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驚著了
晨,吐出嘴裡咬著帕子,崔媛媛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翻過身子時丫鬟瓶兒麻利的塞了個枕頭下去。「墊高點!」崔媛媛有氣無力的發話,又加了一個枕頭。
李誠站在床邊,一臉的壞笑,這女人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輕輕一碰皮破汁溢。
自有丫鬟伺候著梳洗收拾,李誠收拾一番,床邊的躺椅躺下,輕輕一墊腳,椅子前後搖擺。神清氣爽,很是愜意。
崔媛媛那邊一直在順氣,總算是平復了氣息,招呼一聲丫鬟伺候起來,屏風後面穿戴梳洗動作很快。崔媛媛一點都不喜歡在早晨面對李誠,所以選擇了狗爬。
梳洗之後,精明能幹的崔大管家又回來了,步出屏風,看一眼李誠上前低聲道:「昨日又走了十三戶人家。郎君真的如此放任不成?」
李誠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一條心的,走了才好呢。」崔媛媛嘆息道:「郎君,人心可經不起這樣的考驗,尤其是那些匠人,看見點子孫後代的盼頭性命都能不顧。」
李誠緩緩坐起,看一眼崔媛媛春風滿面光彩照人,忍不住站起伸手在臉頰上輕輕捏一下:「水做一般的尤物,可惜了,鄭氏子無福消受。」
崔媛媛根本扛不住這種撩騷的情話,身子又有點軟,抬手輕輕的打一下:「正經點!」
李誠哈哈大笑道:「不正經的事情還做的少了?我的好姊姊,有點耐心好不好?」
崔媛媛紅著臉頰,閉著眼睛喘著粗氣,喃喃道:「這沒皮沒臉的日子,過著不就是等這盼頭么?這家當要是敗光了,還有個甚的盼頭?」
「短視了吧?且等著看吧,好戲在後頭。」李誠微微一笑,抱了抱這個女人。
崔媛媛輕輕推開道:「這些日子,郎君可沒往後院里去,也沒回長安城裡,武氏母女,還有長安城裡的武二娘和金娘子,怕是眼睛都盼幹了。回頭等肚子里有了音信,郎君再不敢來了。今後就守著娃娃過就好了。」
「胡說八道,我是無情之人么?你且安心吧,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李誠安撫一句,這女人心思敏感著呢,別看她什麼都順著李誠,再沒羞沒臊也配合,心裡有啥想法很少對外說。
丫鬟挑起帘子輕聲道:「郎君,娘子,外頭來了個人,說是姓金的,從登州來。」
李誠一聽這話,哈哈一笑:「來的正好,姊姊與我一道去見一見,自然一切明了。」
金運來在堂前可沒敢坐下,一直站著在等,低頭時眼珠子亂轉,四處打量。這宅子里,上茶的丫鬟,那小臉蛋,在登州那邊都能勝過花魁了。家主好福氣,好享受。
李誠領著崔媛媛出來,金運來立刻上前躬身行禮:「小的見過家主。」不以下屬自居,而以部曲,這是金運來早就想好的。水師的官還在那跑不了,抱緊李誠的大腿最要緊。尤其是這一趟長安之行,金運來更是死心塌地。
「一路辛苦了,這是崔管家,娘子的姊姊,未來的姨娘。」李誠介紹一句,金運來趕緊上前見禮,崔媛媛的身子搖晃了幾下才站穩。這話出口,就不會有任何改變,不然信義毀了。
「小的金運來,見過姨娘。」金運來識趣的很,稱呼上選擇的很準確。崔媛媛就跟喝醉了似得,有點站不太穩當。還好李誠示意落座,崔媛媛有丫鬟扶著坐下。
「家主,這是貨單!」金運來雙手奉上,李誠指了指對面。金運來立刻轉身奉上。枕頭風這種東西,威力太大了。這個姨娘也是個人間難得一見的尤物,枕頭風是颱風級別的。萬萬不能得罪了她,必須態度端正。
崔媛媛接過貨單,正要打開時,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一眼丫鬟。丫鬟立刻欠身告退,崔媛媛這才打開貨單,掃一眼驚的跳了起來,貨單也落在地上。「媽呀!」崔媛媛趕緊撿起來,仔細再看看,揉了好幾下眼珠子才確認沒看錯。
玉手哆嗦著,崔媛媛勉強沒有再失態,雙手捧著貨單送李誠跟前道:「郎君,這……」
李誠只是掃一眼便笑道:「收起來吧,心裡有數就行,等著看好戲。對了,別告訴任何人。」崔媛媛深呼吸,欠身道:「妾身告退!」
「恭送姨娘!」金運來很會來事,站起來送了一下。「金管事一路辛苦,且坐著。」崔媛媛快步往後,回到自己的屋子內,一手按著胸口大喘息,這也太嚇人了。
「海貿貨單」四個字,分外的耀眼。盯著貨單上的白銀三萬兩,黃金五萬兩的字樣,其他的東西崔媛媛看不見了。單單這兩樣就夠驚人了,什麼人蔘和新羅婢,熊掌、熊皮之類的,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個時代的白銀,價值在黃金之上,願意是中國白銀產量少的感人。黃金價值凌駕於白銀之上,那都是明朝的事情了。所以三萬兩白銀才列在首位,五萬兩黃金反倒居次席。
這僅僅只是一趟的買賣,貨物也都是以鐵器、絲綢、棉布、烈酒為主。這些東西的成本,在崔媛媛看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金運來在李誠這裡呆了半個時辰,起身告辭了。李誠送到門口,兩人之間到底說了啥,沒人第三個人知道。李誠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一陣喧嘩。回頭一看,劉鐵匠揪著一個漢子,一邊往李誠這邊拽,一邊怒罵:「黑了心肝的白眼狼,家主……」
李誠看過來時,劉鐵匠這才停下,沖李誠躬身行禮:「家主,這廝要逃走,被某抓住。」
「嗨,要走就走唄,留他作甚?」李誠笑著作答,劉鐵匠急道:「這廝本是長安城裡的破落戶,要不是家主慈悲,收了他做工,一家老小能吃飽穿暖么?黃三,你家大郎的病是誰治好的?又是誰讓他在學堂里讀書?」
這時候,一群李庄的莊戶都圍上來,他們是李誠的基本盤,別人能背叛李誠。他們是絕對不行的,一旦背叛了李誠,天下之大就沒有容身之處了,頂了天就是一家賣身為奴的結果。
李誠對莊戶們很好,高產種子優先照顧,作坊里的工作也是掙錢多的優先安排。家家戶戶的大小娘子,都給李家織布掙錢。適齡的娃娃,一律送去讀書。小娘子不能進學堂,但是可以讀夜校,識字學規矩。宮裡的那些女人,教出來的娘子是十里八鄉的搶手貨。
人心都是肉長的,李誠最欣慰的就是這個了。跑掉的匠人,沒一個是李庄的莊戶。
「這養不熟的東西,打殺算逑。」一群莊戶義憤填膺,喊打喊殺。那個叫黃三的鐵匠,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李誠見狀上前,抬手示意安靜。眾人平靜下來后,李誠蹲在他面前,語氣溫和道:「我記得你,相信你不會背主。說吧,家裡是不是出了事情?」
黃三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家主,某也沒法子,他們拿了某的雙親還有兩個小郎,逼某就範!」李誠聽了不禁暗暗吃驚,不想這些人如此的沒有底線。
「如此說來,是李誠對不住你了,連累你家二老和小郎。」李誠嘆息一聲,眾人聽了不禁暗暗心酸,扭頭不看李誠,有的還在偷偷擦眼淚。
黃三跪地對著李誠磕頭入搗蒜,口中哭道:「家主,萬萬不敢這麼說。黃三不是人啊,對不住家主。要不是家主,一家老小還在吃糠咽菜。今上二年,蝗災肆虐,河東大戶鮮有放糧。黃三帶著一家老小,逃難長安……」
黃三一番哭訴,原來他靠著早年學的手藝,在長安城打鐵為生。日子過的很緊,聽說李庄招工便來了。在李庄幹了兩年,自己的工錢高不說,娘子也能在作坊里織布。眼看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沒曾想有人控制了家人,逼著他離開。
李誠聽罷,扶著他起來道:「你且回去等著,最多兩日,家人自會回來。」
黃三聽了又是連連磕頭,李誠示意眾人散了,黃三再三叩首告辭。
「去查清楚,黃三這樣的情況,有多少戶人家?不管是誰做的,都給我記下來,回頭慢慢的算這筆賬。」李誠回頭交代一句,錢穀子在一旁應下來。
東宮,李承乾又對諸位老師演了一天的戲,正要散夥時,房玄齡從外進來道:「殿下,大理寺扣著賠償自成的款子,說是殿下的意思。不知可有此事?」
房玄齡話音剛落,幾個老師的臉色都變了,有的左右顧盼,有的怒視李承乾。其中孔穎達和于志寧,屬於立刻要發作的。
「殿下,因私廢公,不足取也。」孔穎達直接開噴,都不等李承乾解釋。
于志寧目光炯炯,等著李承乾解釋。
「諸位師傅不要誤會孤,此事乃是大理寺請准,孤也確實點頭同意了。」李承乾表示自己很冤枉,這是大理寺的意思。
于志寧淡淡道:「孫伏伽呢?待某去打這老不修一頓。」這火爆脾氣上來了,要動手。
房玄齡在一旁道:「孫少卿卧病不起,五日不曾理事。」