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獻身經典

」你喜歡我哪裡？「

」我不知道！「

」wei？你難道不喜歡我？「

」我實在想不起喜歡你什麼！所以我喜歡你的一切！＂

孫藝珍將頭枕在林梟懷裡，眼中蕩漾著幸福，一雙手不斷地輕觸林梟的身體的敏感部位，嘴角一直在笑。

「ｏｋ！咔！」

「導演，這是第幾次了？」監製在一旁問著摸著下巴的李漢載。

「忘了」

李漢載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看著這些畫面，虛抓著曾經有過的山羊鬍，畫面實在是太經典了。

許是從林梟，孫藝珍就忘了劇本上的台詞，每一場都是大師級即興表演，自然的感情流露，讓所有人都在驚嘆原來影后之所以是影后的原因，只在乎於『演技』二字。

「歐尼，看見我的杯子了嗎？」

休息室里，孫藝珍最近好像變的很健忘，總是問助理一些瑣事，東西放哪就忘。

「在這！」

林梟拿起她放在鏡子後面的被子，遞給了孫藝珍，本來想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莫名有些憔悴的臉，伸到一半放棄了。

林梟轉而將椅子拉進，坐在與孫藝珍面對面的位置，近到孫藝珍的呼吸聲都能聽到，一縷芳香饒鼻。

「你可知道你這樣會讓我心動？會讓你受傷？」

孫藝珍聽完，許久沒有反應，只是漸漸的修眉打開，眼神帶著幾分奇妙的色彩，輕輕的笑了出來。

聞著林梟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讓孫藝珍變的有些慵懶，輕輕的靠向了林梟，囔囔的說道：

「我的老師曾經告訴過我，演員就是要經歷一點，多經歷一點，酸甜苦辣咸，我想嘗嘗甜，再苦一點。」

林梟有些心疼，卻沒有心痛。

許是女人總是多愁善感，又或是林梟的心有些硬。

林梟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下一場戲，有一個林梟與孫藝珍相擁而眠的鏡頭。

鏡頭之下，孫藝珍枕在了林梟的胸口，輕輕的睡了過去，鼻息讓林梟的胸口有些微微發癢。

李漢載一直沒有喊「咔」，一切都在繼續，劇組裡除了呼吸聲，安靜的很克制，也很適合睡一個下午覺。

李漢載動作很輕，替代了攝影師，揮了揮手，讓閑雜的人退場，靜靜地把控著鏡頭，虛抓著光禿禿的山羊鬍。

陷入沉睡的孫藝珍的妝容很是恬靜，每一絲神態，每一縷神態在陽光的映射下，慵懶，幸福，微笑一覽無餘。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讓睡夢中，綻放出絢麗笑容的夢。

在夢中，有孩童在窗外不斷地嬉笑，幼稚燦爛的呼喚聲「媽媽，爸爸快來」，一直在耳邊縈繞，感受著臉頰傳來的溫度，很是依戀，就這樣靜靜的享受著，只是陽光已經近了黃昏，孩童的聲音漸漸遠去，溫暖恬靜的小屋，開始起了風，不斷地剝奪她臉頰帶來的一絲暖意。

笑容漸漸凝固，修眉漸漸緊蹙，鏡頭裡的孫藝珍莫名的有些讓人心疼。

林梟無夢，卻依舊陷入了睡眠，睡意間手臂微動，將孫藝珍稍稍的向懷中拉近了一點。

正是這個無意間的舉動，成就了一個經典，一個好似雨後彩虹般的天跡，在孫藝珍臉上綻放。

李漢載咬破了舌尖，劇痛，讓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每一個細節當中，而不是陷入其中。

令人昏睡的下午，無人打擾，一覺便是近了黃昏。

「我餓了！」

睡眼朦朧的孫藝珍沒有從林梟的胸口挪開，聲音帶著幾分嬌意，輕聲的說道。

林梟埋在孫藝珍發間深吸了一口香氣，起身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走向了廚房。

「咔！」

一聲突兀的聲音從李漢載的口中傳出，打破了一個世界，鏡頭前的世界。

孫藝珍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導演，卻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躺了回去，享受著慢慢失去的餘溫，心裡嘆著「果然得不到的永遠都是令人心動的！」

此刻的李漢載，完全處於了一種夢幻的狀態，就憑剛剛的那個無意識表演鏡頭，甚至讓他起了一個念頭，瘋狂地念頭，一個打破電影圈一切格局的念頭。

李漢載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的那一邊是他的老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派導演，卻是一個名動亞太的剪輯師，電話撥通的第一句話便是：

「老師，幫我！我想拿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

………………

為藝術獻身是一個崇高的理想，只有一個專註，信奉執著的人，才會秉持的信念。

但是現在大多數的演員基本上都忘了成名的過程是什麼。

那是一種非物質的過程。

成名不是關鍵，關鍵是如何成名，以及成名路上的風景。

林梟很享受這種過程，體驗演員這個職業。

所以他選擇了縱容，縱容孫藝珍享受電影世界里的愛情。

「今天順路嗎？」孫藝珍輕聲問道。

林梟點了點，不假思索的問道：「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

孫藝珍微笑著捂著肚子說道。

這一次，林梟和孫藝珍從劇組出來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掩飾，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大概也就是相差十分鐘，裴秀智也打開了門，高喊著『餓死了！』

「你回來了？」

孫藝珍說的很自然，完全沒有第一次做客的樣子，但是弄的裴秀智有些鬱悶。

一頓飯的功夫，話不多，也算不上少，說的大多圍繞著裴秀智今後的發展。

「這倆人是在演父母嗎？」

就在裴秀智暗自腹誹的時候，孫藝珍放下了筷子，眼淚開始嗒嘀嗒的往下落。

一聲「謝謝」便走出了門，回到母親的家裡。

孫母話不多，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看著眼眶通紅的孫藝珍有些不知所措，卻沒有上前安慰，嘴上一直念著聖經像是在祈禱。

孫藝珍趴在床上，突然回憶起與林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人生若只是初相見，那該多好！

餐桌之上，驚愕的裴秀智還沒有平復表情。

林梟解釋了一下：「她喜歡我！」

「哥。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來！」裴秀智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道「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不能演一個愛情電影，就愛一個？」

林梟說的輕鬆，但是語氣還是有些低迷。

「哥！」裴秀智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梟捂著胸口對著裴秀智說道：「就在剛剛我這裡有有些發痛。」

林梟從來沒有想過在裴秀智面前隱藏什麼，所以說的很坦白，說完想回屋靜一靜。

裴秀智看著林梟回屋的背影有些莫名的蕭索，聽見一句話悠悠從林梟嘴裡說出：

「這就是生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