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不是害怕承諾
蘇文若忽然眼圈紅潤了起來,老爹打她罵她,其實是在擔心她的將來。
在老爹的心裡,跟於林在一起,已經有了木木,好歹以後不會因為生孩子的問題而鬧矛盾。
可如果跟秦江瀾在一起,這個坎根本就過不去,就算秦江瀾不介意,可秦江瀾還有父母。
這就是老爹堅持要拆散她和秦江瀾的理由。
她哽著說:「爸爸,您別說了,就算沒有秦江瀾,我跟於林也回不去,您總說我欠於林天大的恩情,我承認,我是欠了他很多,可您不知道,他沒有給吳澤遠的家人那筆錢,還報警把吳澤遠送進了牢里,吳澤遠是誰?就是當初給我治病的醫生,爸爸,您老活了大半輩子,看清楚點行不行!」
她不顧自己身體虛弱,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淚流不止:「我是欠了於林,可我也欠秦江瀾的,如果不是他,當初被於林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就死在陳天順手裡了。」
她回憶起那時候,矛頭山下面新快線路口停著那輛打橫的車子,是秦江瀾不顧自己的命開車撞過去,逼走了陳天順的人,她才能從那裡逃脫。
「如果沒有他,可能我的病根本就治不好,他領著人滿中國的山區跑,找村民上山挖草藥,他把自己實驗室的生物學專家派往溫哥華,他做的這些,沒人看到,所有人只看到於林花了兩個億給我治病,可那兩個億呢?吳澤遠應該正在牢里詛咒吧!可悲!」
蘇瑞年端著酒杯,愣愣的聽著蘇文若斷斷續續哭著說完這段話,竟然沒有插嘴或者反駁。
她還在哭:「他對我好,我知道,可您知道,我跟他在家裡一天說不上兩句話嗎?我不是埋怨於林沒有給我出這兩個億,而是怨他把救了我一命的醫生,親手送進了大牢,如果他心裡真有我,也不會這麼做,如果他還有點良心,也不至於這麼做。」
秦江瀾擰著眉頭,側過頭來問她:「妞?你說的是真的?吳澤遠是於林送進去的?」
她含著淚凄然一笑:「呵呵,下個月,吳澤遠的案子應該要開庭了吧,到時判決書一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
聽到這樣的事,秦江瀾也沉默了下來,任誰都會覺得於林這麼做,很卑鄙,蘇瑞年在對面猛地自己喝掉了杯中的酒,也不再說話。
老爹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說於林有多好,此刻於林的真面目被狠狠的戳穿,老爹自知無法再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文茠剛給老爹滿上,老爹端起酒杯舉到秦江瀾跟前:「小秦,你就告訴我,將來我女兒如果不能給你生孩子,你會不會拋棄她!」
秦江瀾連忙端著酒杯,壓低輕碰了下蘇瑞年的杯子說:「叔,如果我說我保證自己將來一定會怎麼樣這種話,那就太虛偽了,所謂的承諾,不過都是為了掩蓋自己狹小的私心,其實是不相信自己的一種表現,我不是害怕承諾,是足夠相信我自己,從她出現在我生命里開始,我就一直等著她,我不是第三者,沒有插手她和於林之間的事,是等到她自己走到我身邊的,我等了她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她,怎麼能讓她去冒險生孩子呢!」
他是不輕易承諾,因為他覺得承諾是最明目張胆的欺騙,他只要相信他自己,就夠了!
蘇瑞年明顯動容了起來,碰了一下秦江瀾的酒杯,口齒不清起來:「幹了這杯,我先走了,有空你倆回家來吃個飯。」
老爹跟蘇文茠走了。
雖然喝的走起路來都一搖三晃,連大門都不知道在哪裡,還要蘇文茠架著才能走,但老爹看起來很開心,走的時候也沒有酒醉后的碎碎念,說明腦子還是很清醒的,清醒的到了電梯里,也只是交代那句話:你倆有空回來吃個飯。
蘇文若套著圍裙收拾餐桌,秦江瀾阻止了她:「別弄了,去坐著,我打電話讓家政服務的人上來,順便把家裡做一下清潔。」
蘇文若也樂得清閑,畢竟她從來不愛洗洗刷刷,沒有那個女人會願意天天洗洗刷刷,那些日子都是被逼的。
秦江瀾拿起了手機拔完了家政服務,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喊了聲:「媽?」
是江阿姨的電話,蘇文若聽他「嗯」了幾聲,掛完電話後跟她說:「我媽讓我回去一趟,你在家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蘇文若干脆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玩遊戲,他要回去父母家裡,她沒理由跟著去,如果可以去,秦江瀾早就拉著她一起,不會讓她自己在家休息。
反正在家等著他便好。
可她等到晚上也不見他回來。
她心急的打了他的手機,響了許久他都沒有接,她很難過,他應該是又是被江阿姨給揪著,才一時沒能接她的電話。
想著應該晚點他就會回來。
可她等到了深夜,在沙發上瞌睡一覺醒來,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鐘,秦江瀾還沒有回來。
她急忙從沙發縫隙里找到自己手機,給秦江瀾撥過去,等了片刻,電話里是系統提示關機的聲音。
她覺得秦江瀾的手機可能是沒電了。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
如果說江阿姨找他回去談,不管爭論的結果怎麼樣,同意還是不同意,總有談完的時候,從下午出去,一直到凌晨,那麼久的時間,他還在跟江阿姨溝通嗎?
蘇文若急的在客廳里團團亂轉。
打不通他的電話,人也沒回來,到底是怎麼了?
她忐忑不安的在整個房子里走來走去,希望這樣能讓自己放鬆下來,可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再看一眼牆上的時鐘,凌晨兩點了,又過去了一個小時,他還是沒有回來。
難道今晚他住在那裡不回來了?
如果是這樣,他應該會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才對,就算手機沒電,父母家也不缺少充電器,也不缺少座機,他沒有給她打電話,就說明不打算在那裡住。
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都不打個電話回來?
蘇文若焦急的心底碰碰直跳,匆忙進了書房,翻一翻他會不會順手在那張紙上寫下父母家裡的座機。
連他做筆記的本子都一頁頁翻過了,沒有找到。
想來想去,她終於想起還有個江參謀,急忙撥了個電話過去,也不管是不是凌晨,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通是通了,卻也等了許久,一直到自動掛機,江參謀也沒有接,她以為江參謀大約是睡著了,可沒過多久,江參謀回撥了回來,顯然是睡夢初醒的聲音:「丫頭,有事?」
她急忙問:「江參謀,你知道秦江瀾去哪裡了嗎?我找不到他了!」
她是找不到他了,只要他的手機一關機,她就會感覺,自己找不到他了,心就會慌,會亂,會害怕!
江參謀在十幾分鐘后給她復了個電話,這是受她委託,打電話去秦江瀾父母家裡的座機找人後回復她的。
卻給她帶來的一個崩潰的消息。
江阿姨腦中風入院了。
秦江瀾現在就在醫院裡,陪著江阿姨,江參謀打電話去的時候,秦珦剛從醫院回家,打算收拾幾件江阿姨的衣服去醫院,剛好接到江參謀的電話,便告知了江參謀。
江阿姨一向身體很好,突然腦中風入院,蘇文若心底暗暗驚悸問江參謀說:「江阿姨是怎麼發病的?」
江參謀在電話里長長的嘆了一氣:「都是你倆的事的鬧的。」
掛完了江參謀的電話,蘇文若癱軟在了地上。
老爹蘇瑞年今天在帝景苑樓下那一鬧,引來了許多路人圍觀,蘇瑞年罵她將來不能生孩子這事,也被路人聽了去,那人堆後面,還有一位提著環保袋的大媽,那是江阿姨。
昨天秦江瀾跟江阿姨溝通雖然無果,卻也沒有到母子鬧翻的地步,江阿姨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想了一夜之後,覺得蘇文若就算是二婚,這其實也沒多大關係,現代社會,男的沒結婚也照樣交女朋友,天天住在一起,這跟結婚其實也沒什麼兩樣,蘇文若不過是領過一次結婚證,才會覺得是二婚。
既然兩人相愛,蘇文若人也乖巧,又何苦去計較那些過往呢?
江阿姨想通了這點,第二天上午就坐著公車來到帝景苑,還在外面的超市裡買了許多菜,打算繼續給蘇文若調理身體,也算是自己表個態,讓兩個孩子放心。
可到了樓下,一群人圍觀著幾個人吵架,江阿姨走近一看,居然是秦江瀾和蘇文若,當即站在那裡聽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蘇瑞年說蘇文若將來無法生孩子。
如果說二婚江阿姨可以不去那麼保守的計較,可如果蘇文若將來不能生孩子,這是怎麼也無法接受的,秦家就秦江瀾一個兒子,誰也不會同意到他這一輩就斷了香火。
江阿姨站在那裡,當場怔住,手裡的一大袋菜都撒落在地上。
回過神來后,江阿姨收拾了滿地的菜,自己走出了帝景苑回了家,思來想去,還是給秦江瀾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