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為何,元滿被他看得心頭有些發顫。她低頭,不敢看他,問道:「什麽辦法?」
「你一直留在陽陵侯府,便可親自照顧祖母了。」
元滿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怎麽可能一直留在侯府呢?將軍您別說笑了,呵呵……」
盛澹在心中嘆了口氣,她連表兄都不叫了,可見是被他前些日子的疏離傷了心,不過這可否證明,她心中也是有他的?
他心裡浮上一絲喜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否在說笑,你真的不知道嗎?滿娘,我心悅你,想要長長久久地與你在一起。」
雖然元滿之前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做了些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盛澹的告白時,還是震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作夢也想不到盛澹居然會對她說出這句話,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了好幾個「你、你、你,我、我、我」之後,仍沒說出個所以然。
盛澹也不急著聽她的答覆,好笑地看著她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無措的樣子。
元滿這時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憋了許久之後,她乾脆站起身往外跑。
盛澹長臂一伸就拉住了她的衣袖,把她給抓了回來。
她被一股力氣一扯,轉過身子,重心不穩,撲到了他身上,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渾身都軟綿綿的,酥麻入骨。
盛澹享受著佳人難得的投懷送抱,只不過一會兒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元滿居然沒有推開他。
他低頭一看,只見懷中的佳人微微嬌喘著,小臉泛紅,眼中含著無限春意。他被她這副嬌媚的模樣弄得有些口乾舌燥,低下頭想要親吻她如同花瓣般水潤嬌嫩的唇瓣,但最後他的頭一偏,一個極其克制又十分溫柔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
元滿覺得額上痒痒的,好似春日裡一隻蝴蝶在花叢中飛來飛去,最後流連在一朵小花之上,戀戀不捨地吸取著花蜜;又彷佛有一股電流從額間流過,傳至全身,本就軟麻無力的身子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只能把渾身的重量都壓在盛澹的身上。
過了許久,她的心跳才慢慢平靜下來。她對他說道:「你……你先放開我。」一開口,她的聲音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麽這麽嬌媚?
果然,盛澹聽見她的聲音,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賴皮地說道:「再抱一會兒。」
元滿想伸手推他,可是雙手無力,推搡在他的胸前根本沒什麽用,反而惹得盛澹起了一身的火。
他抓住她的小手,說道:「你別亂動。」
她才沒有亂動呢!元滿抬頭看著他,軟軟糯糯地說道:「你先放開我嘛,我有事想問你。」
盛澹受不住她用類似於撒嬌的語氣和他說話,拿起她的小手泄憤地咬了一口,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她。
元滿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倒不是因為他咬得多疼,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用力,而是她的體質對這些親密接觸實在是太敏感了,腿一軟,差點又摔倒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的坐到椅子上。
盛澹坐在她的旁邊,不著痕迹地換了一個坐姿,理了理衣袍,遮住腿間的異樣。他輕咳了一聲,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問吧。」
元滿剛剛還沒從盛澹說心悅她的震驚中回神,此刻慢慢回過味來,她心中就像是飲了花蜜一樣甜。
不過甜歸甜,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
她低下頭,有些羞澀地問道:「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盛澹雖知道她在說什麽,卻想要逗逗她,明知故問:「我剛剛說什麽了?」
元滿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剛抱完就不認帳。
盛澹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道:「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此生唯一想娶的女子就是你,元滿娘。」
元滿聽了這話,本想剋制心中的歡喜,可是心裡一直不停地冒出喜悅的泡泡,令她嘴角彎起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對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顧幼清呢?」
關她什麽事?盛澹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很快就想起雲石寺的事情,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真是個小醋罈子。」
元滿一把拍開他在她頭上作怪的手,誰小醋罈子呢!
盛澹道:「我同她沒什麽,那日不過是碰巧遇見,說了幾句話而已,更何況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當日與顧幼清在雲石寺私會的人是楚王殿下,也難怪在軍營的時候,楚王殿下會處處針對他。
聽了盛澹的話,元滿有些驚訝,他居然這麽早就發現了男主角和女主角的事情嗎?小說里好像沒有這麽快就被發現吧?
不過想想,她穿越之後,劇情已經改變了不少,連痴戀女主角的男配將軍都被她搞定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她默默地在心中替男主角默哀,這「姦情」提前被女主角的妹控哥哥知道了,以後他們要偷偷見面就難了。
盛澹看她笑得像偷腥的小狐狸,不禁跟著微笑,不過他還是叮囑道:「這事自己知道就行了,萬萬不可說出去。」
元滿點頭,「嗯,我知道。」不過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你為何這麽久都不理我?」
這是秋後算帳來了,他忍著想揉眉心的衝動,說道:「那時我剛察覺對你的感情,覺得有些不能接受。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把你當成妹妹來看。」
這個解釋似乎勉強過得去,她狐疑地看著他,「真的嗎?」
盛澹點頭,毫不心虛地道:「當然是真的。」他這話也不假,除了那個綺麗的夢沒說之外,其餘都是真的,但他可不敢將那個夢說出來。
解開了一些心結,元滿撒嬌道:「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傷心了好久呢。」
現在的盛澹最受不住她這樣嬌滴滴地說話,剛剛消下去的火又起來了。他終於忍不住,起身走到元滿的身邊,拉著她,一個轉身,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她的身子頓時軟成一灘春水,這樣坐在他的大腿上,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盛澹輕輕拍她的嬌臀,說道:「別亂動。」
元滿頓時僵住,不是因為盛澹拍了她的小屁股,而是因為她感受到底下有一根硬硬的東西戳著她,滾燙的熱意就算是隔著厚厚的冬衣都能傳到她的身上,令她瞬間漲紅了臉。
她不是真正的古代姑娘,她可是欣賞過日本大片的現代女性,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可她現在覺得,還不如不知道呢!這、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明明才剛告白不久,難道不是該甜甜蜜蜜地說一些情話才對嗎?怎麽現在就、就……
盛澹似乎渾然不覺她的窘境,他將臉埋在她的肩頭,溫熱氣息噴洒在她的脖子上,帶起一粒粒的小疙瘩。他說道:「滿娘,我很高興。」
本來還覺得很尷尬的,可是聽到這句話,她心中泛起一陣陣甜蜜,倚靠在他的身上,軟軟地說道:「我也是。」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室靜謐,雖然是寒冷的冬天,可元滿覺得此刻她彷佛置身在溫暖的春日裡,百花盛開。
我心悅你。
好巧,我也心悅你。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兩人互相依偎了一會兒,之後元滿忽然想起自己的特殊體質,按照他們現在的親密程度,以後沒有牽手、抱抱之類的事是不可能的,她表現得這麽明顯,一次、兩次或許能矇騙過去,但是久了肯定不行,她相信他的人品,還是實話實說吧。
她咬咬唇,把自己媚骨之體的體質告訴他。
盛澹沉默了許久,元滿心中有些忐忑,他該不會是覺得她是個輕浮的女子吧?
他輕輕皺眉,終於開口說話,「這種體質對你的身體無害吧。」
「無礙的,除了我剛剛跟你說的癥狀,一切都無礙。」其實她剛剛只說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實在是太羞人了,她在他面前說不出口。
他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元滿覺得此刻她的心中除了甜蜜還是甜蜜,她家情郎真好,發生什麽事,第一反應就是關心她的身體。
誰知這股甜蜜勁兒還未過去,就聽得盛澹輕輕笑道——
「那我以後可真是有福了。」
元滿:「……」
兩人又親昵了一陣子,之後開始談起正事。
元滿有些忐忑地問道:「你說……萬一外祖母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會不會很生氣呀?」一想到外祖母眼中會對她流露出厭惡的情緒,她就難過得不得了,外祖母可是她除了爹和阿珀之外最喜歡的人了,就連盛澹都得靠後。
盛澹還不知道自家祖母在她心中的分量重過了他,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會的,祖母這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