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韻凝有心想質同那個「將軍夫人」是怎麼一回事的,可是、可是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又感受到他熟悉的氣息,她只覺得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只得害羞地點了點頭,「父王有派人護送我們,一路上都還順利。」就是方才遇見那伙蠻子比較可怕。
荊楚墨沉下了臉。那伙該死的韃靼人,居然敢打勻勻的主意,他一定要讓那些蠻子後悔自己被生出來!
「對不住,教你和華華受了驚嚇了。」荊楚墨環住她的腰,溫柔地道歉。
李韻凝搖搖頭,「是我不該任性,將侍衛們都留在了若古鎮,如果有他們跟著,那蠻子應該就不敢靠近了。」
「你辛苦了。」軟玉溫香在懷,荊楚墨壓抑了一年多的慾望就要覺醒。
「啟稟將軍,那個……我什麼都沒看見。」副將鄭海生聽士兵說將軍帶了個漂亮女人和孩子進軍營,他又擔心又好奇,便立刻從城牆上跑了回來,打算好好跟荊楚墨談談這個,軍營里不能帶進女人的事情。等他跑過來一看,不得了、不得了,兩個人太親密了。於是他尷尬地轉過身,不好意思再看。
李韻凝十分害羞,連忙從荊楚墨懷裡掙脫出來,走開幾步,假裝在看風景,其實心跳得老快老快的,都快跳出喉嚨了。
荊楚墨掃了一眼鄭海生,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不高興三個字。鄭海生無辜地望著他,一副我也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兩人你來我往了一會,終於還是鄭海生先打破了這份尷尬,他乾巴巴地笑道:「將軍,這位是……」
荊楚墨瞟了他一眼,「這就是你家將軍夫人和小公子。」
鄭海生大吃一驚,目光落在李韻凝的身上,「原來是宜惠郡主。啊,屬下鄭海生,見過郡主。」
李韻凝噗嗤一笑,宜惠郡主是皇帝哥哥給她的封號,不過她更喜歡別人稱呼她為將軍夫人,「以後你喚我夫人便是。」
鄭海生又童新向她行禮,「屬下見過夫人,夫人果然美若天仙、氣度雍容。」
李韻凝被他贊得不好意思,便向荊楚墨道:「我先去看著華華。」說罷,娜娜地走迸了小木屋。
鄭海生傻傻地站著,目送李韻凝進屋。他不敢相儈自己的眼晴,天下竟有這般美的女子,那一顰一笑一動都美到極致,媚到極致。
荊楚墨見狀,一巴掌拍在鄭海生的腦袋上,「看什麼看?那是我媳婦兒,想看回去看你媳婦兒小蜜糖去。」他與鄭海生出生入死多年,有著過命的交情,說是親兄弟也差不多了。
鄭海生回過神來,嘆道:「以前就聽說夫人是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如此。」
荊楚墨笑罵:「你的小蜜糖也不差啊。對了,尋我何事?」
鄭海生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他趕緊收回出竅的神魂,整了整心情,開口道:「雖說是夫人,但軍營自古以來就不能留宿女子,將軍是否先送夫人回將軍府安置?」
荊楚墨想了想,搖頭,「天色已晚,她又受了驚嚇,待過兩日我親自送她回去。另外,今日跟我一道巡邏的人你處理一下,讓他們別亂說話。」
「是,我這就去辦。」
送走鄭海生,荊楚墨跟著進了小木屋。
荊華積連日奔波,明明很累,卻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每日里乖乖地陪在李韻凝的身旁,這。
—路行來,足有上千里路,他更是沒鬧過一次脾氣,令隨行的人都佩服不已。然而此時,他見著了爹爹,躺在爹爹的床上,聞著爹爹的味道,整個人感覺開心又安穩,很快便感覺困意來襲,於是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李韻凝憐惜地看著兒子,輕手輕腳地為他脫了衣裳、鞋襪,拖了被子過來,仔細地蓋好。
「華華睡著了?」荊楚墨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問道。
李韻凝點點頭,「睡著了。」
兩個人手拉著手,在床邊坐下,看著小糰子似的兒子睡覺,心裡滿滿的。
下午,鄭海生來複命,說是已經處理好了。荊楚墨想了想,讓他吩咐廚子,整幾道小菜來,口味記得要盡量淡一些。
荊華璋已經睡醒,又元氣滿滿、活力四射,「爹爹,我想出去玩。」小木墜他已經玩得差不多了,他還想探索更大、更多的地方。
鄭海生連忙笑道:「小公子可願隨我去軍營各處轉轉?」
荊華積立刻興緻勃勃,然而他還是忍住了,回頭看向李韻凝,詢問她的意思。
「別亂跑。」
荊楚墨笑道:「無妨,全邊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這軍營了,鄭海生你好生帶著華璋四處走走。」
「好勒,小公子請跟我來。」
荊華璋笑道:「娘、爹爹,那兒子去啦。」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別亂跑。」
沒走出幾步,鄭海生將荊華璋抱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肩頭,領著他下山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荊楚墨和李韻凝兩個人,此時此刻,他們才有空閑打量彼此。
一年多沒見面了,李韻凝還是一如當年他初見時的模樣,一樣的美,一樣的讓人沉迷。
而李韻凝發現,荊楚墨似乎更黑了一些,皮膚更粗縫了,失發里隱藏著一星半點的白髮,他瘦了、黒了,也疲憊了一些,唇上的鬍子更長了一些。整個人跟軍營里的大頭兵一個樣,不修邊幅、粗糙。
「我現在比你老了許多啊。」荊楚墨淡淡地笑著看她。兩人原本同年,李韻凝甚至比他還大了幾個月,而如今看起來,他比她大了至少十歲。
李韻凝心頭一酸,眼眸含淚,她搖搖頭道:「你、你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經常想你,也想兒子。」荊楚墨伸出手,用食指扶去她眼角的淚花,含笑應道。
他的手很粗糙,磨得她的瞼發紅。
李韻凝抿了抿唇,有許多話,卻無從說起。荊楚墨捧起她的臉,熾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唇上。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念頭,李韻凝腦子一熱,臉紅得像柿子,「我、我……」
她剛張口想說點什麼來讓自己不那麼緊張,然而,荊楚墨卻低頭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唇火熱而滾燙,她的唇溫軟又香甜。他的氣息急促而躁動,她的氣息緊張而雀躍。
久別勝新婚,兩個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面了,此時一旦見了面,便豢那乾草落了火星,迅速燃燒起來。
荊楚墨本來只是想親親她就好了,然而,真正親到她之後,他的理智和冷靜都跑不見了,他太想她了,想到骨頭縫都疼。她的味道、她的身體、她的氣息,曾經無數次在他的夢裡出現,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身邊,他哪裡還忍得住。
荊楚墨翻身將她壓在床上,狠狠地吻她。
李韻凝有些害怕,她覺得他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她掙扎著想逃。荊楚墨不肯放過她,他撬開她的牙齒,含住她的香舌,吮吸她的甜蜜。李韻凝渾身發熱,軟綿綿的,動彈不得,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被迫承受著他的狂風暴雨。
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荊楚墨素了一年多,此刻一旦放開自己,就像一頭下山的狼,兇猛得嚇人。就在李韻凝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放過了她。
荊楚墨抬起頭看著她,嘴角帶著笑,眼晴里滿是慾望,「勻勻,我想要你了。」
李韻凝用殘存的一絲理智軟軟地道:「門。」這小木屋沒有門,若是來個人什麼的,她不能見人了。
原來是害羞啊。荊楚墨輕笑一聲,「放心,這小木屋周圍三百文不會有一個活人存在。」他相信鄭海生應該已經清場過了。
李韻凝搖頭,她還是不習慣。這種夫妻之間的閨房之樂應該在私密的地方進行才是,這連門都沒有的小木屋,跟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何區別?不行,一定不行。
荊楚墨沒有辦法,他起身,將被子拿去掛在門口,整個小木屋忽然就暗了下來。
李韻凝從床上坐起來,緊張地望著他,她總感覺今日的他跟往常見到的他不太一樣。往常的他,要溫柔一些,而今日的他,狂野而霸道,像野獸。而現在,她就像落入陷阱的小獸,生死都被他掌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