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禍心再起

霜凌寒秋百花折，和風不渡胭脂河。

公道自有公道顯，惡人應是惡人歌。

晴天霹靂！門外的凝露肺都快被氣炸，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個慕容凝霜簡直就是只喂不飽的白眼狼。

一氣之下，凝露恨不得直接踢門進去，撕爛她的嘴，轉念一想，衝動不得，於是又悄悄貼著門側耳傾聽。

「對了，母妃，我有主意了。」慕容凝霜說著就咐在王妃耳朵一陣耳語。

「這樣能行嗎？若是這樣，我還寧願這個機會給你呢!」

「給我？那萬一不得寵呢？」

「朝廷有你父王和你外公在，你還用得著擔心這個嗎？何況如今的霜兒，出落的美若天仙，還愁不得寵？」

「那我還是更願意嫁給年輕瀟洒的蕭公子。」

「可是沒有別的辦法啊！其實這兩條路，任意選哪條都是光明大道，霜兒，你覺得呢？」

「好吧，那母妃就趕緊幫霜兒打點好。」

「嗯，明日我就給你那任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外公傳信過去。算了，這事還是為娘親自跑一趟的好，看你外公怎麼說。」

「多謝母妃大人！」

「好了，快點去集合啦，別讓她們等急了。」

凝露趕緊一閃身隱到牆角，等王妃母女走了，才悄悄從側門繞到院子里。

見王妃和慕容凝霜跑過來，慕容凝煙趕緊迎上前來：

「大娘，姐姐，你們今日怎麼來晚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只聽到凝露在後面一邊跑一邊喊：

「煙兒，對不起啊，這天氣實在好睡覺，睡過了頭，一覺睡到這時了。」

「是啊，煙兒，估計是天涼了好睡覺，我和霜兒也睡過了頭，起來晚了。」聽凝露這麼說，王妃也借她的話遮掩著趕緊走進隊伍。

慕容凝煙心想，明明是我讓露兒去叫大娘母女，她們沒有一起過來，露兒卻說了這樣一番話，其中一定另有隱情，於是趕緊說：

「沒事沒事，也沒晚多久。」

慕容凝煙注意到各自的變化，大娘和慕容凝霜時不時偷偷對視一笑，意味深長。凝露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天天做的早操，早已滾瓜爛熟的動作也能做錯。慕容凝煙只是默默看在眼裡，並沒有說出來。

吃罷早飯，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鵝毛大雪，隨風飄舞，天地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古時候的天氣真讓人過癮，一下雪就下得如此震憾。

慕容凝煙興奮極了，穿上一件貂絨斗蓬準備出去賞雪。凝露見了說：

「煙兒，等等我，我也要去。」

慕容凝煙見王妃和慕容凝霜也在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便問她們去不去，慕容凝霜微笑著說：

「妹妹你們去吧，我和娘在屋裡烤火，好冷。」

心裡卻在嘀咕：雪有什麼好看的，我得和娘好好策劃策劃我的終身大事。

慕容凝煙和凝露姐妹倆穿過長廊，漫步在小徑上，兩人頭上的步搖，還有慕容凝煙腰間那隻與送給蕭公子一模一樣的香囊，正隨著腳步輕移，也微微晃動，給這寧靜的雪景憑添幾分生動和情趣。

漫天飛舞的雪花像調皮的蒲公英，像輕盈的鵝毛，像綿軟的棉花糖，又像一隻只美麗的白蝴蝶，純潔無暇，晶瑩剔透，紛紛揚揚，飄飄洒洒地從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往日長滿綠油油小草的小路，此時只能若隱若現露出星星點點的綠來。

腳下傳出踩在雪地上特有的咯吱咯吱聲，看著美麗的雪景，讓人心情格外舒暢。小路旁邊厚厚的竹林護牆也落滿積雪，每片竹葉都堆滿雪花。

慕容凝煙突然被竹林腳下一株君子蘭所吸引。在這大冷天里，居然開了橙黃色的花，被白雪覆蓋，似嬌羞的少女蒙著一層潔白面紗。

不是說君子蘭只適合在溫室里嗎？原來在室外也能開得如此鮮艷。不僅讓人聯想起「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詩句來。

兩人一直走到了湖心亭，這裡視野開闊，慕容凝煙心裡在想：唉！大戶人家也有大戶人家的煩惱，到處都能藏身，說點私房話還得走老遠。

「姐姐，說吧，我知道你有心事，這裡適合說話，說來聽聽。」

凝露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神色凝重地說：

「煙兒，那母女倆又在暗中使壞。」

「不是吧？使什麼壞？」

慕容凝煙實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探過身子來聽。

「她們母女簡直了，就是捂不熱的石頭喂不飽的白眼狼，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應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凝露滿臉憤懣地說：

「姐姐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看凝露義憤填膺的樣子，慕容凝煙知道問題沒那麼簡單，神情隨之凝重起來。

「早上妹妹不是讓我去看她們娘兒倆，是不是病了嗎？剛走到門口，你猜我聽到了什麼？氣得我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姐姐你彆氣壞了身子，慢慢說聽到了什麼？」

「只聽見慕容凝霜說她中意蕭公子，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就在門口聽了下，王妃開始還說幫她另選別人。見她執意說喜歡蕭公子，便說想想辦法。然後她們似乎耳語一番，過了一陣，只聽見她們在說什麼萬一不得寵之類的話，又說讓她外公幫忙。感覺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煙兒，這可怎麼辦？」

「還有這樣的事？那也得人家蕭公子也中意她才行呀！」

「煙兒，照我說就讓大哥去給蕭公子說一聲，讓蕭公子趕緊來提親？」

「不用這樣做，我相信蕭公子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要我說啊，當初煙兒就不該好心幫她瘦身，如今自持有資本去追求蕭公子了，換作當初，哼！她想都不敢想。」

慕容凝煙充滿自信地調侃道：「那人家也不能因為理想遙遠，而放棄追求嘛！哈哈！」

「對於氣宇軒昂，溫文爾雅的蕭公子，有更多的愛慕者一點都不稀奇，這正好說明你妹妹煙兒有眼光。如果蕭公子愛慕一個人，只是單憑外表，那也便不值得我為之傾慕。姐姐，你全當什麼都不知道，靜觀其變。」

「可是如果王妃又故伎重施，拿他爹來要挾王爺，讓他暗中強迫蕭公子的父母來迎娶慕容凝霜，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蕭公子就算再不願意又能如何？萬一那樣又該如何？但願只是我聽錯了！」凝露憂心忡忡地說。

「姐姐聽她們說過萬一不得寵的話？這樣說難道是想要進宮？」

「是啊，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也不知是她想入宮，還是。。」

「她們可真夠陰毒！」

「煙兒，我們得想想對策。」

得知了這個消息，慕容凝煙心口像被塞滿了棉花堵得慌，賞雪的心情頓時索然無味，手腳忽覺得冰涼，於是黯然道：

「姐姐，我們回去吧。」

凝露點點頭，攙扶著慕容凝煙往回走，一路上兩人都陷入了沉思，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好幾天，王妃也不知去了哪裡，各自的日子照常過，慕容凝煙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慕容凝霜的鍛煉也沒停下。

這日，大家剛剛吃過午飯，王妃突然歸來，慕容凝霜神情有些緊張，緊隨王妃走進屋內並關上了門，神神秘秘說了好一會兒話，當慕容凝霜再出來時，凝露留意了一下，發現她臉色不太高興。

接下來的日子裡，王妃又陸陸續續續出過好幾趟府，一去就是幾日，也無人得知她是去了哪裡。

有天晚上，凝露正準備關窗戶睡覺，突然瞅見院子里有個人影，很快就閃進了玉瓊閣，看背影似乎正是離府好幾日的王妃。

於是，凝露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摸到了玉瓊閣的後窗下面，剛剛蹲下來，只聽見屋內慕容凝霜說：

「母妃，情況如何？」

「能先讓我喝口熱水再問嗎？一路寒風刺骨，是又冷又餓，你都不懂得先關心下你娘，只顧關心自己的事！」

「是霜兒錯了，您先喝水，秋萍，快去熱飯來。」

「你外公說了，讓你再耐心等等，眼下還沒到秀女採選時候。」

「再等等再等等，這話都說過多少回了？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慕容凝霜提高了音量。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沖我發什麼火啊？我這一趟一趟跑進宮去不辛苦嗎？到頭來還受你的氣。採選也就春秋兩季，這是人家的規矩，難道要人家為你改變宮規嗎？」

「好了，母妃大人別生氣了，霜兒這不也是著急嘛！飯來了，快趁熱吃飯吧！」

「不吃了，氣都被你氣飽了！我回去休息了。」

「母妃，是霜兒不對，霜兒給娘賠不是，還請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女一般見識！」

「這還差不多，不過呢，你也不用太著急，這眼下不已經是春天了嘛，再等等或許哪天就來了。」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和我娘單獨呆會兒！」

凝露心想：這會兒連身邊的丫環們都支走，看來是又要出什麼新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