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宴

酒宴開始了，東道主胡業山發表了簡短的開場白：「今天我們一來熱烈歡迎周部長蒞臨高山鎮檢查指導工作，二來歡迎年輕有為的錢三運同志來我鎮工作，我們一同舉杯，乾杯！」眾人同飲后，開始捉對廝殺了。

胡業山等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敬酒詞說得一套一套的。他不慌不忙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斟了一個滿杯，很恭敬的敬周部長：「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舉杯問領導，我該喝多少？」

胡業山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不等周部長發話，便伸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黨政辦主任楊小琴在一旁起鬨道：「這杯不算，胡書記屁股動了，屁股一抬，喝了重來。大家說是不是？」眾人跟著起鬨，胡業山不緊不慢地說：「我這叫屁股一動，表示尊重，懂嗎？」

周部長哈哈大笑，說：「今晚大夥敞開喝，能喝多少算多少，而且呢，氣氛要熱烈！」

周部長的一席話讓胡業山倍受鼓舞，他說道：「我來給大家說段順口溜助助興吧。」

眾人鼓起掌來，胡業山的臉紅撲撲的，顯得很興奮，大聲說道：「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紅了眼睛喝壞了胃，喝得手軟腳也軟，喝得記憶大減退。喝得群眾翻白眼，喝得單位缺經費；喝得老婆流眼淚，晚上睡覺背靠背，一狀告到紀委會，書記聽了手一揮——能喝不喝也不對，我們也是天天醉！」

滿桌人哄堂大笑。這時，鎮長方大同當仁不讓地說道：「我也來一段順口溜給大夥助助興。」

眾人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掌聲，方大同受了鼓舞，搖頭晃腦地說道：「革命小酒天天醉,回家和老婆背靠背,老婆告到紀檢委員會,紀委書記說:該喝不喝也不對;老婆告到人大常委會,人大主任說:這筆開支早就在預算內;老婆告到婦女聯合會,婦聯主任說:我家那位也是天天醉;老婆告到市委聯席會,市委書記說:喝死了我們為他開追悼會。」

「各位領導，可不要光顧著喝酒，菜也要吃呢。」黨政辦主任楊小琴笑著說。

周部長細細品嘗了一口野豬肚湯，又咀嚼了一塊野豬肚，說：「我來給大家普及一點美食知識吧。野豬肚即豬胃，據《本草綱目》記載，性微溫、味甘，有治療胃炎、健胃補虛的功效。毛硬皮厚的野豬食性很雜，竹筍草藥鳥蛋蘑菇，野兔山鼠毒蛇蜈蚣，只要能吃的東西都要下肚。雖然科學家對野豬是否具有毒素免疫力還沒有一致的定論，但從野豬沒有因為吃有毒食物而死亡來看，野豬的胃可以說百毒不侵。據說野豬在吞食毒蛇后，毒蛇的毒牙就咬住野豬肚內壁，而在長期各種中草藥浸泡下的野豬肚，自有一套療毒治癒傷口的高招，會在傷口基底生出肉芽組織，進而形成纖維組織和瘢痕組織，在胃表面胃粘膜上留下一個疔，疔越多，其藥用價值就越高，而現代醫學實驗也表明，野豬肚含有大量人體必需的氨基酸、維生素和微量元素，可助消化，促進新陳代謝，特別對胃出血、胃炎、胃潰瘍、腸潰瘍等有一定的藥理療效。」

胡業山阿諛奉承地說：「周部長知識淵博，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

周部長興緻很高，又開始介紹竹鼠：「竹鼠肉質細嫩，鮮美可口，是一種營養價值高，低脂肪、低膽固醇的野味，《本草綱目》記載：竹鼠肉甘，平，無毒，補中益氣，解毒。現代醫學證明，竹鼠肉具有促進人體白血球和毛髮生長，增強肝功能和防止血管硬化等功效，對抗衰老、延緩青春期有良好效果，是天然美容和強身佳品。竹鼠渾身都是寶，肝、膽、心、腦、睾丸、腎均可入葯，油可治療燙傷、燒傷等病。竹鼠皮毛細軟，毛絨豐足，色澤光潤，板質良好，是制裘衣、皮領、帽子的好原料。竹鼠須是製作毛筆的高檔原料。由於竹鼠集皮、肉、葯、觀賞於一身，因此在國內外市場上一直暢銷不衰，其經濟效益十分顯著，是出口創匯的高檔商品。」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進入高潮。嫵媚妖嬈的鎮黨政辦主任楊小琴成了酒宴上的主角。她能說會道，是一朵艷麗的交際花。她拿著酒瓶，扭著肥臀周部長走來，語氣很嗲：「周部長，我激動的心，顫動的手，我給領導倒杯酒，領導不喝嫌我丑。」周部長怎麼好拒絕，一飲而盡。楊小琴嬌笑道：「天上無雲地下旱，剛才那杯不能算。」酒桌上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的熱鬧。周部長無奈，又喝了一杯。楊小琴端著酒杯站在原地不動彈，粉紅色的臉蛋像桃花，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盪人魂魄，語氣越來越嗲：「心兒顫，手兒抖，我給這位爺敬個酒，這爺喝了我高興，這爺不喝俺不走，說不走，就不走。」滿桌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周部長也許是受了酒精的刺激，非常興奮，話語明顯多了許多，說：「今天我們要換種喝法，改敬酒為賭酒。」

「賭酒？」眾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

「這是我前不久到外省考察時學到的招數，今天讓大家也長長見識。」楊小琴立即讓炊事員老黃送來了一副撲克牌。周部長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將筷子放到碗上，可以放一隻，也可以放兩隻。我來隨機掀牌，如果牌是單數，那麼放一隻筷子的人要喝酒；如果牌是雙數，那麼放兩隻筷子的人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