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懶，不是傻
「兒子們以為此事既然已經無法轉圜，那便只能把太子人選的主動權抓在我們手上。」慕凌天道：「挑選一個小妹最中意的，然後我們扶他上位！」
「你們三個昨兒晚上商議的？」慕文彬看向三人。
「嗯。」三人都點了頭。
雖說大家各自的想法稍有出入，但慕凌天總結的卻沒錯。
「公主如何看？」慕文彬又看向長公主。昨兒晚上他們倆並未商議。
「到是和我想的一樣。」長公主道：「既然必須入宮，至少選個然兒喜歡的，以後日子也能過得舒坦些。」
慕文彬微微皺眉，道：「然兒才十歲，她的喜好能作數？」
此話一出，長公主和慕凌天三兄弟具是一愣。他們還真未想過這個問題。
小孩子心性不穩，今兒喜歡的，也許明日就不喜歡了。他們只一心想著把人選定下來好想法子鋪路，卻忘了這一點。
「將軍的意思是，先順其自然？」長公主蹙眉道。
慕文彬點點頭，「然兒才十歲，三年後再看也不遲。現在就定下，變數太大。」
「爹說的是，到是咱們太心急了。」慕凌天神色已經鬆緩下來。
慕凌宇也是跟著點了點頭。
「那還問不問小妹了？」慕凌雲則更關心這個。
「問還是要問一句的。」長公主道：「也不知她是否明白昨兒的聖旨意味著什麼。」
「娘，小妹心裡明白著呢！她是懶，不是傻。」慕凌宇忍不住道。他這個公主娘親也太小看小妹了，總還當她是個三歲的孩子護著。
「三哥，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誰懶了！」慕嫣然人未到，聲先到。
「三哥誇你呢！」慕凌宇一下笑了起來。
剛剛屋裡還嚴肅的氣氛，被慕嫣然這一攪和，一下就輕鬆起來。
「爹，娘！」慕嫣然進屋來先給慕文彬和長公主行了禮。
看著她臉上甜甜的笑容，再想著剛才討論的話題，長公主就覺得心頭一澀。虧她貴為當朝長公主，依然護不住自己最疼愛的孩子！
「然兒來。」長公主沖慕嫣然招手。
慕嫣然乖乖地走過去，順勢就窩進了長公主的懷裡，「娘，三哥剛剛是不是在說我壞話？我剛在屋外都聽見了，又是懶，又是傻的！」
長公主笑道：「你三哥哪敢，娘第一個不依！咱們然兒最乖最聰明了！」
慕嫣然便得意的沖慕凌宇眨眼，逗得慕凌宇又笑了起來。
「然兒，昨兒的聖旨你可聽明白了？」慕文彬沒有忘記正事，開口便問了起來。
長公主雖心有不忍，但還是看向慕嫣然，想聽聽她怎麼說。
「聽明白了。」慕嫣然點頭，很是認真的道：「舅舅想讓我做未來的皇后，不過他還沒想好讓哪個兒子做未來的皇帝，對不對？」
慕文彬很想說，太子妃未必是未來的皇后，太子也不一定就是未來的皇帝。但慕嫣然這麼說也不算錯，便點頭道：「嗯，就是這個意思。」
「爹、娘和哥哥們都在苦惱什麼？」慕嫣然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大家，「我才剛滿十歲，表哥們也都沒成年，現在讓我選是不是有點早？」
慕文彬和長公主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沒想到慕嫣然竟然一句話就指向問題所在。
「爹、娘，我就說小妹不傻吧。」慕凌宇卻是一點不意外。他早就說過，小妹心裡什麼都明白。
「然兒，你這些表哥里，最喜歡和誰一塊兒玩？」長公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最喜歡啊？」慕嫣然皺著眉頭，掰著手指開始數起來，「大表哥雖然喜歡端架子，可對我挺大方的；二表哥最溫和，但是玩不開；四表哥長得最好看，可脾氣有點大；五表哥最有趣了，但是有些笨；七表弟，啊，不對，娘問的是表哥，嗯，好像沒有最喜歡的呢。」
她這說了等於沒說，長公主哭笑不得，「你倒是每個都能挑出毛病來！」
「人無完人嘛！這還是娘教我的呢！」慕嫣然一臉無辜。
「好了，然兒明白聖旨的意思就好。」慕文彬笑著看向她，道：「你還小，和表哥們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爹，那我以後出去玩，別人見到我是不是要行禮了？」慕嫣然笑著問了一句。
「按規矩來說是。」慕文彬點頭，「但你畢竟未舉行大婚，平日里和你那些小姐妹相處，不行禮也是可以的。」
京城的貴女們時常會舉辦個賞花會什麼的，慕嫣然身份高貴，也是經常被邀請的對象。要真的每次都要人行禮，恐怕沒幾個人願意和她玩了。慕文彬也不想女兒早早的就被孤立，連朋友都沒有。
「哦，那我明白了。」慕嫣然笑眯眯的點頭。
這事在慕府便算告一段落，默契的不再提起。雖說依舊是心中一個結，但大家都不希望此事太過影響慕嫣然現在的生活，只盼著她還能繼續現在無憂無慮的日子。
只是他們這麼盼著，卻不能阻止別人的行為。
從這一天開始，慕嫣然慢慢感受到了聖旨帶來的影響。
最先變化的，便是宮中的幾位皇子。
雖說她那天在長公主面前把幾個表哥都點評了一遍，說沒有最喜歡的，但其實她覺得人最好的還是二皇子齊昊。雖說他玩得時候不太能放得開，但人卻真的是溫和有禮。即便有時候面對她的惡作劇很無奈，卻從不會動怒，也從不會說一句重話。
她本以為聖旨下了后，齊昊會對她有所改變，卻不想還沒等她察覺出齊昊的變化，到先發現齊晏變了！
要說這兩兄弟也是絕了，明明是一個媽生的，性情卻大不一樣。要說齊昊如冬日暖陽，那齊晏就如三九寒冰。
每次她遇到齊晏，要麼就是面無表情無話可說，要麼就是冷嘲熱諷沒一句好話。所以打她有此生的記憶開始，她和齊晏就沒有好好說過話！
然而，當她再次入宮遇到齊晏，並得到對方一個主動的問好后，驚得下意識就抬頭看了一眼天：今兒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