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電子競技

「呦，這不是意氣風發的楚兄嗎？跑這裡來做什麼？」

「蔣成武，我做什麼何時要你管？」

喚作楚銘的少年想起那些屈辱的往事就悲憤不已，蔣成武這小子在他還沒沒落的時候對他點頭哈腰，無不恭敬，像哈巴狗一般，如今見他大勢已去，就翻臉不認人，不止一次在他傷口上撒鹽。

回首往昔，他自問對蔣成武不錯，然而蔣成武全然是因為他天賦卓越才巴結他，沒有什麼情分可言，唯獨讓蔣成武看上的，就是他那時的光明前途。

自出生便擁有極為罕見的天脈，幼年展現出驚人的法學天賦，十歲時候半隻腳就踏入了法宗一途，遠超同齡人，受全城人關注，親戚朋友想著法子與他交好。

那時的他就如一顆璀璨明珠，高懸在寒江城的天空，同齡人仰望不可及。

可上天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前不久萬法學院的入院考核，他信心滿滿前去，憑他那時的實力，足以傲視所有競爭者，然而他卻止步於初考，成為一個滿城皆知的笑話，全城人都以此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曾經遙不可及的法宗天才，如今法力盡失，成為普通人一個。

楚銘嘴角微揚，自嘲地苦笑起來。

從那時起，眾叛親離，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見他沒了未來，紛紛離他遠去，只有他的父母一直勸他莫要放棄，可是他不止一次看見母親偷偷地抹眼淚，父親也不止一次悲傷嘆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誰能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我叫你一聲『楚兄』，全看在你之前照顧過我的份上，不過現在，我再也不用像條狗似的跟在你屁股後面，所以楚兄，別總是用之前那幅趾高氣昂的姿態對我，不管用啦！」

蔣成武哈哈大笑著，「我現在可是宗武學院的學生，地位比起你來，高了不止一點點，雖然你有個有錢的老爹，但是有什麼用呢？在這寒江城裡，用實力說話才管用。」

江櫟作為旁觀者目睹了這一切，從簡短的對話里聽出了一些門道，這少年的遭遇似乎與許多網路小說的主角很相似。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他現在要替楚銘吼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楚銘咬著牙受著辱，猛地抬起手來，嘴巴微動，呢喃著晦澀難懂的語句。

蔣成武見狀下意識閃身，這是法師使法的動作，旋即意識到什麼，大笑一聲，道：「楚銘，如今你已是法力盡失的廢物一個，跟我在這裝什麼蒜！」

「不如接我一招試試，雖說武宗一道門檻低，不如你法宗深奧，但也不是你一個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蔣成武冷哼一聲，弓起身子擺出猛虎架勢。

「哎哎哎……要打別處打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江櫟一下子就不樂意了，別人的恩怨糾紛他管不著，但在他店門口打架就是不對。

「嗨呀，你算哪根蔥？哪涼快哪待著去！」

蔣成武本來就瞧不起開在這深巷裡的破爛小店，要不是看見楚銘來此，他才不會跑這裡來，結果連這旮沓小店老闆都如此囂張，豈有此理，武者的尊嚴豈容這般踐踏。

江櫟對這傻大個心生厭惡，嘴巴和屁股一樣臭，不過人家沒對他或網咖造成威脅，系統的力量無法利用，就算想教訓也教訓不成。

「哎等等，你現在貴為武者，光天化日之下去欺負一個法力盡失的少年，你覺得合適嗎？」

楚銘嘴角的苦澀更濃了，「法力盡失」四個字好比夢魘，時刻纏繞著他。

蔣成武驀然停住，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楚銘現在是個普通人，就算打贏了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反而會被別人說他沒本事只會欺負軟小。

「不就是想爭個勝負嗎？很簡單！」

江櫟開啟大忽悠模式，如今暴風雪網咖舉步維艱，他得把握住所有的機會。

「什麼意思？」

見魚兒上鉤，江櫟指了指頭上的牌匾，道：「看見沒，我開的是網咖，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玩遊戲的場所，電子競技聽說過沒？就是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以玩遊戲的方式來一較高低。」

蔣成武聽得似懂非懂，好在提煉出了話中的關鍵：以玩遊戲的方式一較高低。

聽起來蠻不錯，誰讓楚銘法力盡失，沒辦法讓他在武力上取勝呢，一直都被楚銘壓得死死的，他也想有一個翻身的機會。

「怎麼玩？」

「二位先進來。」

楚銘很不情願，但想著蔣成武這頭白眼狼不肯善罷甘休，就又回到了網咖，用玩遊戲的方式讓那傢伙自我滿足一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江櫟敲了下小黑板，「請看這裡，玩半個時辰需要三元晶，二位承受得起嗎？」

蔣成武剛準備破口大罵，就聽一旁的楚銘說道：「三元晶很貴嗎？」

他自然不能在這上面矮楚銘一頭，於是硬著頭皮道：「小子你這話什麼意思，看不起我蔣成武？也不打聽打聽我蔣家是做什麼的，小子你聽好了，這附近的布莊，全是我蔣家的，告訴你，別說三靈晶，就算三十靈晶，我也玩得起。」

「玩得起就好。」江櫟在心中狡黠一笑。

收了錢，江櫟心情大好，親自拉開兩把電競椅，讓他們坐下。

「誒呀，這椅子坐著還挺舒服，啥材料做的啊？」

蔣成武坐在上面，屁股一抬一抬，既軟又不失彈性，比他家裡那把太師椅都舒服。

「說了你也買不到。」江櫟淡淡道，順手給這傻大個調節了一下電競椅的高度。

蔣成武聽這話很生氣，還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沒等脾氣發作，他就被電競椅的奇妙之處所吸引：「這玩意兒還能升降的，厲害喲！」

高度調節適宜，坐著更舒服了。

楚銘身受同感，只是沒說出來，那樣太傻，顯得沒見過什麼世面。

江櫟笑著，這傻大個在電競椅上扭來扭去，像是土包子進城，見啥都是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