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煎魚
游利仁更是心慌的不行，他先前還想著，如果龔氏的肚子里真的是個男娃便將小彥送出去享福。
雖然心有不舍，可能夠換回二十兩銀子，手裡就寬鬆多了，再置辦一兩畝田地，也不用整日里忙活著自己的兩畝田，時不時還得去外面打打雜工才能夠養活一家人。
說到底，還是他累怕了。
可是，神婆子這番話，可不就是徹底讓他打消了這份心思么，更是慶幸著好在尋來了神婆子問問，不然真將小彥送出去，那他可就斷了戶。
他連忙問道：「仙姑，小彥的事咱們還未定下來，是不是還有轉機？」
「這……」神婆子手指亂點，半響后，她搖了搖頭，說道：「這還真不好說，按著先前來說，你家媳婦肚子里這胎定是男娃不假，可現在還真說不準。不過嘛老天總會給人留有一線生機，你家媳婦不好說，可你們家二郎的媳婦定是個男娃，倒是送子的想法可切記不能再有。」
「神婆子你可別亂說，當初你可是收了我的錢。」龔氏哪裡還願意繼續讓神婆子胡言亂語的說下去，不過短短几句話，就讓周圍的人瞧著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譴責，再繼續下去，別說將游小彥送出去了，恐怕就是她自己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神婆子來之前就知道這人會發難，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她道：「干我們這行，本就是泄露天機，老天爺自有其他地方處罰與我身，我今年不過四十七八，就如同耄耋之年，這便是我的懲罰。如此為了造福你們，難不成還不能收些銀錢讓我補補身子？」
「仙姑說的是，是咱兒媳說話不當，您可別見外。」馬氏討好說道，神婆子這話她是真信，畢竟當年神婆子出生她可是親眼瞧著的，年紀還沒她大，卻瞧著比她還要老上許多，可不就是上天給予的懲罰么。
說完，將早就準備好的銀錢用一個粗布的荷包裝好，並遞了過去。
神婆子顫顫伸手接了過來，微微用手顛了顛，心中倒是滿意了。
龔氏卻是有口難言，對於這個裝神弄鬼的神婆子是恨得不行。
前些日子她咬牙塞了半兩銀子讓神婆子在游家人面前裝裝樣子，現在倒好，錢沒了不說，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她絕對不會好過。
可是哪又能如何，她難不成要開口說，之所以給神婆子錢不是為了算命，而是要和神婆子一起算計游家的子嗣。
不用想便知道，這話真的說出來，她恐怕別想在游家繼續待下去了。
所以，只能夠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神婆子面上帶著傲然，可心中卻也有了幾分激動，完成了那游丫頭的事，她的好處也不會少，接著又說道：「明日讓你家大兒媳婦來我這，我給她開到符，至於究竟是兒是女還得看天命。」
……
而這個時候，她嘴中的游丫頭，正在桃湖的一個角落處。
將翹嘴魚用木棍翻了個身，聽著油煎的滋滋作響，那香味撲鼻，饞的游姊是咽了咽泛濫的口水。
而她旁邊的小彥，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姐姐翻動的小魚，雙眼發光，恨不得直接撲上去為好。
游姊好笑的瞧著他的模樣，說道：「還差一點火候，馬上就好。」
正好著湊夠了油，借著爹帶著小娘去了老屋，她便將偷偷藏在外面的食材都拿了出來，在這個較為隱秘的地方，給小彥做一道早就說好的，香煎翹嘴魚。
雖然老早就已經想到，可游姊都沒想到，做起來的時候居然這麼的香，還未嘗在嘴裡她便知道等下吃了后，肯定是回味無窮。
看來還得繼續存油了。
好在，做得時間不是很長，將煎好的魚放在一旁洗乾淨的葉子上，游姊直接捻起一條煎的最脆黃的遞了過去，並道：「吃吧，小心燙嘴。」
游小彥點了點頭，一拿到手中就往嘴裡遞，嘗在嘴中，幾乎在同時，雙眼瞪大發亮，顯然是被一條魚給征服了。
游姊瞧著他這般的急切，好在並沒有被燙到，便自己也捻起一條，吃了起來。
焦香金黃的翹嘴魚，皮酥肉嫩鮮香，再加上一些佐料的搭配，嘗過之後，她有些懷疑自己的手藝何時變得這麼好。
「好香啊，游丫頭你可是做的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另兩姐弟聞言望了過去，兩人的面上卻有不同的情緒。
游小彥是害怕，畢竟是偷偷吃獨食，如果被爹知道了，定是會責罵他和姐姐，說不準還會被小娘藉此機會不給飯吃，頓時臉上就是膽顫心驚，連忙急切的望著姐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游姊對於來人，其實並不覺得奇怪。
來人不說水臨村，就是周邊的村子，都認得。
這人可是水臨村的貨真價實的地主，偌大的青磚瓦房不說，在村子里還有百畝的良田，至於其他地方，好像還置辦的有產業，完全就是一個土地主。
而且還是一個好吃的土地主。
游姊不覺得奇怪，是因為她知道這人時不時就會繞到這邊逛逛，便想著藉此機會搭腔，畢竟這人手中有她看中的一樣物件。
她便開口道：「杭爺爺，我們正巧著在煎魚，您要不要嘗嘗。」
如果是別人，也許還會客套一番，可這人是杭老爺子，就得另說了，他是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更是毫不客氣的伸手就是抓起了最大的一條吃了起來。
剛入嘴，便是驚嘆不已，要知道他好吃的東西吃過不少，煎魚在鎮上飯館更是不少見，可沒一個味道有這般好。
外皮酥脆，裡面卻又包裹著細細一層的嫩肉，脆中夾雜了魚味的鮮嫩，更讓他覺得回味的是裡面還有蒜香以及淺淺的辣味，簡稱一絕啊。
一條下嘴，杭老爺子是連話都不多說，繼續奮鬥下一條。
游小彥瞧著，頓時也放心了心中的擔憂，加快了嘴的動作。
煎好的翹嘴魚大概有十多條，可架不住肉少，條條都是巴掌大小，完全不夠三個人吃。
而且其中還是一個如同老小孩的大人，吃到最後居然和游小彥爭搶了起來，好在到底顧著一些顏面，一臉悻悻然帶著可惜的將最後一條給了游小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