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和往日說再見

二百二十五 和往日說再見

的天與仍然的熱,雖然凡經進入了秋季。可滿六酬片翠綠,鎮外的田地里大片大片的玉米地長滿了飽滿的玉米穗,似乎空氣里也飄滿了香氣。

除了每過幾天就會有駐軍派出專業人員設備對全鎮做一次大面積的消毒外,四泉鎮的生活和從前沒有任何分別,任菲的到來甚至說已經是鎮子里最近一段時間最轟動的新聞,幾乎是一夜之間,老楊家的大小子帶里個漂亮媳婦的新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全鎮鎮子太小了,家家戶戶都熟悉得不得了,突然出現的任菲可以說是唯一的生面孔。

現在任菲出門,走到哪裡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偏偏她還誰也不認識!倒是帶著她出門的楊威倍兒有面子,不斷地和碰面的鄉親打招呼:「李二嬸」王四哥」,六子是我呀,認不出來了?」

而大家的回答也是各不相同:「呦,這可比走的時候俊多了」你小子真有福氣,這麼漂亮的媳婦你也能找著,上輩子積德了」胖兒,你咋瘦了

每到這時任菲就會一臉微笑的站在楊威身邊,靜靜地聽著他和鄉親們寒暄,通常楊威和左親右鄰打完招呼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摟住任菲的肩膀,一臉幸福地把她介紹給大家:「這是任菲」我媳婦兒」

接下來就是另一番寒暄,楊威帶著她從街東頭走到街西頭,一路上至少碰到幾十號人,個個都是這一套說辭,大夥倒是全記住了任菲,可任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遇到這麼多人,除了眼花繚亂還是眼花繚亂,根本誰也記不住。

倒是楊威一直樂在其中,似乎能把她介紹給看著他從小長到大的鄉親也是件非常值得他自豪的事。

任菲從來沒看到過楊威這樣孩子氣的一面,鄉親們的毫不掩飾的當面誇讚常常讓她臉紅得抬不起頭來,心裡呢?當然也是樂滋滋的了!

最讓她奇怪的還是楊威的父母,楊威直接把她領回了家,兩們老人家竟然什麼也沒問就接受了她。但凡有點好吃好喝的第一個就是喊她。其次才輪到楊威。

雖然只有幾天不到,可二位老人聽說她是南方人,第一件事就是」雖然她知道兩位老人家這樣完全是因為她和楊威之間的關係,可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

不過也有件事讓她一個頭三個大,就是老人家每天看到她,必然三五不時地問起她什麼時候才和楊威結婚!

現在的農村雖然不像從前那麼封閉,但人的意識還沒有那麼進步,別看楊威才二十一歲,還差一年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可鎮裡面和他同齡的男孩甚至已經抱著孩子滿街走了,女孩更是不到二十就當了媽媽!

如果在這個地方二十四五還沒成家,相當於城市裡三十五之後還沒結婚!而僅僅幾十公裡外的縣城,三十歲就沒結婚的年輕男女大有人在,令她有一種錯亂時空的錯覺!

看慣了大都市的喧囂之後來到這裡,就像吃多了大魚大肉之後得到的清粥小菜,雖然她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是自己最終的歸宿,把這裡當說她自己的家還為時過早,但是任菲真的開始喜歡上這咋。地方了。

假如電視里不是每天都播報感染區的消息就更好了!

楊威在家裡好好休息了幾天,在任菲不斷地催促下才帶著手續找到駐軍。雖說駐軍與當地民政部門的直線距離只有六十幾公里,可楊威的檔案材料必須從南方軍區轉到駐軍再轉回地方民政部門,最讓人無語的是他的檔案上學時轉到了學校,現在學校沒了,不知道南方軍區從哪裡才能把他的檔案轉回來!

不過這些東西都不用他操心,自然有專門管事的辦理,他只要回家等消息就行了。

回來的時候路地村頭,楊威突然發現村口一側的石坡上搭起了一溜工棚,這個石坡是一座小山的南坡,這一面沒泥沒土沒草沒樹,只有拐塌的石頭。

他小的時候這裡曾經是個採石場,但是因為交通不暢,沒幾年就開不下去黃鋪了,十幾年了這裡還是草木不生,一直是村裡孩子們的樂園之一。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楊威心裡頓時生疑竇。

吃過晚飯,楊威拉著任菲出門直奔小山坡,沿著小時候常爬的山路小徑一步步登上山頂,翻過村頭小山的山脊,正好就是廢棄的採石場上方。

以山脊為界,山脊向北是一片還算平坦山頂的草坡,而採石場上方則光禿禿的一片全是石頭。楊威拉著她走過並不分明的分界線,再往前,是採石場深入山體的四陷,就像一隻蛋糕被豎著咬下一大塊。

楊威指著山脊光光的那一面上一塊半米多高橫放的條石說:「來這兒坐!」他拉著任菲繞過條石坐下,放鬆地出一口氣,小時候我常來這兒,風景不錯吧?」

採石場切入山體的缺口正對著鎮子,站在山頂向下俯視,幾十米高的落差讓整個鎮子盡收眼底,微紅的夕陽下,錯落有致的房屋和街上的行人歷歷在目,幾根電線杆子扯著電線聯通各家各戶,唯有鎮子中心的手機信號塔和小山差不多高。再遠些的地方,一條寬闊的大河從鎮子東側蜿蜒而過,河水沿著幾座小山間的河道流倘,山河水沖刷著山腳。從水線往上兩米高的山腳沖得光禿禿的,只剩下和兩人腳底下一樣的岩石,整齊得就像一條帶子沿著水面圍在山根底下

「真是個好地方,你個時候過得很快樂吧?不像我」任菲微笑著與楊威並肩坐在一起,眼睛盯著鎮子里的主街痴痴地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一股淡淡的晚風吹過,清爽怡人。

「像你什麼?」微風吹動任菲額前的短髮,讓楊威想起她飄散的長發的樣子,不由地一聲哀嘆,那些剪掉的頭髮實在是太可惜了。

「沒什麼任菲搖搖頭,垂下視線,沒想到正巧落到山腳下的那一溜工棚上,「那是幹什麼的?我讓得前天還什麼都沒有呢

任菲不想說楊威也不逼她,回答說:「才來的施工隊,他們要在入冬前在這片空地上蓋出一片活動板房來。」楊威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

雖然遠離了感染區可並不等於遠離了災難,身邊不斷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過去一個月里的一幕一幕。

工棚附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豎起了幾根數米高的杆子,正有工人爬上杆子掛燈具,幾輛推土機之類的工程機械正在檢修,工棚的分佈正好讓出了採石場前的一片平地,平地上用白色的石灰畫出一條條縱橫的直線。好像是一幅不合格的棋盤。

任菲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個安置點?」前些年地震的時候就是用活動板房安置了大量災民,不用說,這裡在這種時候建活動板房,肯定是用來安置南方撤離的群眾。

這下鎮里要添上不少生面孔,說不定外來的人員會比原本的村民更多。

楊威點點頭說:「也不知道他們蓋的東西到底行不行,我們這兒的冬天最冷的時候滴水成冰,零下三四十度出門喘氣凍鼻子,他們能適應得了么?」大部分南方人一輩子都沒到過北方,俗話說得好:水土不服!

就算是北方人,每年也都有人因為取暖不當導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面對乾冷的冬季,外來人在取暖等方面的毫無經驗很可能導致悲劇在不經意間發生!

這就像北方人到了南方,對那裡炎熱的氣候不適應一樣。

「是么?」任菲一下子想到了兩個老人給她添的大堆冬衣!其中包括薄厚不同的幾頂帽子手套,另外還有口罩什麼的一些小東西,反正現在的衣服也便宜,原來六七百甚至上千元一件的羽絨服遍地打五折。

「怎麼不是?冬天喝酒喝多了一頭栽在路邊睡著了,一宿就凍死的年年都有,凍掉手指腳指都算運氣。你別把北方的大雪想得那麼浪漫!」楊威嚴肅得近乎嚴厲地對任菲說。

「還有這樣的?。任菲又是驚奇又是好笑,輕唾啐一聲說,「活該,誰讓他們喝那麼多的!,小

「他們是活該,但是不小心凍傷的人也不少,過幾天,告訴你添衣服你添衣服,告訴你戴帽子你戴帽子,出門前先問問穿什麼,可別凍壞了」。楊威不放心地囑咐,為了加深她的印象,還多舉了幾個例子說明。

在北方,很多南方來的學生在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甚至會興奮的繞著操場四處亂跑,拿著相機拍個不停,但山區與城市不同,這裡的大雪甚至能留到來年五月份,冬天山裡的雪窩子有幾米厚,人一旦掉進去就像掉進了流沙坑,搶救得稍慢一點就得出人命!

任菲半信半疑,一雙大眼睛盯著楊威猛看。

山腳下的推土機轟隆隆作響,響聲遠遠地傳到了山上來。放平的推土鏟將採石場到處是碎石塊的地面推出一道稍平的淺溝,接著另外幾台機器也開動起來。西斜的夕陽灑下火紅色的光芒,天上兩朵棉花團似的雲朵一側染成了金色,主街上吃完晚飯出來溜溜的鎮民越來越多,不少人聚在一起沖著轟隆作響的工地指指點點。

鎮子里的房子大都是一存一瓦蓋起來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還是頭一回小鎮里新鮮的事情不多。這件事夠大家談論兩天的。

楊威和任菲隨口聊著,夕陽慢慢落下,小鎮里亮燈光。抬頭看,無月的天空閃現出一片片閃冉的星光;身後的草叢裡陣陣抑揚頓挫的蟲鳴灌滿了耳鼓,彷彿開了一場音樂盛會;山下的工地上亮起幾盞鹵素燈,各種工程機械挑燈夜戰。

任菲的身體後仰,兩支胳膊支在條石上:「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的星星她輕而易舉地從天上的星空中找到了北斗七星和北極星,其它的星座她一個也不認識,但她喜歡這樣抬頭仰望天空,滿天星斗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包容在天空里,融入星空下。

楊威乾脆往後仰倒,兩隻手枕在後腦下躺在條石上:「我小時候經常能看到星星,但是長大一點之後就到縣裡去上學,看到的次數就少多了。現在光污染太嚴重了,就算在鎮里也看不到這麼多。怎麼樣?你也躺下試試?」他也不等任菲答應,直接從腦後拿出一隻手伸到任菲背後托住她的背,慢慢地幫她躺下。

條石上平面並不十分平坦,有點咯,但不是很明顯。一陣微微的輕風吹過,任菲突然發現一片幽幽的光點從自己的腦袋上方飄了出來,上下翻飛左右橫卷。

「螢火蟲!」任菲眼前一亮,兩隻手伸向天空,試圖抓住點什麼。

她曾經無數次在電視上看到螢火蟲四處紛飛的景象,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一天能親身經歷這一幕。

「別!」楊威趕緊阻止她,「別當螢火蟲好欺負,你要是敢抓它

「啊?」任菲還真不知道螢火蟲還會咬人,不過楊威在這兒長大,想必是親身經歷,她放棄了抓兩隻螢火蟲的想法,伸出兩隻胳膊在蟲兒和星光間來回舞動,眼裡滿是迷離的光。

可沒幾下她就慢慢收回了胳膊,痴痴地瞅著天空說:「你小時候真幸福。」

幸福嗎?楊威愣愣地出神,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你呢?怎麼過的?」

「我?」任菲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的兩隻手交疊在一處扣在胸腹之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空的星星。「我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你可能知道福利院,那個時候條件不好。福利院的條件很差。老院長想盡了辦法讓我們這些孩子有機會上學,有機會讀書她的思緒陷入了回憶當中,眼眶裡泛著隱隱的淚花。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楊威聽著任菲的聲音有點不對,但並沒往深處想,任菲的手壓住了衣服,顯得她飽滿的雙峰更加的突出,黑暗的光線下楊威只能看到她側面起伏的身形,朦勝中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為了給院里減輕負擔,我初中沒上完就綴學四處打工,我當過服務員,擺過小攤,賣過水果小飾品,也被城管追得雞飛狗跳連跑過幾條街,但是我一個孩子,又能幹得了什麼?能掙到幾個錢?後來我慢慢的長大了,越長越漂亮,忽然我的身邊一夜之間多出了許多陌生人,他們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討好我,但是我在社會上打了幾年的滾。最苦最累最髒的事情不知道做過多少,他們怎麼不早來關心我?」任菲的話里突然帶上了幾分狠厲,楊威猛地打了個機靈。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為的是什麼?為的不過是我的臉蛋長得好看,為的不過是我的身材長得好看,他們只把我當成一件可以用錢、可以用權、可以買賣、用來裝點他們身份和品味的花瓶!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嗎?我是個人,不是花瓶,不是他們用錢就能買到身邊的風景。我學會了偽裝自己,學會了演戲,學會了欺騙,只為了他們手裡的錢

「後來呢?」楊威伸手蓋在了她的手上。不知道為什麼,任菲的手觸電般地向後一縮,卻沒逃過楊威的手心,被他牢牢地捉住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任菲不答反問,放在楊威掌心裡的手攥成了拳頭,拳頭有一點發抖。

楊威也不管她看不看得清,搖了搖頭說:「不會,這都不是你願意的。」

任菲的眼睛在黑暗中定定地盯了楊威一會才接著說:「後來,后我小的弟弟妹妹,為了錢,我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即不親近也不遠離,人窮志短,誰讓我沒錢呢?再後來,老院長病了,需要一大筆錢,我為了籌錢,想盡了辦法,用我的臉蛋去騙」老院長要是知道我給她治病的錢是哪裡來的非活活氣死不可,可是,可是就算這樣老院長還是沒等到我把錢籌夠的那一天」我差一點就把自己賣了

兩道晶瑩的水滴從她的眼角滴落,反射著一點點光芒。

任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楊威說這些,可她根本就忍不住,就是想把所有的話全說出來。有些話晚說不如早說,現在說開了還有機會補救。若是,若是她真的嫁給了楊威,再把這些說出來會怎麼樣?

她從來不相信所謂的愛情,一直都覺得那是無聊的里編出來騙人的東西,可感染爆發之後,兩個愛上她的男人一齊用生命捍衛了自己的諾言。如果不是這樣,她根本不可能接受楊威。

楊威嗓子里乾澀無比,他吞了吞口水。替任菲擦毒眼角的淚花,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

任菲放聲痛哭」

楊威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有忌妒心的男人,很在意妻子的貞潔。他的心裡實在是很想問問任菲到底是如何周旋在從多男人中間,到底被人佔去了多少便宜,甚至想直接問問她究竟是不是處*女,可話到嘴邊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任菲肯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把一切都坦白代表了什麼?楊威可以想象他的的一旦問出口,接下來她就肯定會離開,從此消失在他的眼中。一想到這裡,楊威就覺得心裡像刀攪一樣難過。

他拍了拍任菲的背說:「好啦,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走,咱們回家!」他攙起仍然落淚的任菲,沿著來時的路,披著滿天星斗互相挽著向家走去。

楊威的心情是複雜的,但他知道自己確實無法傷害任菲的感情,也願意相信任菲說的話,如果她這樣說的話還是假的,他也只能怨自己識人不清。

不管是對是錯,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一分割

不知道看了這一章,大家會有什麼想法,呵呵。糾結的出身,糾結的過去,一個糾結的女主,到今天算是老老實實的交待了」最早的時候沒想把她寫成女主,原本還想把她安排成一個瘦情爆發后被強暴的可憐女人來著,後來寫飛了,自然就不敢這樣寫了」本來中意的女主是那個那研來著,可實在是想不出讓她和男主重逢的情節」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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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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