢?」
簡禾:「……」她悚然道:「系統,我跟你說,東西可以亂吃,旗子不能亂立。」
系統:「回歸正題吧。現在的賀熠已喪母三年。支線任務【冬夜心愿】要求:請宿主在一小時內,帶賀熠看一次皮影戲,吃一頓熱飯。若任務失敗,將降下懲罰:鹹魚值+500。」
簡禾:「……」
500點,真是個令人虎軀一震的數字,比500隻草泥馬在面前跑過更讓人提神醒腦。
一小時倒計時很短,得抓緊了。簡禾屈膝蹲下來,溫暖的呼氣在空氣里蒸騰出霧白色的煙霧,想了想,道:「你還站得起來嗎?」
賀熠仍舊縮成一團,從陰影里一語不發地打量她,像挨過毒打的流浪動物,警惕地評估著靠近自己的人,到底是新的施暴者還是真的施救者。
今日傍晚,他被別的小孩用石頭砸中了右眼,如今視野十分模糊。現在又入夜了,就更難看清眼前的人的長相了。
但是,她的聲音十分年輕,隨著髮絲的冷梅香氣散播在夜風裡。遞到眼前的手纖長且乾淨,不躲不閃,五指微微曲起,朝向他的每一瓣指甲,都瑩潤如明珠……這一切,都讓人在朦朧中,對她產生了無限的好感。
賀熠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猶豫了片刻,慢慢鬆開了手中的狗骨頭。
看到簡禾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孩兒也這麼好,玄衣心中莫名有點堵。他伸手拉住了簡禾的手臂,皺眉道:「浪費時間管他作甚?既然還知道跟野狗搶吃的,怎麼著也不會餓死。走吧。」
簡禾袖下的手指微微一蜷。
她其實沒有收回手的打算。但賀熠卻誤解了她的動作,以為眼前的人有了退意。
他呼吸加促,生怕她跑掉似的,倏地伸手拽住了簡禾的衣袖。髒兮兮的手指在月白色的衣裳上留下了幾個黑印。
玄衣面色微沉。
「平時是平時。」簡禾背對著玄衣,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只解釋道:「但今天是除夕夜,反正我們也沒還吃東西。帶他吃頓熱飯,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市坊一帶酒肆林立,可今天過節,不少前來信城獵魔的仙門子弟都在裡面吃飯,高談闊論。玄衣作為魔族人,要是踏進去了,跟長了兩條腿的活靶子沒什麼差別。看來年夜飯只能吃煎餅小攤兒了。(=_=)
入夜,皮影戲開攤了。
年邁的江湖藝人以特有的腔調吆喝了幾聲,躬身鑽入了白色的幕布后。
小童們嬉笑著在人群中奔跑而來,坐滿了數排空蕩蕩的木長椅,個個好奇地眨巴著眼睛,望著燭火在幕布上跳躍的影子。
簡禾一手拉著玄衣,一手拽著賀熠,在攤子的最後一排坐了下來,把剛買的煎餅紙袋塞到了右手邊的賀熠手中:「吃吧,裡面夾的是牛肉。」
賀熠怔愣地打開了紙袋口。煎成金黃色的薄麵糰熱乎乎的,裡面夾著灑了蔥花和孜然的肉塊,香味撲鼻,滋滋地流著油。
賀熠吸了吸鼻子,抖著手把煎餅拿了出來,大口大口地撕扯了起來。
不是每個小孩都有家可歸。尚在懵懂的年齡,他已很清楚自己與別的孩子的區別。為了活下去,他什麼都吃過,耗子肉、狗骨頭、殘羹冷盤……惟獨從沒吃過這樣又軟又熱,還有肉夾在裡頭的餅。
前方,皮影戲開場了。角色的剪影投映在了昏黃的幕布上,影影綽綽,浮光掠影。
一般這種時候,藝人都會講些膾炙人口的民間故事。
今晚,這兩個老藝人唱的,就是一百年前仙魔大戰時,人類殲滅魔族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呀,那可是個腥風血雨卻又靈氣充沛的時期。赤雲宗的謝子堯、鄔焱,叢熙宗的溫若流、澹臺伶,千仞宮的沈長虹……把魔狗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時至今日,他們仍是威名赫赫的傳奇人物。如今靈氣凋敝,是再難出這樣的人物嘍。」
引言剛結束,幕布上便映出了兩個黑色的影子,一方是龐大兇猛的魔獸,一方手中持劍,窄袖緩帶,飄飄欲仙。雙方靈活地纏鬥起來,十分驚險,引得孩子們陣陣驚呼。
簡禾:「……」這主題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惴惴不安地看了玄衣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玄衣的反應卻十分平靜,雖說面無表情,但也沒有要發飆或者掀攤子的跡象。
甚至,看到了驚險的地方,他還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跟前面那些小孩子的反應如出一轍。
簡禾忍不住「嗤」地笑了一下。
玄衣注意到了,狐疑道:「笑什麼?」
簡禾輕咳一聲:「沒什麼。」
你剛才的樣子,跟前邊的小孩兒差不多,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