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掙扎與求變
「這件事沒問題，包在兄弟們身上。好在王建國他爹是教育系統的人。如果是其他部門的人，咱們拿他還真沒有辦法。要說公費出國這件事沒有貓膩，估計是人都不會相信。現在我們好多大學同學都在謀求出國。有許多人不論是考試成績還是英語水平，都遠遠領先那些拿到名額的人！都說是外派優秀人才去國外深造，可是沒有門路你光有才華頂什麼用。為此有很多同學心裡都有怨言，現在想要找他點把柄並非什麼難事兒！過兩天我給你准信兒！」三哥孫明很肯定的說道。
「都是自己家兄弟，大家各自找自己的門路。爭取最短時間，幫七弟把這件事擺平。能不能娶到林月那要看咱們七弟的本事，可是能不能讓她們鬧分手，可就看咱們大傢伙的能力了。」二哥錢進說著舉起杯邀大家幹了這杯中酒，也算是提前預祝七弟抱得美人歸！
眾人相互碰杯，幹完這杯酒之後，二哥接著說道：「今天咱們聚會是為了談談生意上的事！生意情況呢，大家都清楚。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吧！畢竟三個臭皮匠，頂上一個諸葛亮！」
「我沒什麼主意，掙錢了就分點兒喝酒吃肉。賠錢了就認倒霉。」胖子很二百五的說道。
大家聽著胖子這麼二百五的話，所有人都是無奈的搖頭。畢竟人家胖子有個好爹好媽，平日里零花錢也不少，根本用不著為這1500塊操心。
「不用看我，我也沒什麼好主意，現在音像店這邊生意倒也還不錯。不過音響店掙的錢，不能一直補貼其他店面，畢竟影響店需要一些周轉資金好用來上貨。最近聽說港台有些大牌歌星正在出新的專輯，到時候我們可能要買上一批新貨。」周伍作為音樂的愛好者，他不但擁有自己的樂隊，而且還是音像店的直接負責人。
「錄像廳這邊兒，還是沒什麼起色。」大哥趙青山有點尷尬的說道，畢竟當時開一家錄像廳，是他一手策劃主導的。就連當時決定用林文的錢都是他拍板決定的。
「撞球廳這邊還好，平平淡淡，不過除了房租之外，也就能掙個酒錢。」四哥李傑倒是一臉平靜的說道。畢竟撞球廳本來也不是那種，日進萬金的行業。
「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咱們把錄像廳給賣了吧，大家覺得如何？」二哥錢進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大哥趙青山。
其實錢進說這話並非有意針對大哥，而是這話題本來就是趙青山在之前就與他商量好的。不得不承認當初投資錄像廳就是一個錯誤。雖然偶爾周末的時候還是可以放映很多場。而且場場都是爆滿。但總體來說，錄像廳一直處於虧損狀態。雖然看似錄像廳的運營成本很低。只要找一套港台地區新出的電視劇或者電影。然後再買一套空白帶，或者放映過很多遍，那種已經沒有人有興趣再看的古董帶給它進行翻錄一下。雖然翻錄的畫面質量比不上原版，但這個時候的錄像廳，普遍都是這樣經營。
可即便是翻錄，那成本也是高得嚇人。翻錄的價格都在五塊錢到十塊錢不等。這價格區間主要，是以電視或電影的質量為主。如果是港台地區大明星主演的話，那翻錄的價格可能會高一些。
「賣掉?咱們錄像廳的房子跟裡面的桌椅板凳，根本就不值錢好吧！值錢的也就是一台彩色電視機還有一台錄像機，以及還有20多盤錄像帶。這些東西按現在的市場價最多也就賣5000塊錢.我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打算了？又想投資什麼新的生意？要不然怎麼突然想到要賣掉了了呢？扣除還給老七的1500塊還剩3500。就這點錢能幹什麼？」別人都沒有說話，胖子這個最不關心生意的人，居然第一個站出來說話。
在兄弟們的這些生意之中，錄像廳可是胖子最喜歡的。其中，錄像廳里那兩盤少兒不宜的錄像帶。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胖子頭上。在這個年代，能看到這種錄像帶。兄弟們那天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胖子本人並不贊同關閉錄像廳並把設備折舊賣掉。在兄弟幾人之中，大家家裡還沒有電視的時候。胖子的家裡，已經有了一台彩色電視機。胖子身上沒錢，如果要有錢的話，那錄像帶以及錄像機胖子是鐵定要自己買下來的。
趙青山的確有意想賣掉這些設備，好償還林文的投資。畢竟雖然林家人沒有上門來鬧。可是他自己的父母與林家奶奶。也是在衚衕里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雖然大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極其彆扭。趙青山的父母總覺得人們在背後議論自己，是自己家的兒子，騙著林文去偷家裡的錢。
這名聲真的很難聽。大家都是鄰里街坊，父母一直承受著這樣的壓力。作為子女趙青山覺得自己有義務去解決它，畢竟這麻煩本來就是自己帶來的。
「如果你們賣掉設備只是為了償還我的1500塊投資的話，我建議你們謹慎考慮。我從林家拿的錢已經還清了。撞傷我的那位馬廠長給我送去了3000塊。我給奶奶留了2500塊家用，剩餘的500塊我自己留著花銷，所以現在的林家與我都不缺錢。你們沒有必要為了我去賣掉錄像廳！」宋景文覺得為了1500塊，讓大家賣掉一個其實看上去還不錯的生意有點不值。不過他們的店面選址的確有點奇葩而已。
「我們考慮賣掉錄像廳的確有想償還你那1500塊投資的意願。但其實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不看好錄像廳的未來。現在南邊拿貨越來越難，海關走私錄像帶成本也越來越高。現在咱們店裡邊每次觀看的人數本來就很少。如果，錄像帶成本持續增加的話，咱們的錄像廳很難盈利。」二哥錢進也是頗為無奈的說道。
「其實錄像廳前景還可以，即便錄像帶漲價到20塊錢一盤。咱們還是有很大的盈利空間。錄像廳唯一需要改變的就是店面的選址。只要增加人流，增加觀眾的數量。另附帶賣一些小吃，像是瓜子花生爆米花以及烤串兒炸串什麼的。雖然這些小吃不一定會有很大的利潤，但是這叫差異化競爭。我們店裡除了提供影視內容之外，還可以提供些附加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是其他錄像廳所沒有的。我相信其它錄像廳里最多也就提供一些便宜的茶水而已。」宋景文依然建議大家把錄像廳搬到大學附近。並且為自己的錄像廳多增加一些利潤來源。
「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錄像，這才是人生享受！不過瓜子花生爆米花。這些東西肯定是賣不動的。因為看錄像的人，他自己兜里滿滿的裝的都是這些東西。」胖子說著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一把瓜子兒跟兩塊水果糖。
「你現在失憶了，可能你真的不記得了。每次錄像廳放完電影。我們打掃衛生都能掃出厚厚的一層花生殼跟瓜子皮。」大哥趙青山笑著說道，曾經為了省事，大家還想過是否阻止眾人在屋裡吃瓜子。
宋景文有點小尷尬。第一次出謀劃策，沒想到這麼失敗。雖然自己的這個建議失敗了，但是方向卻是正確的。錄像廳里除了節目內容過硬之外。差異化競爭是脫穎而出的關鍵。畢竟在這個年代，電影院線還都是體制內的存在。大家想看到，港台地區的新電影都是通過錄像廳這種接地氣的民間渠道。而能拿到第一手片源固然重要，可是多樣化服務同樣是生存的關鍵。
「其實我們賣掉錄像廳剩餘的錢，我們並沒有打算投資其他新的生意，而是打算把這些錢平分掉。其實不止是錄像廳，還有的士高舞廳都要關閉掉。我們只要保留還在掙錢的音響店與撞球廳就夠了。這兩家店足夠為兄弟們掙點兒酒肉錢。之所以是想關掉這兩個生意，一是因為他們不掙錢，二是因為我跟大哥打算出趟遠門。過些天我們兩個打算去趟東北。聽我朋友說，在東北他們有路子去島國東京。正規的路子出國，我們兩個是沒戲了。現在只能想點偏門出國掙錢了！」說著，錢進狠狠地幹了自己面前的這杯白酒。
「現在許多人說起出國，其實都是腦子一熱。他們根本沒有做好出國後面對困難的準備。我聽說很多出國的人，他們連在飯店裡刷盤子的機會都沒有。很多人在國內至少溫飽不是問題，可是到了國外，他們連吃飯都成問題。不是他們吃不慣西餐，而是他們真的沒有錢去吃飯。人們總會以為國外機會很多，去了國外之後，馬上就會找到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可那些只能是異想天開而已。根據我的了解。在國外，你只能幹當地人不願意去乾的那些事！什麼事是人家當地人不想乾的？無非就是一些最臟最亂最差的工作罷了。」趙青山冷笑著再次舉起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