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去抱住她
楊玉昭沉著面孔,走向滿面淚水的李琳嬌;來到她跟前,他伸手雙手,慢慢握住她的雙手,將她雙手拿至胸前,一雙認真的眼神看到著她道:「這不是你的錯,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自責了好嗎?」
看到他那張冷沉的面孔,還以為他要破罵自己一頓,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在自己的身上。
沒想到,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不但沒有罵自己,也沒有要把一切責任往自己身上推。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因為自己才導致的這一切後果,他卻一點兒也不責怪自己,而且從他的眼神里也看得出來,他一點兒也不怨自己。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還用為什麼嗎?)
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很愧疚,很對不起他,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字門兄弟,真的很對不起。
只見她一臉的淚水,雙目中暗含愧疚,楊玉昭壓制住心中的難過,強勉地露出一絲微笑對她道:「琳嬌,我都說了,這一切與你無關,這都是老天的安排,這一切都是早有的註定,我們大家都不要自責,不要愧疚,誰都沒有錯;更何況我沒有死,還能再次見到你,說明我們的緣分還要繼續下去,不要自責了好嗎?」
見到楊玉昭那雙深情的眼神看著她,雖然知道他心裡難受,但是從他的表情能看得出來,他對她已經產生了感情,已經在乎她的每一個表情。
在此悲涼的時候,是不該有點兒女感情。
但是他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是挑起自己春心萌動的第一個男人,看到他那雙深情的眼神,心裡怎麼能好受,心裡怎麼能平靜下來。
自己來這裡,完全是為了他,不是為了他,自己怎麼會來這裡。
這麼多年了,難道他對自己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不理解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嗎?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他才來這裡的嗎?他的一句話,自己就匆匆趕來。
謝巧心裡一陣陣難受,尤其是看到他那雙滿是情絲的眼神盯著她一眼不眨,心裡像是被刀子在慢慢割划,好難過、好心酸、好絞心。
雖然自己(於欣)是一個打工的女孩,要身世沒身世,要地位沒地位;但是愛情是公平的,誰都可以追求自己心愛的人,誰都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未來幸福。
可是每當一看到他(楊玉昭)和她(李琳嬌)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雙雙深情的眼神,自己對他的愛、對他的感情,卻變得那麼軟弱、變得那麼脆弱,不敢面對他,不敢去和她爭搶自己喜歡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難道註定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痴心妄想嗎?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慘敗結局嗎?自己永遠和他不可能嗎?
於欣心裡的難受,又有誰能體會?
楊玉昭能明白嗎?李琳嬌能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喜歡上自己最討厭而又開始喜歡的他嗎?她會感覺的出來嗎?
雖然自己(宋婷婷)對他(東門滄海)還有感情,但是看到他(楊玉昭)那雙對她的眼神,莫名其妙之中,卻甚是嫉妒,不希望他這樣看著她,不願意看著他那樣對一個女孩子深情不已。
這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是不會喜歡他的,絕不會喜歡的;可是為什麼心裡確實不好受,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李琳嬌心裡一脆弱,抽泣起來,咬著嘴皮,靠在了楊玉昭的懷裡。
接下來,楊玉昭也沒有說什麼,只叫大家先在春夜酒吧呆下來,待一會兒他想好該怎麼辦之後,再做決定;同時,在這段時間,誰也不許出了春夜酒吧?要不然嚴懲。
同時他還叮囑每一個兄弟,絕不能將自己還活著這個消息傳出去,必須保密,要不然「格殺勿論(嚇唬嚇唬)」。
散了之後,東門滄海準備就要走了,但是作為大哥的楊玉昭,怎麼不理解宋婷婷的心裡在想著什麼,此時需要誰在她身邊,期待誰留下來陪她一下。
憑楊玉昭那三寸不爛之舌,已經上了車的東門滄海也不得不留下來。
說實在的,真的很擔心她,很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給她一個結實的肩膀靠靠。
可是可能嗎?這可能嗎?
不可能,已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了;自己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一切感情都消失殆盡,現在只有朋友關係,最普通不過的朋友,最平凡的朋友。
那,就算沒有了關係,按照朋友,也該去看看她,不說什麼,就算給她一聲安慰,也許她心裡要好受一些。
宋婷婷暫且睡在春夜酒吧的三樓的301包房裡,這是所有包房中最好的唯一兩間包房之一(另外一間給了楊玉昭),相當於五星級酒店裡的總統套房;至於裡面有什麼設施,大家一想就知道了,不必詳細一一介紹,但是一定有一張舒適而寬敞的席夢思大床。
燈光必定淡紅(為了情趣而設定的)。
由於胸口還有點梗塞的感覺,回到包房間,宋婷婷就脫下鞋子,爬到了床上,剛剛躺下。
也就在她剛剛躺下之時,就聽到有人敲門(敲門的手勁很微弱,像是沒有吃飯一樣)。
是誰?不會是他(東門滄海)吧?難道真的是他?這敲門的手勁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她猜得沒錯,就是他,是東門滄海來了。
宋婷婷一咬嘴皮子,心跳加速,遲疑了片刻。
門又被敲了兩下。
真的太熟悉了,實在太熟悉了,真的他?不是他?真的希望不是他(甚是希望見到他,卻又害怕看到他)。
宋婷婷又在猶豫了一下,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話語落了片刻,沒有聽到有人應聲。
再過了會兒,門又被敲了兩下。
到底是誰?怎麼不回應自己的話?
宋婷婷眉頭一皺,懷著一顆既是期待又是害怕的心情從床上滑了下來,穿著拖鞋走到了門邊;再猶豫了片刻,壓制住加速跳動的心,才顫抖著右手打開門。
「是、是你?」宋婷婷一雙既激動,又帶著一絲傷感的眼神看著他。
看到她這雙傷感的眼神,表情既是激動又是失望,東門滄海心裡一陣難受,說不出的酸楚;感覺自己太無情了,太殘忍了,不但傷害了她,也不會去體會她的心情。
莫名其妙之中,感覺自己拋棄了她,是人生中最大的錯誤;可是已經都這麼久了,就算自己想要重新開始,她也許也不會答應,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她片刻,東門滄海才使勁地路出一絲微笑,聲音低沉地問道:「你好一點了嗎?」
「嗯!」宋婷婷咬著嘴唇,微微一點頭。
「好了就好。」東門滄海往屋裡瞅了一下,再一看她這身衣服,「你要休息了?」
「嗯!」宋婷婷依舊一點頭回應。
「哦!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東門滄海一眼不眨地看著她,停頓了一下,他才又說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他來,真的就直說這幾句話嗎?
宋婷婷的表情暗了下去,一雙無比失望的眼神,心裡一陣難受,希望他能多呆一會兒,和自己聊聊天。
可是當宋婷婷回過神來時,東門滄海已經離開了,影子也不見了。
她的心裡一陣陣刺痛,全身感覺無力,淚水浮上眼眶。
「東門滄海。。」宋婷婷微微閉著眼睛,使勁壓制住將要滑落眼眶的淚水,雙腿一顫抖,在門口慢慢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抱著腦袋。。
春夜酒吧這種地方,是不適合一般純潔的女孩子多呆,尤其是像李琳嬌這樣的好姑娘,多呆一會兒也不行;因為酒吧里,從事的不僅僅是喝咖啡、唱歌和聊天,還有很多不光明、見不得太陽的交易。
SQ服務,就是這裡面最大的特色之一,也是支撐春夜酒吧最火的服務之一。
馬大彪開來自己的寶馬,楊玉昭載著李琳嬌和於欣行駛在北津的大街上,慢慢往海洋小區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她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沉悶著表情;楊玉昭也一句話都沒說,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心裡有一種既是興奮,卻又帶著一種失落的感覺。
彼此之間,怎麼就沒有了話語。
將近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了海洋小區。
把她倆送上樓之後,楊玉昭駕駛著小車往春夜酒吧而回。
想起東門滄海所說的話(昨晚她很傷心),回想起楊茜茜那可愛而討人喜歡的樣子,楊玉昭心裡覺得空蕩蕩的,覺得很對不起她,真的很對不起她。
自己和她向來都是見面就不高興的那種,為什麼當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她卻那麼傷心,眼淚也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難道她心裡已經有了自己,已經不想失去自己這個朋友。
她現在一定還不知道自己還活著,一定還傷心淚流,一定還在絕望之中(有點自作多情,但是也不離譜);她既然為自己流而下了眼淚,為自己的死而悲傷,絕不能再讓她繼續難過,應該去看看她,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楊玉昭調轉車頭,急速開往市公安局而去(楊茜茜很少回家,一般都是在公安局落宿)。
在到達公安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但是公安局大院里燈光還較為明亮,往她所在的辦公室看去,燈還亮著。
整棟公安局大樓,就只有那麼一間辦公燈還亮著,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雖然不知道她平常一個人是怎麼過的,但是可以想象的出來,她一定很孤單,一定很想找一個知心的朋友說說話,找一個理解的人談談心,找一個可以依靠一輩子的人平平凡凡地過下去。
一個人真的很孤單,很累很累;單身的生活固然是好,但是看著那一對對幸福的情侶,那一雙雙甜蜜的夫妻,孤單的幸福和自由,只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楊玉昭把車子停在門衛室外面,把燈滅了,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整理文件的楊茜茜登時被手機鈴聲嚇了一跳,她臉色沉了下來,往擺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號碼。
可是無緣無故之中,卻覺得這個號碼是那麼的親切,似乎自己和它很熟習一般。
楊茜茜猶豫了一下,才拿起電話,一雙悲傷而好奇的眼神看著電話號碼,接道:「你好,請問你是誰?」
話語落了近半分鐘,什麼回聲都沒有。
楊茜茜表情暗了下來,隨即又問道:「喂,請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嗎?請你說話。」
她的話剛剛一落地,對方就回應道:「我在大門外。」
「楊玉昭?」這聲音實在太熟悉不過了,一聽就能聽得出來,一定是他,絕對是他;楊茜茜登時驚訝,悲傷的表情瞬間恢復,激動的她馬上丟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來,直奔到窗戶邊,隨即打開窗戶。
天色黑盡,但是不明不暗的大門外,模模糊糊能看到有一輛轎車停在那裡。
「楊玉昭,是你?真的是你嗎?」楊茜茜窗戶也不關,隨即轉身,打開門,一邊往樓下跑,一邊焦急地問道。
楊玉昭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掛斷了電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跑下樓,遠遠地,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人站在車子的車頭,他不就是楊玉昭嗎?不就是他嗎?
他真的還活著,還活著,沒有死,真的是他。
跑到大門前,楊茜茜的腳步遲緩下來,她咬著嘴唇,抑制不住,眼淚滑落眼眶。
看到跟前五米的她,一臉的淚水,雙目中帶著無比的傷心;楊玉昭心裡一陣難過,說不出的難受。
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走向她,來到她跟前,站定,楊玉昭微微一笑,看著她那從絕望中恢復過來的激動眼神,「讓你擔心了,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