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熾昕的心思
太子受傷,全城搜查太子妃的動靜自然也就停了一下,而洛言鑠有一點跟展懷安一樣的就是,不相信洛傾真的死在了掖庭司,洛傾有多聰明狡黠他是見識過的,再說了之前遭遇的所謂刺客,有可能是救她離開的人,這般想著,洛言鑠也就吩咐了下去,讓手下的人抓緊找到洛傾。
查清楚她進掖庭司的1;150850295305065來龍去脈,還有弄明白她現在跟誰在一起,是否離開了東越?其實洛言鑠還想等著洛傾回偏院去找他,可是他心裡也清楚,洛傾這下只怕還以為他在跟著李蘇學功夫了。
他學什麼功夫,當初還說什學好了去保護她,如今卻一點事情都不了,甚至連她是生是死都還不清楚,他憑什麼說保護她。
這般想著,洛言鑠站在偏院的房間里,以前他和洛傾經常見面的地方,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在了牆壁上,眸中的神色陰冷沉悶的不像一個還不到十五的孩子。
而洛傾和赫連荀一行人,安安穩穩一路走到了城郊,過了樹林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天快黑了,也就下馬車休息一段時間,洛傾和白露都在馬車裡沒下來,而一路就坐在她們對面的熾昕,一直神色陰鬱,見兩人都不下車,她也就跳了下去。
這一路她真是越看洛傾越覺得不順眼這就不說了,因為她寶貝自己的婢女,主子就讓她貼身照顧那個丫鬟,該死的,她熾昕替主子經營一品香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被當成老媽子對待過?
再多的不滿熾昕也只能埋在心底,在赫連荀面前哪怕她再自視清高她也只是個下屬。
城郊這邊風景不錯,洛傾掀開帘子就注意到,這裡距離上次她把洛言鑠給的東西埋起來的地方,並不遠,這般想著洛傾心思就躲轉了幾分。
洛傾輕聲提議道,「這裡景色不錯,不如在這裡停留幾日,反正都出城了,他們不會追來的。」
跟洛傾一起待在這種地方,赫連荀自然樂意,聲音都輕快了許多,「既然阿傾喜歡,那我們就多留幾日,反正沒什麼要緊事情,再說也不急一時。」
洛傾聽他這話,卻是眉頭微微一皺,心底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一般,讓她整個人心緒都有些亂,眸色沉了幾分,她裝作隨意地問到,「赫連皇子也這般清閑嗎?」
赫連荀彷彿沒看出來洛傾的臉色沉了一般,翻身下馬,將隨身的水壺遞給洛傾,隨意地說道,「什麼事也比不上阿傾重要啊。」
他分明是一副玩笑的口吻,洛傾卻認可真,盯著他遞過來的水壺,沒伸手去接,神色更多了幾分清冷,「赫連皇子可能弄錯了一些事情,看來我也不得不說明白,我同意跟你一起出城,不過是無路可去,而我也給了你相信的報酬,黑市的生意往後都讓你三分之二的利潤,我們並不是一路人,還是分開的好,你有你的國讎家恨要去處理,我不過想帶著白露遠離紛爭,過安穩的生活。」
赫連荀舉著水壺的手微微下沉,面色也冷了幾分,眸色種似乎帶了幾分受傷,卻沒說話,他身後的熾昕站了出來,望著面前的洛傾神色輕藐,「洛小姐過河拆橋的本事還真是讓人震撼,我家主子為了救你,損失了多少弟兄在掖庭司里,你倒好輕輕鬆鬆一句利潤就還回來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般重利,我們主子……」
「熾昕,退下!」赫連荀聽不得那些話,回頭瞪了熾昕一眼,神色冷然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洛傾目光落在熾昕突然由白轉紅,最後徹底黑沉的臉上,她咬著唇瓣,似乎不滿意洛傾的話還有很多,卻委屈地看著赫連荀,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洛傾冷冷地笑了起來,「一個下人也敢在主子們說話的時候隨意插嘴,還真是好教養,這是我跟赫連荀得事情,與你有何相干,想打抱不平也比找我,我可不像你家主子那般憐香惜玉。」
熾昕一路上根本就沒把自己和白露放下眼裡,她看白露的那種毫不掩飾的輕藐眼神,洛傾可是忍了一路,偏偏這時候她又突然衝上來找不痛快。
熾昕縱然心頭有再多對洛傾的不滿,在赫連荀的那低聲訓斥裡面,也楞是不敢多嘴,只能委屈地捏著拳頭,退到了後面。
洛傾神色冷靜下來,目光微微上揚著,避開不去看赫連荀得眼神,「赫連荀,我很感激你這次幫我,以後你如果有用得著我洛傾的地方,我一定傾力鼎助,只是認識這麼久,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該很清楚,若我是個甘心男人背後的女人的人,我何必費勁心思離開展懷安。」
洛傾一直都很冷靜,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感情的波瀾,赫連荀突然就找到了陸宴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還真是像,說著傷人的話卻能平靜如斯。
說到底其實不過不在意吧,對心上得人是如何都狠不下心的,就像他如今一樣,哪怕他說得再難聽,再明明白白地闡述想離開自己,他依舊生不起氣來,這或許就是犯賤?
想著剛剛熾昕說得話難聽了,赫連荀甚至還有心思安撫洛傾,「阿傾,你別多想我沒想讓你怎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這番話說得明白,彷彿再說洛傾不過想多了,說是朋友,卻沒明說自己對洛傾到底什麼想法,洛傾神色一頓,徹底煩悶了起來,這種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身邊的事情,看來是躲不開了,眼下撕破臉也並不好。
氣氛一下安靜了起來,白露坐在馬車裡都感覺外面氣氛跟尷尬,她掀起帘子想說話,洛傾卻看了她一眼,說她不能多吹風,又把她的帘子放了下來。
而此刻東越太子府,氣氛卻遠遠比這裡更冷上幾倍,展懷安身上的傷不過是隨意擦了一下,遠不如蘇眉嚴重,可他如今擔心的卻不是蘇眉。
那個刺客到如今都一點消息沒有,彷彿來無影去無蹤一般,堂堂太子府久好像成了他遊戲的地方,傷了太子,傷了一個侍妾,居然安然無恙全身而退,一想到這裡展懷安就覺得臉像被人打了一般火辣辣的。
心底寒霜一片,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小初說的那些殺人如麻的刺客,會不會是行刺他的人?他想不明白,只覺得自己周身全是麻煩,想不明白躲不開,每次都是打他臉面的事情,讓他顏面掃地。
戚風如今已經不敢在展懷安面前出現,沒看好太子妃事失職其一,抓不到行刺太子的刺客是失職二,兩件事情都足夠要了他的命,而六安因為要伺候展懷安的衣食,就有些膽戰心驚了。
六安看著在哪兒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太子,端著手機的餐盤,躊躇著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身後遠一點的位置,「殿下,該喝葯了。」
提醒別人喝葯,這實在不是一件好差事,六安低垂著,沒去看也感覺身前太子的氣場更冷了幾分,他忍不住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有回答的聲音,六安一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展懷安一腳踢翻了身邊的椅子,桌椅相撞,椅子彈開碎片飛砸在六安身上,端著葯的手卻是抖都沒敢抖一下,整個人蹦緊了身子,站的端端正正的。
展懷安似乎覺得這樣火氣少了一般,抬頭看了六安一眼,「去讓戚風,請慕將軍過府一趟。」
六安鬆了一口氣,將葯湯放在桌子上,低垂著頭趕緊退了出去,「奴才這就是安排。」
退了出去,六安心底卻是計較了一番,府上的刺客抓不到,只怕是想請將軍過來商議一番了,將軍奔再搜查太子妃,如今府上一出事就把人叫了回來,看來比較起來,還是自己比較重要,心底這般想著,六安腳步上卻是一點不敢耽擱。
這這日子以來,太子府從沒太平過,往後恐怕也是平靜不下去,六安望就琉璃居一眼,哪裡倒是如冷殿一般寂靜得不像人間。
洛傾他們一行人有連夜趕了一趟路,最終在這片山林深處,找到了一出廢棄的茅草屋,四面都被山林樹木圍了起來,是個四合院的樣子,平靜脫俗,洛傾幾乎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不錯,不如就在這住了,離剛剛的地方也不遠,剛好可以欣賞美景。」
赫連荀架馬走到馬車旁邊,看了那有些破舊的茅草屋一眼,輕聲說道,「這裡是不錯,空氣好,也安靜適合養病,可以住到你們身體徹底好了,再離開也不遲。」
洛傾點點頭,沒多說什麼,既然赫連荀說了對自己不過事朋友,那她就當是認真的,朋友嘛互相關心一下而已,她不能再想多了。
也不管赫連荀心底還在像什麼或許還想說什麼,洛傾就已經放下了自己馬車的帘子,赫連荀看著那碎花的帘子,心底微微嘆息一聲,卻又無可奈何。
熾昕在馬車裡,帘子放下來確定赫連荀看不到以後,狠狠地瞪了洛傾一眼,眼神極輕藐和憤恨交織著,讓人很不舒服的眼神,洛傾勾唇無所謂地笑了笑,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