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源源不斷的布衣
時間如流水。
轉眼又到了該放假的時候。
學生們心情都很好,又可以和闊別半年的家人見面了,又能告別進展的學習修鍊生活,好好休息幾天了!
然而,燕國南部大部分貴族都隱隱感到不安。
……
玄尊者韶和獨自來到華家。
華家族長華甫澤自持華家是開國功臣之家,背靠燕國皇室這棵參天大樹。韶和雖是修為超過了70級的玄尊者,卻是一個遊離在帝國之外自由民,毫無背景。
對韶和的到來,華甫澤及華家諸人,都表現得不冷不熱。
才說了幾句場面話,華甫澤就開門見山地說:「韶尊者,我知您修為高深,不過,若您此次前來是為了顧暢永大師幼徒楊哲楊雲騎與我家生意之事,還請免開金口。」
「為何?」韶和問。
華甫澤道:「在您之前,汝南嶽高官、血雲旗幟的薛團長、蒙翼公爵,顧暢永大師本人都曾來找我說和,勸我放棄與楊哲的布衣生意。只是,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合同已經簽了,即便我是族長,也無權擅自毀約,毀了我華家數百年的好名聲,您說是不是?」
韶和點點頭。「華子爵說的是。放心,我不是來求子爵大人您毀約的。是楊雲騎委託我把第一期的貨物給貴家族送來。您看,我把東西放哪兒?」
華甫澤打量了韶和一眼,眼底有喜色泛上來。
韶和手指上,戴著一個納物戒。這種型號的納物戒的容量是十噸。
十噸布衣,至少得是兩三萬套服裝。按每套凈賺50到100金幣的利潤,這些貨物可以讓華家賺取一百萬到三百萬的利潤。
華家與楊哲簽的是五千萬餘貨款的布衣訂購合同,按楊哲的規矩,應該支付五百萬的訂金,但因為華巧巧的關係,楊哲只收了華家三百萬訂金。
也就是說只要拿了這期貨物,華家就是按原價賣出去,也能拿回了全部本錢。
華甫澤把韶和領到家族庫房附近的空地,讓韶和把貨物卸下。
韶和說:「你們都退一退,小心砸到你們。」
華家一個小年輕笑道:「韶老,您儘管往我身上砸,我扛得住!」華家人都好好大小,幾萬件布衣而已,還能砸死人不成?當他們一身修為都是假的?
韶和把手往腰間一按。
咚!咚!咚……一聲聲沉悶地聲響中。一個個巨大的防水蛇紋布大口袋從天而降,猶如下了一場隕石雨。
華家人的表情從輕鬆愉悅的笑容漸漸轉變,越來越驚訝。
大口袋越來越多,堆滿了空地,重疊起來,堆成了一座山。這種場面,只有在收穫季節,所有農場里的穀物都收割回來,堆在一起,才有如此壯觀的場面。
這些都是布衣?
不可能!
韶和這老頭兒定然仗著自己玄尊者的強大修為,用石頭來糊弄他們。
「救我——救——」一聲凄慘的嚎叫從大布袋山堆底下傳來,更加坐實了華家人的想法。
華家人七手八腳把那個逞能求砸的小年輕給救出來,就急忙去拽那些布袋,可是他們把布袋翻過來調過去,都沒找到繩扣。
華甫澤把劍拔出來,一劍劈下。
寒光一閃,布袋一劈兩半。摺疊堆碼得整整齊齊的五顏六色的布衣露了出來。被劍劈過的,都齊齊一分為二,壞掉了。
韶和忍住笑,肅然道:「華子爵,這是您劈壞的,可不能怪我運送不利。」
華甫澤眼瞳中寒芒微閃。即便劈開的這一箱全是布衣,他依舊不相信這堆積如山的口袋裡裝的都是布衣。他只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好,正好劈開了一口袋裝了真貨的。
「韶尊者,楊哲小兒就打算用一堆無法打開的布袋來應付我華家嗎?」華甫澤冷聲喝問。
「無法打開?」韶和輕笑一聲,「看到這塊小片片沒有,拽著它,輕輕一來,啰,這不是開了嗎?」韶和拉開了防水蛇紋袋的拉鏈。
塑膠製造的拉鏈,即輕便又好用。楊哲剛弄出來的時候,他與顧暢永的反應也和華家人一樣。
拉鏈,李綺已經在天衣師公會註冊,然而,它依舊是個不被大眾所知的新鮮玩意兒。
華家人的臉不由漲得通紅,紛紛低頭忙碌起來,挨個打開每個布袋,逐一檢查。
韶和朗聲道:「每袋一千套。一共五百袋。這裡是五十萬套,按照你們和楊哲約定的57金幣一套,這裡是2850萬金幣的貨。你們慢慢查收。查完了,打個收據給我。」
華家人在震驚之後,就是狂喜。
發財了!
這麼多的貨!
哪怕每套只能賺一倍的利潤,也是近三千萬的利潤。華家雖是開國元勛,但一代不如一代,衰敗至今,湊出幾百萬金幣都很困難了。否則也不會讓華巧巧去和楊哲說情,減少訂金。
現在突然砸了幾千萬到他們身上,他們怎能不欣喜若狂?
歡喜的華甫澤爽快地就把收據簽給了韶和。
隨後的半個月,華家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直到市場上的消息傳來。
「族長,情況不太妙。市場上突然湧出了很多布衣,質量、樣式樣樣不比我們的差,卻比我們賣得便宜。一條印花束腰裙我們賣105,他們才賣95。」
華甫澤道:「降價,我們賣90金。咱們進價低,不怕他們!」
又過了幾天。
「族長,他們降到80金了!」
「降到78!」
「族長,他們又降了!」
「降降降!比他們更低!和我們斗,弄死他們!」
「族長,不好了!我們打聽到了,陳家、喬家的貨也是從楊哲那裡拿的!他們進價和我們是一樣的!」
「族長,怎麼辦?」
「族長不能再降了,已經降到60金了!東西還是賣不出去!」
「……」華甫澤望著堆滿貨倉的布衣。這些布衣都是好東西啊,料子柔軟,做工精美,色澤亮麗,無可挑剔。可是,怎麼就賣不出去呢?
60金幣一套的布衣,在貴族老爺們眼裡,是最廉價最實惠的了。可是,在普通自由民眼裡,依舊還是奢侈品。一件粗劣的皮衣,才幾十銀幣呢!
燕國人口龐大,但真正穿得起價值60金幣服裝的人卻占不到人口總數的一半。而這一半人當中,絕大部分家裡都豢養著奴隸。別說布衣,就是皮衣、鎧甲,都自家自製。
韶和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跑遍了燕國,還去了一趟魏國。總共送出去近五百萬套布衣,把半月島半年的產值全部送了出去。
核算下來,楊哲簽出去的那些訂單,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想到這後面龐大的利潤,韶和不由暗自心驚,同時也很心疼。作為一個修鍊狂人,韶和只看到楊哲把東西賣得便宜了,根本想不到如此多的布衣湧入市場后的反應。
在韶和看來,楊哲簽了這麼多生意單,只有賣給血雲旗幟的貨,才最划算。畢竟,血雲旗幟這個雇傭兵軍團,給的收購單價是兩百金幣。
楊哲的看法卻正好與韶和相反。楊哲看來,所有的生意里,唯有賣給血雲旗幟的宮廷裙,是虧的,而且虧得很兇。英雄難過美人關。薛倩雪那麼兇猛,楊哲只好勉為其難讓她欺負一下。
血雲旗幟,薛剛薛大團長這半年心情都很不好。他讓女兒去找楊哲訂貨,明明每套五六十金的布衣,生生被女兒給搞成了兩百金一套,這可虧大了。
韶和來送貨時,薛大團長也沒有好臉色。
「這是令千金要求在年前必須全部送到的,您簽收下。」韶和也很不高興。
兩個人不尷不尬地完成了交易。
拿到貨,薛剛看也不想看一眼。他說:「小姐訂的,都給小姐送去。讓她自己處理吧。唉……」
不多時,薛倩雪跑來了。「老爸,你真的把所有的裙子都給我?老爸,你真好!我愛死你了!」薛倩雪蹦跳著,給了薛剛一個大大的擁抱。
薛剛注意到女兒身上的裙子。天青色的曳地長裙,層層疊疊,卻又自然的高高蓬起來,顯得她的腰肢格外纖細。領口的百葉邊上,綴著一串綠豆大小的細碎珠玉,簡潔又不失高貴。
如此華麗的裙,只有在貴婦人身上才能見到。每一條都價值不菲。
薛剛對女兒一貫是富養的,對她穿了一條華貴的裙子,並不驚訝,他只是不記得自己幾時給她買過這樣一條裙子了。難道除了他,還有別人送女兒昂貴的裙子?
這可不得了!
薛剛急了。
「雪兒,你這條裙子?」
薛倩雪提著裙擺,轉了一圈,「好看吧?老爸,我告訴你這裙子不僅漂亮,而且走路完全不用擔心會踩到裙擺摔跤呢!你看!」薛倩雪好不矜持地掀起了裙子。
一層,兩層,三層……一直掀了十幾層,最後露出了最裡面的裙撐。
裙撐,這是個新奇玩意兒。
薛剛的注意力不在裙撐上,而在那十幾層裙料上。他以為頂多三層,沒想到會有十幾層。上面十層全是極薄極薄輕絲,隔著十層,依舊能看清楚第十一層面料上的花紋。
「誰給你的?」薛剛眼睛充血了。什麼人花了這麼大的血本給他女兒買裙子?王八蛋絕對居心不良!
「不是你剛剛叫人送來的嗎?老爸你真是太好了,一下給我這麼多裙子。我每天穿一條,能穿……十年?二十年?不過,我喜歡!我再也不愁沒有漂亮裙子穿了!」
薛剛眼球凸了出來。「我剛讓人給你送的?而且很多?」薛剛看向薛倩雪身邊的丫鬟。
丫鬟連連點頭。「是呢,老爺,用一種很奇怪的袋子裝的,好多好多呢!小姐正愁找不到地方掛,想讓您……」
薛倩雪這次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對對對,老爸,快給我買個納物戒。我要拿來放裙子。這麼好的裙子,放在庫房裡,被蟲子咬了,就可惜了。」
薛剛忽然露出討好的笑容。「乖雪兒,如果老爸告訴你,傳話的人傳錯話了,老爸只是想讓你從中選幾條,其他的……」
「不行!」不等薛剛說完,薛倩雪就跺腳了。「都是我的!」
薛剛哄道:「雪兒乖。老爸可是答應了那些貴族夫人小姐,一定會在年前給她們尋到漂亮又別緻的好裙子。」
「你才沒有答應她們呢!你少哄我!你之前根本就以為這筆生意做虧了。以為楊哲發過來的裙子都是普通貨色,兩百金幣都不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把所有的裙子都給我?你就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雪兒,冤枉啊!爸爸最疼你的了!爸爸怎麼會……」
「小姐,不好了。姨奶奶們都來搶裙子了!」一個小丫頭驚慌地跑進來。
「爸爸——」薛倩雪驚叫一聲,瞪了薛剛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薛剛也跟著跑了去。
所謂的「姨奶奶們」,全都是薛剛的女人。薛倩雪一路張揚而過,那些女人們都看到了,聽說這麼漂亮的裙子全都賞給了薛倩雪一個人,這些女人都瘋了。她們徑直跑去了薛倩雪的閣樓,想要趁薛倩雪不在,拿幾件去穿。
她們太了解薛倩雪了,拿了她的東西,只要不是獨一無二的,薛倩雪根本不會在意。只是她們萬萬沒想到,這些裙子,竟然沒有一條是重樣的。也就是說,每一條都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這些裙子太好看了。她們都捨不得放手,非要拿走一些,這有了「搶裙子」一說。
薛剛瞅著一群女人為了這些裙子幾乎打起來,沉吟良久,大怒,喝道:「都給我閉嘴!你們一人挑兩條,雪兒,你挑二十條。其他的,都給我送回庫房。」
薛倩雪道:「薛老頭兒,你見錢眼開,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氣呼呼上樓去了。
「嗚嗚嗚——」薛剛的女人們都哭了。一邊哭一邊挑,越挑越想哭。這麼多漂亮裙子,竟然只給她們兩條。忽然之間,她們也不想再理薛剛了。薛倩雪說得太對了!他是個混蛋!
薛剛根本不理會女人們的哭泣。
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
這些裙子,哪裡是裙子?全是一堆堆金磚!至少值兩千金幣,不,兩萬金幣!楊哲這個傻瓜,竟然才兩百金幣就賣他了!果然還是他女兒的魅力大,只需要勾勾手指頭,這個愣頭小子就大把大把往薛家送錢來了。
至於薛倩雪那點小傷心,薛剛雖有點心疼,卻也沒太在意。以薛剛對女兒的了解,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只是,薛剛萬萬沒料到,一條漂亮裙子對女人的殺傷力。薛倩雪表示受到了幾萬點傷害,到了過年那天也不肯下樓。薛剛花了兩百萬金幣給她買了一條靈寶項鏈,才把她哄下了樓吃團年飯。賣裙子賺的錢,轉了一圈,又回到薛倩雪手裡去了。
市場上的布衣價格浮動極大,最低已經降到了40金幣一套。如果批量購買,35金也有人賣。各家的採購管事都看到了這一點,不論是處於價格優惠,還是有巨額差價可賺,買上一批布衣作為年貨,都是極好的。
是以,今年過年,燕南很多貴族家的女子,包括那些平時完全不受重視的女子、被夫君嫌棄的小妾,甚至稍稍有點身份的丫鬟,心情都無比快樂。她們都收到了新年禮物,而且,是她們很喜歡的新年禮物——漂亮的布衣裙。
相對於女子們的歡喜,燕國好多貴族老爺這個年過得都輾轉反側。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半月島楊家怎能一下拿出這麼多存貨來?等三年以後找顧暢永拿巨額違約賠償款的計劃,已經破產了一半。
看韶和來送貨時的淡定,顯然對於餘下貨物的出處,半月楊氏也有了著落。
他們這才想起來去查半月島的底細。
可是,半月島又新添置了一套防禦玄靈裝置,被打造得密不透風。又有韶和、顧暢永、張軒、李浩然等高手坐鎮,還有許多海族在為半月島工作,整天繞著半月島游來游去。半月島,已經是等閑人根本無法靠近的島嶼。
這個年,衡家過得尤其不好。
他們今年上半年,拿了楊破的所有財產,過得風生水起。下半年,被逼搬離了楊破的府邸。衡鈞致死時賭輸了一千萬,加上利息,衡家一共損失近兩千萬。
天南學院放寒假時,衡家五個精英學子,衡鈞遠等五人沒有回來。衡家人去學校查問,才得知這五個孩子在一個多月前就失蹤了。
學校有他們五個一起離開學校的記錄,登記離校的緣由是外出執行戰隊任務。然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繁茂的大森林裡,每天都有人失蹤。天南學院少了五個外出任務的學生,一點都不值得大驚小怪。每個學生入校時就簽了生死狀,外出試煉中死亡、失蹤,與學校無關。
實際上,今年天南學院總共失蹤學生一百三十七人,其中有一百二十人已確定死亡。這些確定死亡的學生中,只有五十餘人的屍體被學友帶了回來。其餘的,都成玄靈獸的點心。
天南學院不在乎少了五個人。但是衡家不得不在乎。衡鈞遠、衡鈞致等六人,是衡家這一代最有希望最有天賦的六人,然而,短短半年時間,他們齊齊消失了。
衡家上一代最有天賦的,是衡韞。但衡韞身陷***,已經不敢在城市露面,又被煉器公會懸賞追殺,如今已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衡家的敗落已經可以預見,除非出現奇迹。
同是與楊哲有生意往來的,與燕國商人的愁雲慘霧相比,魏國的趙、王、陸三大鹽商和離海群島的三位胖酋長就是朗朗晴天了。
他們拿到的貨物總和遠遠少於燕國少人,但他們的市場卻比燕國商人們大得多。
魏國趙、王、陸三大鹽商與大陸七國都有交易。他們年前一共拿到了一百萬套布衣,分別撒入魏、齊、秦、楚、魯、韓六國,完全就是毛毛雨。
根本不需要楊哲催促,趙誠、王興、陸贇就聯袂來了半月島。楊哲前腳剛回半月島,他三人後腳就到了,顯然是計算好了楊哲放假的日子。
這一次,三人都是笑容可掬,完全沒了原來威脅楊哲簽合同的氣勢。
寒暄了一陣之後,趙誠就開門見山地說:「楊雲騎,我們這次來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明年能不能多給我們一點貨?」
楊哲皺起眉頭,搖搖頭。「這……恐怕……放心吧,三年之內,我一定會把所有的布衣交清。現在才幾個月而已,不急不急。」
王興說道:「啊呀楊雲騎,我們知道您有貨,您看你們燕南這邊,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布衣嘛。您把燕南的貨勻一勻,先撥給我們。」
楊哲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趙哥、陸哥、王哥,咱們做生意,首重誠信。俗話說得好,人不信,則不立。我和他們的合同先簽,肯定要先給他們供貨。我們半月島一項公平公正公開,對所有的商家,一視同仁,咱們按合同先後順序,按比例分期鋪貨。我若把貨勻了你們,豈不是壞了規矩?」
陸贇說:「楊雲騎,既然你叫我們一聲哥,我們就仗著痴長几歲,占你一點便宜。楊小弟啊,給你透個底吧,我們三家,都有打算放棄鹽礦,專營布衣生意。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楊哲給他三人打了個拱。「恭喜恭喜!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我也不妨給你們兜個底。最近有幾位燕國的叔叔伯伯也找到我,叫我弄些魏秦齊楚魯韓諸國的傳統布衣,他們也打算做這行。幾位哥哥,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王興、趙誠和陸贇的臉色就有點綳不住了。
王興問:「楊小弟,你是答應了?」
楊哲嘆了口氣,為難地說:「我其實不太想答應,畢竟,我手裡的貨就那麼多,給了他們,就難免要少給一點給你們。可是,他們開的條件太好了,我師父和族人們都很動心。三位哥哥呀,我現在也很為難啊。」
「他們開了什麼條件?」陸贇問。
「也不是多高的條件。他們願意以玄靈石結算。」
「以玄靈石結算?這簡單啊,我們也可以!」王興立即說道。
陸贇和趙誠都點了頭。「對對對,我們也可以。」
趙誠說:「楊小弟,如果你能答應只給我們三家供應魏秦齊楚魯韓六國的傳統布衣,我們不僅可以用玄靈石結算,而且,還可以提前付款!」
楊哲沉吟起來。「這……玄靈石結算、提前付款,叔叔伯伯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他們沒要求只把貨供應給他們。三位,你們剛才不是說只想讓我早點發貨,怎麼又突然增加這麼一條要求?」
楊哲做出「我真的為難」的表情,眉毛皺成一團。
王興連忙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們就其實就隨便說說。我們的要求,就一個,年前能不能再給我們一點貨?」
「對對,年前再給我們一百萬套吧?我們可以馬上支付一萬玄靈石。」趙誠道。
「這……一百套有點難度,十萬件倒是可行。」楊哲很是糾結。
半月島服裝廠的生產力,已能達到日產三萬餘件布衣,一月的產量,才能達到百萬數。現在已經是臘月中旬,距離過年,只有半月時間了。
「十萬件……有點少了。」王興說。
半月島布衣的布料柔軟透氣,色澤鮮亮,極受喜愛。年前又是服裝大賣的好時機。衣裙一掛出去,隨後就能賣出去,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貨!大量的貨。
「是啊,楊小弟,再給加點?」趙誠道。
楊哲道:「要不這樣,你們先放一萬玄靈石在這裡,從今天起到年前,我讓工人們連夜給你們趕貨,只做你們的,別人的都先放一放。你們每天派人來提貨,有多少提多少?」
「好好!」
「這太好了!」
兩千女工緊鑼密鼓地趕工,加班加點,一天就趕出了近五萬件布衣來。這可把王興、趙誠和陸贇樂壞了。
年前,離海群島三位過度肥胖的酋長安達裕二、中井裡賴、相尺洪田再次抵達落崖城。
布衣在離海群島一直是稀缺貨。楊哲把原定一年送完的一百萬套沙灘裝在年前都發送了。三位酋長依舊不滿足。他們再次找到銀瞳,希望銀瞳給楊哲施壓,繼續給他們發貨。
銀瞳按照楊哲教她的,對三位酋長說:「實不相瞞,我已經答應和楊哲合作了。我在離海群島為他收購橡膠,他為我加工布衣。半月島所有銷往離海群島的布衣,我凈得兩成的利潤。你們還想購買布衣,可以,但需要你們自己前往半月島提貨。服裝樣式你們定,但價格不變。一百萬套二十塊玄靈晶,不二價。只要你們守規矩,我就能保證半月島絕不會再講布衣賣給離海群島的其他商人。」
三位酋長感恩戴德,高高興興去了半月島。
楊哲見他們三位來了,就對朵兒說:「朵兒,早上的早餐還有剩的嗎?都端上來。」
楊朵兒一臉疑惑。「爺,有是有,可是,這樣好嗎?」
「當然好了!快去!」楊哲對她揮了揮手,大步走出去,迎接三位財神爺。
在三位酋長眼裡,楊哲又何嘗不是財神爺?再見楊哲,他們再沒有半點傲慢之心,一心只想把楊哲捧著,好好供著。
財神見財神,自然一團和氣!喜氣洋洋!
楊朵兒、楊曼兒、楊沫兒、楊襄兒,四個小丫頭,穿著統一制式的白色女僕裙,各捧了一個托盤走出來。
每個托盤裡放的都一樣。四碟糕點,一杯玉米汁。糕點很精緻,每一個都有好幾層,每一口下去,都有不同的味道。
「楊賢弟,此乃何物?」安達裕二兩口就吞掉了三塊糕點,拿著最後一塊,好奇地問。
楊哲說:「三位酋長,這是我們半月島特製的水果奶油蛋糕,可合胃口?」
「好吃!不錯,我最喜歡甜食了!就是太少了,這點不夠我塞牙縫的!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船,正好餓了!再給我來這麼大盤!」中井裡賴比了一個比桌子更大的圓。
楊哲揮了揮手,楊朵兒四個小丫頭趕緊跑去廚房。廚房裡沒有比桌子更大的蛋糕,她們只好把所有的糕點都端了出來,包括她們私藏起來準備帶回家給弟弟妹妹吃的。
四個人一直在討論食物,沒有提一句生意的事。
酒足飯飽,三位酋長決定回去了。臨走,他們留下來一個小匣子。
「哲爺,你怎麼就讓他們走了?」楊宏很不解。這生意還沒談呢。
「事情都談妥了,他們不走,難道還要留他們吃晚飯?他們那麼能吃!」
楊哲拿了小匣子去了研發室。老顧、老韶、李綺、李浩然和張軒都在。見楊哲來了,大家都停下來手裡的活,抬起頭來看著楊哲。
李浩然說:「師弟,我聽說離海群島的大豪商來了。他們訂了多少貨?」
楊哲神秘一笑,把小匣子放在桌子上,說:「你們自己看。」
大家都圍過來。
老顧親自打開了匣子。
面上是幾張服裝圖紙,直接忽略不計。揭開圖紙,露出一片熒光燦燦。
「玄靈晶!」張軒驚呼一聲。「竟然是玄靈晶!」
魏國的商人願意用玄靈石結算,他們就已經很吃驚了!沒想到離海群島的豪商竟然願意拿玄靈晶結算!這太瘋狂了!
老顧的手微微有點抖。說句不怕人笑話的話,他雖然名氣很大,一生煉器也不少,但是,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玄靈晶。
「一、二、三……」老顧把玄靈晶一塊一塊地撿出來。他一邊撿,大家一邊數,「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天!竟然有一百塊!」李浩然和張軒手心都發汗了,說話聲音也顫了!
老顧看向楊哲。「阿哲,這麼多玄靈晶,我需要給他們多少貨?咱們現在的生產線若是再擴大,地下的石油會不會被抽空?」
楊哲笑道:「師父您別緊張。一百塊而已,就五百萬套布衣。一月開工,二月底就能完工。不打緊。」
「什麼?五百萬套?你確定他們買的是無品布衣,而不是天衣?」李綺以為楊哲搞錯了。即便是五百萬套九品天衣,也不可能買到如此高價!除非是五百萬套八品天衣,才有可能!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師娘,你把心放肚子里,妥妥的。我辦事,你們放心。只有我坑別人的,絕無別人坑我的道理。」楊哲安慰道。
大家還是不敢相信。那三個胖子看起來很精明的,不像傻子呀!
老韶沉默了片刻,說道:「阿哲,這會不會不妥?咱們賣給其他商人的價格,要低得多。」
楊哲笑了。「韶老您是擔心他們知道了,會從別的商人那兒買,不會再直接和我們做生意?」
大家都意識到了這點。楊哲賣給燕南貴族們的,才五六十金幣一套。燕南貴族們哪怕翻一倍價賣,也會比楊哲賣的便宜。
楊哲搖了搖頭。「我說師父、師兄,你們觀察能不能仔細點?難道你們沒發現我們賣給離海群島的布衣與賣給燕南貴族的,很不一樣?」
張軒說:「發現了。你賣給離海群島的,就幾塊小布片。賣燕南貴族的,一件能頂他們十件。」
楊哲不由嘆了口氣。「不同的,是布料啊!一個透水透氣輕薄有彈性,穿上能游泳;一個舒適透氣,柔軟親和,完全是兩種布,好不好?」
「……」大家面面相覷。
「算了,你們只管把機器搞好就行了。啰,這是你們的玄靈晶分成。你們自己分。」楊哲把二十塊玄靈晶推出來,把其他玄靈晶重新撿會匣子里,拿了圖紙,走了。
「這些玄靈晶,就是我們的了?」李浩然依舊不敢相信。
張軒抓了一塊玄靈晶,放在嘴裡咬了咬。「還真是玄靈晶!是真的!天啦,賣點無品布衣而已!我賣四品玄靈器,也沒人肯用玄靈晶支付!」
老顧冷哼一聲。四品算個毛線,他的二品玄靈器,也沒人願意用玄靈晶結算呢!
楊哲挑出了二十塊玄靈晶來,打發楊宏給銀瞳送去。「唉,只要她免費給橡膠,實在太虧了!」楊哲不住嘆息,無比肉疼。
有了這六十塊玄靈晶,楊哲的修鍊就闊綽起來。每晚必握兩枚玄靈晶修鍊,修鍊速度比尋常天才修鍊者,也不差了。
過年時,楊騰飛等修鍊少年也都從落崖城回來了。楊宏去接孩子們的時候,又給大將軍崔征帶去了半月的特產——宮廷裙一千條。
這些宮廷裙全和賣給血雲旗幟薛剛的,是一樣的,都是華貴絢麗的貴婦裙。
崔征本來想要拒絕,但看過服裝樣式后,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了。
血雲旗幟在販賣這種漂亮裙子,每件售價一兩千金幣,供不應求。據說單是宮裡就要了三萬套,燕家王爺、公主、皇子們,分去了大半,最終落到各大貴族的,完全不夠分。
崔家老夫人已經傳消息說了好幾次,讓崔征留意著,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崔家的小姐夫人們姨奶奶每人都需要幾條這樣的裙子,還要給親戚家的小姐夫人們備著一些。總之,需求量很大,多多益善。
崔征這邊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關係,也只弄到了幾十條裙子。不想楊哲一下就送了一千套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說,還令他顏面大漲。
「看來以後咱們家要買布衣,別找外人了,就去找楊哲這小子。」崔征笑著對自己的管家說。
老管家說:「哪裡需要找楊雲騎大人,依奴婢看,您把楊騰飛楊騰躍那幾位小少爺叫過來,吩咐一聲就可以了。半月楊氏把生意做得這麼大,不差這一星半點。」
崔征嗯了一聲,又嘆道:「我聽說,到現在為止,竟還有人認為楊哲無法完成全部訂單,還在盼著瓜分顧老宗師的財產,真是可笑!」
「那些人抱殘守舊,就是愚昧!」老管家啐了一口。
「呵,告訴回京里述職探親的兄弟,讓他們什麼都別說。別人問起半月楊氏,就說咱們家只負責練兵,不管別人家的私事兒。一概都說不知道。」
「大人英明。」
……
去年過年,半月島愁雲慘霧。楊破失蹤,家主楊澈病種,衡韞不管半月島楊氏族人死活,不肯救濟一塊銀幣。
今年過年,半月島上,大紅燈籠掛遍。
每個人都領到了兩套舒適的布衣,從小孩到老人,各個都裝扮一新。
大家在服裝廠的收入都很不錯,消費自然也沒省著。大家捨得花錢買買買,族裡經營的綜合市場收益自然差不了。
查過賬之後,楊興等老人各個老淚縱橫。「二十幾年了,咱們族裡公賬上,終於又有餘錢了!」
這裡過年不流行打牌拜年,卻又世代傳下來的比武大會。各家族內部弟子比武考核,按照比武成績發年終獎。各個家族之間比武,瓜分來年的各種利益;各城市之間比武;各國之間也比武。
所以,楊哲也準備也在半月島搞了個比武擂台,讓在落崖城修鍊的四十七個楊氏少年少女比武。前十名每人一塊玄靈晶,還能獲得貴子貴女身份。
這個獎勵一出,孩子們都懵了,家長們都瘋了。
「必須贏,聽到沒有!你小子發什麼呆呢?你要是沒進前十,回來老子打斷你的腿兒!」
「兒啦,你一點要前十,知道不?那可是玄靈晶啊!一塊玄靈晶,能頂三五年苦修啊!」
「……」
楊宏、楊曠則把自己的孩兒都關起來秘密教導。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楊大墩就來求楊哲,「哲爺,您看方不方便請韶老指點指點咱家騰飛?」
「方便!比武完了,韶老會根據他們每個人的表現做指導!」楊哲眼皮都沒抬一下。
楊大墩悻悻地出去了。但他並沒有放棄。他自己跑去求韶老了。
韶和聽了,立即就答應了。他說:「你去把他們四十七個都叫來,我集中指導幾天。」
「啊?」楊大墩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韶和卻很高心,他終於找到用武之地了。楊哲白給了他5%的利潤,這半年拿錢拿到手軟。老顧師徒不停有研究成果出來,就他韶和整天閑著,無所事事。韶和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四十七個少男少女都被集中在了廣場上,韶和領著,從早上訓練到了晚上。
楊哲坐在遮陽傘下面,喝著冰鎮西瓜汁,望著汗流浹背的弟弟妹妹們,別提得意。
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簡單。我吃冷飲,你流汗。
「阿哲,你也去!」老顧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楊哲回過頭,看向師父。
老顧也撐了一把遮陽傘,也捧著一杯冰鎮西瓜汁。這種愜意地休息,老顧以前從來沒有過。他以前一般都是修鍊、上課、煉器,偶爾陪陪老婆。
「看我做什麼?去啊!」老顧把眼睛一瞪。
楊哲莫名。「去哪兒?」
老顧氣了,跳起來,提了楊哲的衣領,用力一拋。
楊哲當空飛了一段,穩穩落地,抬眼就看到韶和。楊哲扭身就走,卻被韶和一把抓了回來。「別走啊!擂台比武你也得上。你就不怕到時候被弟弟妹妹海扁丟人?」
「什麼?我是家主,我為什麼要比武?」楊哲當即發飆。
韶和笑眯眯地望著楊哲。
「哥,你自己說的,楊家所有五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要參加比武!」楊騰飛長得和他爹楊大墩差不多,天生一副憨態,但楊大墩是假憨,楊騰飛是真的。
楊哲抬手就抽了楊騰飛的後腦勺一巴掌。「你個夯貨!」
清涼沒有了,愜意也沒有了。
不到十分鐘,楊哲也同樣汗流浹背了。
終於熬到了比武那一天,楊哲覺得自己該輕鬆下了。他坐在主席台上,等著看弟弟妹妹斗得頭破血流。他把丹藥都準備好了,還專門從落崖城請了兩位醫生來。
第一個跳上擂台的,是楊騰躍。人如其名,這是個活躍分子。他一上場就耍了幾招好看不費力的武技,引得一片喝彩聲。
「我楊騰躍,挑戰楊哲!請兄長賜教!」楊騰躍大聲喊出了他的挑戰對象。
楊哲驚得差點從主席台上掉下去。他連連擺手,「錯了錯了!你重新換一個!」
「請楊哲賜教!」楊騰躍再次大聲說。
「混蛋!」楊哲氣了,跳下擂台,上去就給了楊騰躍一腳。楊騰躍一個骨碌,就滾擂台下去了。
裁判楊宏大聲宣布:「楊哲,勝!」
「好!」台下,馬屁如潮!
楊哲撓撓頭,莫名其妙。
第二個上台的是楊騰祥。
「我楊騰躍,挑戰楊哲!請兄長賜教!」一模一樣地台詞。
楊哲剛剛落座,還沒坐穩,聽了此言,只得重新起身跳下擂台。
楊騰祥才八歲,修為卻比楊哲高了。他已經是23級玄士了,楊哲前天才升了21級玄靈士。
楊哲估摸自己打不過楊騰祥,心想自己多半要丟人了。他小心翼翼靠近,一掌拍出,楊騰祥起飛了,直接飛出擂台了。
「好!楊哲哥哥好厲害!」台下,又是一片喝彩。
「擦!你們!」楊哲總算知道他們玩什麼把戲了。他雙手叉腰,喊道,「還有沒有?還有沒有?沒有我就點名了!你,楊騰飛,你上來。」
「哥,我認輸!」楊騰飛憨笑著,一副慫樣。
「你,楊露兒。」
「哥,我認輸!」
「我們都認輸!」一群比武選手紛紛退後。
楊宏宣布:「楊哲連勝四十七場,獲得第一名,下面,大家繼續比武,決出二至九名!」
「好!哲爺威武!」
楊哲樂顛顛地回了主席台。
李浩然、張軒和李綺齊齊捂臉。一群馬屁精!
老韶和老顧幾乎要吐血,他們好不容易把楊哲折騰出來練幾天,心說給楊哲一點挫折,讓他意識到他再不修鍊就被落下了,沒想到就這麼被這群屁精給攪和了。
接下來的比武就精彩多了。
孩子們都認了真,一個塞一個狠。很快,擂台上就濺了血。雖然楊宏救護及時,沒出人命,但最終還是重傷了好幾個。
老韶說:「這些孩子天賦雖然參差不齊,但還是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楊哲,你可打算送他們去天南學院?」
楊哲想了下天南學院武鬥系那惡劣宿舍的條件。宿舍都那般擁擠,可見班級里更是人滿為患。大班化教學,哪怕只是學文識字,教學質量也不敢保證,更何況是習武這種特別需要一對一指導的專業。
「韶老,您看方不方便給聯繫一些家教老師,請他們到半月島來做教?」楊哲說。
老韶說:「這倒是容易。只是,價錢方面……得,我馬上去聯繫。」和楊哲這個土豪談錢,實在很無聊。
楊哲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但偏偏世人都覺得楊哲和顧暢永師徒馬上就要破產了。
秦國皇都洛安。
兩位皮膚黝黑的男子相對而坐。他們身強力壯,正當壯年。一個赤果著上身,一個身披皮甲卻扯開了鈕扣,坦著胸,露出了黝黑的胸毛。
赤果上身的男子,名叫羅江林。露胸毛男子姓辛,名仁器。他們的煉器師品階不高,都只到三品,然而,他們卻是大陸七國中最負盛名的雷系煉器師。他們所煉製的玄靈器,都有雷電攻擊效果。
羅江林道:「辛師兄,老顧的信你收到了吧?」
辛仁器點點頭。「嘿。你也收到了吧?羅賢弟,你怎麼看?」
「半月楊氏出了個傻子,已經成了全世界的笑談。很多人都在等著瓜分半月島最後那點殘渣。老顧卻在此時邀請我們去半月島研究雷電之器,我有點擔心啊!這老小子該不會是想把我們拉下水,幫他補這艘半月破船吧?」
「可是,造雷之術你我二人已研究有百年有餘,始終沒有大突破。半月島那邊若是真有所得,我們若是不去,豈不是錯失良機?」
「罷了,去吧。半月島若果真沉船,大不了把這點子身家折進去,為了這造雷之術,我連命也能舍了去,還捨不得這點錢財?」
「哈哈哈……愚兄正有此意。」
楚國。
紗窗綉影之處,美少女容瀾恭身而立。
容瀾對榻上的老婦人說道:「祖奶奶,您真決定要去半月島?可是,徒兒聽說,半月楊氏這一代的家主是個小屁孩,完全不懂經營事故,以為搭上了顧暢永大宗師便能為所欲為,為了斂財,肆無忌憚地簽了許多販賣無品布衣的合同出去……」
老婦人滿頭銀絲,一雙眼睛卻如一汪秋水,沉靜明媚。縱然臉上溝壑縱橫,依舊能看出當年的絕代風姿。她閨名容秀,乃是全大陸唯一一位二品天衣師,得高望重,即便是楚皇見了她,也要尊稱她一聲容老。
容秀看出了孫女兒的心思,笑道:「就算半月楊氏就要破產了又如何?我這一生都在為天衣的復興而奔波忙碌,如今,有人給我指了一個方向,我為何不去一探究竟?萬一,他是對的呢?去準備,老婆子我若不親眼去看看,怎能甘心?」
年輕女子跺了跺腳,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小聲嘀咕道:「這麼明顯是個騙局!自動化生產天衣?真是可笑,若是煉器師能造出那樣的傀儡機器,為何要用來浪費在生產天衣上?」
……
元宵節后,包括辛仁器、羅江林在內的七位雷系煉器大師,以容秀為首的五位天衣大師陸續抵達半月島。
半月島上,原本用來給楊氏核心首腦們聚集的獨棟別墅區都被佔用了。一所名為「半月研究院」的奇怪機構在這裡成立,楊哲作為唯一出資人,當仁不讓地做了院長。
每位大師,都被許諾了高薪。年薪從三千萬金幣到五千萬金幣不等。
除此之外,還有十四位五十級左右的玄靈導師。這些玄靈導師的任務有兩個,一是教導楊騰飛等楊氏弟子,一是守衛半月島。他們分別來自七國,同樣薪資不菲。
半月島的第二輪建設緊鑼密鼓地開展起來。比如重修那條通外陸地的地下隧道;比如建立更優美的生態環境。
開學之際,楊哲也沒如期到校,而是請了長假,在半月研究院跟著各位大師們一起搞「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