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領悟之路
看著船遠離,齊莫忽然有了一種寂寞的感覺,以前這裡的熱鬧已經變成過去了。記得那時候齊莫雖然不怎麼接觸村裡的人,但是那時起碼還有串門和講話的地方,現在剩下他一人,再也沒有了趙大叔和村民們的關心,一時間心裡有些不適應。
齊莫站在海邊望著船駛去,然後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他在心裡祝願他們能一路順風,這些純樸的人希望他們能很好的生活下去,風浪不屬於他們,平靜和安寧才是他們真正的歸宿。
「小連,我們也走吧。」齊莫對著肩上的小連笑著說,然後向村子中走去了。他想把那些海盜也埋了,人死燈滅,他們再惡也應該受到善待的。
太玄邊境的森林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茅屋前練著飛刀,這人就是當年逃跑了的烈全。五年的時間讓他變得滄桑了,不過也變得更加深邃了。昔日的雄姿現在也消失了很多,卻多了一分過去沒有的平靜。時間能改變一個人,不管是容顏還是心裡,只不過改變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不同罷。
「還在練呢?」穿著素色長袍的一男子端著茶具從茅屋中走出,看見烈全練飛刀笑著問道。
「呵呵,人老了,可功夫不能落下嘛。」烈全聞聲收起了飛刀,看著那人笑道「朱海,你每天這麼平靜悠閑,我可還真有點羨慕你啊。」
朱海笑著坐到茅屋前的石凳上,擺下茶具說「你也可以啊,修身養性嘛。老全,過來喝杯茶休息下。」
烈全低著頭笑了笑,然後走到朱海的對面坐下。
朱海是烈全的好友,兩人是故交了。後來朱海隱居在了太玄森林,烈全則干起了戲班。朱海脾氣屬於那種溫和性,一向以修身養性為主,在太玄森林裡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他討厭世俗爭鬥,寧一人獨守三分薄田,也不搶奪他人半瓦。這種悠哉游哉的生活方式和烈全的心高氣傲,一心想一展宏圖的心態完全不同,要說這兩人走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奇迹。
烈全當初殺了太玄權貴,也是在朱海的幫助下才逃出來的,至於老友的實力到底如何,說實在就連烈全都不清楚。不過烈全也有一些秘密是朱海不知道,**的權力這是每個人都有的。
烈全喝了一口茶,朱海笑著問「感覺如何?」
「不錯,挺解渴。」
「那再喝一杯,這次慢點。」
烈全看了一眼朱海,有端起一杯茶,這次他慢慢地喝了下去。朱海又問道「這次覺得如何呢?」
「苦中帶甜,留有回味。」
朱海搖頭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慢慢道「第一杯因渴而飲,為的是滿足需求;第二杯不渴了,喝出了些許的滋味。可是老全,茶在於品,每一口都能喝出每一種滋味和心態。人生也是這樣,年少時猶如第一杯,只為了需求而做事。後來老了,就如同第二杯,留有餘力而可閑心品味,但猶有精力。」
烈全拍拍斷了朱海的話,道「我說老友,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是你,大道理我可不知道。」
朱海笑了笑,慢慢地喝下手中的茶,閉起眼彷彿回味無窮。他將杯子放下,收了茶具,轉身向茅屋走去。烈全不解地看著朱海離開,朱海忽然停下說「老全,茶品三杯方知滋味如何,你已品嘗兩杯,這第三杯我以後再給你品,到時候你就明白一些道理了。我知道你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就不再留你了。心若存志,怎留得住?我等著你回來。」說完進了茅屋,掩上了門。
朱海用兩杯淡茶送行了烈全,烈全並沒有生氣,他知道老友的脾氣。他站了一會突然笑了,對著茅屋喊道「謝謝你的招待了,我或許明白了些事了。那第三杯茶我希望你留給我,到那時候我想我也做完我的事了。」話落烈全便轉身離去了,不過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畢竟在這裡呆了五年。
停頓了數秒烈全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太玄森林,他還有事等著他去呢。
另一邊齊莫葬完了海盜們沒有回住處,而是往海邊去了。五年時間他每天朝夕對著大海,可什麼也沒有學到的他覺得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三年的時間他可不想最後失敗告終。村子空了,他現在也可以靜心一個人好好領悟大自然了。
天陰皇宮中,陰飲鶴十分疲憊地斜倚在椅子上,近幾年來他的身體可大不如前了。當年不怒而威的他現在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當年的銳氣已不復存在,昔日的那個明君也漸漸蹤影全無了。
「陛下,吃藥了。」侍從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恭敬地跪道。
陰飲鶴無精打采地瞟了一眼侍從,嘆了一口氣坐起身接過葯。這葯是向軍送來的配方熬制的,聽說可以延年益壽,可是陰飲鶴喝了這麼久身體沒有起色,反而越來越差了。
向軍現在已經位至親王,封號佑君。當年他一手策劃的那場陰謀讓他得到機會,後來他以自己的才能漸漸博得了陰飲鶴的親信,位置也一天天提了上來。三年前不知道他從何處弄到了一份諸神訣的殘本,上面記載了一些靈力修鍊方法,他把殘本獻給陰飲鶴。陰飲鶴大喜,後來就封了他為親王。
諸神訣乃大陸至寶,其中大陸三大教會都只有一部分。而且三大教會根本就不透露裡面的內容,所以這次向軍獻上的殘本可算是寶物了。可是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陰飲鶴的狀態便開始有所改變了。
陰飲鶴也懷疑過,可是向軍的一再強調這殘本是他費了好大勁才搞到的,何況諸神訣本來就是天界的法訣,所以陰飲鶴也就相信了向軍的話。
陰飲鶴端著葯躊躇了起來,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喝。正巧向軍進來了,他一見到陰飲鶴端著葯便勸道「陛下,葯要趁熱喝才好,您的身體可要注意好才行。」
陰飲鶴望了望向軍說「向軍,為何我總覺得我的身體一天天虛弱呢?」
「哦,那是國事繁忙讓陛下您受累了。您要注意休息才是,國事方面臣可以幫您分憂。還有那諸神訣或許太難,您也得注意修鍊才行。」
「哦。那麼以後就麻煩你了。」陰飲鶴一想或許真的是如向軍所言,端起葯喝下了。喝完陰飲鶴回到椅子上,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五年前的逃犯現在還沒有捉拿歸案,我希望陛下能調集給我一些人手,我好加緊追拿。」
「五年的事了,現在繼續追究是不是有點麻煩了?」
向軍否言道「不會,那可是行刺陛下的罪犯。況且不捉拿他們,我怕他們會捲土重來,為了陛下你的安全我看這事一定要繼續追查下去。」
陰飲鶴也不再說什麼,擺擺手說「那麼這事就交給你了,人手你自己挑選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要是沒事你就退下吧。」
向軍恭敬地說「那陛下保住身體,我先退下了。」說著便離開了。
陰飲鶴摸著有些發昏的頭,疲憊地往寢宮去了……
蔚藍色的大海,平靜中帶著洶湧。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海岸,將貝殼和海星帶上了海灘,安詳的氣息回蕩在海邊。
齊莫在這裡已經閉眼凝神坐了好久了,除了感覺到大海的平靜和平靜下的那些漏*點外,他別的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睜開眼,他嘆了一口氣。手拖著腮幫盤腿在想著大自然到底是什麼樣的,表面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水可以成冰,化軟弱成堅硬而附上殺傷力;風捲動形成龍捲風,可是讓溫柔變得暴躁;閃電可以瞬間爆發,將它的力量擊中造成致命的傷害。可是這些都是看得見的,那麼到底那些看不見又是什麼?
齊莫快被*瘋了,泄氣地頹然睡在了沙灘上。這裡胸口的晶玉玲瓏抵到了他,他伸手將它拿出來看著。現在他已經學會用意念控制它了,這東西現在他能想當初那個怪老頭一樣拿在手中,可是除了精美之外他還真沒看出這面鏡子的能力。雖然那時候在樹林里見怪老頭用過,可是他發現他無法做到*縱它,不知道是靈力不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嗎?」齊莫看著鏡子無精打采地問道。這時突然一陣東西掉入水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好像是一塊石頭掉入了海中。齊莫被這聲音嚇了一下,連忙收起晶玉玲瓏坐了起來,可是看見是海岸上的一塊巨石掉入水中便暗笑自己有點神經質了。他搖了搖頭又繼續睡了下去,可是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便一下子又坐了起來。
他站起身看著巨石原來在的地方,那地方裏海面有一定距離,按理說不應該掉下去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好奇心,齊莫快步跑到了巨石原本在的地方。海浪能擊打到的地方是巨石下面的岩壁,現在的岩壁被海浪多年的極大和侵蝕凹進去了好大一塊,估計石頭是因為支撐點不在了才掉進海中的吧。
齊莫搖搖頭,笑著轉身想離開,可是突然他抓住了什麼,又折身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他站在那裡看著海浪不斷拍打著岩壁,閉上眼全神貫注的感受海浪的聲音。「一,二,三……」齊莫默默說著海浪拍打岩壁的節奏,本來很有規律的節奏突然被打亂了,海浪貌似猛烈了起來。
是風,海風將海浪的節奏打亂了。「對了,就是這樣。」齊莫領悟到了些什麼,一下子高興的跳了起來。他現在就像瘋子一般衝到了海灘之上奔跑著,歡呼著。椰樹下睡覺的小連被齊莫的歡呼聲吵醒了,一睜眼見到瘋子一樣的齊莫撓撓頭,他根本就不明白齊莫是發什麼神經。
齊莫跑到小連的身邊高興地說道「我們可以找師傅去了,我領悟到了,我領悟到了!」
小連被齊莫弄得更莫名其妙了,它眨著眼看著齊莫。齊莫才沒有管小連的眼神,放下小連便跑回住處去了。
沒過一會兒齊莫帶著一把斧子回來了,小連瞪著眼看著齊莫,它要是會講話一定會問齊莫一句「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是不是被什麼*瘋了?」
齊莫拿著斧子砍起了樹木,小連跑到了他的旁邊看著他。齊莫一邊砍,一邊高興地對小連說「我們現在就做木筏,然後明天就出發。」
他一個人就這樣高興地忙著砍樹,然後扎木筏。小連則一頭問號地看著瘋忙的齊莫,現在它可是糊塗了。
海濤怒吼著將太陽喝斥地西斜了,齊莫此時忙完了趴在了沙灘上,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到底他領悟了些什麼啊,值得這麼高興?小連可沒有在意瘋子一般的他,而是照常一個人睡夠了就去找香蕉吃。
明天的到來是漫長的,可是齊莫激動的心情讓這份等待變得黯淡無光了。
第二天清晨,齊莫的木筏已經遠離了海灘了。他帶著足夠多的食物向著蕭然塵在的地方出發了,小連的責任就是帶路。
數日後兩個小傢伙終於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非常小的小島。小連在這裡和蕭然塵在過,所以一見到這裡也都高興地唧唧喳喳叫著,畢竟要見到自己的主人了。齊莫的心情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激動,此時要見到久別的師傅,他的心也一樣跳得厲害。
小島非常美麗,雖然面積不大,但是上面卻種滿了奇花異草,真是美麗的猶如仙境一般。蝴蝶縈繞花枝,悅耳的鳥叫聲讓人心中一陣歡暢。
木筏一靠岸小連便跑了上去直奔熟悉的地方,齊莫也很是激動地緊跟在小連的後面。
一棵巨大的榕樹前小連停下了腳步,齊莫也跟著停下一看,榕樹的樹冠遮天蔽日,書上還有一所不大的小木屋,這裡應該就是蕭然塵在的地方了。小連到處叫著,它在尋找主人。齊莫也喊了兩聲師傅,可是卻沒有半點回聲。
齊莫和小連就坐在榕樹等待這蕭然塵的出現,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