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七年後

中國的星契約學院，在天天去日本后的第二年，被揭發是人口販賣的中介，領導級的人物攜款潛逃，三年後，歐陽倩倩在美國被捕，遣送回國，而被賣掉的孩子，因為資料再高層逃跑的時候銷毀，很多都沒能被找回來，其中，就包括天天。

星契約學院的這個事情，被爆的全中國都知道了，在外地工作的明明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兒子的名字，氣沖沖的回來找林善領吵鬧，但是誰讓她作為母親要把孩子寄養在外人家裡呢，而且明明開始不給錢也是因為有了另外一個愛人，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叮咚。」

林善領一直都覺得很內疚，天天是個好孩子，很聽話，所以當他被歸類於徹底失蹤資料無法找到的時候，林善領覺得不是對不起明明，而是對不起那個孩子。

「你找誰？」

林善領這幾年都在想辦法找天天，也去監獄看過歐陽倩倩，知道天天剛去沒多久，就被日本一個大戶人家看好了，不過因為是女孩子，對方一直很猶豫，但是很快天天是男孩子的事情被一個朋友公開，日方那邊直接就簽了合同付錢把孩子帶走了。

「請問，這裡是林善領的家嗎？」

門口的男人問。

「對，我就是林善領，你是？」

林善領皺了皺眉頭，他似乎並不認識門口的人。

「你好，我叫五月乙女柊生，我父親想請你去一個地方見面。」

男人微微鞠了一躬，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父親？我應該不認識你父親吧。」

他從來沒有什麼日本人的朋友啊。

「那我應該這麼說吧，有個人相見你，他叫，天天。」

聽到天天兩個字，林善領立馬轉身拿了外套跟著柊生就走了。

「天天，他還好嗎？」

上了柊生的車，就有點想哭，不知道天天好不好。

「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柊生開著車，很認真的樣子。

「你們日本人，都是不苟言笑的嗎？」

知道天天很好，林善領就放心了，然後覺得柊生有點嚴肅。

「啊，不是，我是工作習慣了而已。」

林善領聽了這話，只好很安靜的閉嘴了。

柊生的車在一個很當地最大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然後柊生帶著林善領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里。

「爸爸，人請來了。」

柊生進去，就對著正中間的人鞠了一躬，林善領看著那個人，很威嚴的樣子。

「你好，我是五月乙女一星，暫時是龍之聲集團的最高負責人。」

一星板著一張臉，看著林善領。

林善領被盯得有點有點毛聳聳的，但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龍之聲，不是星契約學院的創始公司嗎？」

「沒錯，中國的假冒學校捅了那麼大個簍子，害得我們正宗的學校都被牽連，差點關門，不過還好，很快證明了他們只是一群假冒的騙子。」

一星喝了一口茶。

「那個，五月乙女先生，你讓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林善領就坐在對面看著一星喝了半個多小時的茶。

「著什麼急啊。」

一星特別無奈的轉頭看著柊生。

「他倆還沒回來啊？」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我有跟他們說三點多回來的。」

柊生俯身說。

「太慢了，我喝茶都喝煩了。」

本來板著的臉突然就變成老頑童一樣的委屈的噘著嘴。

「爸爸，是你讓他們出去好好玩的。」

柊生翻了個白眼，自家老爸每次都這樣。

「這不是還有客人等嗎，快打給他們，問問什麼時候回來。」

看了一眼林善領，知道這麼呆著也不是辦法。

「はい、はい、はい。」

點了點頭，拿著電話出去了。

「你知道，【星寵計劃】嗎？」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一星突然開口問。

「不知道。」

林善領皺了一下眉頭，這跟他來這有什麼關係嗎？

「星寵計劃，是二十幾年前，我爸爸剛開辦星契約學院的時候，定製的一個計劃，也是我們學校最大的一個賣點。」

看著林善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天天，是我們計劃里的一個小孩，他，年底要結婚了。」

「結婚？他女朋友是日本人嗎？」

林善領突然來了精神。

「確切的說，是他嫁了，他對象是個男人。」

「男的？不行，這個親事我不同意，天天是男孩子，他應該跟女孩子結婚，而且他結婚也應該通知他的父母，他媽媽不會同意她的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

中國人還是不能坦然的接受同性戀，林善領無法接受天天是一個同性戀，並且就要跟一個男人結婚了。

「林先生，我不是來徵求你意見的，你知不知道，你把天天送去了那個假冒學校之後天天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你又知不知道，天天在另外那個家庭是怎麼樣的？」

「也許你無法接受天天是一個同性戀，但是你沒有權利去剝奪或者阻礙他的感情和生活，如果你沒有送他去那個學校，天天就不會需要面對那麼多的苦難了。」

一星的話，讓林善領沉默了，他的確沒有權利去管天天的過去現在或者未來，因為他在天天還需要他的時候，鬆開了那個孩子的手，但是他真的不想看著天天變成同性戀，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我們回來啦。」

就在林善領低著頭想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扭頭，就看到一雙名牌皮鞋，是他看過卻根本買不起的鞋。

「表舅？」

林善領抬起頭想看清這個男人的時候，站在男人身旁的男孩看到了他。

「天天？」

林善領站了起來，天天長大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偏瘦，有點嬰兒的面龐，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戴著一副無邊眼鏡，斯斯文文的，很乖巧很可愛。

「他就是你說的表舅？」

天天還沒有回答，天天身旁的男人先開了口。

「恩。」

天天點了點頭。

「林先生是吧，我是五月乙女蒼梧。」

蒼梧直接一步擋住了想要接觸天天的林善領。

「蒼哥，表舅對我很好的，你別這樣。」

笑著推開蒼梧，坐到林善領的身旁。

「表舅，好久不見，你現在過得好嗎？」

輕聲細語，柔柔弱弱是這幾分鐘里林善領對天天的評價，天天就好像紅樓夢裡走出來的林黛玉，非女子，卻比女子更讓人莫名想要保護。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天天，你現在過得好嗎？」

「我很好啊，蒼哥他們一家都對我很好，你放心。」

「兔子，我跟爸爸他們先上去，你別聊太久，一會該吃藥了。」

蒼梧低頭跟天天說了一句，順勢親了親他，然後跟著父親出了包間。

「他為什麼叫你兔子？」

林善領有些不明白。

「我到了日本以後經歷了很多，遇到了我的親生父親，他給我改了名字，我現在叫小早川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