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知道的，那時候我媽已經不在了，我爸也因為工作而每天忙個不停，根本就沒有時間陪我，於是我爸就只好雇了個保姆來照顧我。而保姆也不怎麼會陪年紀還那麼小的我玩耍什麼的，但又怕我會哭鬧，於是常常帶我去買玩具、娃娃來哄我。現在我還記得那時候，整間玩具店的玩具都任我挑呢，雖然後來才知道都是我爸付的錢。

那陣子每次去玩具店我就特別開心，因為這意味著又會有新夥伴來陪我，例如我的泰迪熊和米老鼠。」憶起以前稚氣的自己，韓艾馨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那又是什麼時候從愛買娃娃變成愛買衣服打扮？」聽著她的話，厲城宇似乎能看到那個小小的害怕、孤單的她，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蟄了一下，微微地痛著。

「後來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大，錢也賺得越來越多，讓我在國中的時候轉學到市區里的貴族學校上學。你能想象嗎？我就相當於一個土包子進入了新世界，人們都光鮮亮麗、風流標緻，而我卻又土又矬。同學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我，他們將我與正常人區別開來，當時我一個朋友都交不到。」韓艾馨回想到過去，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幸好後來認識到妙可和念念，她們願意跟我交朋友，還教我梳妝、打扮。人啊，都是視覺動物，我把自己打扮得時尚了，同學就反過來想認識我，想與我交往。所有的事情就大概是這樣啦。」

當她學會了打扮，嘗到了人際交往的甜頭，她就開始沉迷於對時尚的追求，不知不覺地還成為了網路紅人。於是她變本加厲地追求更時尚、更美麗的衣著打扮，帳單上的金額也就隨之攀升。

「所以現在是矯彺過正了。」聽完了她的話，厲城宇沒有作出任何的批評和嘲諷，只是用平靜的語調說出了客觀的事實。他注視著韓艾馨變得怏怏不樂的小臉，彷佛見到了以前那個害怕孤獨而又自卑的她。她的臉上應該充滿朝氣、快樂才是，絕不該有這種懨懨之色。

厲城宇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韓艾馨的臉，抬起了她的下巴議她看著他，「聽我說，別人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或者穿著名貴的服飾，而是你的魅力。你不應該感到寂寞的，因為采妮和你的朋友，還有我都在你的身邊，我們喜歡你是由於你的個性、你的內在和你本身。」

韓艾馨直直地看著眼前離她很近的厲城宇的臉，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真摯的情感。可是他的話怎麼聽起來哪裡不太對勁，這算是表白嗎？他專註的眼神勾引著她，用低沉的嗓音撫慰著她，讓她的思考能力變為零。

兩人都明顯注意到氣氛變得曖昧而誘惑，他們之間環繞著奇怪的氛圍。

韓艾馨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她的耳朵快速地變熱，「你是說你也喜歡我？」她的喉嚨有點干，聲音也有點沙啞。

「是的。」厲城宇肯定地回道。他的視線落到了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嬌嫩嘴唇上，慾望促使他湊上前吻住了她的嘴。

韓艾馨的腦袋徹底當機，眼晴只能看到厲城宇被放大了的俊臉。他完全沒給她時間反應，他的吻就如同一把火一樣將她剩餘的理智徹底燒光。

厲城宇的吻熱烈、霸道，還帶著不容拒絕的佔有慾，舌頭長驅直入地攪弄著她的口腔。韓艾馨慢慢地也跟上了他的節奏，從被動變成迎合他，雙方的舌頭你來我往地糾纏。她的心如擂鼓一般跳躍著，唇舌相交間席捲而來的是強烈的慾望，她的身子不禁輕輕地打顫。幸好她本來就坐在地上，不然肯定會直接梓到地上去，因為她的雙腿簡直酥軟得不行。

厲城宇用力地吮吸著韓艾馨的舌頭，讓她的舌根都被吸麻了，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鑽入她的鼻腔內。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韓艾馨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不禁發出了一聲呻吟。

從他們深貼在一起的唇舌之間逸出的聲音堪堪將厲城宇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回來。該死的，他差點就在這裡失去理智，將她上了。

厲城宇收回唇舌，放開了韓艾馨，暗沉的眼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那腫脹、紅嫩的唇瓣，深呼吸一口氣后，用暗啞的聲音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回房去睡覺。」說完這句話，厲城宇徑自站起來走回房間。他肌肉緊繃，極具技巧地遮掩住胯下那明顯的凸起，迅速地回到房間里的浴室去解決一下了。

原地只剩下紅著臉的韓艾馨，敏感的身子還在因慾望的侵襲而抖著。她嗚咽一聲，將發燙的臉埋在了雙手中。這個法式濕吻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她完全都想不起來了，而且結束得也莫名其妙。她為自己的這種羞恥的欲求不滿而哀嘆，更重要的是，厲城宇剛剛說的話是告白嗎？

厲城宇那算是告白嗎？距離那天晚上都過兩天了，這兩天里，韓艾馨和厲城宇每次碰見對方都會產生一種尷尬的氛圍，她的臉都會自動發紅。而他則是臉色繃緊，像是在隱忍著什麼，表現得像那天如餓狼般迫不及待地將舌頭伸進她嘴裡的人不是他一樣。

伴隨凝結的氛圔的是兩人死寂般的相顧無言，韓艾馨快要受不了這樣的狀態了。這算什麼嘛，難道厲城宇就只是突然精蟲上腦，才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濕吻？可是她覺得不是，即使是缺乏戀愛經驗的她也能肯定那天晚上，他吸引她，她也同樣吸引著他，他們之間有一種情愫產生，她敢保證。

「哎喲。」韓艾馨只顧著想男人想得出神，當球飛過來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要躲，於是直接被球砸到額頭。

沈采妮一臉慌張地跑過來，「艾馨，你沒事吧？」

「趙星涵，意圖謀殺教練是很不好的行為。」韓艾馨揉著額角，狠狠地瞪了走過來的趙星涵一眼。

「愛心教練，是你先魂不守舍，加上我手滑了也不是罪啊。」趙星涵故意喊韓艾馨叫愛心教練，無辜地聳聳肩。

「采妮，你幫我看看。沒破相吧？」韓艾馨最關心的是這個。

沈采妮仔細地檢查了韓艾馨的額頭，最終搖搖頭，安慰她說：「有點紅，但沒有破皮。」

韓艾馨這才放心地鬆口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啦。」意識到自己差點闖禍了，趙星涵趕緊道歉。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站在這裡，你要手滑很大一下才能打到我吧？」韓艾馨斜眼瞪他。

「才不是，我是看到愛心教練你站在這裡皺著眉發獃，覺得很好奇，就恍神了一下下，誰知道就手滑將球打到你這邊來了。」趙星涵解釋道。

「我才沒有皺眉發獃。」韓艾馨反駁道。

「好好好，沒有、沒有。」趙星涵趕緊哄她。

「下次再襲擊教練就罰你跑步。」韓艾馨哼了一聲，但並沒有什麼恐嚇的烕力。她瞄了一下手婊，「時間也差不多了，先休息一下吧。」於是他們三人就一塊朝遮陽傘下的座椅走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陽光非常燦爛。這麼好的天氣只待在健身房就太可惜了，韓艾馨乾脆帶沈采妮和趙星涵他們來到運動俱樂部打網球。可惜浪費了這麼好的天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厲城宇。

在遮陽傘下面坐下沒多久，韓艾馨又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個激情的吻，然後耳根開始變燙、發紅。

「艾馨、艾馨。」看見韓艾馨又老僧入定地發獃，沈采妮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動，想拉回她的思緒。

「喔，怎麼了？」韓艾馨終於回過神來，眨巴著限晴望向沈采妮。

「你今天怎麼了？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沈采妮滿是關心地問。

「沒、沒事啦。對了，采妮，你認為你的表哥是個怎麼樣的人？」遲疑了一會，韓艾馨還是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