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腥恐懼
「快，掃描眼睛，我的。」杜超急切地對兩名長腿美女喊道，「不想腦袋開花就快點。」
兩個女人腦子一片慌亂，完全陷入盲從狀態，聽杜超說掃描眼睛想也不想就舉著手機掃了過來。
「看到了什麼？」
黑色長發的女人勉強回復鎮靜，回應道：「好像有條線，在你眼裡。」
「沒錯，掃它，二維碼。快點。」
兩女不及細想，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聽從杜超的吩咐，手忙腳亂地掃描他瞳孔的二維碼。
「嘀嘀嘀。」
清脆的聲音一前一後再次響起，兩人的手機上同樣顯示出完成測試的信息。
看到警報解除的綠色文字，兩女才從恐慌的狀態中稍稍清醒，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毫無氣力。
杜超也跟著鬆了口氣，站起身，張口沖著慌亂的人群喊道：「眼睛，二維碼在……」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車廂，徹底淹沒了杜超的聲音，沒等杜超說出二維碼的關鍵信息，所有人的腦袋一瞬間全部炸裂開來，血液混雜著腦漿四下飛濺，車窗、座椅和地板猩紅一片。
二十秒倒數結束了。
兩名長腿美女再度失聲尖叫，震得杜超耳膜生疼。
九具無頭屍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粘稠的血液觸目驚心，刺鼻的血腥氣充斥車廂令人作嘔，杜超猶如置身人間地獄。
「呃……喔……」深咖色長發的女人捂住嘴鼻張口連連乾嘔。
黑色長發的女人勉強保持鎮定，伸手摟住女伴的肩頭，低下頭盯著自己腳尖，不敢再瞧一看血腥的慘象。
埋頭乾嘔了好一會兒，深咖色長發的女人從包包抽出紙巾擦拭嘴角，鼓足全身氣力晃悠悠地站起身，「萱怡，我們快離開這。」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杜超開口勸說道。
「你讓開，我要離開這裡。我一秒鐘也不想待下去。」深咖色長發的女人神情激動地推搡杜超，聲嘶力竭地叫喊。
「不怕爆頭儘管走，你們忘了剛才想逃離這節車廂的兩個人是什麼下場？Boom，爆炸了。」杜超冷笑道：「想死，我不攔你。」
叫萱怡的黑髮女人起身拉住同伴的手臂，柔聲安慰道：「倩倩，冷靜點，他說的沒錯。是他幫我們掃描二維碼，不然我們也……」
萱怡飛快地掃了一眼鮮血淋漓的車廂，心有餘悸，不敢再往下說，唯恐從口中吐出一個「死」，下一秒自己就和這些無頭屍體一樣毫無徵兆的爆炸。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我們該怎麼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名叫倩倩的女人沒有理會同伴的勸說，拽住杜超的衣領大聲喊叫。
「放手。」
「放手？什麼意思？」倩倩不解地問道。
「我叫你放開我。」杜超冷冷地喝道。
「啊，不好意思。」倩倩如夢方醒，趕緊鬆開手掌，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超整了整衣領，沉聲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恐懼，慌亂，不知所措，我也一樣。」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名叫萱怡的女人盯著杜超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誰說我不怕，我怕的要命，」杜超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和你們一樣，我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突然爆炸，怕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
「可你看起來很冷靜。」
「不冷靜的人都掛了。」
倩倩和萱怡對視了一眼，一同瞧向杜超，齊聲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
「等什麼？」
「等待這該死的遊戲發布任務，」杜超後退兩步坐下，神情嚴肅地直視著眼前的兩個女人，「我們很幸運沒有被爆頭，是因為我們完成了測試任務。我想你們都收到了該死的遊戲的信息。接下來肯定是難度更高的任務，或許一直到我們失敗任務才算結束。」
「失敗會死嗎？」萱怡緊張地問道。
「死神世界，你說呢？」
倩倩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萱怡摟著同伴的肩頭，默然無語。
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涼爽的冷氣吹在身上彷彿陣陣寒風，冷冷地刺入骨髓。
「叮。」
清脆的信息提示音打破了車廂的寂靜，杜超低頭一眼掃過文字：迷途的羔羊，二十分鐘內抵達世貿廣場領取獎勵，否則接受懲罰。
狗屎。
杜超暗自罵了一句，恨恨地揮舞手臂，一腔怒氣無處發泄，握在手中的手機卻隱隱通體發熱。隱隱有一道電流從手掌心直達大腦頭皮，全身像過電了感覺，緊接著頭疼難忍，似乎有把鋸齒來回切割自己的腦神經。
「啊。」
杜超張口大叫一聲，雙手抱頭抵擋錐心的疼痛。
隱約間，杜超見到對面的兩個女人同樣抱著頭痛苦的叫出聲，顯然和自己一樣遭受著巨大的痛楚。
不知道多了過久，劇烈的疼痛感褪去，再度睜開眼，杜超發現自己依舊端坐在地鐵車廂內。
四周安靜無聲，身邊戴黑框眼鏡的高中生低頭沉浸在氪金手游中，神情專註。
沒有人倒下，沒有突如其來的手機提示音，沒有掃描二維碼，沒有無頭屍體，沒有血色車廂，所有人都完好無恙。
輕微的顛簸感，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小黃人海報像是某種奇幻的夢境場景，給人巨大的不真實感。
杜超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睡著了，做了一場荒誕不經的黃粱夢。
低頭滑動手機，屏幕上赫然多出了一個醒目的圖標——一個血色環繞的骷髏頭——死神世界。
杜超臉色慘白。
這該死的遊戲還在自己手機里，說明剛才經歷過的事情真實發生過，並不是虛幻的夢境，可是看周圍的人群的反應並無異常，似乎完全失去了恐怖事件的記憶。
只有自己記得過程，或者說只有通過了遊戲測試的人才能保存記憶？
不對，應該還有兩個人，和他一樣通過該死的遊戲測試，她們也應該保有這款該死的遊戲和血腥的記憶。
杜超抬起頭，正迎上對面黑色長發女人清澈如水的目光。
迷惘，疑惑，夾雜著不敢置信的喜悅，女人的眼眸傳遞出豐富的情緒，紅潤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劫後餘生的輕鬆笑容。
「你們……還記得嗎？」杜超張了張嘴，想問很多問題欲言又止，只輕聲的問了一句。
名叫萱怡和倩倩的女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也記得？」
「好像只有我們記得。」杜超嘆了口氣，「我以為自己睡著了做了一場夢，原來不是夢。」
「我真希望是場噩夢。」倩倩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