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 第一站

二百二十二 第一站

討午。火車站前的廣場卜行人寥寥,就連計程車捌淡全不似往日里的繁華熱鬧。

車站的出站口至少站了一個班荷槍實彈的戰士,廣場上另外還有至少一個排!

任菲的胳膊挽著楊威的臂彎走出車站,出站口的戰士們警覺地目光頓時停留在兩人身上。

自從鐵路系統全面進入軍管以來客運列車全部停運,除非大規模的人員撤離,不然的話很少有普通人通過乘坐火車,火車站裡進進出出的絕大多數都是部隊,而且還是成群結隊的出入!

再說最近幾天感染區撤離的行動已經告一段落,正有計劃地逐步開放部分客運列車班次,但所有的列車都是往北開,車上擠滿了一心想遠離感染區的民眾,突然間出現兩個在這兒下車的還真少見!

「對不起,請出示證什」。戰士上前一步攔住了兩人,幾支槍隱隱地對準了楊威和任菲的腦袋。

原本不需要檢查出站的人。可楊威的腰裡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腰上別了東西,這一點引起了戰士們的警覺。

楊威輕輕笑笑,把兜里嶄新的軍官證掏出來遞了上去,戰士們看到證件頓時恍然,翻開證件對比了一下照片仔細查看質地和編號並用無線電聯繫查詢證明證件的真實性后,才雙手遞還給楊威。

「我可以走了吧?」楊威微笑著說,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戰士們手裡的槍,如果放到一個月之前,他能肯定所有的槍里全是空膛,不過現在就難說了。

「導然沒問題,職責所在。」戰士瓣匕后提醒說,「最近治安不太好,」

「謝謝,我明白楊威身穿便裝不能還禮,點頭致謝,兩個人離開出站口。

「班長,他們是什麼人?那女的真漂亮!」幾個戰士瞅著兩人的背影和剛剛檢查證件的班長嚼舌頭。

他們的任務是保證車站的安全,看好出站口不被破壞,並不是說必須像杆子一樣站在那裡。

「去去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能和人家比么?」班長作勢欲踢,小戰士嘻笑兩聲跳開了。

班長瞄了遠去的兩人一眼,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

不管什麼年代都有以權謀私的,這些天里確實不乏權有勢者拉關係走後門登上軍列離開,戰士們看得多了,心裡雖然彆扭但卻無可奈何,這兩個人又是什麼來歷呢?二十一歲的中尉?真***見鬼了,這是哪個大官的孩子跑部隊來鍍金來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亂逛!

楊威只有二十一歲,從小到大沒怎麼出過遠門,就算從家到學校也只是坐火車走單線,眼前這座城市究竟是哪裡,在地圖的什麼位置他一點也不清楚。任菲走過的地方不少,但卻也是頭一回來這裡,這兒已經超出了她的「活動」範圍,她同樣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楊威的細心是在感染區的特殊環境下逼出來的,根本沒想到自己在戰士們眼裡竟然與紈絝子弟畫上了等號,他拉著任菲站在站前廣場邊緣盯著寥寥無幾的行人和車輛感慨萬千。

他突然閉上眼睛,感受著正午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一感染區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才能感覺到溫暖、才是真正的陽光!感染區里就算陽光明媚,心裡也是冷冰冰的!

在感染區的一個月感覺像三十年一樣漫長,他甚至記不起來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是什麼時候了,腦子裡除了乾癟的活死人就是漫天飆飛血肉硝煙,即使眼前的情景與往日相比極度蕭條冷清剛剛過午的時間正是上班高峰,火車站又一向是人員流動最多的地方,但現在這裡的人數就和凌晨四點的感覺差不多。

回想這一路的磕磕碰碰,幾次險死還生,一個個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從她的眼前飄過,九死一生啊!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新的我,拋開以前所有的一切!」任菲悄悄摟緊了楊威的胳膊喃喃地說,眼眶濕潤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哭,毫無理由毫無道理的想要落淚,一路走來險死還生,簡直就是再世為人!

她的胸口就像堵塞了什麼東西一樣,不發泄出來憋得難受。

「你說什麼?」楊威沒聽清她的輕聲細語,轉頭問了一句。

雖然他也曾在這些天里離開感染區幾天,可那幾天都是在實驗室里渡過的,在實驗室里仍然是和活死人打交道,根本算不得脫離感染區,心裡的壓力一直都存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而現在,是真正的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完完全全地放鬆了。

任菲搖了搖頭,把滿心的感慨全部甩到九宵雲外笑笑說:「沒什麼,我是想說,咱們倆該去什麼地方!」她的聲音里略帶一點鼻音。

楊威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皺起了眉頭嘆氣說:「先去銀行吧,見鬼了,光想著從市逃出來,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拉在那兒沒帶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軍官證補個銀行卡。」他心裡的鬱悶就甭提了,逃走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感染區是局部爆發,聯繫上家人之後也沒想起這個茬,在感染區里不管什麼東西都可以通過無人的店鋪得到,後來進了部隊,更是有後勤保障處理一切,他怎麼就沒意識到自己身無分文,根本就是個窮光蛋呢?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雖然混到了個中尉,可軍齡滿打滿算還不到剛……口陽…8。0…漁書不樣的體蛤!

哪領丫資尖。再說漢種時候也根本沒人能把眾話提凹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可不這樣怎麼辦?他只希望特殊時期特殊政策,能夠允許被感染地區里逃出來的人異地辦小理補卡手續」

任菲呵呵一笑,縴手向前一指:「那間銀行怎麼樣?」她指的是一家商業銀行,往日里她常常去的。

「好!」楊威一口答應。

在學校時楊威手裡不多的錢根本沒存過這家商業銀行,他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先到這家銀行看看政策風向也好,實在不行的話只好憑著軍官證到找本地的駐軍幫忙,最起幫忙與公安機關協調,把身份信息調出來!

寬敞的大街上根本沒有車,兩人手拉著手一路小跑直奔銀行。

等到了銀行附近兩人嚇了一跳,銀行裡面擠滿了人不說,就連銀行門前都排起了長隊,自動提款機旁圍著一大圈人,乍一看還當是車站裡的人全擠到這兒來了。

「怎,怎麼會這樣?」楊威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眼前的情況。

任菲和他一起站住,貝齒咬著嘴唇說:「物價漲了!」

「井么?」楊威聽懂了她的話,可不懂話裡面的意思。

他只是個學生,社會經驗並不豐富,市爆發感染是他這輩子碰到過的最危險的事件,陰差陽錯才走到了今天,說到這個他遠遠不如自就在社會上打滾的任菲,

「我是說物價漲了!」任菲眉宇間閃過一絲愁緒,「就是通貨膨脹,東西越來越貴,錢越來越不值錢,老百姓不敢再把錢存在銀行里,要拿出來換東西,特別是硬通貨!我敢打賭,現在黃金的價格至少漲了三倍!」

任菲覺得國家不可能放任這種情況毫無秩序地發展,很可能大力干預,所以她估計的很保守。實際上短短几天的時間金價就已經上漲了四點二五倍,而且還在不斷上漲中!這還是國家下大力氣干預的結果。與之相對的是各大股市的集體崩盤,經濟危機的大蕭條幾乎在一夜之間籠罩了這個古老的國家,十幾年積壓下來的經濟泡沫一朝迸發,破產的大中小型企業不知凡幾,失業人員更是要以千百萬計!

自殺者每天數以千計,甚至都不再是電視報紙關注的對象,只能成為統計表中眾多數字中的一個不是為了隱瞞事實,而是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原本身家千萬以上的私營企業老闆自殺的數量直逼三位數大關,甚至於還有倒霉的走在大街被從天而降的自殺者砸中的!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現在有人從這間十幾層高的銀行上面跳下來,銀行門口排隊的上千人里不會有一個多持上一眼!

感染區里屍橫遍地,感染區外也不是人間天堂!這一次波及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雖然黃金白銀一直就是國家嚴格監管配售的物資,可一旦宣布控制貴重金屬交易,普通民眾會怎麼想?

國家已經挺不住了,經濟馬上就完蛋了!這隻能讓目前嚴峻的經濟形勢雪上加霜!

文章人人會作,各有錦秀不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私下裡的黃金交易從來就沒少過,也不可能少,目前私下交易的黃金價格是公開價格的兩倍半!

完全可以說,這場由病毒爆發引起的災難是國家自二戰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危機!

當然楊威和任菲兩個人誰也想不到這麼多,他們倆還在為怎麼進銀行傷腦筋,楊威一想反正也不是這家銀行。乾脆找別的銀行看看再說。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任菲聽,網想拉著任菲走,任菲就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掏出張銀白色的銀行卡捏在手裡亮了亮,眼裡全是狡黠的笑意。

楊威聳聳肩沒詞了,嘴裡嘀咕著不知道得排隊排到什麼時候陪著任菲排到了隊伍尾巴上。

雖說他骨子裡還是帶著那麼點大男子主尖,但也只是一點,而且他並不迂腐,用自己女人的錢稍有那麼點不自然,但並不十分排斥。

「媽的,可別輪到咱們倆就沒錢可取了!」楊威看著銀行門前一個個懷裡鼓鼓,一臉輕鬆地走出來的人,不由自主地說。

再看門外排隊等待的人。一個個臉上就像被坑過八百遍一樣滿面陰沉,看破人的眼光都冒綠光,讓人想起飢餓的野狼。

「烏鴉嘴啊你!」任菲毫不客氣地在楊威腰上擰了一下,不得不說特殊時期銀行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許多,門外的隊伍一個勁地往前躥,速度倒真不慢,可取完錢的永遠比排隊的少,這麼一小會的工夫,後面又接出一道長長的尾巴。

「是不是沖這兒來的人全是為了取錢來的?」楊威回頭看了一眼,街上的人好像比剛才多了不少,不過有一點讓楊威挺意外,國有總有些不知檢點者喜好插隊,可今天還沒看到一個!

當然這絕對不是某些素質低劣者的覺悟提高了,而是這種時候敢插隊肯定會犯了眾怒,沒準會直接讓憤怒的人群亂拳打死也不一定。

楊威的眼角突然看到銀行的玻璃門裡幾個不協調的身影,他們身穿制服手裡拿著胳膊長的霰彈槍,警惕地目光來回巡視,,呃,也許這些人才是這裡秩序井然的主要原因!

他有意識地向下拉了拉衣襟下擺,一隻手按在左腹前,另一隻手不著痕迹地護住右

若是在這裡丟了枷…找都沒地方找去!

楊威身邊人挨人人擠人。呼吸可聞。碩大的太陽高高掛天上,曬得四下里一片熱氣騰騰,人群里空氣不流通。更是加重了熱度,漢臭、口臭和化妝品的香味加上各種稀奇古怪的體味充斥鼻端,令人腦袋犯暈頭重腳輕。

任菲受不了刺鼻的氣味,早就半倚在楊威懷裡,扯過他的衣袖捂在鼻子上。

她對這種情況很有經驗,如果她不緊靠著楊威,不把臉蒙起來,還不知道得有多少只咸豬手明裡暗裡往她身上招呼!

排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隊后,兩個人總算進了銀行的大門,一陣清涼從頭吹到了腳,任菲總算不用再扯著楊威的胳膊當防毒面具了。

門裡依然是人流涌動,空調的良好運作驅散了室外的熱風,寬敞的銀行大廳里臨時加開了二十幾個桌子辦理存取款手續,每個桌邊都站著兩個持槍的警衛裡面的警衛遠遠不止楊威看到的那幾個。

一進正門楊威就看到門裡豎著兩片像是機場安檢報警裝置一樣的東西。後面還有一堆看起來挺複雜的設備。他也沒在意,和任菲一前一後跨了過去,腳步網落到裡面。忽然耳朵里一陣細細地電子峰鳴聲,左右兩邊的警衛突然間同時舉起了手裡的霰彈槍指住楊威:「別動!」

這是玩的哪一出?楊威馬上和任菲站在原地,開玩笑,近距離被四把霰彈槍指著誰也亂動?

排在後面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只了,可隨即騷動就停止了,大家靜待事件的發展,至於已經進到裡面的人除了距離近的回頭看上一眼。前面的壓根就沒人回頭。

一個警衛迅速而小心地弓著腿湊近楊威,離著至少兩米遠說:「證件在哪個兜里!」

楊威慢慢地偏了偏頭,一眼看到不遠處的兩台顯示器,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苦笑著說:「誤會!」說著伸胳膊張開左手讓幾個人看看清楚,右手翹著蘭花指一樣將兩根手指伸進兜里夾出了軍官證和持槍證。

門前那些複雜的東西根本就是台安檢用的光機!他們肯定是看到了他身上帶的槍。

楊威的動作很慢,一邊把證件遞上去一邊在心裡暗罵,他怎麼都覺得自己說這句誤會像是漢奸便衣隊突然間遇到鬼子兵時才能用到的台詞。

警衛接過楊威的證件翻開看了看,對著同伴點了點頭說:「楊中尉,你不知道禁止帶武器進入銀行的規定嗎?」

他說的是剛剛頒布不久的新規定,大意就是為了加強重要部門的保衛工作,所有軍、警人員除了任務需要外不得帶槍進入銀行等金融部門,按規定,他應該在進入銀行之前提前出示證件,並將武器暫時交由警衛保管,或者乾脆讓兩個警衛一直跟在他身邊畢竟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讓一名戰士交槍對很多人來說難以接受。

幾個警衛鬆了口氣放下槍。現在凡是軍人和警察身上就沒有不帶槍的,銀行的安全又需要保證,擦槍走火的責任擱誰身上都能壓死人。

「不知道。可以把證件還給我了嗎?」楊威看警衛的槍已經放下,繃緊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

警衛卻只把持槍證還給楊威,他把軍官證遞給身邊的同伴說:「楊中尉,我必須驗證你的證件,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先到這邊來等一等。」楊威無奈地苦笑,取個錢竟然這麼麻煩!任菲抿嘴輕笑說:「你自己去等,我先排隊去!」她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隨便找了個隊伍就排了上去」本來這裡應該是取號排隊的,但是現在已經沒人在意這些了。

警衛把楊威請到一邊坐下,還給他上了杯水,另一邊他們正和駐軍聯繫,確認楊威的身份。

火車站裡一聲汽笛長鳴遠遠地傳到了銀行門前,一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過來的列車到站了,一大群身穿相同樣式藍色衣服的普通人從車站裡峰擁而出。

出站口外,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個子鶴立雞群,一雙眼睛在人群中仔細尋找著目標。

「小叔,我在這兒!」單鳳眼一隻手扯著頭髮亂蓬蓬的妹妹。掂著腳遠遠地沖楊海鷹招手。

分割

以下的文字,包括這一句都是五千字之外的!

有書友說我寫的羅嗦,這一點我承認。本書一貫的風格就是如此。有些時候是寫順了手,無意間就順下來的,有時候是為了故意表現一下其它方面的東西。

我一直覺得末日這種東西不可能是今天睡著了明天早晨起來就突然間天下大變,不管什麼事都應該有個逐漸形成變化的過程,包括經濟的崩潰和人文道德的喪失都是這樣。

一開書就寫個完全淪陷的末日世界行不行?完全可以,而且更加好寫,問題是生化類的末日不是核戰爭,就算核戰爭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毀滅世界戰爭是政治的待續,沒有利益就沒有戰爭,兩敗俱傷肯定是任何國家都不想看到的!

又說偏了,汗一個。

這麼說吧,我想描述的末日是一個慢慢崩潰的過程,不管是從經濟還是從別的什麼方面,所以有的時候是羅嗦一點,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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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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