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條兩文,五文三條
游姊接過來細細的一看,便滿意的不行,連連道謝之後,便開始了自己的生意。
『滋滋滋。』
煎的聲響,聞得油香。
碼頭處做吃食的不少,熱食、涼食應有盡有。
可是這麼濃郁的豆油香還是碼頭上的人第一次聞到。
探頭一瞧,倒是讓人們拿不住了。
做魚類生意也有,可是還真沒有用豆油去煎,豆油多貴啊,可不是奢侈么。
而且這煎魚的豆油,聞著有一種異樣的香味,忍不住的就口水泛濫。
沒過多久,便有人上前問道「丫頭,這是煎魚?多少錢一條?」
游姊並沒有馬上的回答,而是將煎好的一條翹嘴魚用筷子扳成小碎塊放進洗好的缺口小碗中,遞上前說道:「各位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你們都來嘗嘗,香脆的生煎魚味道可是好得不得了。」
這送上門的免費吃食,還真的沒人願意拒絕,都是上前伸手拿了一小塊。
還別說,這一吃下去,不少人都是豎起了大拇指,不住的讚歎。
不少人便是開口問了價錢。
游姊笑言道:「一條兩文錢,五文錢三條。」
這話一出,不少人便是打了退堂鼓,哪怕就是再好吃,也不捨得啊。
就是瘦肉也不過就是七文一斤,三四條小小的魚就要趕上一斤肉,這農家人又怎麼捨得。
當然,也不是全部,碼頭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幹活的人,累了一整日,能嘗個油葷也是願意的。
相比起來,這魚是比肉貴,可是這魚可是用油煎出來的,瞧著那鍋里厚厚一層的豆油,差不多快要滅過魚身了,炸得滋蹦作響不說,香味是越來越濃郁。
於是,第一個掏錢的人便站了出來,那漢子說道:「給我來三條,選大些的。」
「好勒。」游姊高興的不行,雖然知道煎魚好吃,不至於賣不出去,可沒到開張的時候中會有些擔憂,聽到這聲喊,她連忙就是挑了三條較大的魚用油紙包了起來遞過去。
一手遞魚一手拿錢,這滋味可別說多美了。
游姊將五枚銅板放到小彥的手中,輕聲對他說道:「你得幫姐姐的忙,收錢的活計就交給你了。」
五枚銅板輕的很,可是在游小彥手中卻覺得沉甸甸的,連忙就是重重點了點頭,便小心翼翼的塞在了衣兜中。
那買魚的人不覺得心疼反而很是歡喜,這煎好的魚身上面閃著油光,包著的油紙上面更是浸濕了一些,頓時就是用手拿著魚尾往嘴裡一塞。
眾人聽著,這漢子嚼的嘎嘣脆的作響,不由就是吞了吞口水。
有些忍不住的,也是順勢從衣兜里、荷包里掏出了銅錢遞過去。
「給我來一條,也往大的挑。」
「給我給我,我買五文錢的。」
「來個十文錢的,我喜歡脆些的,挑些煎得脆的給我。」
「……」
一聲蓋過一聲。
游姊一時之間,弄得是手忙腳亂。
畢竟,這煎魚也得有個過程,鐵鍋又不大,最多一下也只能夠放六七條,煎的倒是沒有這些人要買的快。
「不急不急,都有啊。」游姊連忙招呼著,手上雖忙但好在漸漸的適應下來,倒是沒那般的慌亂了。
這接二連三的將包好的煎魚遞出去,游姊回頭望去,發現盆中的生魚已經不多,連忙就是對著那頭的胡婆子大喊道:「婆婆,再給我來十斤魚,還是按著先前洗好了來。」
胡婆子早就瞧見這女娃娃的生意紅火,心中倒不是沒有其他想法,聽著這聲喊,那些想法全都消散,連忙就是應了一聲。
這五文一斤的魚,對她來說也能夠掙錢,放在以往,這水盆中的翹嘴魚說不準都不能夠賣出去,現在能夠賣的這麼多,自然也是高興的。
於是,更是利落的殺魚去了。
也許是難得遇到的吃食,又或許是真的香得不行。
小小的攤位上,圍了不少來買煎魚的人,游姊兩姐弟一個煎魚一個收錢,忙得是沒有停歇過。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茶鋪,坐著一個俊朗的少年,擺的正正經經,面前的桌面上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這時,從旁邊伸出了一隻手,將桌面上的茶杯端了過去。
杭晨不用去望,便知道來的是何人。
「你小子,終究是口硬心軟。」杭老爺子笑容滿面,一口飲盡茶水,突然覺得這碎葉泡的茶水味道也不是很差,現在喝著倒是甘甜的很。
杭晨雙手抱胸,冷冷的說道:「叔祖父不也是如此么。」
這一路上,跟了數條街,瞧著這個比他還要小几歲的丫頭,帶著幼弟,做著的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極為的有條理不說,更是讓他刮目相看。
農家人過的什麼日子,從來到水臨村后便有了體會。
游家人的事,他偶爾在身邊人口中聽聞幾句,知曉這兩個姐弟的處境。
可誰都不會想到,這丫頭居然一步一個算計,竟然真讓她想到了掙錢的法子,甚至是借著他的名號,哪怕就是村子里的人知曉,也不會說任何。
雖然進了鎮,便分開而行,可是他就是再不喜又怎麼會真的放任這兩姐弟獨行,真要出個什麼事,他定內疚不已,這一路上便跟在兩姐弟身後,沒想到所見到的一切,讓他心中訝異。
「怎麼說都是我帶出來的丫頭,又怎麼能放心。」杭老爺子喝著茶水,又瞧著不遠處生意火爆的小攤位,他不由就是道:「這游家人不知福,前個婆娘雖然風風火火可怎麼也是將家裡上上下下打理的極好,結果倒好,硬是將人逼得和離離開。」
杭老爺子盡感唏噓,又道:「我倒是知曉游家丫頭這人,平日里也沒接觸過,這還是在前些日子有過數次的交集,還真別說,小小的丫頭腦袋裡面儘是些謀算,別看她現在小生意做的火熱,所有計劃中但凡一條出了差錯,她也只能夠待在村子里認命。可是你瞧瞧,她認命了嗎?」
杭晨不言不語,冷冷的聽著,可是垂放在身邊的雙手卻已經緊緊的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