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扮豬吃老虎

剛從吏部衙門出來，就看見程玉山從外面火急火燎地回來，碰見林軒，自然要親打招呼。

「逸仙，你怎麼來了？」

「送公文唄，估計有人要高升了！」林軒笑呵呵的看著他，打趣道，「混得不錯呀，居然還有幫手！」

程玉山有些不好意思，他身後有十幾人，其中有四個書生，十個衙役，應該只是在戶部打雜的，屬於是編外人員。

在各個衙門都有這種情況，人手不夠，會外聘一些秀才，待遇並不高，只有正俸，沒有加俸。

這些人在老百姓眼裡，依舊是官老爺，但是在林軒跟程玉山的眼裡，這幫人狗屁都不是。

雖然是長官，但是手底下幹活的人，必須要給些好處，不然陽奉陰違，偷偷使壞，也是很常見的。

林軒就是領導秘書，手底下也沒啥人，反倒是程玉山，作為『經濟稽查大隊』的小隊長，手下人賣不賣力氣，會影響工作業績。

從兜里掏出幾顆散碎銀子，林軒直接扔給一位中年秀才的手裡，「拿著喝茶，算是程大人賞的。」

別看這些人不少，幾顆散碎銀兩能讓他們吃上好幾頓大餐了！

「多謝大人！」老秀才喜盈盈地接過銀子，又對程玉山道，「多謝程大人。」

程玉山作為書生，自然不懂這些，假裝埋怨道，「本來我打算晚些時候再給的，你倒是多餘……」

林軒無奈的點頭，當著手底下人，自然要給程玉山面子，笑呵呵道，「晚上有飯局，你也去吧，你們戶部的黃大秘組織的。」

既然程玉山在戶部，多少得認識些人，黃本堅自然是人脈極廣的，照顧一些肯定沒問題。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幾個秀才無不羨慕，只是他們並沒有資格參加。

心裡倒是打起了算盤：要是把程玉山伺候好了，肯定少不了好處。

也許他高升了，還能把自己帶上……

「好啊，我先把差事先交了！」程玉山點點頭，多個朋友多條路，林軒幫自己引薦，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軒回去以後，就覺得自己也得找個說話算數的人，說明自己也是有門路的。

既然他們詢問的是京察，楊俊是最合適的人選，雖不是一把手，卻也管著事。

交接公務以後，林軒偷偷看了一眼劉尚書，發現老爺子沒什麼文件要批示了，開始看起了《春秋》，他便悄悄地離開。

考功司的辦公室不是很遠，林軒來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在批閱公文，並且在官員考績薄上記錄。

這就是考功司的主要工作項目！

林軒知道楊俊在什麼地方辦公，可是剛剛進來，就被一個身穿綠色官服的青年攔住了。

在古代，官服和官帽的樣式，就能看出大致的品級，林軒急忙施禮道，「大人萬安！」

這青年名叫柏正浩，也是新來的官員，不過他是進士出身，品級比林軒高兩個等級，屬於七品主事，算是小科長。

今天剛剛上任，柏正浩自然要擺些官威，好好燒燒這三把火，上午低調的摸清狀況，下午便原形畢露。

「你是何人，來考功司作甚？」柏正浩官威十足，身板挺得筆直，而且看林軒年級不大，應該跟自己一樣，都是新來的。

林軒覺得低調是最重要的，急忙施禮道，「哦，在下林軒，乃是今科貢士！」

喲呵，居然是個貢士，那我可就得欺負欺負了！

「巧了，本官乃是陛下欽點的進士！」柏正浩說到這裡，更加牛壁了，無比傲嬌道，「初來乍到，可要用心，否則本官可不會念及同科之誼，而包庇與你。」

這貨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是是是，卑職謹記大人教誨！」林軒心裡有些厭惡，心中打起了壞主意：既然你跟我裝大尾巴狼，那我就跟你好好玩玩。

面對如此逆來順受的軟柿子，柏正浩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冷哼一道，「你還沒說來考功司作甚呢！」

「是這樣的，卑職當日來吏部考校，是楊竹修，楊大人引薦的……」林軒說得小心翼翼，尷尬道，「自然是要感謝一番。」

哼，果然如此，這貨是來巴結人的！

進士是在朝堂上宣布任命，跟貢士屬於兩套標準，柏正浩自然不知其中內情。

柏正浩不屑的哼了一聲，沉聲道，「楊大人公務繁忙，自然沒空見你，不過學弟呀，想攀高枝，也得有個上下尊卑……」

擦尼妹的，居然敲老子竹杠，好，我等你看熱鬧了！

林軒顯得無比尷尬，吃呀咧嘴道，「兄長說的事，卑職人微言輕，也想有些關照而已。」

柏正浩哈哈一笑，倒是顯得親切不少，滿意地點點頭，「你我是同科，自然要多多走動，學弟，本官說得你可明白？」

今天來報道，上下打點自然少不了的，碰見這麼個憨貨，自然要敲上一筆，好彌補損失。

「明白，明白……」林軒急忙從荷包里掏出楊俊給的那錠銀子，滿臉漢奸笑容道，「大人以後多多關照！」

柏正浩眼眸緊鎖，沒想到林軒一出手就是五兩黃金，欣喜之下，便悄悄地揣入懷中，輕咳道，「好了，學弟，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柏大人，我還沒找到人呢！」林軒嘿嘿一笑，發現楊俊朝自己走過來了，急忙施禮道，「竹修大人好，您現在方便嗎？」

柏正浩心裡無比憤恨，這小子還真特么蹬鼻子上臉，只要碰見官大的就想巴結，你要是碰見尚書大人，還不得舔鞋底啊？

不過上官在旁，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輕聲呵道，「林軒，懂不懂尊卑，竹修大人要務纏身，豈能跟你敘話，速速離去。」

「放肆，本官之事，豈有你來多嘴？」

楊俊心裡一陣大罵，你特么有病吧，人家首長秘書來找我，你特么讓人走，老子以後還在吏部混不混了？

「怪我，怪我……」林軒急忙拍頭，面露尷尬道，「那，那卑職先回了，等過幾日，在與竹修大人敘話！」

「逸仙呀，你這是打老哥臉嘛！」楊俊心裡也著急了，急忙拉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道，「就是在忙，敘話時間還能沒有？走，老哥房裡有今年的新茶，你也嘗嘗？」

愛我擦，這小子到底是誰呀？

不就是小貢士，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