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七章

V第六十七章

重嵐依言走了過去,福身行禮道:「老夫人。」又轉頭對著寧氏行禮:「大夫人。」

晏老夫人見她乖巧懂禮,面色緩了緩,問道:「昨晚上你去了廚下,把去之後的事兒都跟我說說。」

她昨晚去廚下做飯的事兒倒也沒什麼好瞞的,想了想便道:「昨晚大人說他餓了,我就幫他去廚下準備飯食,做好了就端出來了,沒發生什麼事兒啊。」

晏老夫人瞧了眼陳姨娘,一指她道:「你昨晚上可曾見過陳姨娘?」

重嵐瞧了陳姨娘一眼:「見過,還說了幾句話。」

陳姨娘哀哀怯怯地道:「昨晚上妾不留神,還和小小姐撞了一下,正好撞到肚子上,當時就覺著身子不大爽利了。」

重嵐偏頭瞧了她一眼:「我最多才能到姨娘大腿那裡,怎麼就撞到你的肚子了,難不成是跳起來撞得?」

陳姨娘一怔,隨即道:「當時天色暗了,妾一時情急,只感覺疼,也沒覺出撞到哪裡了。」

晏老夫人不悅地瞧了眼陳姨娘:「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寧氏在晏老夫人下首坐著,一邊不急不慢地吹著茶葉沫子,慢慢地道:「方才大夫不是已經診治出來了,陳姨娘是昨晚上吃了寒涼之物這才見了紅,她一時緊張記錯了也是有的。」

她說著神色肅正起來,對著重嵐沉聲道:「你昨晚上做飯,定然用了那些鍋碗瓢盆,可還記得有把什麼不當的東西丟進去嗎?」

晏老夫人見她面色凌厲,皺了皺眉,終究是沒說什麼,當初她護著重嵐,是因為她得罪的是大房的人,現下這可是她嫡親的血脈,須得問個清楚才是。

要是尋常小孩子家家的,被這麼一嚇唬指不定就開始胡言亂語,重嵐臉上倒是一派從容:「沒有,我做完了吃食就直接端出去了。」她眨了眨眼:「什麼叫不當的東西?」

寧氏撫了撫鬢邊的釵子,不理她的問話,冷笑道:「是嗎?昨晚上可只有你和陳姨娘兩個人用過廚房,她總不可能自個兒害了自個吧?」她目光掃過重嵐身後的丫鬟婆子,目光一戾:「還有你帶著的這些丫鬟婆子,手腳也未必就乾淨了。」

重嵐一臉費解地道:「大夫人這話好生奇怪,我怎麼知道陳姨娘晚上要來?況且就算我動用了廚房裡的鍋碗瓢盆,也自有人清理啊,怎麼能礙著陳姨娘了?」

馮嬤嬤本來顧及晏老夫人不準備開口,這時候也忍不住上前福身行了個禮:「大夫人,昨兒個老奴也在場,請您容老奴說一句話,這一來我們小小姐和陳姨娘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算計她?二來縱然我們小小姐一時不慎,用了些寒涼之物,也自有廚下的人幫著洗涮,臨到陳姨娘的時候用的爐灶都該是乾淨的,若是沒有,那也是廚下之人失職,跟我們小小姐有什麼關係?大夫人為何要怨責我們小小姐?」

寧氏面色一厲:「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況且她是你主子,你自然向著她說話,說得話也不足為信。」她坐在椅子上,有意無意地瞧了眼晏老夫人:「況且她跟陳姨娘是無冤無仇,但若是受了旁的人指使可就說不準了。」

晏老夫人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卻只是眉頭微微一皺:「馮嬤嬤在府上呆的時候比你都多,自然是能說得上話的。」

寧氏立即轉了歉然模樣,對著晏老夫人欠身道:「是,兒媳年輕不懂事,多虧了娘教導了。」她瞥了眼重嵐,嘆口氣道:「兒媳到底掌管家事,出了這樣大的事兒,也是一時心急,方才我抽空去審問了廚下的幾個婆子,都說何家姑娘自己是沒做什麼,但身邊的幾個丫鬟婆子都行止鬼祟,是廚下的人瞧見的。」

她說完抬起手來拍了拍,幾個廚下的婆子被帶上來,她揚了揚下巴:「廚下的人都在這兒了,娘聽聽她們怎麼說?」

重嵐心裡冷哼一聲,果然那幾個婆子不待人發問,你一言我一語地道:「昨晚上何家小姐帶來的下人確實鬼祟,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又道:「昨晚上做飯的時候把我們都趕了出去,也不讓幫忙打下手。」

晏老夫人本就不是什麼有大主意的人,聽完這些話心頭一糾,想到二兒媳婦的死,還有晏和的冷漠模樣,一時心亂如麻,下意識地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寧氏見她面上茫然,心裡一喜,嘆聲道:「昨晚上只有陳姨娘和何家姑娘去了廚房,又有廚下的人作證,這事兒本是定了的,依兒媳看…不如先把何家姑娘關幾日,再尋戶人家送走算了。至於這幾個丫鬟婆子…」她抬眼一掃:「都帶下去審問吧。」她瞧了眼晏老夫人:「娘,您覺著這般處置妥當嗎嗎?」

「我竟不知我院里的人,也要伯娘來管了。」

重嵐聽到這聲音,心裡一喜,揚起頭就瞧見晏和優雅地提著曳撒走了進來,不急不忙地道:「她昨晚上去廚下是我的吩咐,那依著伯娘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要跟著一道出府門?」

寧氏麵皮微抽,乾笑道:「要不是一時情急,我豈會這般行事?和哥兒說的這是什麼話?」她心頭一跳,她就是特意選了晏和不在的時候行事,一來整治『何蘭蘭』這個屢次害她閨女的小賤人。

二來晏和對『何蘭蘭』如何寶貝府上人都知道的,要是晏老夫人把她關起來送人,這過程中『何蘭蘭』再出了什麼岔子,再加上當初老二媳婦的事兒,晏和肯定不會再跟二房的事兒了,爵位定能順順噹噹地落到大房手裡。

三來晏老夫人若是對晏和起了疑心,那肯定也不敢向當初一樣信他。

晏和淡淡道:「人話,大伯娘聽不懂嗎?」他說完也不理會寧氏的神色有多難看,錯身讓開,一位大夫和一個急著綠色絛子的丫鬟行禮走了進來:「我特特請了城中的聖手張成來,既然有病,還是請大夫來瞧病更為穩妥。」

陳姨娘好似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兩眼直直地瞧著那小丫鬟,衝口道:「你怎麼…?」話說到一半才覺著不妥,慌忙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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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財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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