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談謀士的憂傷
王恭妃雖然死去，但她可惡地留言說兒子啊，為了你，死也甘願。
屁，說得她好像受人迫害而死一樣。又有些文官捕風捉影，說王恭妃是被囚禁而亡。
咳咳，要迫害，那也是迫害王皇后啊，得利益更大嘛！
放特么的狗屁，弄死個王恭妃，他姐姐能得多少好處，明顯王恭妃一死，姐姐的名聲更壞了！
他們鄭家是有冤無處申啊！
鄭國泰苦著臉，喝過三壺茶，才終於完成鄭家自辯的摺子。他走出房門準備去找府中名聲響的幕僚談先生看看，有沒有要補充之處。
談先生看過鄭國泰這個主家的自辯摺子，真的很無語。
「國舅爺，你沒必要上這樣的摺子。也就是個別文官上些摺子，含沙射影的說上幾句。你別搭理，過段時間，那些流言自然散了。你沒看皇上也是留中不發，懶得理會嗎？」談志真的為鄭國泰的智商著急。
人家風言風語幾句，又沒指明道姓地說你是梃擊案的主謀。只是說福王就藩后，有人懷有不良居心言言。
你現在主動跳出來自辯什麼不敢對太子有壞心，絕沒膽子做危害大明國本的事，與梃擊案絕沒牽扯等等。
是不是要讓所有人看看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先生，我怕啊！那些人到處放風說我們鄭家人要做壞事，劉廷元御史說審出那張差是紅封教的。要命的是那張差是京東薊縣人，劉御史說張差招出是認識的兩個公公帶他進宮的。」鄭國泰抹著頭上不知不覺又冒出來的冷汗。
談志皺眉，不耐煩說了一句：「皇宮裡的內官那麼多，就憑提這一點……」
「先生你不知去年正有兩個公公去薊縣修屬於皇家的鐵瓦殿，要命的是那兩人都是貴妃娘娘宮裡出去的。
雖說他們正是遭了貴妃厭棄，才會去外面修房子，掙點小利。可別人會怎麼想？那鄉下的農夫哪有機會認識更多的公公，我怕早晚要攀扯上貴妃娘娘！」鄭國泰急急搶著說，他越想越怕。
談志對危險比較敏銳，他認為這是陰謀在包圍鄭貴妃。世上不會有哪么多巧事，巧的是謀算人的心。
「這與你現在上的摺子有何關係？只有皇上下旨意斥責你鄭家，你上自辯摺子才合理。
你現在要辯什麼？別人會認為你心虛，自個兒跳出來招認罪責。我認為現在就上這種摺子有害無益。」談志出於職業道德還是提醒道。
「我還是認為劉廷元說的很有道理，早點讓陛下知道我們鄭家是無辜的才對。」鄭國泰仍然堅信收了他大量珠寶的劉廷元絕不會騙他。提出的方法更讓他相信能讓陛下和言官們不會揪著鄭家不放。
對你妹啊！
談志懶得再多說一句了，你都已經決定去賣蠢了，還來我這兒嘰歪個屁！
每次來問我建議，我說了你又不用。給你鄭國泰出計多少計策了，你哪怕用上個三兩條，福王早當上太子啦！
老子不陪你們鄭家玩了，因為鄭家早晚要讓你作死。
談志提出要散夥：「國舅爺，昨天老家來人送信，家母身體有恙，我想儘快去她老人家面去盡孝，你看……」
鄭國泰無所謂，這人名聲雖響，倒也沒出過幾個像樣的計策。他笑著說：「先生早去早回。」
回你妹，聽不懂人話音是吧！
老子是去盡孝，我老娘活個十七八年那是絕沒問題。老子這是要走人了！
談志打發走鄭國泰，忙收拾東西準備去投曾經的獄友汪鑫寶。當初要不是鄭國泰一句話，把他從牢里要到鄭府，他早就跟著汪鑫寶投向吏部左侍郎了。
聽說獄友在張家混得不錯，雖然是在一個九歲的姑娘手下聽差，可汪鑫寶曾對他說過不少那姑娘用人的方法。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他聽了很心動，他這種被惡官除了功名的人，敢收留的沒幾個。除了給別人出計謀，他也幹不了別的，做謀士將是他終身的職業。
如果鄭國泰哪怕能聽得進他一點建義，他也會留在鄭府。當初也算受了這假國舅的恩，幫幫鄭家，也算樂意。
可作為一個謀士，主家從不採納你的計策，那就是過你作為一個謀士的否定和污辱。
談志在今天終於受不了，決定跑路了！
其實還有原因是鄭國泰採用的人良莠不齊，其中不乏一些出身市井中的粗人，讓他受不了的是那些燒香、吃齋，有點要入邪教的苗頭。
這重重拉低了他這個同僚作為高級謀士的格調。這是他不能忍的！
鄭家是暴發戶，家中出了鄭貴妃，算是登上高位，可怕的是鄭家老喜歡和他們當初一樣背景的人。
談志一直想改變鄭家亂用人的這種問題，可惜鄭國泰沒給他這個機會。
今天要走了，他是傷感的。
明天準備去拜見左侍郎家的那個小閨秀，他是期待的。
李甜不知道她將收穫一枚智計無雙的謀士，她正和張問達家的外甥女王燕坐在車中，趕往方從哲首輔大人家。
看著王燕羞紅了臉，想偷看三哥又不敢。她在一旁偷笑：「王姐姐，說不定以後啊，你天天有機會看。」說完趕緊躲開。
果然王燕不依，又羞又氣來撓她：「你個小妮子，盡會取笑我。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看我到時候怎麼笑話你！」
早在張尚書家，李甜就給王燕偷偷說了自家要結親的意願。張澤雲也很給力，一雙丹鳳眼中能演繹出想表達的意思。
他眼眸一轉，王姑娘愣是從中看出千般情意，萬般誠心。
當下，王燕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告訴自家舅母，今天是要去參加相親會。
張夫人雖惱侍郎府沒規矩，倒也體諒人家沒有能來交際的主母。加上早知外甥女看上那丹鳳眼的小子，那就成人之美吧。
她就坐等侍郎府來謀人提親。
李甜就喜歡王燕這爽利的性格，她認為這類人才能做好當家主母。如果人性格小里小氣的，怎麼能理家管事幫做官的相公，還要交際別的官夫人。
兩人笑鬧一陣，到了方家。早有方姑娘來迎她們進門，有幾個常相見的閨秀早已到達。
李甜忙向眾人陪罪，她今天來晚了。主要是去接王燕，在張尚書家誤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