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樓玉兒頭上的花冠在太陽的光芒下炫目又多彩,讓她像個神仙妃子一般,她手裡拿著個燙金的帖子,那鮮紅的指甲到卻更醒目,還沒進去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的笑聲。
老夫人和楚筱悠帶著守月和守玉正在玩葉子牌,楚筱悠下了一張被守月興高采烈的碰了去,楚筱悠不依,拉著守月的手:「好姐姐,還給我,叫我重新來一次。」
老夫人笑的不行:「這猴子,怎麼打的牌,總是耍賴。」
守玉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碎銀子:「總共就攢了這麼點都叫表小姐贏了去。」
楚筱悠笑著逗她:「你都要成親了,聽說夏家的人向來會做事,他們家銀子不少,難道還能少了你的脂粉錢?」
老夫人和守月都笑起來,守玉臉紅的不行,氣的道:「表小姐在這樣說我就走了。」
珊瑚笑著拉住了守玉:「姐姐可不能走,走了便沒意思了。」守玉氣的跺腳,老夫人笑的直喊猴子。
一屋子的人正鬧的高興,聽得樓玉兒進來,方才漸漸收了點笑意,樓玉兒進來笑著道:「老遠就聽見祖母這裡笑的高興,不知道有什麼喜事也同我說說,叫我也高興高興。」楚筱悠卻道:「我們正商量著贏嫂子的錢呢?只不知道嫂子願不願意。」
樓玉兒瞧老夫人興頭好,就往楚筱悠跟前一湊:「別說是錢財了,就是輸光這一身的衣裳給表妹這樣的美人我都樂意。」
大家笑的不行,楚筱悠卻不高興,哼了一聲坐到了老夫人的跟前:「嫂子不說好話,我不同嫂子說。」
老夫人連忙摟著楚筱悠哄:「就叫你嫂子把衣裳脫下來給你。」
樓玉兒頗為驚訝,沒想到這才幾天功夫,老夫人就把這個表小姐寵成了這樣,那和以前給羅秀逸衣裳和首飾相比,羅秀逸那所謂的受寵又算什麼?
樓玉兒收了臉上的笑,把帖子捧給老夫人:「這是定南侯四□□壽送來得帖子,祖母您瞧瞧。」
定南侯後天就過壽,今日才把帖子送過來,定南侯不會送遲東西,不過是樓夫人和樓玉兒那邊給老夫人送遲了而已,老夫人是定南侯的長輩肯定不會去,但老夫人早早知道了,楚筱悠卻會提早收拾打扮跟了去,上一世也是這樣,最終楚筱悠也沒去成。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楚筱悠卻看不慣樓玉兒,笑著道:「嫂子怎麼做事越來越不利索了,帖子今日才送過來,不知道還當嫂子不尊敬祖母呢!」
老夫人在這些小事上不怎麼上心,樓玉兒才敢這麼做。
但楚筱悠這樣一說,像是點破了那點秘密,頓時叫她尷尬起來,拿那鮮紅的手指去戳楚筱悠的額頭:「真真是表妹的嘴巴,厲害的不饒人,看往後那個敢要你。」
楚筱悠躲了過去,一笑道:「我麵皮薄,嫂子小心戳破了。」
讓樓玉兒覺得自己好像是多狠心一樣,老夫人有些淡淡的不悅,朝著樓玉兒道:「要是沒事你就先去忙你的吧。」
打發了樓玉兒,這還是從來沒有的待遇,樓玉兒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等出了崢嶸院就是滿臉的陰沉,這個楚筱悠看起來天真無邪仙子一樣,上眼藥倒是個高手!
楚筱悠不想叫祖母不高興,就提議去園子里轉轉,才說完外頭的丫頭就興高采烈的跑進來:「表公子給表小姐送首飾衣裳來了!」
楚筱悠怔了怔,不過是送個首飾和衣裳,怎麼就聽得有好大的陣仗似得?
做首飾還是剛進京的時候的事情,楚靖瑜就準備給妹妹打些新的首飾做點新衣裳,書中因為臨時沒有合適的衣裳和首飾楚筱悠沒能去定南侯府這一節他記憶猶新,小小的孩子,別人都去得,偏她一個人被丟在家裡該有多傷心多難受?現在既然有了他做哥哥,楚筱悠不但要去,還要是那個最引人注目的!
首飾的樣子都是他親自設計的,髮釵步搖流蘇珠花鈿子梳子大大小小總共有上百件,另外還有項鏈耳釘耳垂,手鐲等等零零總總算下來一共有五百多樣,而且因為樣子獨特十分别致,一傳出去,京城的各大銀樓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最有名的萬祥樓和富貴樓爭的不相上下,因為楚靖瑜放話是,誰若做了,那他畫的樣式就免費送給誰家。
當天送了東西去楚靖瑜跟前驗收的時候,兩家的掌柜都跟著,小心翼翼的像去進宮面聖。
王仁遠一腳踩在門檻上兩手抱胸看得嗤嗤的笑:「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
二毛子很不贊同:「公子說的什麼話,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有錢不賺才有毛病,再說,您難道沒見過嗎?大公子畫的那些東西,我瞧著都好看。」
王仁遠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二毛子:「狗屁不通,你知道個鎚子!」
二毛子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公子常說自己是個斯文人,聽這說的什麼話,我去跟大公子說說,叫他把您這說髒話的毛病在治治!」
說著一笑轉身就跑,王仁遠氣的跳起來去追:「你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打斷你的腿!」他還是很怕楚靖瑜黑了臉收拾他的。
楚靖瑜正在仔細打量東西,兩家的做工都很不錯,但富貴樓的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柔和和細緻,楚靖瑜覺得這種風格適合妹妹,選了富貴樓,也特地做了說明:「兩家的東西都好,但我妹子嬌弱富貴樓劉掌柜的東西更符合她的氣質,所以還請王掌柜見諒。」說著又拿出了幾張自己的畫作:「這幾個是我特地送給王掌柜的,耽擱了王掌柜的時間還請您多多見諒。」
楚靖瑜的話說的中肯又有道理,並不是胡亂選擇,更何況還有賠禮,王掌柜是生意人雖然輸了但卻覺得還算服氣,沒有什麼怨氣,也很欣賞楚靖瑜這樣的少年:「楚公子客氣了,往後若還有什麼要做,大可以在來我們萬祥樓在看看,凡楚公子要的東西以後一概半價!」
這就是一心結交的意思,楚靖瑜笑著頷首,又請王掌柜留下一起用飯,王掌柜想著楚靖瑜還要忙著首飾的事情不好再過多打攪就先起身告辭。
羅秀逸在園子里碰上了秦家三姐妹,笑著道:「這一大早是要去做什麼?」
秦佳人拉著她的手道:「走吧,同我們一起去看看,聽說楚家的表兄給楚表妹來送首飾衣裳來了。」
不過幾件衣裳首飾有什麼好看的。
秦佳人見她不解就解釋道:「你是不知道,去了看看就明白了。」
等到進了崢嶸院,看見正廳里擺著的那幾大箱子的東西,羅秀逸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都來看了,這樣品種齊全工藝用料上佳又如此之多的首飾,哪個姑娘不喜歡不羨慕,又有誰能有這麼多?
阮青還在回話:「公子說今日有事不能來看小姐,改日再來,叫小姐挑揀著給其他幾位夫人小姐都送幾樣也算是個心意。」
連秦佳人都期待起來,拿出個銀鳳凰步搖,鳳凰身上的羽毛都是根根清晰,楚筱悠有孝在身不能用太花哨的東西,多是些銀飾和玉還有珍珠,這步搖在鳳凰嘴裡加了一顆紅色的寶石,使這東西立刻鮮活起來,又不會顯得沉悶,楚筱悠笑著給秦佳人簪在發間:「姐姐若喜歡這個就送給姐姐了!」
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秦佳人也笑的親切起來,拉著楚筱悠:「到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拿了妹妹的東西。」
那邊秦佳茹找見個紅綠相間的珊瑚和綠松石串成的手串,那寶石一個個的雕成了小貓的樣子,十分别致,她愛不釋手,一臉討好的道:「姐姐把這個送給我吧。」
楚筱悠愛她的活潑嬌憨,把手串給她戴上,還選了個胖乎乎的兔子耳釘送給她:「我瞧著這東西最適合你。」秦佳茹歡喜的不行,挽著楚筱悠的胳膊搖搖晃晃:「我最喜歡姐姐了!」
秦佳怡非常不屑的哼了一聲,同羅秀逸道:「瞧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但不可否認這些東西不管是誰看見都會喜歡,新穎別緻,是個女孩子都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
羅秀逸笑的乾澀,她先前還總想著楚家有錢又能多有錢,哥哥寵愛妹妹又能多寵愛,和她又能有多大區別,不過是自己給自己造勢而已,但今日的事情卻給她上了生動的一堂課,楚家兄妹非常有錢,有錢到她不能想象,楚靖瑜非常疼愛楚筱悠,疼愛到一個大男人會願意為妹妹設計準備首飾,這些她都遠遠不及。
她一直覺得自己向來心胸寬廣豁達,但真要遇上這樣的事情,她卻發現羨慕嫉妒恨種種的情緒都在啃噬她的心靈,她害怕別人瞧見她的陰暗,因此就笑的更燦爛。
旁邊的守月頭解釋道:「聽說萬祥樓和富貴樓為了接這單子差點打起來,京城裡鬧的沸沸揚揚的,要是能有楚公子這樣一個哥哥,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秦佳人眼裡是流轉的光芒:「楚表哥自己為表妹設計的嗎?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心思。」
守月笑著道:「大小姐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表公子每天早上來必定要問問丫頭們表小姐睡的怎樣,晚上會派了下人來問看吃的怎樣高不高興,天天如此,老夫人都逗笑了,說是『難道怕我一個了老婆子會欺負了她這如花似玉的妹妹,瞧把他給精細的』。」聽著守玉說話的都低低的笑起來。
秦佳人眼裡是溫暖又嚮往的光,彷彿是在喃喃自語:「真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樣的男子。」能做他妻子的人,將來一定過的很幸福。
楚筱悠給在場的人都有份,秦佳怡自己找了個東西帶在了頭上,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不過很快又露出個笑:「瞧著挺好看的!」
轉頭瞧見就羅秀逸沒有,立刻不滿起來,向著楚筱悠道:「你怎麼就忘了羅姐姐的?!」質問的語氣,好像楚筱悠做了多不該做的事情一樣。
東西是別人的,給不給也看主人的心思,還輪不到外人插嘴,羅秀逸一下子非常被動。
楚筱悠掩嘴輕笑,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我當羅姐姐看不上我的東西,喜歡好一些的,還想著改日再給姐姐補一個,既然開口,不給到顯得我小氣了。」她說著隨手從個盒子里挑出個玉簪:「這個就送給姐姐。」
這語氣這做派好像是羅秀逸在故意討要一樣,那隨手一給的樣子像是在打發叫花子,羅秀逸氣的差點落了淚。
秦佳怡完全看不清局面,一把抓了過來還覺得十分解氣。
楚筱悠輕笑一聲,羅秀逸在也站不下去,轉身就走。
秦佳人責備的看了一眼秦佳人,把那簪子接過去又送還了回去,楚筱悠隨手就給了身邊的丫頭。
她笑著把個祖母綠的蜻蜓發簪給老夫人簪上:「我瞧著這個最是個外祖母。」
秦佳人笑著道:「果真祖母帶著好看!」
老夫人見孩子們高興,自己也有興緻,特地要了鏡子仔細一看:「我一瞧這到是年輕了十來歲了!」
大家哄然笑了起來。
羅秀逸出了院子還能聽到那刺耳的笑聲,那麼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話,還有那個秦佳怡,簡直就是豬腦子,這溫暖起來的天氣卻讓羅秀逸覺得像在寒冬臘月。
「聽說是親自設計的,送來了給自己的妹妹用。」樓夫人淡淡的道。
秦侯爺大刀闊斧的坐在大炕上:「他一個男子竟然玩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妹夫是怎麼教養那孩子的。」
樓夫人就嘆息:「我聽說靖瑜那孩子在雲飛客宴上故意為難雲飛,叫雲飛下不來台,可見品行先不怎麼樣,我是個女眷使不上力氣,侯爺若得空還是要管教管教的,不要讓那孩子走歪了。」
秦侯爺看了一眼樓夫人,神色到溫和了起來:「難為你還要費這些心思。」
樓夫人緩緩的垂下了眼:「只要侯爺不說我生性涼薄就行。」
這就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秦侯爺淡淡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了,沒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